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走到一堆暈倒了的人群間,時商的身邊,用腳踢了踢時商。


    司命在旁邊著急的大喊:“大膽!太子豈是你能踢的?!!”


    小白默默的將腿收了迴來,尷尬的看著司命:“那這些人怎麽辦啊?”


    司命:“你輕輕的將太子弄醒,問太子吧。不過救兵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你先把太子弄醒吧。”


    小白點點頭,對著時商的側臉高揚手,司命咳嗽了一聲,小白高揚起的手輕輕的拍了拍時商的臉,時商還是沒有清醒的征兆,小白又繼續輕輕的拍了拍時商的臉,就這樣好幾次之後,在小白快要不耐煩的時候,司命在小白身後對著時商施了一個小法術,時商才悠悠的轉醒。


    時商慢慢睜開的雙眼從迷茫轉眼就變得尖銳而警惕,時商握緊了手裏的劍,差點就要刺中小白了,幸好被小白機靈的躲開了。


    小白大罵道:“你想造反啊!!”


    時商一看是小白,掃視了地下躺著的十來個人,想起自己昏過去之前發生的事,時商問道:“這是怎麽迴事?”


    小白:“暈過去了。我們現在是趕緊跑嗎?”


    時商質問道:“暈過去?你剛剛撒的是什麽藥?”


    小白一臉無所謂的解釋道:“李大夫給我傍身的迷藥。本來他想給我穿腸毒藥的,但是我不想殺人,所以就要了這迷藥,幸好我要的是迷藥,不然你現在大概就涼涼了。”自從某一次被凡人的藥弄得失去靈力之後,小白便迷上了凡間的醫術並讓李大夫給自己配了很多可以傍身的藥。


    時商真的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因為小白真的是無差別攻擊的,要是當初小白沒有問清楚直接拿了李太醫的藥,現在自己大概就可以去見娘親了。


    時商緊了緊手裏的劍,深唿吸,平複了自己被小白驚嚇到的小心髒,時商拔劍扔給小白:“你在這等著,我去把他們綁起來。”


    一刻鍾過去了,時商差不多將刺客綁好的時候,之前看到信號彈趕來營救的趙謙也到了。


    趙謙看著躺了一地的刺客心中也是一陣茫然:世子的武功有這麽高嗎?


    趙謙和孫立身後跟著一群士兵,看到這樣的狀況,小白覺得自己不能再裝作不知道了。


    士兵蜂擁而上將刺客拖走,而現在四人相對而立很是尷尬。


    趙謙和孫立站在時商身後,而時商擔憂的看著一臉平靜的小白,時商說道:“你就沒有什麽要問我的嗎?”


    小白看向空無一物的身旁,司命歎了一口氣說道:“我說一句你說一句,神情也要學好了!”小白眨了眨眼睛。司命說一句,小白跟著說一句。


    司命如泣如訴,表情豐富而深情:“你,你,你和官府是什麽關係。”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


    小白的臉像是麵癱一樣,平靜的冷漠的問道:“你和官府是什麽關係。”說完,小白又看向司命。


    司命對於小白的語氣明顯很不滿意,皺了皺眉,也不指望一隻妖能做的有多好,司命繼續說道:“你…你接近我到底有什麽目的?!”司命說話的語氣就像是一個住在深閨的千金大小姐。


    而小白說話的語氣就像是一個上位者:“你接近我有什麽目的?!”


    時商:“對不起。我是朝廷的人。我接近你是為了將山寨攻下…”


    司命:“現在你應該生氣的離開。”


    小白皺了皺眉看向司命。


    時商有點搞不明白小白到底在看什麽。


    小白轉臉看向時商:“那你現在打算怎麽對付我?”


    時商滿臉愧疚,低聲說道:“我希望你能歸順朝廷。我之前也跟你分析過形勢的…”


    小白抬手製止了時商繼續說下去,小白說道:“行了,別說了。你們盡管攻上來吧!”


    一句話撂下,小白轉身化作流光消失在時商的視線裏。


    趙謙一步上前走到時商身邊:“世子,接下來該怎麽做?”


    時商:“先迴驛站,把刺客的事情處理了。”


    在山寨住了一個多月的時商,充分的了解到山寨的運作,也知道這山寨對朝廷構成的唯一威脅就是號召力,但是山寨的寨主根本沒有想要造反的心,時商多次上奏表明這個山寨的安全性,但是臥榻之上豈容他人安睡?皇帝對慕家寨的存在很不放心,既然不能招安便將它毀了!


    ………


    司命跟在小白身後迴到了小白的院子,小白還沒有開口求表揚司命便一臉嚴肅的說道:“事情有變,計劃要提前。太子似乎對你有不一樣的感情。”


    小白一臉懵懂的看向司命:“什麽意思?計劃提前是要提前多少?”


    司命:“盡快吧!太子的軌跡似乎又開始偏離了。你趕緊把人召集起來。今晚就放火!對了放火的時候把痕跡偽造成今天那波刺客的手筆。”


    小白:“怎麽偽造?放火還能有痕跡?不是都燒光了嗎?那些刺客是誰?”


    司命非常鄙視的看了小白一眼:“算了,我來弄!你隻管帶你的人跑就是了!”


    小白似懂非懂的去實施司命的命令。


    當司命發現時商的感情線路開始改變之後,看著小白的時候眼睛都綠了。


    司命的眼睛裏麵閃過了許多算計:反正小白也是一隻什麽都不懂的貓,我可以把她的記憶和法力都封印了,這樣她便能成為一個凡人被記錄在運簿上了…


    但是隨即司命便又良心發現了:不行不行,之前封印了她的法力一次差點把她的命給整沒了,要是再來一次…以後她要是真的升仙了,見麵的時候得多尷尬啊!正所謂今日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不能把事情做得那麽絕…


    司命轉瞬有想到:隻要小白不使用法術就能在運簿上記錄下她的行為的…


    可是…司命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改劇本了,時商以後迴天庭的時候自己交代不了。


    於是慕家寨便被司命給燒了。


    …………


    此時時商還在苦惱著如何求得小白的原諒。時商想過要不要直接把人綁迴家,或者說裝可憐,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時商想了想還是直接綁走比較實際,但是時商永遠也等不來那一句原諒你了。


    因為在時商苦惱的時候,一直在監視山寨的一個士兵慌不擇路的跑進了驛館,跑來報信。


    士兵:“稟!世子!剛剛有一群黑衣人攻上了慕家寨…”


    聽到這裏,時商心下一亂,難道還有第二波暗殺的人?一瞬便飛身離開了驛館,騎上快馬往山寨的方向奔去。


    從漫天黃沙的塞外跑進了鬱鬱蔥蔥的草地,從草地到田野,漸漸地一座大山漸漸出現在了時商的眼前,慕家寨就在不遠處了,但是遠遠地時商便看到了山上冒出的濃煙,被風吹向了遠方,濃煙被風吹的由黑變灰,由灰變白,漸漸地變成了天邊的雲彩。


    時商心裏麵已經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了,時商棄馬改用輕功,一飛身便在原地消失不見了。


    等時商氣喘籲籲地趕到山寨的時候,山寨已經葬身火海,時商來到的時候火海已經消失了,隻剩下火星;山裏麵沒有痛苦的尖叫,隻有房屋轟塌的聲音;慕家寨隻剩下一堆堆黑炭了。


    那些在運簿中會活下來的寨民小白並沒有帶走,這些寨民成為了火海中幸存下來的人。


    時商抓住了李大牛的衣領,聲嘶力竭的大吼道:“怎麽迴事,這是怎麽迴事?你們寨主呢?小白呢?!”


    李大牛想起小白臨走前的囑咐,用自己髒兮兮的手揉了一下眼睛,眼睛立馬就紅了,一個六尺男兒錚錚鐵骨居然紅了眼睛,可想而知事情的發展有多麽的壞。


    李大牛:“昨天入夜的時候有一群黑衣人殺進了寨子,大喊著交出忠勇候世子,我們根本不認識什麽世子…黑衣人於是在我們寨子大開殺戒,寨主和各位頭領掩護我們撤退…犧牲了…”李大牛哽咽著揉著眼睛說完了這段話。


    時商抓住大牛衣領的雙手無力的滑下了,人也跌坐在地上,時商喃喃自語道:“原來是我害死了你…”說著說著瘋了一樣衝進已成廢墟的山寨,毫無目的的胡亂翻找,一邊推開焦炭一邊說道:“小白,你在哪兒?你在哪兒?我來帶你迴家…”


    什麽叫燒的渣渣都不剩?慕家寨現在的狀況就是渣渣都不剩。


    時商找了一天一夜,翻出了很多具備燒焦的屍體,但是時商卻認不出哪一個是小白。


    時商將山寨裏的人好好安葬了,因為不知道哪一個是小白,時商隻能給小白立了衣冠塚,在小白無限留戀的邊塞,在山頭的朝陽處,每天能看到日出和日落,能看到小白用心打造的世外桃源。


    山寨附近幾條村的村民知道了慕家寨的事情,也是痛哭了一場,這麽好的白寨主怎麽說沒就沒了呢?以後還有誰能保護我們?以後還有誰能懲治貪官?


    時商看著周圍的一片廢墟,這個山寨不是小白打造的,是自己一手一腳打造的,這個山寨本來就是淩亂無章法的普通小村子,是自己一手一腳將它弄得井然有序,是自己建立了私塾,是自己建立的係統的晉升機製…現在自己建立的所有的這一切都被一把火燒光的,可是這都沒關係,隻要人在就能從來,但是,人呢?那一個山寨的主心骨呢?小白呢?


    原來這個山寨能夠久攻不下的原因是因為民心所向…這個山寨並沒有隱藏的高手啊…多希望以前的揣測能成真…


    …………….


    時商摸著小白的靈牌,整個人失了神,時商坐在小白的墳墓旁,迴想起往日的點點滴滴。笑著笑著哭了,哭著哭著笑了。


    司命和小白隱身站在時商的對麵,看著時商憔悴失魂落魄的樣子,兩人均是滿意的笑了。司命是因為時商提前曆了七苦中的“求不得”,而小白是因為時商的樣子好笑,想想自己根本就沒有死,而時商卻還這麽傷心,小白就覺得非常好笑。


    天知道兩人將來為這個笑容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書咄咄且休休,苒苒物華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孟靈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孟靈筠並收藏書咄咄且休休,苒苒物華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