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渠……”


    胡為話未說完,隻是叫了一聲,就被小渠打斷了——


    “你這家夥,本事不高,記性倒還可以,這麽多天了,居然還記得我的名字。”


    胡為有些哭笑不得:


    這小子簡直把我當成老年癡呆了。


    胡為還有些惱怒:


    “你的名字就是我的恥辱,我又怎會忘記!”


    小渠想笑:


    “想不到你這個人竟然也會覺得恥辱,但是,應該還沒有這麽嚴重吧?”


    胡為冷笑:


    “當然沒有這麽嚴重。那一迴是我太小看你了,給了你可乘之機。你隻是運氣好,僥幸得手而已。”


    小渠“哦”了一聲。


    胡為說:“但這一迴你就沒有那樣走運了。”


    小渠又“哦”了一聲。


    胡為說:“你看看我身邊這幾個人,你知道他們都是誰嗎?”


    小渠問:“他們是誰?”


    胡為有些得意,笑道:“說出來隻怕會嚇死你。”


    小渠又是“哦”了一聲,說道:“那你好好的說,不要嚇壞了我,我一向都很膽小。”


    胡為問道:”你知道‘無常六色’麽?”


    小渠笑道:“我如果連大名鼎鼎的‘無常六色’都不知道,那還不成了鼠目寸光。”


    “無常六色”是六個人。


    “無常六色”是“無常幫”的六個頭目。


    “無常幫”明裏是一個商業組織,暗裏卻是一股黑勢力。


    據說,早些年前,在津海市外圍,有六個小幫派,由於各占地盤,各自為政,地小廟多,所以都不成氣候。


    後來,小一輩裏出了六個人物,野心勃勃,想做當地黑勢力的龍頭老大,可是不得其門,於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夜間連挑六派。六派掌門全部重傷,嘍囉們潰散,後來卻又聚集起來,就成了一個較大的幫派,取了個名字,就叫“無常”。


    “無常幫”做了許多壞事,十分可怕,所以另外得了一個名字,叫做“無常鬼”。


    “無常鬼”發展很快,短短幾年,勢力範圍彌漫了整個津海市。


    至於那六個人,理所當然成了“無常幫”的六個頭目,號稱“無常六色”,以黑白藍綠紅紫六色排序。


    小渠說:“胡為,你穿的是黑色衣服,所以是’黑無常‘,按照黑白藍綠紅紫六色排序,黑為先,你當然是‘無常六色’的老大。你本事很大,在道上縱橫多年,從來都沒有碰到過對手。”


    胡為聽了,似乎十分受用,就翹起尾巴昂起頭得意地笑。他一笑,臉上那道斜斜的刀疤就更引人注目。


    他臉上的刀疤,就是在那一次黑社會火拚最後一場混戰中被人砍的。他雖然流了很多血,但也奠定了他在“無幫”裏老大的地位。


    他練的是形意太極大力金剛拳,已有十分功底。他的功夫,在“無常幫”裏,稱得上是第一人。要不然,“無常幫”裏那麽多幫眾,怎麽會服他。


    小渠指著“無常六色”,一個一個來,如數家珍——


    “你穿的是白色衣服,你肯定是‘白無常’,第二把交椅‘白無常’截正。”


    截正廋高廋高的,白白淨淨,像一個文弱書生,如果一個人走在街上,誰也不會想到他是“無常幫”的老二。


    “你穿藍色衣服,當然是第三把交椅,‘藍無常’瘦情。”


    瘦情麵如鍋底,長得尖嘴猴腮,仿佛傳說中的夜叉。道上相傳,他的形意太極鷹爪功十分厲害。


    “這位自然是第四把交椅,‘綠無常’棄仁。”


    棄仁矮矮墩墩,身板非常結實,一身橫練功夫,形意太極金鍾罩和鐵砂掌已有相當火候。


    “第五把交椅,“紅無常”薄義。”


    薄義人高馬大,一臉橫肉。據說有一迴,一頭牛打架紅了眼,向他橫衝直撞過來,他皺了皺眉,閃身讓開,忽然間猛的一拳,竟把牛打到水溝裏去了。結果幾天以後,那頭牛終於死了。


    “最後一位,第六把交椅,‘紫無常’毒肥。”


    毒肥有點兒胖,臉上常常擠滿了笑。他一身摔打擒拿功夫,在道上非常有名。


    “‘無常六色’不但拳腳厲害,而且都是用匕首的高手。尤其是你們六劍合璧的時候,隻怕很少有人抵擋得住。因為匕首既是尖刀又是短劍,所以‘無常六色’又叫‘無常六劍’。”


    胡為更是得意,笑道:“想不到你這小子,對我們倒是熟悉得很,連我們的家底、武功路數全都知道。”


    小渠說:“我和你結了梁子,如果不去了解你們,還不會死得很慘。”


    胡為說:“你既然知道我們都是高手,你就自己掂量掂量,你一個人能不能打得過我們六個人。”


    小渠說:“不能。”


    胡為得意地說:“你是不是有些怕了?”


    小渠似乎有些戰戰兢兢地說:“我,我……”


    胡為更加得意,笑道:“不過,你也不要怕得太厲害,我不會讓他們一起上的。對付你,隻要我不再輕敵,隻要我全力以赴,我一個人就已足夠。”


    小渠要的就是這句話,他豎起大拇指,說道:“好,有種,不愧是‘無常幫’的大哥,但你可要說到做到。”


    胡為說:“當然,我說話向來一是一二是二,從來沒有不算數過。”


    小渠說:“好,我相信你,可不許反悔。”


    胡為說:“你說什麽,反悔?簡直是笑話。從小到大,我說出來的話,從來就沒有反悔過。”


    小渠微笑,沒有再說什麽,人還是靠在樹幹上。


    他本想動的,但似乎是沒有來得及。


    因為胡為早已出手。


    惡虎掏心!


    拳影一閃,發出一記驚雷,電光石火間,快如流星似的的拳頭早已迫近小渠的心口了。


    胡為真的不愧是“無常鬼”的大哥,果然功夫了得。


    他的拳還沒有到,但冰冷的拳風先已刀一般的削了過去。


    “好!”


    胡為的同夥見了這樣的氣勢,就忍不住喝了一聲彩。


    如果說誰的拳頭像一把錘子,那麽胡為的拳頭就像一把錘子,再加一根長長的喂了劇毒的釘子。


    胡為隻想用這錘子加釘子把小渠釘死毒死在樹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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