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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日蘇錦在席間跳舞時隻拿出了六分的實力,今天她全身心的投入到其中,蘇錦一舞跳出了十分的妖嬈、十分的嫵媚、十分的輕盈。


    皇浦軒浩朝禦湖邊走來,遠遠看到一個背對著自己身影在翩翩起舞。舞裙上輕薄的舞紗隨風飄起,似乎是把那整個人籠罩在其中,腰間一小圈流蘇隨著舞者的旋轉每一個都有自己的旋轉小軌道,整個一圈腰間的流蘇又轉出一個大圈,愈發顯得跳舞之人腰肢纖細,仿佛那細細的腰隻堪一握。


    皇浦軒浩忍不住走近,世間沒有哪個帝王會是清心寡欲的,皇浦軒浩眯著眼睛,舞者的每一個身姿每一次甩袖他都不願意錯過。


    一舞閉,蘇錦故意朝著湖麵上眺望了好一會,之後才姍姍轉過身,看到皇浦軒浩蘇錦立刻下跪行禮,將驚訝、無意兩個詞語很好的詮釋出來。


    皇浦軒浩伸手拉起蘇錦,“愛妃方才一舞甚妙!遠勝那日萬壽席間!”


    蘇錦再次行禮請罪:“那日席間因由外男在場故而不敢跳出折腰一舞的真正精髓含義,臣妾犯了欺君之罪,還請皇上贖罪。”


    “無妨,”皇浦軒浩再次伸手扶起蘇錦,“折腰一舞係的是情之所在,朕不怪你。”


    “謝皇上。”蘇錦起身時故意打了個寒噤。


    皇浦軒浩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來披到蘇錦身上,“穿的這麽少別著涼了,朕送你迴宮。”


    “謝皇上。”蘇錦對著皇浦軒浩盈盈一笑,皇浦軒浩也嗬嗬笑了起來。


    鳳祥宮裏,皇後指揮著一群小宮女做好一桌宵夜。


    “這個包子放這邊……”


    “那個茶放皇上那邊,還有這個茄子皇上上次說好吃放得離皇上近些……”


    “這個放這邊……”


    皇後一邊安排一邊朝宮門口張望,這都酉時四刻了,皇浦軒浩也該來了。


    昳曉慌慌張張跑進來,伏在皇後的耳邊說了幾句。


    “什麽!”


    “奴婢是聽袁公公說的,蘇修華的樣子明顯就是有備而來,在半路上把皇上……劫走了。”


    皇後重重的一拍桌子,一個酒杯被拍落在地下。


    昳曉也是一副氣極的樣子,說:“一個修華也敢這樣明目張膽的不把娘娘放在眼裏,娘娘,這事可不能忍!”


    皇後怒極反笑,“修華?誰不知道她背後是德妃,媌貴妃和璐修華剛走這些人就忍不住了。皇上現在在春芳軒幹嘛呢?”


    “據來報的人說春芳軒燈火通明的,蘇修華正給皇上跳舞呢。”


    “媌貴妃已經死了,本宮決不能再讓慧妃和德妃這兩個人也踩在本宮的頭上撒野。她要跳,本宮就讓她跳個夠!”皇後朱唇上挑,笑得邪魅妖豔。


    一連著五六日,皇浦軒浩日日都召蘇錦去侍寢,白天還時常讓蘇錦陪在書房伺候筆墨。隆寵之盛絕不亞於當初的璐修華,幾日之後又由修華直升到了婕妤,宮裏的人一時間又都紅了眼。


    楚雅馨在屋前懶洋洋地曬著初秋的太陽,劉璧又送來午飯,楚雅馨沒有進屋,依舊微眯著眼坐在門口。


    劉璧檢查了一下被褥,把它們又搬出來曬,楚雅馨住的房間背陽,被褥容易受潮,所以劉璧每兩三日就會來幫楚雅馨曬一次被褥。


    楚雅馨看著劉璧忙忙碌碌的身影,雖然天氣已經微涼下來,可是劉璧的額頭上還是排出了豆大的汗珠。


    “劉大人,”楚雅馨對劉璧說,“你不必對我這麽好,我是被這個世界遺棄的人,曾經我有兩個自己的孩子,可是他們拋棄我,一出生就早早離去,曾經我以為我有最愛自己的愛人,可最後他們一個個背叛我,離我而去。如今的我,早已是一無所有,不值得你這麽做。”楚雅馨說這話的時候眼裏真的是深深的絕望,那種被人所背叛所拋棄的感覺,至今她都無法忘懷。


    “雅馨姑娘,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不是世界遺棄了你,而是世界眷顧你。外麵的世界複雜,人心叵測,生活在那裏人隨時都有可能受傷,而世界看似將你一起在這裏,卻是給了你一個安全的環境。不要自怨自艾,隻要心夠純淨,在哪裏還不都是一樣的嗎?”


    楚雅馨的胸膛好似被什麽東西衝擊著,“如果是被你所愛的人背叛呢?你為他付出所有,他卻對你的一片真愛不屑一顧,甚至不惜利用你的愛,利用完之後卻又狠狠地將你棄如敝履,你可能這樣輕易地說放下?”


    “世間的一切放不下的隻有執念,貪婪是執念,勢力是執念,愛恨也是執念,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念,我也有我的執念,關鍵就看能不能放下。就像是割去腐肉一般,雖然割掉的過程會很痛,但是隻要能堅持住,割去之後換來的就是一身輕鬆。”


    楚雅馨聽著劉璧的話,眼底不自覺地濕濡,這個場景何曾相似,她曾經也是這樣勸靖嶺,可到頭來放不下的居然還是她自己。若說靖嶺執念過深,那她又何嚐不是呢,她所擁有的執念並不比靖嶺少多少。她苦苦勸靖嶺要放下,可她自己又何曾放下過。


    “若是真心愛一個人,那麽即使被她傷得體無完膚,心裏依舊是甜的,因為愛的付出從來不需要理由,亦不需要迴報。”劉璧喃喃說了這樣一句,聲音並不大,可卻一字一句落在了楚雅馨的心底,同樣熟悉的一句話,媌貴妃臨死前也曾這樣說過。


    ——“你愛過一個人嗎?當你愛著一個人的時候你情願為他做任何事情,情願被他利用,情願為他付出,哪怕是為他犧牲自己的生命也都毫無怨言。”


    媌貴妃的話猶在耳畔,楚雅馨不禁問自己,她的愛真的是愛嗎,抑或隻是自己心底一份放不下的執念,她能做到如媌貴妃一般嗎?


    “你說得對,”楚雅馨擦擦眼角,抬起頭,迎著天空上一輪驕陽,“他從來也沒有許諾過我什麽,或許這一切都隻不過是我自己的一番臆想罷了,既然夢破了,也是時候該放下了。”楚雅馨迎著那一輪驕陽,微微眯起雙眼。


    劉璧看著楚雅馨神情複雜,似高興,似悲愴。


    劉璧幹笑了幾聲,突然想起什麽,在布袋裏摸了半天,掏出一個蘋果遞到楚雅馨麵前。


    “你還有傷在身,吃些水果能有利於傷口愈合。”


    “你說得對,女人不一定要依附男人而活,這世界上沒有了誰,日子還是會一樣的過下去,謝謝你。”楚雅馨接過劉璧手中的蘋果。


    劉璧的眼神暗了下去。


    楚雅馨咬了一口蘋果又問:“宮裏現在有橘子了嗎?”


    劉璧的眼睛又亮了亮,“你若喜歡吃我可以去找。”


    “那倒不必了,”楚雅馨喃喃,“隻是有些想吃橘子酸酸甜甜的味道了,什麽時候宮裏上貢的橘子到了你幫我拿兩個來就好。”


    劉璧點頭。


    楚雅馨環顧四周,住進來這麽多天了,她還從未好好打量過這個院子,之前隻覺得破敗不堪,如今再換一種心境去看,倒也清淨簡單。


    劉璧說:“其實冷宮和其他宮室一樣,甚至比其它宮室要大得多,有許多小偏殿。你這個小院就是單獨隔出來的,外麵是冷宮的大院,你想出去看看嗎?”


    “今天就不必了,我想一個人再靜一靜。”


    劉璧點頭,放輕腳步離開。楚雅馨咬著蘋果,心裏還在想今日劉璧所說的話,愛得太深、恨的太過,甚至有時是一個人的內心,都是執念。執念一日不化解,生活就不會坦蕩安然……或許真的是時候放下了。


    其實在這之前,楚雅馨曾一直懷疑過劉璧的居心,可是今日她想通了,就算他真的是宮裏誰派來的又怎麽樣?正如她今日自己所說的,如今的她對於宮裏的那些人來說已無半分利用價值,她隻想在這方小院裏安安穩穩度過餘生,如此,不管劉璧是誰,那都已經不重要了。


    正午的太陽高高掛在天上,初秋的天氣也因為這陽光溫暖不少,楚雅馨輕輕動了動右臂,想來再有月餘肩膀上的傷就能夠好起來了。


    楚雅馨朝劉璧離開的方向望去,一盞紅色的木門將這個小院與外麵很好地隔絕開來,楚雅馨站起來,一步一步地朝門口走去,帶著對外麵的好奇,她雖居冷宮可卻從不知真正的冷宮究竟為何種模樣。


    當門被打開的時候,雖然心裏早有準備,但楚雅馨仍被眼前的畫麵所嚇到。


    一座正殿立在院落中央,雖也是琉璃磚瓦但早已被風雨腐蝕地不成樣子,輝煌不再,留下的隻餘荒蕪淒涼。


    院中兩顆高大的樹下形成一片樹蔭,幾個女子或坐或臥在樹蔭下,口中喃喃囈語,顯然沒有人注意到楚雅馨。其中一個女子拿著一片鏡子的碎片,從鏡子中看到自己的臉便開始狂笑不已。


    “哈哈……哈哈哈……我是最美的,皇上今夜一定會召幸我的,你們還不快來參拜我……哈哈……”


    在樹蔭下睡覺的女子沒有搭理她,另一個坐在不遠處的人說:“你以為你是誰呀,皇上早就不想再見你了,今晚侍寢的人肯定是我。”


    “你胡說!”女子將手中的鏡片擲了出去,恰好落在與她說話的那個女人頭上,鋒利的鏡片在她沾滿灰塵的額上留下一道異常醒目的殷紅血跡。


    “你弄傷我!皇上不會放過你的……你這個瘋女人!”


    “你才是瘋女人!”


    兩個人抱在一起廝打成一團,旁邊的人全然不曾理會,仍舊獨自囈語著,說的無非都是皇上的召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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