中院,傻柱家門口的台階下擺上了四四方方的木桌子,三個大爺的椅子也已經擺放到位。


    可是,一大爺易中海,三大爺閆卜貴都已經端端正正坐好。劉海中的椅子還空著呢。


    現在,閆埠貴心裏那叫一個後悔呀。實在是沒想到,劉海中還能趕上這樣的好事兒,他怎麽就沒想到呢?今天就應該直接從講台上踩不穩滑倒摔一下。


    閆埠貴想起來劉海中現在舒舒服服在家裏躺著,就對他家那個小子閆解成恨的牙癢癢。他今天弄這麽一出,不但把提前考核轉正給弄泡湯了,還讓劉海中找個借口,不用再為今天這破事兒操心。


    本來還準備看他怎麽跟猴精猴精的許大茂交鋒呢,這下好了,出生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沾襟,徹底省心了。


    好像許大茂也沒在呀。難道說這倆人底下交鋒,已經一個子兌一個子兒,全拿下了?


    這個時候傻柱揣著手縮著脖子,站到他家門口屋廊下,朝著下邊等著開會的人群看了一圈。


    然後皺著眉頭,跑到易如海身邊,說道:“除了許大茂和段成良,其家人都來齊了。二大爺家今天的代表是二大媽。”


    易中海本來半眯著眼睛,聽了傻柱的話以後睜開眼,對著圍坐的人群掃視了一圈,他冷著臉問傻柱:“許大茂和段成良怎麽迴事兒?沒通知嗎?”


    劉光天從二大媽身邊站起來,說道:“我通知的段成良,通知到了,他馬上就過來。”


    三大媽身邊閆解放站了起來,期期艾艾的說道:“許大茂喝醉了,我進屋拍著臉叫都叫不醒。就差一缸子涼水澆臉上了。”


    易中海臉色鐵青。還沒開場呢,他大半的籌算已經付之東流。這劉海中和許大茂不會是故意的吧?


    閆埠貴心裏那叫一個鬱悶啊。他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傻蛋。瞧瞧人家,傷腰的傷腰,喝醉的喝醉。他是光知道心裏煩,就沒想個辦法。就應該今天做飯直接下點巴豆,一家人跑肚拉稀,全躺在屋裏歇著出不來。


    哎,現在想什麽也都晚了。好點子都讓人家使出來了。


    正在這時,段成良最後一個從穿堂屋走進中院。


    易中海和閆埠貴的目光一塊兒投注到了他的身上。


    段成良還對著他們兩個點點頭笑了笑,然後就在最後邊把手裏邊的小木板凳一放,坐了下去,揣著手低著頭,盡量的降低存在感。


    該到的,能到的人都到了。大會就開始吧。經常主持會議最積極的二大爺今天因傷不能到場,隻能由閆埠貴講開場白。


    可是不知道什麽原因,閆埠貴明顯有點兒情緒不高,思路不清,總是走神。不但講的話一點沒有感染力,還總是前言不搭後語。車軲轆話說了半天,下邊的人聽得一頭霧水,愣是沒聽明白,今兒大冷的天把大家叫到這兒,到底為啥開會?


    段成良在後邊聽的直樂,不過他心裏也奇怪,琢磨著閆埠貴這是怎麽了?明顯神思不寧,跟他天天站在講台上講課的真實實力完全不相符呀。


    易中海坐在那兒聽的也是直皺眉頭,一張臉黑的跟鍋底子一樣。他總感覺今天這鍋菜要砸。真是豬隊友帶不動。


    聽著閆埠貴在那嗯嗯啊啊,不知所雲,易中海忍不下去了,隻好放下手裏端著的搪瓷茶缸子,站了起來。


    顧不上再端架子,作勢拿喬,幹脆自己上場把閆埠貴替了下來。


    他講話沒啥文學修辭,平白直敘,但是明顯思路清晰,言簡意賅。簡單明了把街道上要修房,動員大家獻愛心,自願募捐的事,給全院人說了一遍。


    “咱們95號院,在街道上向來是最積極,最先進的,對街道上安排的工作響應最熱情。再說了,一方有難八方支援。雪天快來了,那些老房危房不修修,很危險,可以說是人命關天呀。所以這一次也希望大家能獻出愛心,積極踴躍的響應。我作為咱們院兒的一大爺,先帶個頭兒,表個態。我捐5塊錢。”


    現在整件事跟他計劃好的完全不一樣,節奏全亂了,隊友明顯靠不住,隻能自己帶。


    易中海表完態以後,對站在旁邊捧著募捐箱的傻柱使了個眼色,傻柱趕緊把募捐箱伸到他麵前。


    易中海掏出來五塊錢,笑著對著大家揚了揚,然後塞進了募捐箱裏。


    他看了一眼閆埠貴,正要催著他趕快接上,把熱度持續住,別斷了頓。沒想到閆埠貴半閉著眼睛,神神在在地揣著手坐在那兒,似乎對周圍一切毫無所覺,根本沒有現在要表示的意思。


    易中海臉上的笑容僵了僵,趕緊在桌子底下伸著腳踢了踢站在旁邊的傻柱。


    傻柱這會兒倒是不傻,反應挺快,“哦”了一聲,連忙笑著說道:“對,就應該積極獻愛心。不能眼瞅著住在危房裏的老弱孤寡,天天膽戰心驚。我,我也,我也捐5塊。”


    傻柱伸手從兜裏掏出錢,數出來5塊錢,也學著易中海的樣子,對著大家舉起來揚了揚,神氣十足的塞進了募捐箱裏。


    這個時候,有傻柱轉移注意力,易中海抓住機會,伸手捅了捅閆埠貴的後腰。


    閆埠貴無奈的睜開眼,知道該自己的怎麽也躲不過去,心裏邊對著易中海暗罵不已:“一上來就定這麽高的調,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輕輕鬆鬆拿出來5塊錢。你老易跟傻柱可真有錢,真大方。”


    要知道,他今年給家裏準備的過年費還不到5塊呢。哪有5塊錢跟著獻什麽愛心呀?


    說實話,要不是顧著一張臉,閆埠貴也想讓大家給他捐錢呢。可是事都到這個份上,也不能沒表示,罵歸罵,怨歸怨,該他的怎麽也躲不過去,誰讓他是院裏的三大爺呢。錢還得掏,真是肉疼啊。從牙縫子裏摳一個月也不一定能摳下來5塊錢。


    於是,閆埠貴一咬牙,一跺腳,眼一閉,無比悲壯的從兜裏掏出來一塊錢,用滿懷感情的語氣說道:“我們家情況大家都知道,吃飯的嘴多,掙錢的人少。但是街道上的倡議,我仍然要積極熱情的響應,體現出我作為咱院三大爺的帶頭作用。所以我捐一塊錢。”


    閆埠貴戀戀不舍的把一塊錢塞進了傻柱捧著的募捐箱。


    易中海嘴角直抽抽。捐一塊錢就捐吧,還說那麽多,你加上一句,“體現作為三大爺的帶頭作用,所以捐一塊。”


    有這句話在這兒放著,接下來,人家誰會多於一塊錢呀?唉,真是豬隊友。前麵他跟傻柱一個人5塊錢算是白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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