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會撒嬌。”


    柳鬱輕輕捏了捏秋羲有些泛紅的臉頰,將他打橫抱起,大步下樓朝外走去。


    一樓的食客看著柳鬱抱著秋羲離去的背影瞠目結舌,等兩人上馬走遠了,這才迴過神來。


    “謔!那不是新科解元和經魁麽!”


    “是也是也,早上放榜的時候我還遠遠在人群裏見過他二人。”


    這桌的人正說著,忽然聽見有人陰陽怪氣地插話。


    “這柳含章和秋月白果然有些首尾,之前聽說的時候我還不信,沒想到今天竟然親眼撞見了。”


    另一人憤憤地接話道:“誰說不是,這光天化日便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當真是成何體統,完全不將禮法放在眼中!”


    “虧這二人還是國子監生員,沒想到竟當眾做出這等齷齪事。”


    “真是有辱學風,某恥為同窗!”


    不巧對麵桌剛好也有國子監的生員在,一名麵容周正的學子當即駁斥道:“你等作何胡言亂語,柳兄秋兄二人感情甚篤,方才明明是秋羲醉酒,柳兄護送他迴去,怎麽到你等嘴裏就這般汙穢不堪?”


    “哼,他二人做得我等說不得?”那人迴嗆道,“柳含章不過是道貌岸然之輩,秋月白更是以色侍人之徒,還稀得你等給他二人做這門犬喉舌?”


    “無恥之尤!”那名麵容周正的學子怒道,“你這般汙言穢語之輩實為國子監之恥!”


    “哈哈哈哈哈,”對麵桌另一人搖著扇子道,“我怎麽聽說這以色侍人的是柳含章啊?”


    “怪哉怪哉,莫非他二人還有些別的嗜好?”


    說完,對麵桌的人哄堂大笑。


    那名麵容周正的學子氣極,當即擼起袖子就要上前和那桌人做過一場,結果被同行的有人攔住。


    “稍安勿躁!”友人指著方才最先出言不遜的人道,“這不是曹家的那誰嗎,怎麽,曹重被柳兄一箭射落馬下還不夠丟人,讓你來這兒給他找場子?”


    曹家那人被當眾戳破心思,頓時怒極,拍桌朝這邊撲來,兩方人立即打作一團。


    酒樓裏的事,已經離開的秋羲和柳鬱自然不知。


    柳鬱騎著馬兒載著秋羲慢悠悠溜達迴了柳府,今日放榜,需得迴府上一趟。


    將馬兒交給下人牽去馬廄後,柳鬱抱著已經靠在他懷裏快要睡著的秋羲迴了自己的院子。


    進屋後,柳鬱剛把秋羲放在床上,原本已經快要睡著的秋羲忽然眨巴了一下眼睛,朝柳鬱傻笑道:“嘿嘿,含章被我騙到了吧,我在裝睡!”


    “嗯,鬱被月白騙到了,”柳鬱給秋羲擦了臉又蓋好被子,笑道,“先睡會兒,晚點再起床用完飯。”


    “我不。”秋羲一把就掀開被子,直勾勾地盯著柳鬱。


    柳鬱垂眸笑問道:“那月白想如何?”


    秋羲眨了眨眼睛,道:“我要含章陪我睡。”


    柳鬱看著床上毫無自覺的人微微挑眉,問道:“月白可是認真的?”


    “當然認真,比真金還真。”


    秋羲一邊說著一邊扒拉自己腰間的絲絛,就為了給證明自己有多認真。


    可是今天這衣服好像專門在跟他作對,腰帶被他越解越緊,最後差點沒把自己的手給綁住。


    柳鬱點了點秋羲的鼻尖,笑道:“醉貓。”


    惱人的腰帶終是滑落在地上,醉酒的貓兒饜足地纏著柳鬱直到昏昏睡去。


    晚些時候太陽快落山,兩人這才起身。


    此時秋羲已經完全清醒過來,想起自己白日裏糾纏不休的樣子就一頭撞在柳鬱肩上。


    秋羲戳著柳鬱的胳膊:“含章要學會拒絕。”


    柳鬱輕笑一聲,把秋羲白日的話還給他:“我不。”


    晚膳時秋羲發現府上隻有柳沐在,一問才知因為今日放榜的事,柳尚書忙得直接在衙門裏住下,就連幺子中舉也抽不開身迴府慶賀一番,就連柳沐也是才從羽林衛趕迴來一會兒。


    白日裏和柳家有往來的府上已經派人來送過賀禮全是管家在接待,來報喜的人走後,管家便安排人手在府上張燈結彩。


    傍晚的時候府中便擺開酒席,讓府裏的下人上席同樂。


    柳沐端起酒杯朝秋羲和柳鬱舉了舉:“沒想到今天府上雙喜臨門,為兄敬兩位弟弟一杯。”柳沐說完仰頭飲盡杯中酒水。


    秋羲道謝後正要喝酒,結果手中被柳鬱換成了茶杯,想到白日醉酒的事,秋羲隻好慫巴巴地以茶代酒。


    “鬱弟好生霸道,你自己不能飲酒,怎麽也不讓羲弟飲酒?”柳沐見狀為秋羲打抱不平。


    柳鬱笑笑不說話,秋羲卻唰的一下鬧了個大紅臉。


    柳沐左看右看,視線在秋羲和柳鬱之間來迴移動,最後憑借犀利的眼神在他幺弟的領口處發現了端倪。


    “咳,”柳沐尷尬地咳了一聲,心虛端起酒杯遮掩道,“這大白天的,年輕人要懂得節製。”


    秋羲頓時想扒拉個地縫鑽進去,結果被柳鬱一把抓住。


    隻聽柳鬱朝他大哥道:“我不。”把秋羲挑釁的語氣學了個十成像。


    聽到這話,柳沐差點一口酒噴出來,最後把自己嗆了個半死,見鬼似的盯著柳鬱。


    這還是他幺弟?他幺弟可是有再多壞心眼兒都不會直接露出來的人。


    秋羲卻聽得明白,在柳鬱挑唇朝他看來時,頓時連耳朵都紅透了。


    等月上中天,柳府才恢複平靜。


    秋羲扭頭就進了柳鬱隔壁的房間,他發誓,今晚都不要再看到柳鬱那個幼稚家夥。


    “係統,之前的任務獎勵是不是可以領了?”秋羲側躺在床上,朝床下貓窩裏的橘貓問道。


    係統已經連著好多天不能進屋了,最近一直跟著柳家大哥住在衛所,早上到點再去按時當鬧鍾,今天好不容易進屋了,正團在貓窩裏伸懶腰。


    “可以了哦,任務獎勵已經生成。”


    秋羲點開係統麵板一看,發現任務欄已經有兩個待領取獎勵,一個是之前升入明智堂的,另一個便是考上舉人的。


    【日常任務:進攻明智堂】


    【任務獎勵:積分5500點,660點積分代金券一張,四級課程兌換券一張。】


    【特殊任務:誰能不舉】


    【任務獎勵:積分8888點,999點積分代金券一張,妙手迴春丹體驗版九枚。】


    他點擊領取後,係統積分和代金券點數自動增加,一張課程兌換券進入列表,一隻藥瓶掉在床上。


    “終於到手了。”秋羲拿起裝了妙手迴春丹的藥瓶心情舒暢。


    要不是為了這瓶藥,他白天看榜的時候才不會那麽緊張,不緊張就不會喝酒,不喝酒就不會醉,不醉就不會……


    秋羲一想到醉酒後的事,臉上又噌的一下紅起來。


    “哼,都是你惹的禍。”秋羲戳了戳藥瓶,把藥瓶收進係統的儲物格裏。


    第二天一早,秋羲起床洗漱後便去柳鬱的房裏和他一起用早膳。


    “含章,這個給你,”秋羲把昨晚那隻藥瓶放到柳鬱麵前,逗趣道,“蠱毒門門主送來的蠱毒,吃一粒茶飯不思,吃兩粒死心塌地。”


    柳鬱微微一訝,看著眼熟的藥瓶便猜到裏麵裝的是什麽,隻是他昨晚並沒有聽見有人找過秋羲,可見秋羲並不想解釋,他便沒有多問,隻是笑道:“月白當日說的蠱毒門門主難道不就是我?”


    “哈哈哈哈哈,”秋羲笑趴在桌上,樂道,“之前沈兄寄信給顧兄,在信中說那個杏陽知縣的兒子還在找我們蠱毒門的人呢。”


    九月十五這日國子監例行放假,府衙那邊為京城的新科舉子設了鹿鳴宴,此次鄉試的內外官吏和舉子盡皆到場。


    出身翰林的主考官著朝服同其他官員一道帶領眾舉子行過謝恩禮,在場官員這才依次入座,舉子們鼓樂吹笙唱和《鹿鳴》。


    樂曲落幕,眾人這才入席。


    秋羲和柳鬱還有顧青書並另一名經魁同坐一桌,等主考官致辭後,在場之人才開始動筷。


    鹿鳴宴雖說是官府饗宴新科舉子所設,但幾乎沒有舉子是單純為了吃頓好的才來赴宴,少說也要在宴會上賦詩一首留些筆墨才是。


    秋羲這迴提前找柳鬱打聽過,就怕遇上之前望江亭雅集上被迫出醜的事,結果他憋了整整一上午也沒寫出半句詩,柳鬱問他需不需要幫忙,秋羲領會到其中的意思後非常感動,並果斷拒絕。


    他可不是不想讓柳鬱替他寫一首鹿鳴宴的詩,他是怕柳鬱寫的太好,到時候有人讓他現場再來一首,他可招架不住。


    果然,主考官見眾人酒食盡興後,便開口讓新科舉子們隨意做些雅興之詩。


    主考官的視線落在柳鬱身上:“不如便從今科解元開始。”


    柳鬱起身朝主考官施禮,正要作詩,便聽場中一人忽然陰陽怪氣地開口道:


    “素聞柳兄與秋兄交往甚密,今日兩位又同赴鹿鳴,柳兄不如便以秋兄入詩如何?”


    第82章


    府衙所設的鹿鳴宴上,一名坐在後排的今科舉人無端朝著柳鬱發難。


    秋羲一驚,這人不是存心找茬麽!


    雖說府衙舉辦鹿鳴宴也有讓新科舉子們比試才學的意思,但那也隻是讓舉子們鬥詩鬥文,並非互相攻殲。


    若說此人隻是心直口快沒有別的意思,秋羲是無論如何也不信的。


    果然,這人話音剛落,和他坐在一塊兒的其他舉子也紛紛應和。


    “早就聽聞柳兄與秋兄整日裏如膠似漆,時常抵足而眠,今日柳兄不妨讓我等見識一迴。”


    秋羲眉頭微挑,原來這些人是想拿他和柳鬱的關係說事,不過他似乎並不認識這些人。


    坐在上首的主考官望著下方的動靜神色微凝,這位翰林出身的大學士施振弘是前科狀元,往年也曾參加府衙的鹿鳴宴,卻從沒見過這種當眾尋釁同儕的人。


    他正待阻止,就聽同坐的慶王好整以暇地開口道:“本王曾聽父皇盛讚柳國舅才華橫溢,不想今日能得一聞。”


    慶王的話一出,施振弘再想阻止此事已然不可能。


    一同坐在上首的安王隻是斜了慶王一眼,端起酒杯飲酒。


    安王和慶王雖然不比參加科舉也不是新科舉子,但這二人作為大齊的皇子,自然是要來宴會上籠絡人才的。


    “原來是慶王安排的人。”秋羲掃了一眼坐在上首的慶王,忽然生出一種風雨欲來之感。


    柳鬱朝秋羲微微頷首安撫道:“無礙。”


    秋羲朝柳鬱點點頭,心下稍定。


    席間坐著的都是京城各院出的舉子,自然無人不知柳含章的才名,當初貞元帝那句“文章錦繡匡天下,”可謂是讓京城所有讀書人聽得心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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