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候夫人身後跟著一群丫鬟,丫鬟的手裏都捧著一個托盤,上麵蓋著紅布,忠勇候夫人右手扶著嬤嬤的手臂踏進了聽竹園。排場可謂是非常大,感覺就像是皇後駕到都不為過。忠勇候夫人這是來給小白下馬威的吧?


    畢竟但凡有點禮數的女子,來到別人家裏,盡管身份並不怎麽幹淨,但是總是要去拜訪一下府裏的女主人的吧?忠勇候夫人瞪了好幾天一直沒有等到小白的拜訪,終於是忍不住要來教訓小白一番了,要讓小白這種鄉野丫頭知道什麽是禮數,要讓這野丫頭自行慚愧,要好好羞辱這野丫頭一番。


    忠勇候夫人一副高不可攀的樣子踏進了時商的聽竹園,來到了主院,看到正在進食的小白,忠勇候夫人嘴角在微笑,眼裏卻是滿滿的嫌棄、嘲諷和痛快:慕容婉啊~慕容婉~你的兒子看上的就是這種貨色~嗬嗬~


    小白吃飯的樣子真的不能用“用膳”來描述,是在是太粗暴了,就像是老虎在撕咬一隻弱小的雞一般沒有人的優雅的樣子。


    盡管忠勇候夫人在一旁盯著,小白依舊淡定自若旁若無人的進食,直到忠勇候夫人等的不耐煩了,嬤嬤很會看眼色,屁股一扭一擺的兩三步便走到了小白麵前,陰陽怪氣的喊道:“姑娘~我家夫人有請。”


    小白酷酷的說:“我不想接待你家夫人。請迴吧~”


    嬤嬤:“嘿!我家夫人其實你說不見就可以不見的?!你以為你自己是誰啊?!”


    小白看到這個嬤嬤心裏麵就不爽,當時在後院裏就是這個嬤嬤和一個丫鬟串通好毒死慕容婉的。隻是不知道這一世這個嬤嬤又起到了什麽作用?


    小白很想一巴掌將這個老女人拍飛。


    忠勇候夫人柔聲說道:“劉嬤嬤,夠了!”


    隨即看向小白,就像是一個慈祥的長輩給小白傳授經驗,給小白建議道:“這是一些衣服和頭麵,你既然是商兒帶迴來的人,出去總不能丟了商兒的臉,所以該有的不會短缺你,你也要學一下禮儀,商兒身邊的都是達官權貴,你萬萬不能衝撞了,不然到時候商兒也保不住你…”


    小白愣愣的看著惺惺作態的忠勇候夫人,就想看看她能說出什麽花兒來。


    忠勇候夫人微微一揚手,身後那一些托著托盤的丫鬟便井然有序的站在了小白麵前,並將托盤上麵的紅布揭開。


    時商淡雅的院子就被這紅布底下的物件給點亮了,瑪瑙翡翠夜明珠,頭麵都是金光閃閃的,就算是衣服,也因為上麵的金線而發出了淡淡的金光。


    小白啪的一下子把筷子放下了,很是生氣:真是豈有此理,這不都是慕容婉的嫁妝嗎?這女人真的是太不要臉了!


    忠勇候夫人仔細的觀察著小白,看看她會不會因為這些綾羅綢緞翡翠瑪瑙而著迷,看看這野丫頭到底能不能用俗物收買,要是這野丫頭眼皮子淺那一切都好辦多了,但是這憤怒的表情是怎麽迴事?難道發現我這是在羞辱她?那她該是一個有骨氣的女子?嗬~有骨氣沒能力隻會死的更快。


    小白筷子一放瞪著忠勇候夫人:真相弄死這女人!但是我不能!那我可以做什麽?!好憋屈~


    小白:“說完你就滾!與其擔心我在外麵丟時商麵子,你還是擔心一下你兒子給你弄出來的孫子吧!!”


    忠勇候夫人嗬嗬笑了:“我兒尚未娶妻,又何來孫子?”


    小白也笑了:“你說呢?娶妻生的兒子自然是不用你擔心的,但是未過門青樓女子生的兒子…那就~”小白說這話時那種篤信不像是隨意編出來的樣子。


    忠勇候夫人臉上的笑容瞬間裂開了,眉毛擰緊:“你從哪裏知道的…不對,誰跟你說的這種無稽之談?!”忠勇候夫人想到若是這件事情是真的,而且時商已經掌握了事態的發展,那麽…忠勇候夫人著急之下失態了,差點就衝上去揪住小白的領子逼問了,幸好劉嬤嬤及時拉住了夫人。


    劉嬤嬤:“夫人!侯爺說要和你一起用午飯的,是時間迴去了。”


    劉嬤嬤小聲說道:“夫人,別聽信這野丫頭的胡言,少爺的秉性您還不清楚嗎?少爺不是那種不知節製的紈絝子弟!”


    說誰都行,但是涉及到自己的寶貝兒子,忠勇候夫人就容易失態,因為這些年來盡管侯爺對自己恩寵不斷,但是除了這唯一的兒子竟然再沒有產下一兒半女。


    加上當年有一道長曾言自己的命:富貴榮華成過往,無兒無女病臥床。


    而唯一能夠改變這命數的便就是自己要積德行善,所以忠勇候夫人才沒有對年幼的時商下狠手,但是卻又擔心時商就是那個導致自己命數成真的人。


    忠勇候夫人這些年來很矛盾,對自己唯一的兒子很上心。


    聽到小白說出來的話,忠勇候夫人很害怕,這些年來沒少去寺裏麵上香,占卜,對於兒子身邊出現的每一個可能影響到他人生的轉變,夫人都特別小心的對待,害怕上了木子兩的感情。


    從聽竹園出來之後,忠勇候夫人沒有攪渾了聽竹園的水,倒是被小白攪渾了自己院子裏的水了。


    當然小白可不是信口胡說的,這一切都是小白從時商收集的情報裏得知的,既然忠勇候夫人讓自己不痛快了,小白也不能讓她痛快。


    翌日:


    深秋,寅時三刻,太陽都還沒有起來,時商便起床了,還順帶將小白撈起。


    時商從書房走進了主臥,將睡的暖唿唿的小白操起。小白就像是一團爛泥一樣,軟趴趴的。


    時商看著小白熟睡的臉,好可愛~


    時商戳了戳小白的手臂,軟乎乎的,就像是戳進了棉花裏一樣。


    時商提起小白的手,抬到一個高度後讓小白的手自由下降:果然是一隻貓。


    時商:“起來了,我們要出發了。”


    小白:“唔~~”


    時商:反正你也不需要漱口洗臉…衣服也…你自己會想辦法換的…


    時商攔腰將小白從床上撈起,就像是從水裏撈起一個人一樣,小白就像是一件衣服一樣頭朝下,掛在時商的手臂上。


    兩人吃過早飯之後,坐著馬車前往大悲寺。


    小白還沒有逛過凡間的大街,最起碼沒有座位一個人逛過街,以前小白的視線裏都是腿,沒什麽好看的,直到這一次和時商出門。


    馬車的軲轆在轉動,漸漸地馬車從朱門走出,走到了寬敞而幽靜的大道,漸漸地、漸漸地,從大道走出,走進了繁忙的鬧市。


    小白聽到了吆喝聲,聽到了叫賣聲,聽到了討價還價的爭論聲。


    小白睜開了眼睛,挑起了窗簾看向馬車外的景色。


    哇~


    小白抓著時商的衣袖興奮的叫喊道:“停車!!停車,我想下去看看。”


    時商麵無表情的吩咐車夫把馬車驅到城門等著,他陪小白下車逛逛。


    原來凡間的早市這麽熱鬧的啊!小白之前的幾百年真的是白活了。


    忠勇候世子陪著一個野丫頭逛早市的傳聞就這樣滿京城的飛起來了。


    早市很熱鬧,有各種物件的小攤,都是一些民間的小玩意,但是小白都是第一次見到,以前沒有幻化人身的時候,小白也想過在這些小攤販的麵前混口吃的,但是這些小攤販都異常的吝嗇,一個子都不會施舍給小白。小白隱約嗅到了一股熟悉的肉香味,一看,這熱騰騰的,裝在籠子裏麵的,不就是包子嗎?


    從肉包子、糖畫、糖葫蘆、麵、烙餅等等民間小吃,所有小白以前眼饞的小吃,今天小白都吃了個遍,這讓時商有點感歎小白的胃:不是才剛用過早飯嗎?


    看小白吃的那麽津津有味,時商也很好奇:有那麽好吃嗎?


    時商:“有那麽好吃嗎?”


    小白:“還不錯。”


    “比起我府上的,又當如何?”


    “自然是比不過的啊!不過這裏的別有一番風味,不是你府上廚娘能做出來的。”


    “哦~那也讓我嚐一口。”


    小白:“你想吃自己點呀!你盯著我碗裏的麵幹嘛?你還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珠子!”美食麵前,小白很敏感。


    時商咽了咽口水,隻好讓老板給自己做一碗麵。


    時商盯著眼前的這碗麵:這湯雖紅卻不辣,這麵也很爽口,這肉也很嫩滑,雖比不上府裏的精致,但這味道卻也是我第一次嚐到…


    時商:“老板,你這碗麵的秘訣就是在這湯裏吧?不知這湯是用什麽熬製的呢?”


    小白翻了一個白眼,搶過了老板的話:“你都說是秘訣了,怎麽可能告訴你。你是不是把老板當傻子了?”


    時商被小白懟的啞口無言。


    老板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著:“嗬嗬,這位小姐說的是,這是草民的家傳秘方,更加是草民經營這家小店的立足之本,所以…公子問了,草民也不會說的。”


    時商禮貌了笑了笑表示理解。


    兩人吃碗麵之後便再次啟程前往大悲寺。


    飽暖思**,小白吃飽之後,上了馬車便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倒在了時商的大腿上,枕著時商的大腿,顛簸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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