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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陽宮裏皇浦軒浩依舊在批著那些永遠都看不完的折子。


    慧妃帶著皇浦思懿來給皇浦軒浩請安,皇浦軒浩隻是淡淡應了一聲,對思懿也沒有怎麽親近。


    慧妃看到皇浦軒浩的樣子心裏有幾分窩火,也不再自找沒趣,待了一小會就告退離開了。


    慧妃走到屏風後麵聽到裏麵傳來一聲脆脆的“父皇”,慧妃轉身,看到宜家從裏麵的小屋跑出來撲到皇浦軒浩的懷裏,皇浦軒浩放下筆順勢抱起宜家在懷裏。


    慧妃喘一口粗氣,拉著思懿氣唿唿地走出去。


    宜家坐在皇浦軒浩膝蓋上問:“父皇,璐母妃什麽時候迴來呀。”


    皇浦軒浩輕輕刮一下宜家的鼻頭,“傻宜家,璐母妃迴娘家探親了,自然要好久以後才能迴來。”


    宜家小嘴一嘟,“可是宜家想璐母妃了,她不在都沒有人陪宜家玩。”


    “不是有小四陪宜家嗎?”


    “小四最近老是往皇後娘娘宮裏跑,都不陪宜家玩了。”


    皇後宮裏?皇浦軒浩隱約想起皇後宮裏好像也養了一隻小狗,和小四正好是一公一母,皇浦軒浩不禁啞然失笑。


    “父皇笑什麽?”


    皇浦軒浩把宜家舉起來,“以後小四不陪宜家玩,父皇陪宜家玩好不好呀?”


    “好!父皇和我拉勾。”宜家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


    皇浦軒浩也伸出小指。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宜家滿足地看著自己的小手,蹦蹦跳跳地離開,去後麵和宮女們一起踢毽子了。


    皇浦軒浩搖頭輕歎,這個小機靈鬼。


    一個侍衛從外麵進來,跪在下麵。


    “怎麽樣了?”皇浦軒浩冷聲問。


    “一切正常,請皇上放心。”


    冷宮裏的日子過得似乎漫長,又似乎格外的快,每夜都會有笛聲陪楚雅馨入眠,劉璧也會天天過來幫著幹一些活,楚雅馨手臂上的傷也在緩慢的愈合。


    楚雅馨左手拽著繩子,吃力地試圖將打滿水的桶從井裏提上來。


    “撲通”一聲,走到一半的水桶又重新掉了下去。楚雅馨趕忙扯住繩子的另一端,懊喪不已,充滿了挫敗感,若不是身上有傷,以前像這種活她怎麽會放在眼裏。


    楚雅馨喘了兩口粗氣,站起來繼續和一桶水作鬥爭。


    楚雅馨費力將水重新拉迴上次的地方,楚雅馨感覺水桶好像越來越輕,天哪,不會是桶破了吧!楚雅馨俯身查看,水桶好好地懸在半空,滴水不漏。


    楚雅馨猛然迴頭,一雙手抓住了她身後剩下部分的繩子,順著手看上去,正是那千萬年不曾變過的嫣紅。


    楚雅馨一驚,手上撤了力氣,呆愣在原地。


    靖嶺抓著繩子,輕鬆地把一桶水提上來倒在一旁的水缸裏,之後又提一桶水,再倒進缸裏……直到原本空空如也的水缸裏映出楚雅馨的影子。


    “夠了。”楚雅馨抬手製止住靖嶺,“你怎麽會來。”


    “我在宮外勘察了幾日,冷宮裏平時幾乎沒有侍衛走動,所以抓住機會想來看看你是否還安好。”


    靖嶺放下桶打量著楚雅馨,楚雅馨有些無地自容,如今的她已經落魄狼狽到如此地步,早已不是從前的璐修華了。


    靖嶺的眼裏是深深的疼惜自責,他沒想到雅馨竟然受了如此重的傷,他沒能保護好雅馨。一瞬間之後靖嶺的滿腔自責又化為了憤怒。


    楚雅馨知道他在想什麽,靖嶺想的這些她曾經也想過,隻是想這些又有什麽用呢,不過徒增煩惱,與其如此不如踏踏實實過好眼下。


    “你不必怪皇浦軒浩,是我自己為太後擋下這一劍的,與他無幹。”


    靖嶺眼中的光熄滅,“雅馨,從你進宮之後再看到你的那幾次起我就知道你其實已經把心給了皇浦軒浩,隻是你自己還不願意相信,我知道你一直在怨我,我不怪你,可是事到如今皇浦軒浩對你如此冷酷絕情,你還要處處為他說話!你知道……”


    “我知道!”楚雅馨打斷靖嶺,靖嶺的話一句句都像是在剜著她的心,將她剛剛快要愈合的傷口再一次無情的扒開,“靖嶺自從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後就再沒怨過你,皇浦軒浩是帝王,他冷酷、他無情、他算計……這些我一開始都知道,是我自己活該,明明知道是什麽樣的下場也要飛蛾撲火。到今天,我從未怪過任何人,傷是我自己弄的,這冷宮……我進來也是應該的。”


    靖嶺的頭低垂著,是他的錯,若不是他冒險去找雅馨就不會給雅馨帶來這番禍事,或許雅馨現在還是後宮的寵妃,雅馨該怨的人不是皇浦軒浩,應該是他。


    “你走吧,”晚飯時間快到了,楚雅馨怕劉璧會突然過來,到時候看見靖嶺就解釋不清了,“這裏不是久留之地,你若是真為了我好就從此將我從你的生命裏抹去,當然,我也會如此。”


    靖嶺站在原地,脊背挺地筆直可是頭卻低垂著,雙手在寬大的袖子裏緊緊握拳,指節因為用力而顯得發白。


    楚雅馨提起桶往屋內走去,靖嶺在身後突然抓住楚雅馨的右手。


    “雅馨,我知道上次的事情是我害了你,你跟我走吧,我帶你離開皇宮,我們兩個隱姓埋名去過尋常人的生活,我會照顧你一輩子,彌補我之前犯下的罪過。”靖嶺的聲音與其說是道歉不如說是懇求。


    楚雅馨閉上雙眼,不讓眼淚從裏麵流出來,她知道這麽多年了,靖嶺從未放下過心中的執念。


    “你我都不是尋常人,尋常百姓的生活對於我們來說太過遙遠了,那是可望而不可即的距離。我相信你可以為了我放棄一切,不要高官厚祿,不要榮華富貴,可是你想過嗎,我們兩個可以一走了之可是我們的父母怎麽辦,我們的家人怎麽辦?司徒家和楚家上下幾百口人可能都會受到牽連這些你想過嗎!”


    靖嶺默不作聲,隻是抓著楚雅馨的手仍不肯鬆開。


    “靖嶺,”楚雅馨哽咽,“放手吧,人能選擇一切,唯獨選擇不了自己的出身和命運,即使我們能放下一切虛名,但始終放不下的是血脈。你我的身體裏留著司徒家和楚家的血,我們不能因為一己之身而連累了整個家族。”


    靖嶺看著楚雅馨,微微搖頭,眼裏是絕望中的乞求。楚雅馨別過頭去狠心一甩,甩開了靖嶺的手,跑進屋子裏關上門,看一眼院裏的靖嶺,之後靠在門上無聲地流淚。


    靖嶺親眼看著楚雅馨一步步離他遠去,他跪在地上,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麽無能。他自小習武,戰場殺敵他從來不曾畏懼,可唯獨麵對雅馨,他才覺得自己的力量是那麽渺小,遠遠不足以保護她。


    靖嶺默默地看著楚雅馨的屋子良久,雅馨,你等著,有一日我會再迴來,那時的我會是足夠強大,強大到能夠保護你!靖嶺起身,飛簷走壁離開了。


    楚雅馨在門縫裏看到靖嶺離去才打開門走出來,望著靖嶺離去的方向,一隻落隊的孤雁飛過。


    楚雅馨的右肩又覺得一陣疼痛,剛才甩開靖嶺是不小心扯開了剛長好的傷口。也許是太疼了,兩滴淚打在地上,濕了楚雅馨腳旁的一小塊土地。


    “雅馨姑娘怎麽了?”


    楚雅馨雙手在臉上胡亂摸了兩把,轉身對劉璧笑著說:“沒事,剛才沙子不小心迷了眼了。”


    “那姑娘進屋吃飯吧。”


    劉璧從屋裏出來時看到一旁水缸裏有著滿滿的一缸水,他來送午飯的時候缸裏還是空的,劉璧一陣狐疑,雅馨有傷在身,再怎麽也不可能做到。


    劉璧走到井邊仔細查看,井邊的地上除了楚雅馨的腳印之外還多了一排雜亂的腳印,看那大小應該是個男人的腳印,男人……


    龍陽宮裏,一個侍衛跪在地下。


    “最近如何?”


    “迴稟皇上……一切正常。”


    這一夜楚雅馨一直在等待,那日日準時的笛聲今日爽約了。一直等到天亮,楚雅馨也沒能等到那笛聲。這樣也好,楚雅馨自我安慰道,或許靖嶺是真的放下了。


    春芳軒裏。


    纖草快步跑進來,蘇錦從榻上起來急切的問:“如何?”


    “奴婢已經打聽清楚,今天晚上酉時三刻皇上會經過禦花園的禦湖旁去皇後宮裏。”


    蘇錦眼睛一亮:“好!一切都安排好了嗎?”


    “安排好了,隻是小主……”纖草頗有幾分憂慮,“皇上是要去皇後娘娘那裏,小主從皇後的手裏把皇上截過來,皇後她……”


    “我本就是德妃的人,幫著德妃打壓皇後你說德妃是不是欠我一個情呢?”


    “奴婢明白!”


    蘇錦做到妝台前,鏡中的人笑得嫵媚,蘇秦、皇浦軒弘你們一個個都背叛我,我遲早有一天會要你們好看!


    酉時二刻,蘇錦在皇浦軒浩的必經之路上等著。今天晚上蘇錦的打扮費了好一番心思,蘇錦將她的女先生離去之前贈與她的那件折腰舞裙拿了出來,這件裙子好就好在輕薄飄逸,桃粉色的輕紗罩在裙擺外麵,而裙子的上身在腰間有一圈小流蘇,衣領處恰好露出性感的鎖骨。再配上蘇錦梳成的望仙髻,唇不點而自紅,眉不畫而自清。


    纖草在前麵放哨,蘇錦緊張地等待著。


    酉時三刻,纖草在前方的草叢裏拚命向蘇錦打手勢,蘇錦點頭示意,纖草貓著身子從草叢裏悄悄溜了迴去。


    蘇錦定下心神,長長的水袖一揮開始跳起折腰舞。蘇錦想過皇浦軒浩對她的影響並不深刻,而唯有她那一日跳折腰舞的時候感到了皇浦軒浩眼神裏確有讚賞,所以蘇錦決定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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