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含章快把這枚藥丸吃了,”秋羲又把妙手迴春丹抵在柳鬱唇邊,“為了拿到這枚藥丸,我背了一年多的四書五經,還日夜挑燈刷了那麽多題,可累了。”


    他一個理科生,被迫棄理從文不說,還要挑戰難度最大的科舉,簡直是人間慘劇。


    “月白辛苦了。”


    柳鬱看向秋羲滿眼笑意,垂首就著秋羲的手服下那枚藥丸,藥丸入口便化作一股暖流順著喉嚨滑下,片刻後,他便覺積年陳屙盡除,身體前所未有的通泰。


    他握了握拳頭又鬆開,隻感覺身上所有的禁錮都被解開了一樣。


    暢快。


    “怎麽樣?”秋羲緊張地問道。


    要是沒效果,他一定要在京城開個貓咖把係統扔去打工。


    柳鬱笑道:“藥到病除。”


    門外的係統聽到柳鬱的話,立刻自豪地喵了一聲。


    那是,係統出品絕無次品,必須包治百病藥到病除!


    “完了完了,”聽到係統的聲音,秋羲立刻手忙腳亂地下床換衣服,“這下真要遲到了。”


    柳鬱輕笑道:“不慌,來得及。”


    果然,兩人換洗好之後出了房門,趙子升幾人才剛吃完早飯,秋羲和柳鬱便拿了些食物在路上吃,幾人直接坐著馬車往禮部去。


    而孔正參加的是武舉,武舉的會武宴由兵部主持,地點在中駿都督府,他便不和秋羲幾人一道,而是去了兵部。


    瓊林宴的禮儀說簡單也簡單,但由於皇帝會親自出席,所以容不得一絲馬虎。


    禮部的官員先是籠統地給諸進士教了一遍宴會的全部禮儀流程,又帶著眾人練習了三遍,確保每人都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該幹什麽,這才放眾人離去。


    等晚上宴會時,秋羲這個做探花的要獻花迎狀元,所以從禮部離開後,秋羲便獨自騎著他那匹白馬去了京中大街上。


    今天他還有一個重任,要遍訪城中名園,為狀元郎采摘名花。


    第112章


    秋羲騎著渾身雪白的馬兒走在宮外的大街上,他身後還跟著兩名羽林衛派來的侍衛。


    “兩位可知附近哪家府上的花開得好?”秋羲迴身朝兩名羽林衛問道。


    他自從去年跟柳鬱上京後便忙著準備鄉試和會試,還要安排碳粉廠和琉璃廠的事,中途還搗鼓了桃花源,平時自然沒怎麽找時間出門逛街,更不用說去得知哪家府上的花好看了。


    所以他昨天知道要為柳鬱采花之後就派出係統去提前踩點了,隻是時間有限,係統還打探到柳府附近那些府邸的花園情況,至於皇宮這邊和京城其他地方的他確實不太清楚。


    羽林衛這兩名侍衛雖然不一定知道多少,但他們衛隊要負責京中數出地點的巡邏,至少對京城各處的了解都比秋羲多。


    果然,其中一名侍衛指著左手邊的方向說:“從這邊走,前麵有幾處王府,秋兄弟可以去問問看。”


    這兩人都是柳沐手下的,老早就認識秋羲,今天被點過來保護秋羲的安全也是柳沐安排的。


    “那我們先去看看。”秋羲立刻調轉馬頭,騎著馬兒朝左邊的街道而去。


    兩名侍衛也策馬跟上。


    沿路的行人看著三人騎馬而過,紛紛駐足張望。


    “呀,這是誰啊,好俊的郎君。”一名女子朝同行的人出聲問道。


    同行的人反問道:“你問的可是騎白馬的那位?”


    那名女子點頭道:“正是問的那位郎君。”


    “那位可是新科探花郎,今日要去京中各處名園為狀元爺采花,”同樣站在街邊駐足觀看的陌生人說,“方才大概便是為狀元郎采花去了。”


    “可是那位戲三國的秋公子?!”


    “正是。”


    一時之間,不管男女老少紛紛朝秋羲騎馬的背影望去。


    馬兒跑得快,沒一會兒秋羲便在一座華麗的王府前勒住馬兒韁繩。


    這座王府雖然看著不如安王府氣派,可府邸的主人是貞元帝一輩的大齊皇室子孫,府邸當然不會有多差。


    秋羲下馬,朝守門的護衛說了幾月,他便自己這他便在外等著。


    隻是不一會兒,王府中便出現一名穿著華麗的年輕女子,女子身後還跟著幾名婢女。


    那名穿著華麗的女子興奮地朝秋羲問道:“秋公子可是來給柳公子采花的?”她忍住尖叫的衝動,朝秋羲道,“園中芍藥和蕙蘭開得正豔,秋公子可看看哪個更如入眼。”


    秋羲正想說全都要,這時,剛才那名羽林衛提醒道:“秋兄弟可想清楚再迴答,一處園子是隻讓摘一朵花的。”


    “隻能采一朵?”秋羲有些惆悵,他還以為可以隨便摘。


    兩名羽林衛紛紛點點頭,秋羲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原本是想給柳鬱采滿滿一車的花,隻是沒想到現在別說一車花了,說不定最後連個花環都是撈不著。


    秋羲琢磨著,蕙蘭好像小了點,可君子如蘭,不正配柳鬱麽。


    “秋某想向貴府討一株蘭花。”秋羲沉默片刻,立刻便朝那名女子說道。


    “秋公子請隨我來。”那名女子說著便轉身在前帶路,領著秋羲進府去花園裏采摘蘭花。


    這座王府的蕙蘭就種在前院,沒一會兒,秋羲便順著那名女子的指點找到了幾盆長勢正盛的蘭花。


    秋羲朝那名女子問道:“隨便哪一株都可以摘嗎?”


    “秋公子隨意摘,”那名女子袖擺一掃,豪氣十足地說,“這裏的全都可以挑。”


    “那我摘這朵?”


    秋羲說著指了指一株花瓣形似荷瓣的綠色蘭花,見那名女子連連點頭,他這才俯身過去,探手摘下那朵蘭花。


    告辭後秋羲便出了王府,等在王府外的羽林衛問道:“秋兄弟可摘到花了?”


    秋羲高興地舉了舉手中那朵蘭花:“摘到了。”


    說完他便把蘭花插到掛在馬背上的一隻竹筒裏,竹筒中裝著水,采摘下來的鮮花放進去可以保存地更好,不然還沒到晚上便枯萎了。


    王府中,一名丫鬟擔心道:“小姐,那株蘭花可是世子最喜歡的,就這麽被秋公子摘了去,萬一世子生氣怎麽辦?”


    衣著華貴的女子頓時心虛地眨了眨眼睛,隨後又理直氣壯地說:“大哥他養了那麽多花,不差這一朵吧。”


    就在這時,一個男子的聲音在幾人身後響起:“小妹今天還有閑情來賞花了?”


    那名女子和身邊的丫頭立刻噤聲,緊張地不敢說話。


    “我剛才聽下人說有人來府上了?”那名男子正說著,忽然看見自己花了好大心思精養的蘭花居然被人摘了,他瞪大眼睛怒道,“是誰,誰摘了我的花!”


    衣著華麗的女子支支吾吾不敢作聲,那名男子立刻看向她身邊的一名丫頭,怒問道:“是你家小姐摘的?”


    丫頭連忙搖頭擺手:“不是不是,不是小姐摘的,世子明察,是剛才探花郎來府上為狀元爺摘花,所以、所以……”


    世子頓時更怒了,看向他的好妹妹,激動道:“好個丫頭片子,秋月白來為柳含章摘花了你居然不告訴我!後花園裏明明有更好的花,你就讓他把這種不入眼的摘走?!”


    丫頭小姐顯然沒想到愛花如命的世子背地裏竟然是這種人,頓時紛紛愣在當場。


    國子監中,眾新科進士正在稷下學宮中休息閑聊。


    參加完禮部的禮儀培訓後,除了秋羲要去訪名園探名花,柳鬱被禮部官員留下去學習額外的禮儀,其他進士便被安排到稷下學宮休息,等待參加晚上的瓊林宴。


    “唉,也不知秋羲今日一行是否順利。”顧青書放下手中的茶盞擔憂道。


    坐在顧青書對麵的何長安疑惑地問道:“顧兄此話怎講?”


    顧青書蹙眉解釋道:“此事說來話長,一開始這探花之事還隻是隨便采些好看的花討個彩頭,但自從先朝有一位探花為狀元采了一株名花來,後來的探花便紛紛效仿,認為采摘的名花越多越好,事情就出在這名花上。”


    “可是這名花不易得?”嚴肅之問道。


    顧青書微微頷首:“正是如此,”在幾人疑惑的視線中,顧青書緩緩道,“名花本就不似尋常花草,幾乎都養在豪富人府上,幾位覺得京中豪富有哪些?”


    趙子升撓撓頭:“不就是王公貴族大臣巨賈?”


    “原來如此!”坐在一邊的方同景突然大悟,壓低聲音說,“京中百官,曹黨占一半,秋兄和柳兄之前開罪了慶王,曹相又是慶王的外祖父,所以顧兄擔心的是那些曹黨府上會為難前去采花的秋兄?”


    “不錯,”顧青書點點頭,“若秋兄事先不知哪些府邸姓‘曹’,去了怕會受折辱。”


    “那若是秋弟就在相識的幾家府上摘幾朵花呢?”趙子升問道。


    “瓊林宴上,秋兄怕是要被說成不敬天子,對探花一事敷衍了事,”方同景又道,“還會說他對陛下有怨氣,不滿陛下點柳兄做狀元。”


    趙子升幾人聽完倒吸一口涼氣,不就是探個花迎狀元麽,怎麽還搞出這許多後果嚴重的彎彎繞繞。


    慶王府上,慶王正坐在遊廊欄杆邊悠閑地喂魚,心情頗好地朝前來匯報的手下問道:“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迴王爺,”手下埋著頭忐忑地迴到道,“那姓秋的根本沒往打點過的那些府上走。”


    “你說什麽?”慶王頓時將手中的魚料全摔進湖裏,引得湖中錦鯉紛紛出水奪食,“姓秋的難道一戶都沒去,他還能開天眼看出哪家會不讓他進門?”


    手下硬著頭皮說:“屬下打點過的都是追隨曹相的那些府邸,可姓秋的他今天逛了半個京城,愣是一戶也沒去叫過門。”


    “廢物!這種小事都辦不成!”慶王氣極,一腳踹在手下膝蓋上,那人連忙忍痛跪下求饒。


    夜幕降臨,瓊林苑中亮起無數燈火,樂官不知何時已經在苑中落座開始奏樂。


    等皇帝點的欽命大臣到場就坐後,眾考官和新科進士們才紛紛依序入席。


    秋羲今晚戴的是皇帝當初因為稷下學宮的《大韶》樂舞賜下的禮帽,禮帽左簷上剪彩簪花,絹花上掛著一麵銘刻“瓊林宴”字樣的銅牌。


    輪到新科進士入座後,秋羲找到貼有自己姓名的席位,在桌案前席地坐下。


    大齊瓊林宴的酒菜分為上、中上、中三等,秋羲作為新科探花,席上擺放的便是上桌菜品。


    這次瓊林宴的筵席一席可坐兩人,秋羲的名字旁邊寫著的便是柳鬱,他二人對麵坐著的是榜眼陳長壽和傳臚何長安。


    因為秋羲今晚給柳鬱獻花需要人手幫忙,柳塵便以秋羲隨侍的身份在他身後就坐,隻是秋羲不知道在柳塵旁邊坐著的那隻橘貓是怎麽混進來的。


    見係統兩隻眼睛充滿渴望地盯著席上的一份鳳鴨,但又強忍住蠢蠢欲動的爪子一個勁兒流口水,秋羲隻覺得有些發笑。不過這隻貓能混進來,說明它是拿到了貞元帝許可的,不會被把守的侍衛叉出去,秋羲也就不管它。


    過了一會兒,有禮部官員來提醒秋羲做準備:“探花郎,時辰差不多了,一會兒陛下擺駕瓊林宴,狀元郎會跟隨在陛下身側,屆時我會引你上前給陛下和狀元郎獻花。”


    秋羲拱手道:“有勞。”


    等這位禮部官員離開後,秋羲便朝身後的柳塵說了一句,柳塵點頭正要起身離開,想了想又拎起席位上的係統,這才去了後方。


    沒一會兒,席位上的眾人便忽然發現天空中的月色漸漸變暗,抬頭一看,發現竟有一隻龐然大物在天空中飛舞!


    “有妖物!”


    不知是誰大叫一聲,霎時間在場的人紛紛驚慌起來。


    這時,一名禮部官員高聲道:“諸位稍安勿躁,此乃大鳶而已。”說著這名官員便抬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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