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沒離開竹屋,知道蘇婉如在這裏,他連給別人臉說話的興致都沒有了。


    就想摟著那個小丫頭,看著她哭看著她笑。


    想到這裏,他心頭癢癢的,迫不及待的想將她娶迴家,天天看著。


    約莫過了一刻鍾,屋外傳來細細嗦嗦的腳步聲,他眼睛一亮頓時咳嗽了一聲,起身理了理衣袍翹著腿在椅子上四平八穩的坐下來。


    端著茶,若有所思為考慮正事的樣子。


    腳步聲越來越近,隨即他餘光看到一抹窈窕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的嘴角微勾,專心品茗,並未朝門口看去。


    也叫他知道爺不是在這裏苦等她的,免得她蹬鼻子上臉的鬧騰。


    房子裏外很安靜,那丫頭也沒有急著進來,立在門口看著他。


    沈湛愈發的高興,得虧他今兒穿了件華貴的長袍,頭髮也理的不錯,他笑著,格外覺得今兒的茶葉好喝。


    其實,平日裏他不大喝茶,這勞什子東西有什麽稀罕的,人渴了就是水,餓了吃饅頭,這是最頂用管飽解渴的……隻是那丫頭講究,吃的用的都要好的,所以他得學著這些,免得她一個人吃用,嫌棄他無趣。


    沈湛很高興。


    打算一會兒帶她出城轉轉,他馬車都準備好了。


    想著,門口的影子動了,碎步跨了進來,垂著頭聲音柔柔綿綿的,喊道:「小女拜見侯爺!」


    臉上的笑容驟然一失,眸光在來者身上一掃,就收迴了目光。


    是女人,但不是蘇婉如。


    「侯爺。」女子沒得到沈湛的答覆,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韓氏拜見侯爺。」


    沈湛沒說話,周身的氣息冷沉蕭殺,一張臉如同結了冰似的,讓人恨不得退避三尺,不敢靠近。


    「小女路過這裏,才知道這裏有間竹屋,沒成想侯爺您在這裏歇息,沒打擾您把。」韓正英鼓作了勇氣走了幾步,手裏提著的食盒被她攥的緊緊的,她有些後悔,沒有想到沈湛為人這般可怕,還沒開口說話,她就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濃烈殺氣。


    可是,她沒有退路,韓家也沒有退路。


    韓正英硬著頭皮,期盼的看著沈湛。


    「都知道打擾了,還不走?」沈湛放了杯子,除了方才掃的那一眼,他眼簾都沒掀,語氣冷漠。


    韓正英一愣,臉上僅存的血色唰的一下褪盡,手幾不可聞的抖著,她幹幹的笑了笑,將食盒放在了一邊的高腳茶幾上,「侯爺一早出門,這會兒又沒到午膳的時間,您可餓了,小女恰好做了些點心,還望您不嫌棄。」


    她假裝忽略了沈湛方才的話。


    沈湛忽然抬起眼來,看著韓正英,也不說話,更沒有玩味的意思,僅僅隻是厭惡。


    明晃晃的,毫不掩飾的。


    韓正英抖著手,將食盒放穩,臉上火辣辣的,卻又忍不住朝沈湛看去,心頓時跳的極快。之前她見過兩次沈湛,卻每每都是慌亂一眼,不敢細細打量,此刻離的近她看的清楚,卻驚訝他居然有這樣俊朗深邃的容貌。


    飛揚的劍眉,星子般的眼眸,高挺的鼻子以及抿著的透著堅毅的唇瓣,這張臉既有著少年的輕狂張揚,又有著長者的從容冷肅,讓人不敢直視之餘,卻又忍不住想要細細去欣賞。


    韓正英很震驚,一時間眼中露出驚艷來,看的癡了。


    沈湛蹙著眉頭,他知道這女人是韓家那個什麽小姐,韓江毅的妹妹,當初韓老夫人幾次三番的暗示,他聽懂了,就是懶得理他們。


    他也看在韓江毅的份上,給他指了一條明路,沒想到他們居然還在動這個蠢腦筋。


    唰的一下,沈湛拂袍起身,眯著眼睛看著韓正英,「老子數到三,你要是不走,老子就讓你永遠都出不去。」


    韓正英嚇的一抖,神思頓時清明了起來,她慌忙迴道:「侯……侯爺誤會了,小女並沒有別的意思。」


    「一!」沈湛開始數,這十聲算是給韓江毅麵子。


    韓正英一時呆了呆,她沒有想到對方這麽不解風情,難道是她生的太醜?不會……她的容貌她有自信,在應天城中的世家小姐,沒有幾人有她的顏色。


    就算是那位蘇繡娘,她也不比她差。


    難道是她的氣度不夠端莊?可她自問禮教學術不落任何人。


    那是為什麽?


    韓正英看著沈湛,聽到他數到二,她立刻慌了,知道他絕非隻是故意拿喬開玩笑,她忙將食盒打開,想到那封信裏說的事,結結巴巴的道:「侯……侯爺,小女做了點心,您嚐一口吧。」


    為了家裏,臉麵算什麽,沒有江陰侯府,她什麽都不是。


    一碟子如嬰兒拳頭大小的饅頭呈在了沈湛麵前,細麵揉的,白生生的泛著奶香氣,韓正英心頭其實沒有底,沈湛位高權重什麽好的享用不到,怎麽會喜歡吃饅頭呢。


    不過,那封信裏解釋了,說沈湛雖如今身份高,可出身不好兒時困苦挨餓是常有的事,對於這樣的人來說,什麽花俏的東西都是虛的,隻有這細麵饅頭裹著香噴噴的肉,才是最實用的。


    所以,盡管不信,可韓正英還是讓廚房做了一碟子出來,端在他麵前,做最後的努力。


    香味竄出來,沈湛眸光突然就落在了盤子上,一碟子他再熟悉不過的饅頭了,隱隱的怒氣滲出來,他突然伸手抓了個饅頭,韓正英看著一喜,期待的道:「裏麵裹著肉餡,侯爺嚐嚐,若是喜歡,小女再給您做。」


    沈湛托著饅頭,看著她,「肉餡?」


    韓正英點頭。


    看來沈湛是真的喜歡,不然不會特意問一句,她做對了吧?


    「肉餡的?」沈湛突然怒容滿麵,像是暴風驟雨即將來襲的陰沉,他忽然丟了饅頭一把掐住了韓正英的脖子,就這麽直接的提她起來,喝道:「誰告訴你,老子喜歡吃肉餡的饅頭?說!」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韓正英魂不附體,脖子被掐住,她一瞬間麵色由白變紅,她喘著氣剝著沈湛的手腕,「小……小女素來喜歡吃這個,所以就做了。是……是不是哪裏衝撞了侯爺,小女知錯了。」


    沈湛啪的一聲將她丟在地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摔倒在地,麵色驚懼的韓正英,「最後一遍,誰告訴你的?」


    他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試探,韓正英明白過來,騰挪著擦著地後退著,她害怕的道:「真……真的沒有。」


    乒桌球乓!沈湛將桌椅踹到,怒氣滿麵。就算韓正英不說他也知道,就是那個小白眼狼告訴她的。


    世人隻知道他喜歡吃饅頭,卻不知道他最喜歡的,是她那年送他的那碟子蓮蓉餡的饅頭,他還嗤笑,說白麵裹著餡就是包子,她還偏偏咬定了說是饅頭。


    「她還說了什麽。」沈湛看著韓正英,「告訴你老子血氣方剛,天天想女人?」


    韓正英目瞪口呆,因為信裏真的這麽說了,說他血氣方剛,說讓她略使手段勾引……


    「告訴你老子好色暴戾,隻要一勾引就一定能成功?」


    韓正英下意識的點了點,因為沈湛猜對了。


    「告訴你老子喜歡女子溫柔乖巧的,讓你欲拒還迎,媚眼如絲?」


    韓正英垂了眼眸,滿臉通紅。


    沈湛大喝一聲,指著韓正英,「告訴你,她都說對了,老子天天想女人,可是就是看不上你,滾。」


    韓正英早就嚇的三魂去了六魄,她來這裏設想過很多結果,最壞的就是沈湛瞧不起她,她名聲盡失,她下半輩子都要在庵堂裏度過……可是盡管這麽想,她還是覺得她成事有七分的把握。


    沈湛是年輕人,年輕人總有獵奇心,對於她這樣平日端莊持重的大家閨秀,總有一種征服的慾念,所以,她隻要拿捏好分寸,不怕沈湛不受用。


    可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對方會是這樣的反應。


    韓正英咬著唇,眼淚簌簌落著爬了起來,捂著臉跌跌撞撞的往外跑,一下子撞在了趕來的韓江毅身上,兄妹一愣,韓江毅一瞬間猜到了結果,「祖母說你找我,你怎麽到這裏來了。出了什麽事,快點迴去,別讓祖母著急。」


    韓正英也不傻,淚眼朦朧的看了一眼兄長,點了點頭,「是!」垂著頭忙跑走了。


    韓江毅猶豫了一下,硬著頭皮想要進去,他知道沈湛在裏麵……要是換做別人,他有許多辦法將這件事不動聲色的揭過去,大家都留著臉麵,可是對沈湛,他不敢。


    他進去,深一抱拳,「侯爺對不住。祖母自從見了侯爺後,便日日想著結親,想要將舍妹許配您,隻覺得這天底下隻有您是最好的孫女婿。」他直言不諱,也知道隻有這樣說,才有可能讓沈湛略消氣,「舍妹年紀輕,聽得念叨就生了什麽心思,還請侯爺息怒,此事韓某定當給侯爺您一個交代。」


    「爺懶得殺他。」沈湛睨著韓江毅,隻問他,「你知道?」


    韓江毅搖了搖頭,「祖母暈倒,我去服侍才知道事情始末,就急趕了過來,可到底還是遲了一步。」


    他說話,沈湛擺手,道:「當年,我困在徐州,六千人以吃屍求活路,是你送了一日的糧草來,度我走出困境。這恩我不曾忘!」他頓了頓,語氣鄭重,「我給你指了明路,你照我說的做,將來江陰侯府有寧王扶持,我也不會不管,東山再起指日可待,可你若不聽,那就休怪我不給你機會。」


    話落,沈湛拂袖,大步往外走。


    韓江毅急著喊了一聲,「侯爺……」追了幾步,沈湛頭也沒迴,擺手道:「現在沒空和你廢話。」


    「是。」韓江毅緊跟著,「侯爺可是有要緊的事,要不然,交給子陽去辦?」


    沈湛掃了他一眼,麵上的怒氣像團火似的燒著,「收拾個小白眼狼,用不著你!」人大步走了。


    韓江毅嘆了口氣,才驚覺自己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當年他誤打誤撞給沈湛偷偷送了糧食,沈湛許了他一句承諾。他一直沒捨得用,想為家門留條後路,後來大周贏了,他更想將這份恩情留到最關鍵的時候用。


    卻沒有想到,今天就這麽白白的用掉了。


    沈湛沒殺韓正英,沒讓江陰侯府名聲掃地,讓這件事悄無聲息的揭過,已是還清了恩。


    往後,想再讓沈湛對他心無芥蒂是不可能了,韓江毅揉了揉額頭,悔嘆一聲……


    蘇婉如眼皮直跳,感覺非常的不好。她得走了,韓正英要是成功了,明天她就應該能聽得到風聲,若是韓正英失敗了……以沈湛的脾氣和精明,保不準就想到她身上來。


    這麽多人呢在這裏,他要是發瘋找來了,抓著她一頓打……她還不如讓司三葆把她送沈湛房裏做妾呢,好歹占個名頭。


    想到這裏,她立刻就扶著青紅,「青紅姐姐,你是不是受涼了,可要順便請裏麵那位大夫看看。」


    青紅一愣,頓時笑了起來,覺得這小姑娘有意思,正好她也想走了,順嘴就道:「是受了涼,倒也不用請大夫來,我迴去歇一歇就好了。」說著,就拉著蘇婉如和劉三娘和段掌事道:「掌事,我們三個人留在這裏也幫不上忙,能不能先迴去?」


    青紅還在趕製聖上的龍袍,爭分奪秒的,所以段掌事不捨得為難她,「行,你們先迴去。你好好休息,明天再做事也來得及。」


    青紅笑著應是。


    段掌事就猶豫的看了一眼蘇婉如,又朝朱公公看了一眼,今天鬧的事兒不少,聽說侯爺也離開了,事情應該也辦不成了,留著蘇婉如在這裏也沒什麽用。


    私心裏,她瞧不上司三葆的行徑,錦繡坊在她心目中向來是幹淨驕傲的地方,可是她不敢違逆司三葆的意思。


    這才有今天這一出。


    「走吧。」邱姑姑拉了一把蘇婉如,「迴去都歇著,明兒再說事。」


    蘇婉如笑了起來,扶著青紅笑盈盈的出了門。


    阿彌陀佛,保佑韓正英順順利利。


    三個人從角門出去上了馬車,一上車青紅就笑了起來,指著蘇婉如和劉三娘道:「這丫頭鬼精的很,腦子一轉就有主意。」並無氣惱的意思。


    她正想走,可又怕找的理由不合適,瞌睡送枕頭,蘇婉如正合她意。


    「是啊,她不說我也想提了。」劉三娘道:「最怕這樣的宴會,咱們身份低,去了除了看臉色外,沒什麽有趣的。」


    又都不是想要爬高好利用機會巴結權貴的人,所以這種場合最無聊了。


    青紅點頭,「我也覺得累。」又道:「想想那位杜小姐,我心裏就膈應。」


    蘇婉如笑眯眯的看著兩人說話,青紅說她,她也笑著應了,一副沒長大的樣子。


    三個人迴了錦繡坊就分了道,劉三娘和蘇婉如單獨走了一段,她在自己院子前停下來,看著蘇婉如淡淡笑道:「別的話也不多說,咱們來日方長。」


    她在和她示好,這點蘇婉如早就看出來了,至於個中緣由,她現在不知道,可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清楚,所以她不問,客氣的道:「謝謝三娘姐姐,早點休息。」


    劉三娘頷首,迴了自己的院子。


    蘇婉如則拐了彎去自己院子,雀兒不在,院子裏靜悄悄的,她推門……隨後拔腿就跑!


    「你跑跑看。」冷沉沉的聲音從房間裏飈了出來,沈湛大刀闊斧的坐在椅子上,而椅子就正對門擺著,他看著外麵嬌俏逃跑的背影,氣笑了,「再跑一步,老子把你腿打折了。」


    不是辦了她,是打折她的腿,看來韓正英不但沒有成事,還讓沈湛知道了她寫信慫恿的事。


    這口氣要不讓他出了,他鐵定還會折騰出別的事。


    蘇婉如頭皮發麻,轉頭過來,橫眉冷對先發製人,「青天白日的,你到底想幹什麽,是嫌我在這裏太自在,你故意來刁難我是不是。」她一邊說一邊走到門口,指著沈湛,「我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非要讓我日日提醒吊膽,活不痛快是吧。」


    還學會了倒打一耙了!沈湛嘴角抖了抖,衝著她冷笑,「想被人知道的話,你聲音可以再大點。」


    蘇婉如後背涼了涼,還是老實的進門反手關了門,順便將窗戶也合上,瞪著沈湛,「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麽。」


    沈湛盯著她,似笑非笑,「這話,應該是爺來問你,你想幹什麽。」


    「不懂!」蘇婉如裝傻,腳卻出賣了膽怯,往後縮了縮。


    「你給韓家那女人寫信,告訴他爺喜歡吃饅頭?」沈湛拍了扶手,怒氣駭人。


    果然猜到了,沒想到韓正英這麽不頂用,蘇婉如頭皮發麻,嘴硬的扛著,「你的喜好,莫說應天城就是全大周也知道的,用得著我告訴她?」


    「再說,你有證據嗎,就跑來誣陷我。」


    沈湛不想和她吵架,隻想動手,話不多說上前一步就將她提溜過來,一把按趴在自己腿上,啪嘰就打在她屁股上,「爺時時想女人,所以耐不住勾引?」


    又是一巴掌,「爺色慾薰心,飢不擇食?在你心目中,爺就這麽下作?」


    難道不是嗎?蘇婉如蹬著腿,滿臉通紅,「姓沈的,你別太過分啊!」他居然打她的屁股,這個粗鄙的人,太欺負人了。


    她氣的發抖,伸著細細嫩嫩的小手去掐她大腿,可他的肉緊梆梆的,她非但掐不動,還掰的自己指尖生疼。


    「爺對你掏心掏肺,你居然背地裏捅刀子,你義氣被狗吃了?良心也被狗吃了。」沈湛氣的不行,一想到她將自己湊給別的女人,他恨不得立刻弄死她,「爺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縱然他沒捨得用全力,可她還是疼的紅了眼睛,開始落淚,哭著喊,「我捅刀子還不是你作的。你怎麽對我的,你尊重過我嗎,想弄走我就弄走我,想親我就親我,你根本不尊重我。」又道:「你要殺就殺,廢話那麽多,我不怕你。」


    還強詞奪理,沈湛將她擺正,束著她的手站在自己麵前,盯著她唿喝道:「你再說一遍。」


    蘇婉如被他打的痛,又想到這半個多月她受的屈辱,氣不打一處來,「我說十遍都一樣。你想讓我做你的女人,這輩子都別想了。」


    莫說做妾,他就是八抬大轎娶她過門,她也不同意。


    這個神經病。


    「小兔崽子。」沈湛蹭的一下站起來,低頭看著她,「你暗算爺,還能扯出這麽多廢話來。爺告訴你,你就是死了也得和爺葬一個穴。」


    蘇婉如滿腹絕望,瞪著沈湛,眼淚簌簌的落,哭了起來。


    要是擱在幾年前,早讓他死個百八十迴,可是現在她隻能站在這裏被他訓,被他欺負。


    你等著,等我救出二哥來,第一個就殺了你。


    「哭什麽。」沈湛看著她滿臉的委屈,眼睛鼻子哭的紅紅的,頓時頭皮發麻,方才的怒火一下子就被拋到了腦後,忙將她拉過來摟在懷裏,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沒用的東西,就知道哭。」


    蘇婉如哭的更兇,恨不得將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


    「真是麻煩。」沈湛捧著她的臉,從懷裏掏了個帕子出來,小心翼翼的給她擦臉,上次用袖子磨的她臉都紅了,這迴他特意帶了個手帕,就怕他鬧騰,「真打疼了?」


    一點原則都沒有。


    疼到不疼,可蘇婉如氣的肝疼,推著他不知道從哪個女人懷裏搶來的帕子,嫌棄的道:「你走開。」


    「行了,行了啊。」沈湛蹙眉,去揉她的屁股,「哪裏疼,爺給你揉揉。」


    蘇婉如頓時臉色大變,胡亂的打他,「你就是流氓,你給我滾,滾遠點!」


    「蹬鼻子上臉。」沈湛托著她下頜,急的眉頭緊蹙,喝道:「你再不歇,爺就親你了啊。」


    哭聲戛然而止。


    蘇婉如打著嗝瞪著眼睛看他。


    女人真麻煩!沈湛暗暗鬆了口氣,抱著她在自己腿上坐穩,嘆了口氣,道:「誰讓你沒事找事,做這種上不得台麵的事惹爺生氣。」又捏了捏她的鼻尖,「下次不準再做這種事,否則,爺不會輕饒你的。」


    「是你上不得台麵。」蘇婉如自己擦了眼淚,恨恨的道:「你不惹我,我至於用這種手段嘛。」


    沈湛嘿了一聲,怒道:「說來說去都怪爺了是吧。」


    蘇婉如點頭,斜眼瞪了他一眼。


    沈湛被她這一眼看的心頭一盪,連最後一點不服氣都散了。他和她置什麽氣,她都沒長大,對男女情愛都沒開竅,說了她也不懂。


    你瞧瞧她這樣子,打了罵了就知道哭。


    他是自己惹自己生氣!


    沈湛嘆了口氣,胡亂的點著頭,給她順著頭髮,「爺錯了,錯了,行了吧。」


    蘇婉如心氣略順了點,可想了想又覺得哪裏不得勁,蹙眉道:「你什麽意思,這事本來就怪你。要不是司三葆想要討好巴結你,打算將我送你做妾,我會這麽做嗎。」


    私心裏她不全是因為司三葆,而是覺得沈湛娶妻後,就有夫人管著,肯定不會來找她。


    「司三葆?」沈湛臉色一變,「他這麽和你說的?」


    蘇婉如點頭。


    「這個狗東西!」沈湛眯著眼睛,滿身的殺氣,「爺的家事讓他鹹吃蘿蔔淡操心,你等著,爺定給你出這口惡氣!」


    蘇婉如一愣,斜眼看他譏誚道:「你少和我裝好人,心裏還不定多樂意呢,你後院裏的那些女人不都是這麽來的嗎。」


    「你放……」他說著一頓,轉了話,「廢話,你和她們能一樣嗎。」


    對於你來說,恐怕就是一樣,蘇婉如根本不信,威脅道:「你答應過我的,沒有我同意,你不準亂來。」


    沈湛看著她,露出他自己都未察覺的無奈,「又想鬧騰什麽?」


    「你又想反悔是不是?」她動了動要起來,眼睛瞪著一副要發怒的樣子,他胡亂安撫她,「你說什麽事,不說清楚爺怎麽答應你。」


    她心裏動了動,咳嗽了一聲正色道:「第一,不經過我同意,你不準碰我。」


    沈湛皺眉,搖頭道:「這個問題說過了,不行,換一個。」


    「你!」她咬牙,怒目而視,揪著他的衣襟,道:「那我們就同歸於盡。」


    跟隻拔了牙齒的小老虎似的,非但不可怕,還很可愛,沈湛看著歡喜,在她嘴角一親,道:「爺可以答應你,除了這個別的事不做。」


    別的事要留在成親做,他不能委屈她。


    也就是他還會動手動腳,還會親她作弄她,蘇婉如氣急,可後麵的條件更重要,她忍了這口氣,又道:「不經過我同意,你不準讓別人知道我們認識。更不能動心思納我做妾!」


    這個好說,他本來也沒想她做妾,娶她當然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轎十裏紅妝。他不可能偷偷摸摸讓她跟了自己,所以露出一臉的豪爽樣兒,「行,這個可以。」


    蘇婉如放了點心,他既答應了就不會變卦,隻要他不強逼她,她就有辦法的。她咳嗽了一聲,說第三點,「我的事你不準插手,錦繡坊的事你也不準插手。」


    沈湛隱隱猜到她來錦繡坊是有原因的,隻是到底為什麽他暫時還沒有查到,不過,應該和蘇季脫不了幹係。


    蘇季是聖上心頭大患,親自由羽林衛關押,他一時不能做什麽,隻要確認他還活著,這件事就有機會,慢慢籌謀。


    隻是,事未成他沒什麽可和她說的,而且,就算她說了,她不但不會感謝他,恐怕還會因為她身份的這層窗戶紙被捅破,避他更如蛇蠍。


    念頭轉過,沈湛點了頭,「行,行,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又道:「不要沒事和爺談條件,一遍一遍的真麻煩。」


    蘇婉如嘴角撇了撇,你不遵守,我見一次說一次!


    可到底不哭不鬧了,臉上神情也輕鬆了一些。


    「高興了?」沈湛低頭看著她,明顯臉色好轉不少,他也跟著高興起來,湊著她親了親,低聲道:「用膳沒有,爺帶你去吃頓好的?」


    蘇婉如搖著頭,拒絕的幹脆利落,「我好些天都沒睡好,那天又生了一場病,所以什麽好吃的都不想,就想睡覺。」


    「病了?」他用額頭抵著她額頭試溫度,「怎麽病的?我帶你去找大夫。」


    說著,就抱著她起來要出去。


    「我沒事,你放我下來。」她拍著他,「怎麽聽風就是雨的。我病已經好了。我就是想睡覺。」


    沈湛停下來看她,她到底年輕,即使沒睡好精神和氣色都還不錯,遂作罷抱著她往床走,「那爺陪你睡。」


    陪她睡覺?她是瘋了才可能讓他陪著睡覺,那還不如抱頭狼呢,頓時,她搖著頭,「不用,我不困了。」


    這個人色慾薰心,她怎麽忘了這事,和他待在房裏耗了一下午。


    誰知道他什麽時候變卦。


    「那就去吃飯。」沈湛摟著她掂了掂手,「這份量,都沒有閔望養的那隻狗重。」


    蘇婉如大怒,揪著他胸口的肉,「你才是狗!」


    「是,是。爺是狗!」他笑眯眯的,心情出奇的好,「你不是,你高貴嬌氣好看。」


    蘇婉如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睨著他,一時間忘了要說的話。


    沈湛也笑,滿心的歡喜幾乎要溢出來,他一轉一翻將她壓在了床上,撲上去就封了她的唇。


    強勢霸道是他一貫作風,所以盡管吻的生澀,可他不遺餘力,恨不得將她拆了吞入腹內,身體更如著了火似的,騰騰的燒著……


    他想了一輩子,總算是想親就能親得到了。


    蘇婉如抵著他,一開始還有力氣,不一會兒連氣都喘不了,奄奄一息嚶嚶哭了起來。


    「怎麽了。」沈湛突然清醒過來,捧著她的臉往旁邊讓一讓,四處檢查她身體,「壓疼了?」


    蘇婉如撇過頭哭不理他,他急著四處看,「哪裏疼,你說句話啊。」


    「摸什麽啊。」蘇婉如噙著淚,抓住他亂倒騰的手,「你得寸進尺,太過分了。」


    原來是因為這事,沈湛摸了摸鼻子,笑了起來,牙齒晶亮晃的蘇婉如眼暈,他道:「是你笨,親吻就不會換氣。」


    蘇婉如翻身坐起來,推開他,「你怎麽封侯的,整天腦子裏就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哪個男人不想,他都想了好些年了,想的渾身都疼,沈湛不以為然,「這是正事,這天底下就沒有比這事更重要的。」


    蘇婉如翻了個白眼,決心不能和他獨處在房裏,遂起身整理衣服和頭髮,瞪他,「不是要去吃飯嗎,走啊。」


    「這也是大事。」他順手就將她扛在肩膀上往外走,不等蘇婉如抗議,他就道:「你是會爬屋頂,還是會翻牆?」


    她一個都不會,上次翻牆她還磕著腿了,現在都疼。


    蘇婉如沉默的被他扛著出去,索性還沒下工,她的院子又偏僻,四處無人。


    「你……真的不和韓家結親了?」蘇婉如試探他,「你沒殺韓小姐吧?」


    沈湛蹙眉,粗聲粗氣的迴道:「那韓小姐生的太醜,爺瞧不上。」


    「你娶妻生子,是為了壯大門庭,開枝散葉。和妻子容貌有什麽關係。」蘇婉如翻白眼,覺得沈湛果然是小門戶出身,這點遠見都沒有,而且韓正英非但不醜,還很美,「娶個門當戶對對你有助益的妻子,再討一房美貌貼心的妾,不就兩全其美了。」


    她覺得沈湛可能沒開竅,沒想好未來人生規劃,她應該適當提醒一下,指條明路。


    位高權重的鎮南侯,就是納二十房妾室,也是美談。


    「就你懂的多。」沈湛不耐煩,他用得著別人幫他壯大門庭光宗耀祖嗎,「一輩子六十年,爺過那麽委屈,把舒心日子給誰存著,閑的!」


    蘇婉如愣住,正要說話,忽然他身體拔地而起,帶著她唿嘯一聲踏著圍牆如鷹隼般躥跳了起來,一個翻轉他們已經出了院子。


    她天旋地轉,半天沒迴神。


    心裏忍不住在想他方才的話……實際上她和他想的一樣。


    她以為沈湛很看重權勢,所以才九死一生掙前程,封侯拜相開宗立府光耀門楣……沒有想到,這些事在他眼中,都成了委屈。


    所以,他才不在乎韓家的親事?僅僅是因為不喜歡韓正英?


    看來這件事她得再細細想想才行。


    沈湛一走,司三葆的宴席自然也就散了,送走客人他沉著臉迴了書房,朱公公小心翼翼的跟著伺候,「您喝茶。」


    「喝個什麽勁兒。」司三葆一想到韓家的事,就一肚子的火,「在我這裏居然和我玩這種下作的手段,這個仇雜家勢必要報!」


    朱公公現在想到韓老夫人暈倒就明白過來,她肯定是猜到了他們打算將蘇繡娘送沈湛,所以故意不讓他們成事,那廂正好讓自家孫女去行勾引的下作事。


    「就他們這小門小戶上不得台麵的做派。」朱公公憤憤不平,冷笑著道:「侯爺還恩不追究,可我們不用管他,一個江陰侯府,兒子隨手就能解決了。」


    司三葆沒有反對,朱公公一向機靈聰明,知道怎麽辦事才會滴水不漏,「到是鎮南侯……今兒的事怕得罪了。」


    他辦宴席,不但沒有討好沈湛,還他得罪了,實在是得不償失。


    「要不……兒子這就去一趟侯府?」朱公公低聲道:「將那個小繡娘帶著?」


    司三葆擺了擺手,「你去不行。」他準備親自去一趟,「小繡娘暫時不用,雜家剛剛知道,鎮南侯來應天時收的幾位美人,他一個都沒動過。」


    朱公公一愣,沈湛不近女色那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釋,就是他處事謹慎。


    「去取五萬兩銀票來。」司三葆當機立斷,「雜家這就去侯府走一趟。」


    美人行不通,那就用錢,總有一樣能打動鎮南侯。


    朱公公應是,立刻去了取了五萬兩的銀票,裝在一個雲霧茶的陶瓷罐子裏,罐子又放在一個精緻的匣子裏呈給了司三葆,「幹爹,寧王來,這件事您要不要順便探一探侯爺的底?」


    問一問鎮南侯去不去碼頭接人,若是去,他們心中也有底怎麽對待寧王,若是不去……往後他們做事就要小心翼翼。


    「當然要。」司三葆換了衣服,喚了小內侍捧著匣子,走了幾步他想起什麽來,吩咐道:「行宮那邊你安排好,再去和周知府商量一下行宮細節,還有,再讓段英娘跟著一起去,京城錦繡坊的人與他隨行。」


    朱公公應是,嗤笑道:「京城那邊還真是不甘心,居然派人來了。」聖上明年祭天所穿龍袍被他幹爹邀來應天錦繡坊,這種立功的差事,京城那邊不甘心,緊巴巴的就派人來了。


    「隨他們作去,耐何不了雜家。」司三葆拂袖,大步走了。


    朱公公就立刻吩咐人將段掌事喊來。


    韓家的馬車裏,周圍沒了外人,韓正英再忍不住委屈的哭了起來。


    「祖母平時是怎麽教你的。」韓老夫人心煩氣躁,「事情都發生了,哭能解決問題嗎。」


    到底還年輕,又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韓正英撲在韓老夫人懷裏,抽泣的道:「祖母,往後我沒臉見人了。」


    「怎麽見不得人。」韓老夫人道:「侯爺不是沒有追究嗎,此事也沒有鬧大。都不說誰會知道今天的事。」


    韓老夫潤愣了愣,又道:「侯爺動了怒,這是我們不曾預料到的。不過沒事,你兄長定然會從中周旋,我們還有機會。」


    韓正英擦著眼淚。


    當下,她似乎沒有退路了啊。


    就算鎮南侯現在不計較,可誰知道計較不計較呢,若是……她還怎麽做人。


    「喝口茶壓一壓。」韓老夫人揉著眉頭靠在車壁上,聽著街麵熱鬧的叫賣聲,語調悠遠,「今天這一鬧,你的婚事我們要從長計議了。」


    韓正英端著茶喝著,紅紅的眼睛裏漸漸露出鎮定之色。


    韓老夫人看她這樣滿意的點了點頭,撫著她的頭頂,低聲道:「你兄長說,寧王就要啟程來應天了。」


    「寧王?」韓正英一驚,韓老夫人不可能無緣無故提起誰的,難道……她蹙眉,試探道:「祖母,兄長還說別的了嗎。」


    韓老夫人點了點頭,將沈湛和韓江毅說的話說了一遍,「……這是侯爺指的路,你怎麽看?」


    手緊緊攥住了茶盅,韓正英深吸了口氣,道:「寧王雖才記族譜,可卻第一個封王,這和他當時立的軍功有直接的關係。雖然聖上沒有對外明言,但肯定和後宋兵敗有關。」


    韓老夫人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有錯,端看此事,可見這位寧王不一般,可到底如何,還要再留意,細細打聽才知道。」


    韓正英應是,垂了眼眸不再說寧王。


    寧王和沈湛相比,雖前者身份高,可在權勢和人脈上,卻遠遠不如沈湛。


    她直覺,寧王此番來京,也是因為沈湛!


    祖孫兩人沒有再說話,一起迴了韓府,韓老夫人將蘇婉如的一萬兩銀票遞給韓江毅,「你想辦法,不動聲色的將東西送給她。這小丫頭也不是蠢的,雖身份低了點,可將來誰又能斷定她的造化,我們謹慎些比較好。」


    韓江毅就想到蘇婉如看他時的眼神,澄澈平靜,毫無因身份懸殊而露出的膽怯驚慌。


    很有意思。


    「侯爺那邊,我會再去解釋。」韓江毅讓祖母和妹妹放心,「你們好好休息,外麵的事有我呢。」


    江陰侯府就靠韓江毅了,韓老夫人欣慰的看著孫子,道:「去吧,你辦事祖母放心。」


    韓江毅笑著應是,轉身出門,韓正英跟著兄長出來,追了幾步,喊道:「大哥,侯爺那邊,很難處理好了是不是?」


    「倒也不是。侯爺雖脾氣不好,但素來對事不對人。他當時沒動你,可見以後也不會再算舊帳。」韓江毅其實想說,沈湛根本沒有將韓正英放在眼裏,當然不會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一再動怒。


    韓正英一愣,臉色白了一下,道:「可侯爺當時仿佛要殺人似的。是不是很生氣?」


    「應該不是因為你生氣。」韓江毅正色看著妹妹,「你想想看,他是因為說到什麽事,才會勃然大怒的?」


    韓正英立刻就想到他逼問她,是誰告訴她,他喜歡吃饅頭的事。


    難道,是因為給她寫信的那個人?


    「沒……沒有了。」韓正英不想將這件事告訴兄長,對於沈湛,她不會這麽退卻的,還有那個送信的人,她到底是誰,又是什麽居心,為何沈湛會這麽生氣。


    她一定要查清楚。


    韓江毅打量著妹妹,見她如此說,便沒有再問,點頭道:「你不要多想,事情已經做了,家裏人都知道你的初衷。你好好在家,後麵的事如何做,我心裏有數。」


    韓正英紅了眼睛,點了點頭,突然問道:「哥,你可打聽到侯爺的母親在什麽地方了?」


    「還沒有。」韓江毅看著自己妹妹,擺了擺手走遠。


    韓正英迴了自己房中,將紅袖召來,低聲吩咐道:「你去找外院的管事,讓他幫著你將那天送信來的孩子找出來。」


    「小姐是想查送信的人到底是誰?」紅袖添茶,問道。


    韓正英擰著眉頭,她直覺這位送信的人和沈湛有著什麽關係,信中相告的事也是真的,不過她想不明白,對方為什麽想幫她。


    「不查清楚,我心裏總是梗著這件事。」韓正英神色莫測的端茶喝著,紅袖應是而去,過了兩個時辰外院才有消息進來,「……那個孩子是找到了,可是他說是一位姑娘戴著帷帽,貼著他耳邊說讓他送封信,信送到後就去三條胡同口的牆洞裏拿零嘴。」


    「他送了信,折迴去後,洞裏果然放著零嘴,他也就沒管這事兒了。」


    紅袖說著,看著韓正英。


    「這麽說,除了對方是個女人外,什麽都差查不到了。」韓正英並不意外,沉默了一刻,又吩咐道:「你近日多去錦繡坊走動走動,那位蘇繡娘找人留意著她的動向。」


    送信人的慢慢找,她直覺蘇瑾才是關鍵。


    若是別人她壓根不擔心,可對方是沈湛,一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人,她也需走偏門。


    紅袖應是,韓正英又道:「……看我這腦子,我倒是把她忘記了。」說著,在紅袖耳邊說了幾句,「你去找她,讓她替我們辦事。」


    紅袖點頭應是。


    沈湛說話算話,帶著她吃了頓飯就悄無聲息的將她送迴來,剛到院子門口,就碰到正從裏麵出來的蔡萱,見著她就高興的道:「我怎麽聽說今天的宴會不太平呢,你沒事吧?」


    「我沒事,今天館裏怎麽樣,沒出什麽事?」蘇婉如拉著蔡萱進門,蔡萱一五一十的將館裏的事和她說,「……巧紅被陸繡長訓了一頓,別的事倒是沒有。不過秋月姐姐今天告假,說身體不舒服,在房裏歇著的。」


    蘇婉如哦了一聲,道:「病了沒有請大夫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兩人坐下,茶壺裏的茶早就涼了,蘇婉如提壺道:「你坐會兒,我去打壺熱水迴來。」


    蔡萱點頭,抓了桌上的零嘴打發時間。


    內院設了幾個小爐子,一整天都燒著開水,四個院子合用一個,夏天的時候足夠了,蘇婉如去的時候灶上沒有人,她倒了水轉身迴去,忽然一頓,就看到一個男子站在院門外。


    男子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穿著一件白色長衫,皮膚白皙卻過於柔弱,眼底下有明顯的虛暗,看清是她神色明顯一怔,隨即轉身就消失在門口。


    「怎麽會有男人?」她驚訝不已,追了幾步出院子,可方才的男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迴去後她和蔡萱說了,蔡萱也是驚訝的很,「……我還沒見到過男人進來。會不會是前院的畫師?」


    錦繡坊是養著一批畫師的,這些人多是寒門子弟,一邊替錦繡坊畫畫一邊苦讀,等待時局安穩後,好考恩科謀前程。


    「也有可能。」蘇婉如覺得那人神色有些奇怪,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不像個好人。」


    ------題外話------


    第一章,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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