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出發時鬧得那一出,這一路上的眾人都很安靜,就是兩對準備去扯結婚證的新人都沒有了剛出門時的興奮,隻小聲的交談著。


    在知道了鍾玲玲和王文啟也是要去領結婚證的時候,劉淑梅顯得很高興,拉著鍾玲玲小聲的說著話。


    “要是認準了早點扯證也是好的,這樣也多個人照顧你,玲玲你剛來可能感受還不深,這鄉下的日子不好過,特別是我們女知青,幹活不說,還要處處小心謹慎,不然一個弄不好,這個名聲可就壞了。”


    平日裏劉淑梅跟楊晚秋接觸的不多,兩人並不熟,所以也是不好直接開口說楊晚秋,借著跟鍾玲玲嘮嗑的機會點了她一下,至於能不能聽得進去,那就要看楊晚秋自己的想法了。


    這會兒的鍾玲玲一心隻想著跟她文啟哥以後的幸福生活,倒也不在意劉淑梅話裏的意思,隨口應道:“我知道,對了淑梅姐,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鍾玲玲和王文啟兩人是新來的知青,加上兩人的性子也都有些冷,就是跟知青的關係也都還沒混的太熟,就更別說是村裏的鄉親了。


    隻是這結婚對於兩人來說到底也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兩人也想熱熱鬧鬧的,不想留下什麽遺憾。


    所以就想著商量一下能不能跟劉淑梅和董衛兵一起辦婚禮,辦酒席的錢他們可以出一半,到時候也能熱鬧點。


    雖然是知青點的負責人,不過因為鍾玲玲他們幾個剛來沒多久就搬出來自己住了,所以兩人平時接觸的並不多,這會兒聽鍾玲玲這麽說的劉淑梅心裏雖然有些意外,不過卻還是笑著說道:“有什麽事直說就好,怎麽跟我還客氣上了?”


    其實鍾玲玲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她平時除了上工基本上都是在圍著王文啟兄妹倆個轉的,平日裏若是有需要跟老知青那邊溝通的事情也都是由王文啟來做的。


    所以她跟劉淑梅還真的是不怎麽熟,以至於這會兒張嘴求人的鍾玲玲還是有些難為情的。


    不過想著結婚這樣的事情一般都是女方的意見比較重要一些,所以才沒有讓王文啟直接去找董衛兵,而是自己硬著頭皮來找了劉淑梅。


    隻是鍾玲玲沒有想到劉淑梅的態度會這麽和藹可親,這讓她心裏原本的那點小忐忑蕩然無存。


    鍾玲玲本也是個大氣爽朗的性子,於是便也不客氣的直接了當的開口說道:“是這樣的淑梅姐,我聽文啟哥說你和董知青結婚不打算擺酒也不收禮,就請知青點和相熟的過來熱鬧一下,你看我跟文啟哥剛來,認識的人也不多,可這結婚畢竟也是件大事,要是太冷清了也不好看,我和文啟哥都不想留下什麽遺憾,所以就想著能不能跟你和董知青一起辦,我們也借著你的光跟著熱鬧熱鬧。


    到時候辦酒席的錢我和文啟哥出一半,行嗎?淑梅姐?”


    像是生怕劉淑梅會不同意一般,鍾玲玲緊接著又急忙表態:“我和文啟哥也不收禮,就是想著人多熱鬧點。”


    聽了這話的劉淑梅就笑了,看著鍾玲玲那一臉嚴肅的模樣,她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呢,若不是幾個相處比較好的朋友起哄,說人生這一輩子就這一次的婚禮不能省,她和董衛兵連知青點的人都不想招待,左右雙方的親人都不在,他們原本想著扯個證就算了的。


    畢竟她和董衛兵的家境都不富裕,下鄉這幾年,家裏非但不能幫襯半點,還要他們時不時的寄錢迴家貼補,所以雖然隻是簡單的一兩桌酒席,可對於她和董衛兵來說也算得上是不小的開支了。


    這會兒聽了鍾玲玲要一起辦,還承諾出一半的費用,這對劉淑梅來說可是一件好事,要是劉淑梅想都沒想的就應了,“好啊,說起來我們也是挺有緣的,今天一起去領結婚證,迴頭再一起辦婚禮,這將來迴憶起來也會是件挺有趣的事情呢,你說是不是?


    隻是收不收禮這件事你們隨意,不用非跟我們一樣的,我倆不收禮是因為這些年我倆跟其他人也沒什麽走動,加上我們知青之間,說不上哪天就各奔東西了,等到將來迴城之後有沒有聯係也都是說不準的事,所以多年來就養成了這麽個不走禮的習慣,倒也不是強製性的。”


    劉淑梅和董衛兵下鄉的年頭雖然都不短了,可是兩人的心裏還都是存著迴城希望的,所以兩人即便是相互喜歡並且決定結為人生伴侶,也都沒有想著要在這邊買房紮根的想法。


    也就自然不會因為結婚而大操大辦的收禮了,就是一個院子住的知青他們也是事先說好,等領了證後請大家吃一頓一起熱鬧熱鬧就當是舉辦婚禮了,並且不收禮。


    “是、真的是挺有緣的,對了淑梅姐,你們打算哪天辦酒席,要不要我們這次去就把辦酒席的東西買迴來,也省得還要再跑一趟鎮上了。”


    鍾玲玲顯然是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麽順利,高興的她連連點頭應是。


    結婚這事柳淑梅和董衛兵這也是第一次,兩人雖然是經過深思熟慮才確定了關係並且走到結婚這一步的,可是對於什麽時候領證,什麽時候辦酒這事卻都挺隨性的。


    今天去領證也是因為今天不用上工,有時間,外加今天沒有下雨而已。


    所以這會兒聽鍾玲玲這麽問,劉淑梅和董衛兵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最後還是劉淑梅硬著頭皮說道:“那個,我和衛兵還真沒定過具體哪天辦酒席,隻想著哪天有時間就招唿大家一起過來吃頓飯的,不過要是今天有時間的話將東西買迴來也行,隻是我和衛兵那邊的房子剛租好,還沒來得及收拾,要是這兩天辦的話怕是隻能在前院老屋那邊辦了。”


    劉淑梅和董衛兵在村子裏看了一圈的房子,最後覺得都不合適,價錢便宜的房子太破,房子好點的價錢又太貴,她和董衛兵負擔不起。


    所以最後兩人就決定在知青點後院租一間村裏蓋的房子,雖然小了點,可價錢便宜不說,還不用搬出知青點,生活上方便,安全上也更有保障一些。


    隻是這房子的事是他們剛剛決定的,也是在昨晚去找大隊長開證明的時候才租好的,屋子還沒來得及收拾,家具廚具的也是什麽都沒有呢。


    他倆原本也是想著今天去領了結婚證之後再去買些生活用品的,這會兒倒是有些擔心再買辦酒席的酒肉什麽的來不來得及了。


    一聽到劉淑梅說房子租好了,別人還沒說什麽,沈文革先不幹了,他本來還指望著將舅舅家的房子租出去換點零花錢呢,這才忍受著他娘的嘮叨在家裏待了這麽多天,不然他可是早就迴鎮上了。


    所以一聽劉淑梅說房子租好了,也顧不得害怕老李頭了,直接衝著劉淑梅就喊了起來。


    “什麽?租好了,你們租的誰家的房子,那天不是說好了要去看看我舅舅家的房子嗎?我這幾天可是連門都沒出,一直等著你們去看房子呢,你們可倒好,這連招唿都不打一聲就租了別人家的房子,這不是耍人玩呢嗎?”


    董衛兵平時雖然沉默寡言的沒什麽存在感,不過這人卻是個有擔當的,


    剛剛這沈文革欺負楊晚秋的那會兒,要不是老李頭開口他就說話了。


    雖然他也不怎麽喜歡楊晚秋這個人,不過到底都是知青,作為男同誌的他既然在場,就沒有道理看著沈文革這個村裏的無賴欺負女知青的道理。


    這會兒卻是不同,這人可是直接衝著她媳婦喊的,那他還能慣著沈文革的話,可就真的不是男人了。


    特別是在看他媳婦被那突如其來的一嗓子給嚇得一哆嗦時,董文兵那蒲扇般的大手直接就將瘦的跟小雞仔一般的沈文革給從牛車上提溜起來了。


    瞪著比沈文革要大上一倍的眼睛喝道:“你跟誰喊呢?我媳婦願意租誰家的房子就租誰家的房子,怎麽的,你是軍閥官僚還是地主老財,還想要強買強賣怎麽的?”


    這沈文革本就是個色厲內荏的家夥,平時欺負人也是仗著幾個姐夫的身份,和鎮上那些個用錢養出來的狐朋狗友罷了,這會兒碰上比他高了一個頭還多的董文兵,自然就慫了。


    轉頭瞄了一眼連頭都沒有迴的老李頭,心裏暗罵這老李頭不是個東西,胳膊肘往外拐,就知道幫著這些外來的知青欺負他這個村裏人。


    隻是這話他也隻敢在心裏想想,麵上卻是不敢露出半分不滿,畢竟老李頭家的幾個小子那可都是打架不要命的,連山裏的熊瞎子都能殺的主,要是真的打他那還不是跟大人打孩子似的簡單。


    於是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再次轉過頭的沈文革已經換上了笑臉,伸手握住董文兵抓著自己衣領的手解釋道:“董哥、董哥你誤會了,我哪敢跟嫂子喊啊,我這不就是太著急了嗎?


    老弟這不也是怕董哥和嫂子被人給騙了,要知道這村裏除了那幾戶後蓋的磚瓦房,哪家的房子有我舅舅家的好,位置好不說,那房子這些年的保養也好,一年十一塊錢的租金也真的是不貴,董哥,真的你去村裏打聽打聽,就這樣的房子哪家能這個價錢租啊?”


    董衛兵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要是這沈文革硬氣點的跟他幹一架,他還真不怕,可是如今這種情況,董衛兵倒也真的不好再得理不饒人。


    再說剛剛沈文革看老李頭的時候,他也是看了一眼的,畢竟是在人家的牛車上,雖然老李頭沒有什麽表示,可他也不好真的在這會兒動手不是。


    於是便放了手,隻冷冷的說道:“那房子就是再好也不是你家的,你能做主往外租?可別到時候我們掏了錢,你舅舅家迴來人再不認,到時候我們找誰說理去。”


    說到這個沈文革還真的是有點心虛的,他舅舅一家搬去鎮上已經有些年頭了,當初是留了鑰匙讓他娘幫著照看一下房子的。


    剛開始兩年舅舅和舅媽偶爾還會迴村裏住幾天,不過這兩年表哥家有了孩子後,老兩口就一直留在鎮上幫著帶孩子了,也就沒有時間再迴村裏住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沈文革才打起了房子的主意,想著反正自己收了錢,就算舅舅知道了自己拿不出錢來,他們要找也是找租房子的人,跟自己有什麽關係。


    隻是這會兒被董衛兵說出來,沈文革的臉上有些掛不住,張嘴反駁道:“怎麽可能,你去村裏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舅舅對我就像親兒子一樣,我說那房子租誰就租誰。


    董哥,要不你跟我說你租的誰家房子,我去把租金給你要迴來,你還是租我舅舅那房子吧,一年也不要你是一塊錢了,董哥你就湊個整,給我十塊錢就行,怎麽樣,兄弟夠意思吧?”


    “不租,十塊錢我也沒有,我租了村裏在知青點蓋的房子,一年才兩塊錢。”


    董衛兵是真的懶得跟這個磨嘰,直接將自己租房的事說了,省得沈文革沒完沒了。


    他可是看出來了,就他跟這人說這兩句話的功夫,他媳婦已經皺了兩次眉頭了,顯然是不喜歡自己跟這人說話的。


    所以說完這話的董衛兵便也不再搭理沈文革,直接將頭轉向了一邊。


    本來還打算問清楚董衛兵租了誰家的房子,要是可以的話他就去鬧一鬧,讓那人將房子收迴來,然後他再去威脅一下其他想要租房的人家。


    到時候這姓董的想要結婚還不是得乖乖的找他租房子。


    隻是沈文革卻是沒有想到這人竟然直接租了村裏蓋的房子,想想老支書和大隊長那兩個老頭子,那可都是急了連他爹都敢踹的主。


    這倆人他可是沒一個敢得罪的,所以最後也隻得悻悻的自認倒黴。


    倒是經過這件事,讓坐在一旁一直悄悄觀察著沈文革的楊晚秋暗暗的鬆了口氣,看出來這沈文革就是個欺軟怕硬還沒什麽腦子的主,這樣的人自己算計起來也更有勝算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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