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書寧這邊算是最早一批找到公社安頓好的,那邊的楊晚秋可就不那麽輕鬆了。


    京市已經沒什麽親人朋友的她自然是沒有人幫她郵寄行李,所以楊晚秋不得不將所有的行李都帶著。


    足足六個大包裹都是分量十足的,除了掛在身上的那六個大包裹,還有手中網兜裏的洗臉盆、暖水瓶什麽的,壓得楊晚秋像蝸牛一樣,幾乎是一點點的在挪動著,真不知道她是怎麽下的火車。


    而這會兒楊晚秋的舔狗周國慶也不知道怎麽了,並沒有上前幫女神拎東西的意思,隻一臉陰沉的站在楊晚秋的身後盯著她看。


    找到各自公社的人會根據指引來到公社的集合點等著,等人齊了就會由負責人帶著迴到各自的公社,然後再由公社分到各個大隊去。


    向陽公社這次一共分了六十三個人,公社下麵有七個生產大隊,正好每個大隊九個人,算得上知青來的最多的一次了。


    向陽公社在望山縣算得上是富裕公社了,這次來接知情公社可是派了三台拖拉機來,可是足足六十多個人還要加上不少的行李,即便是三兩拖拉機也是將人擠得像是沙丁魚罐頭一般,而且還都得是人坐在行李上那種。


    當然像向陽公社這樣能派拖拉機接人的還算是好的了。


    再看其他公社來接人的,牛車、驢車什麽都有,陳書寧竟然還看到了幾輛那種人拉的板車,由此可見,向陽公社真的能算得上是富裕的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兩次在陳書寧的麵前都沒討到便宜,還是身上那一堆的行李太重,總之在坐上公社的拖拉機之前,楊晚秋一直都沒有往陳書寧的麵前湊,就是坐車的時候也選擇沒有同陳書寧坐用一輛。


    黑省地廣人稀,所以公社與公社之間的距離也都不近,加上這個時代農村大多都是土路,拖拉機的後鬥又沒有座位,人跟行李都擠在車廂裏,隨著路麵的顛簸來迴晃蕩。


    這樣的路況就是不暈車都能給晃暈車了。


    陳書寧這個坐過山車都沒事的人就算是靠著靈泉水都有些頂不住了,將下火車前吃的那點東西連帶著胃酸都吐了出來。


    其他沒有靈泉水加持的知青就更加不堪了,三輛拖拉機的後鬥裏時不時的就會傳來一陣嘔吐的聲音,當然也不是全部人都暈車,也有人好好的一點事兒都沒有。


    在晃蕩了兩個多小時後,拖拉機終於趕在下午四點多鍾的時候到了向陽公社,一行人手軟腳軟的下了車,就算是沒暈車的人也都因為長時間窩在車裏而手腳發麻。


    然而讓眾人絕望的是這裏還不是最終的目的地,公社下麵還有大隊,也就是村子,他們還要再被分配一次才能達到目的地。


    三台拖拉機魚貫開進向陽公社的大院,這會兒各個村子接知青的人已經等在這裏了,可能是因為火車經常晚點,不確定他們什麽時間到,看這些人的樣子應該是已經等了好一會了,一個個的臉色都不太好看的樣子。


    當然臉色不好也不一定是因為等的時間長了。


    他們這群知青具體會被分到哪個大隊,還要等下一步的指示,所以下了拖拉機的知青們都或坐或蹲的等在公社的大院裏。


    要說公社這邊的分派方法也是簡單粗暴,直接將他們這些知青的名字寫在紙條上,然後由著各個大隊來的人抽簽,每人抽九個,抽到哪個算哪個。


    隻聽那個接他們迴來的公社負責人對著人群說道:“這次還是老規矩,你們自己抽簽,抽到哪個算哪個,是男是女,是胖是瘦全憑你們自己的運氣,誰也別埋怨。”


    看著這個架勢應該是以前因為分配知青的問題鬧過矛盾,不然公社的人也不會有了這樣一番話。


    不過就算是這麽說了,也沒有緩解這些人緊緊皺著的眉頭。


    也是,他們這群知青還都是些十七八的孩子,大部分都是剛剛走出校園,沒吃過什麽苦的他們經曆這四天三夜的火車過來,再加上剛剛那兩個多小時的拖拉機顛簸,現在他們這群人的臉色肯定都不好。


    不過不管好不好,這都是上麵的政策,就算是再不高興那也得把人領迴去。


    抽簽的過程很快,每個大隊九個知青,各大隊負責接知青的不是隊長就是支書的。


    都抽好之後,各個大隊的負責人將自己紙條交給公社工作人員,然後公社的人再按照紙條上的名字點名,在個人的知青證上蓋章,這手續就算是徹底辦好了。


    拿到蓋了章的知青證後,他們還得到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因為黑省這邊冬天的氣溫太低,他們這些到黑省的知青除了國家給的八十塊錢補助之外,還可以憑著知青證去供銷社買上四斤棉花和六尺布,不要票那種。


    他們這是趕上知青大批下鄉的第一年,所以為了讓更多的人主動下鄉,國家的政策還是很優厚的。


    而這份補助之所以沒有在報名的街道放發也是有原因的,那就因為東北這邊太冷了,而前些年有個別案例。


    就是有那不是人的人家領了知青補助卻沒有花在下鄉的知青身上,導致有知青活活凍死的情況,所以後期來東北這邊的知青補助就改為到了地方後,由知青本人憑知青證領取了。


    這個時候能下鄉的大多數都是家裏不受寵的孩子,所以這八十塊錢和票證讓知青們都很高興,要知道這個時候的棉花可是不好買。


    雖然早就知道自己和楊晚秋會被分到一個公社,不過在聽到公社負責人在她的名字之後緊接著念出楊晚秋三個字後,陳書寧的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


    除了楊晚秋之外,同樣被分在青山大隊的還有王春妮、許來娣、楊小紅,首先站出來做自我介紹的男知青劉向陽,還有另一個身材魁梧的男知青趙前進,以及王文啟和鍾玲玲這一對。


    倒是王文啟的妹妹王文芳被抽到了別的大隊,這會兒正拉著王文啟哭著讓他想辦法呢。


    青山大隊來接人的是一個幹瘦的小老頭,據說是青山大隊的大隊長。


    不過此時這位大隊長的心情可是不怎麽好。


    看著自己抽到的幾個人,小老頭的眉頭皺的都快能夾死蚊子了,心裏偷偷琢磨著,雖然這幾年的政策不允許搞封建迷信那一套,沒法給祖宗爹娘燒紙祭拜,可他卻是年年清明都去墳上陪他們嘮嘮嗑啥的,怎麽自己這兩年的運氣就這麽差了。


    去年抽簽,四個知青他抽了三個女的,今年九個他又抽了六個女知青,還是一看就不是能幹活的也就罷了,其中還有幾個長得漂亮的,這帶迴去說不準又是惹事的主。


    這讓他迴去了可怎麽跟村裏人交代啊,早知道今年他就該讓王得金那老家夥來。


    說起來不光是知青不愛下鄉,人家鄉下人也不願意讓他們來,一個個的不能幹活不說,事還多,特別是女知青,一個個嬌氣的不行,到了村裏不是嫌棄這個就是嫌棄那個,每年秋收的時候女知青都得累病兩個,你說還能幹啥?


    又不能讓他們餓死在村裏,活又幹不了多少,過來就是平白的分他們糧食,怎麽想都不劃算。


    若是那老實本分的還好,頂多就是不能幹活唄,可有些女知青仗著那張漂亮的小臉蛋勾搭村裏的小夥子幫他們幹活,這個就讓村裏的嬸子大娘、大姑娘小媳婦的都不能忍了。


    那些個小夥子被美色所迷頭腦一熱看不出什麽,可人家家裏人那可不傻,你又不是想跟人家小夥子處對象,又勾著人家幫你幹活,這時間一長不就有矛盾了,就這樣一來二去的村裏人對女知青就更加反感了。


    正犯愁的沈大隊長一迴頭,在看見隔壁前進大隊的老高頭身邊的九個知青後,小老頭頓時就樂了。


    同樣也是六女三男,看看那胖丫頭,整個就一個小地缸啊,嘖嘖嘖,就那不到一米五的身高,得有個一百五的體重,別說是下地幹活了,就是她自己的那一身肉她能不能帶動都兩說。


    沒看那姑娘的行李都是在地上拖著走的嗎,隻是可惜了那幾個兜子了,可都是供銷社裏花票才能買到的好東西了,怎麽就那麽能糟踐東西呢。


    而且不說女知青,自己這邊的三個男知青看著可都是能幹活的,不像前進大隊那邊,就那三個男知青個個都是瘦不拉幾的,還沒他們村裏的女娃子壯實。


    看到這裏的小老頭心裏熨帖了,看著自己身邊這九個知青也順眼多了,雖然有個姑娘的體重看著也不輕,可也沒胖成那樣不是,果然人就是不能比啊。


    得,迴去就算是村裏人問自己也有的說了,若是誰敢說道半句,那就讓他自己去前進大隊看看去,自己這手氣可是比李萬和那老家夥的運氣要好的。


    於是就見沈寶根大手一揮招唿道:“青山大隊的知青都過來,我先給你們簡單的做個介紹,我是青山大隊的大隊長,我叫沈寶根,你們叫我大隊長也行,叫叔也行,那邊第一台拖拉機就是我們大隊的,都趕緊上車,這會兒出發還能趕在天黑前迴村。”


    要說陳書寧他們這一夥人還算運氣好的,這青山大隊在附近的十裏八村都算得上是富裕的大隊了,沒看公社僅有的三台拖拉機裏就有青山大隊一台嗎!隊長和支書的人也都很正直,民風也好。


    這些年裏,雖然村民和知青間偶爾也會有矛盾,可卻沒有出現個別村裏那種村民聯合起來欺負知青的現象。


    而更巧的是青山大隊的拖拉機就是陳書寧來的時候坐得那台,開拖拉機的是一個麵相憨厚的小夥子,據說是村支書家的小兒子,叫王文正,在三個拖拉機手裏算得上是開的最穩的一個。


    隻是迴村的時候就不同於剛剛來公社時一台拖拉機擠了二十多個人,這次迴村的拖拉機後鬥裏就隻坐了他們九個知青和沈隊長,可是鬆快了不少。


    陳書寧將行李墊在屁股底下靠坐在車前方的一角,即便是暈車也可以直接吐到車鬥外麵,這個位置可是比來的時候被人夾在中間舒服多了。


    陳書寧的旁邊依次坐著王春妮和許來娣,而車前的另一角坐著同樣眼疾手快的楊小紅。


    陳書寧後麵靠近車鬥邊緣的位置坐的是沈大隊長,老頭子一看就是經常坐拖拉機的,自然是知道什麽位置不顛,雖然沒有搶到角落的位置,不過卻也找了個靠近車頭的地方坐了。


    楊小紅則就是單純的覺得跟著陳書寧不會吃虧才搶了另外一個角落的。


    而楊晚秋因為行李多沒有搶到前麵的位置,便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了車尾的一角,也學著陳書寧的樣子將行李墊在了屁股底下。


    可是現在這到處都是黃土路,坑窪不平的,拖拉機它顛啊,就是拖拉機手開得再穩那也架不住路不好啊。


    車頭這邊還有點,車尾的位置那真的就如過山車一般能把人直接顛起來,這不剛開車沒一會楊晚秋就又扒著車廂吐了起來。


    看得沈大隊長又皺起了眉頭,心中暗想,這女娃不行啊,坐個車都能吐成這樣過,明顯就是身體不好啊,這將來下地幹活可咋整。


    尤其這個長的還是最漂亮的,如今一看又是個不能幹活的,這將來的事恐怕是少不了啊。


    小老老頭又上火了,而坐得穩當的陳書寧見自己沒有暈車的跡象,心情一好思想便活泛了起來。


    伸手從隨身的挎包裏,其實是從空間裏抓出一把陳媽給她買的水果糖,借著行李的掩護偷偷塞給坐在她旁邊的沈大隊長,笑著問:“沈大叔,咱青山大隊離公社大概有多遠?”


    這年頭糖可是好東西,村裏人家也就逢年過節的才舍得買上一點,所以沈大隊長捏了又捏手裏的糖,最終還是沒有舍得還迴去,他家的小孫子可是最喜歡這東西了。


    這一路都沉著臉的小老頭偷偷的將糖揣進兜裏,臉上難得的露出了笑模樣,說道:“咱青山大隊算是離公社比較近的大隊了,坐拖拉機也就兩個小時的路程。”


    陳書寧在心裏盤算了一下,這時候的拖拉機速度並不快,所以算下來這兩個小時的路程到也不算遠,這樣看來青山大隊的地理位置還不算偏,挺好。


    想著以前看到的小說裏不少都說知青點的條件不好,特別是住的地方,聽說很多村子都是把多年沒人居住的舊房子作為知青點的,有的村子還會把死過人,村裏人認為不吉利的房子給知青住。


    而她,若是這個時空的曆史走向跟她原來世界差不多的話,她有可能是要在鄉下生活將近十年的時間。


    想到這裏的陳書寧忙又問:“對了沈大叔,現在咱村的知青點是個啥情況啊,我們這麽多人能住下嗎?”


    這也不是陳書寧矯情,非得要求吃得好,住的好,是因為陳書寧天生怕冷,而黑省這邊的冬天又是出奇的冷,若是住的地方不行,那這一冬天可都不好過。


    她倒是有空間可以住,可要是住十幾人的大通鋪,那你經常無緣無故消失那也不行啊。


    再說她如今的這副身體健康情況明顯是太差了,她還想著要好好補補呢,要是跟大家吃住在一起可是不成。


    所有對於身上有秘密的陳書寧來說,下鄉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辦法自己搬出來住才行。


    而被問到這個的沈大隊長臉色又一下子苦了下來,歎了口氣道:“哎,村裏知青點的房子原本是建國前老地主家的院子。


    隻是建國後老地主一家不知道跑哪去了,之後那房子就空了幾年,後來有知青下鄉村裏就把那房子重新拾掇了一下當做知青點了。


    那房子倒是不錯,正房的南北兩間房都是青磚瓦房,房子也夠大,一間房能住個十幾口人,可這兩年的知青來的多,走的少,那房子怕還真是要住不下了。”


    說起這個沈大隊長也是犯愁,村裏本來就已經有十一個知青了,四男七女,這次又一下子來了六個女知青,這樣一來男知青那邊倒是還好,可這麽多的女知青,讓他怎麽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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