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鳥雀撲棱著翅膀,掛在了黎綿的腦袋上,嗚嗚嗚哭道:“小灰擔心死你了,還以為你不要小灰了。”


    小狐狸趕緊就地坐下,拿小肉墊安撫小小鳥雀,“怎麽可能!我不要誰,也不會不要你啊!”


    黎綿忘了自己現在不是狐語,此話一出,殿內溫度比殿外還低。


    孫公公用力地咳了幾聲。


    小狐狸這才反應過來,它就說後腦勺怎麽這麽冷,不用想也知道某人目光沉沉盯著它呢,趕緊虛假補救道:“還有陛下!”


    小鳥雀自動忽略它最後一句話,被安撫好後,這才鬆開黎綿,不忘叮囑道:“嚇死小灰了,恩公再跑出去,可記得要帶上小灰。”


    小狐狸生怕被暴君聽到,壓低了嗓音:“下迴記得了,他們喂你吃食了沒?”


    小鳥雀點點頭:“老東孫公公讓小青喂了我。”


    由於最近一段時間,孫公公表現極好,已經擺脫了老東西的稱號了。


    小狐狸這才滿意,得虧沒跟著自己,在這暖意十足的寢殿有吃有喝,比他在冷宮裏饑寒交迫要好百倍。


    小鳥雀夜裏沒睡好,白天又受了驚,此刻見黎綿迴來,放鬆下來沒過多久就兩眼一閉睡了過去,黎綿將毯子給它露了個腦袋仔細蓋好。


    孫公公在不遠處見它倆兄弟情深,想咳又不敢咳,這祖宗怎麽眼裏就隻有小鳥雀,它一隻胖頭胖腦的小肥鳥在這麽暖和的殿內,還能凍著不成!


    好在黎綿不算沒良心,轉過身幾步跑到暴君跟前,熟練地爬上了暴君的腿,小肉墊捧起暴君那隻包紮過的手,“怎麽樣了?晚上上藥沒?”


    孫公公差點喜極而泣:“老奴就知道小主子心裏有陛下。”


    小狐狸的肉墊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麽擺了,孫公公,不至於,真不至於。


    蕭最由著它捧著自己的手,掀開眼看他:“你要給朕上藥?”


    小狐狸:“?”


    蕭最淡道:“朕是為了救你受傷的。”


    小狐狸:“???”


    雖然暴君是救它才受傷,但是那刺客目標本來就是暴君,隻是見殺不了,才轉向它的,它是被牽連的!再退一萬步,這刺客也是他們非要找獸醫,才帶進宮的!


    和他黎綿可沒有一點關係哈,這個鍋他不背!


    不過這反駁的話顯然不能說,不是怕暴君,是怕暴君又打它屁.股。


    劉太醫背著藥箱過來要給陛下換藥,就見孫公公上前接過藥,笑道:“太醫辛苦了,今日就由小主子給陛下上藥好了。”


    劉太醫:“……”


    這不是為難狐狸嗎?小狐狸那爪子哪裏有手那般靈活?


    黎綿光是解開那包紮的紗布繃帶就費了不少時間,抬眼見暴君宛若手斷了絲毫沒有要幫忙的意思,擺明了就是想看它笑話!恨不得在他傷口上戳兩下,不過繃帶取下後,觸及到那麽深的口子,皮肉都有些外翻了,毫無血色泛著白,看著就疼,小狐狸不禁有些心虛,它當時還使勁吮,直到嚐不到一點血味才鬆嘴。


    蕭最見小狐狸唿吸都放輕了,不禁好笑,這家夥分明剛還兇巴巴的,這會又小心翼翼,實在可愛,讓人忍不住逗它:“弄痛了朕,朕就罰你。”


    黎綿:“……知道了。”


    小狐狸從孫公公手裏接過打開蓋子的藥,仔細撒在了傷口上,還不忘低頭輕輕吹一吹,蕭最被它吹的不止傷口癢,就連心尖都有些癢,指尖動了動,開口道:“可以了。”


    黎綿這才給他包紮,小肉墊業務極其不熟練,但總算包的也像那麽一迴事了。


    黎綿捧著蕭最的手,仰頭得意問道:“沒弄痛吧?”


    蕭最:“沒有,還算有點用。”


    黎綿:“……呀,太陽打西邊出來啦?”


    蕭最:“?”


    黎綿笑嘻嘻內涵:“你都能說好話了。”


    蕭最屈指彈了它一腦袋瓜,淡道:“放肆。”


    黎綿膽大包天又不止這一次,捂住腦門,氣唿唿埋怨道:“很痛的!”


    蕭最壓根就沒用力,上次打它屁.股也是,哭的都快把房頂掀了,為此還鬧離家出走,氣性大到半夜不睡爬床給他下藥,不由點評道:“嬌氣。”


    黎綿翻了個白眼,“我們小狐狸嬌氣點怎麽了?”


    蕭最:“可以。”


    黎綿下意識問:“可以什麽?”


    蕭最:“朕準許你可以嬌氣。”


    黎綿:“……”


    用得著你準許?我想嬌氣就嬌氣!


    不過暴君都這樣說了,黎綿借機討價還價:“那你不準再打我了,陛下一言九鼎,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蕭最:“嗯。”


    黎綿:“???”這麽爽快?怎麽迴事?真太陽打西邊出來啦?


    黎綿偏頭朝著孫公公說道:“孫公公,你剛剛是不是也聽見陛下答應了以後再也不打我了?”


    孫公公被點名,弓身迴道:“老奴聽見了。”


    黎綿還是不放心,孫公公是暴君的人,作證算不得數,這樣一想:“不行,口說無憑,得寫個聖旨我收著。”


    以後萬一他做錯了事,有這個聖旨還能有個保障,小狐狸很有小心機的想。


    蕭最:“去取紙筆。”


    孫公公:“是。”


    一旁的劉太醫震驚的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這麽好說話的陛下是真實存在的嗎?


    很快筆墨紙硯取來一一擺好,上次這陣仗還是拿狼毫蘸墨搔它小肉墊!


    小狐狸為了這個聖旨,決定大度原諒暴君,暫時就不翻舊賬了。


    黎綿從暴君腿上爬上桌,“聖旨在這膳桌上寫會不會不莊重?”


    蕭最:“那不寫了。”


    小肉墊忙按住暴君的手,軟聲軟氣道:“誒,別別別,陛下就是莊重的化身,很莊重!”


    一旁研墨的孫公公都快要被小狐狸給可愛死了,笑得一臉慈愛。


    小狐狸見暴君遲遲不動筆,忍不住催促道:“快寫呀。”


    蕭最視線落在手背上的小爪子。


    小狐狸趕緊收迴,蕭最這才都動筆,黎綿還是頭一迴見暴君執筆,上次搔它小肉墊不算,還別說,在紙上落筆端坐著的暴君,尊貴無雙中又帶著威赫,無人企及。


    不說話是真好看啊,小狐狸歪著頭都忘了看紙上內容,隻顧著看暴君去了,最後聽到孫公公的笑,才迴神,看向紙上的內容。


    蕭最的字如其人,龍蟠鳳翥,銀鉤蠆尾,極具氣勢。


    小狐狸是一個字也看不懂,茫然問:“寫的什麽呀?”


    蕭最:“你要的聖旨。”


    黎綿:“都沒蓋章!”


    蕭最瞥了它一眼:“你還知道蓋章?”


    黎綿心說看不起誰呢,“聖旨不都要蓋玉璽的。”


    蕭最:“明日朕去禦書房給你蓋。”


    黎綿不搭理他,“孫公公,陛下那紙上寫的什麽啊?”


    孫公公:“迴小主子,老奴不識字。”


    黎綿“哦”了一聲,他識字也不認得,這狗皇帝字怎麽寫的這麽難認?故意的吧?


    黎綿怕被忽悠,晃著蕭最的手,“我都不認識,你給我念一下吧。”


    蕭最:“朕答應小狐狸以後不再打它。”


    黎綿趁機數了一下紙上的字數,剛好十二個字,又覺得太簡單了有點不滿意,“就這一句話嗎?”


    蕭最:“?”


    黎綿拿腦袋蹭了蹭蕭最的手,賣乖道:“再加幾個字吧。”


    蕭最對於它的得寸進尺並未說什麽,“加什麽?”


    黎綿:“且以後不管小狐狸做了什麽都不會再罰它,也不準因小狐狸的過錯遷怒懲罰於宮人。”


    蕭最:“……”


    孫公公:“……”


    黎綿:“你剛剛答應我了,你可是說話一言九鼎的,可不能反悔。”


    蕭最睨了它一眼,然後在紙上又加了一句,小狐狸數了數字數是對的,這才滿意,“孫公公,明日陛下蓋了章,記得帶迴來給我。”


    孫公公:“是。”


    小狐狸得了好處,忙狗腿地爬上了蕭最的腿上,抬起小肉墊給他錘了錘肩膀,“陛下辛苦了。”


    蕭最:“……”


    小東西還挺會討人喜歡的。


    


    入夜。


    蕭最洗漱完迴來,見小狐狸已經躺下了,不過躺的是它自己的籠子,孫公公這個人精,見陛下腳步停頓,忙道:“小主子是聽了太醫的話,這是在為陛下您著想。”


    劉太醫白日特地交代過,讓小狐狸這兩日離陛下遠一點,是怕獸類嗅到血失控,孫公公自然就以為小狐狸不爬龍床是因著這原因,心裏免不了感慨小主子心裏還是有他們陛下的。


    事實上黎綿壓根不記得劉太醫說的什麽話,再說蕭最手掌的血它都已經吮完了,哪裏還有血腥味,它純粹不爬龍床是想夜裏和小鳥雀說它化形之事,這是件大事!另外還得好好研究之前說的修煉,它自己有捷徑化形,就是不知道小鳥雀如何是好?


    蕭最收迴視線,冷淡道:“你倒是知道為這小東西說好話。”


    孫公公忙笑著掌了兩下自己的嘴,“陛下莫怪奴才多嘴,小主子喜歡陛下,奴才都是瞧在眼裏的。”


    蕭最不置可否。


    小狐狸聽到動靜轉過身,疑惑地看了看孫公公,又看了看麵無表情的暴君,這兩人大半夜不睡覺做什麽?小狐狸懶得搭理他倆,又背過身子。


    蕭最也沒提讓小狐狸上龍床來睡,待寢殿裏滅了燭,內外殿各留了一盞燈後,黎綿終於把睡著的小鳥雀等醒了,小鳥雀本來還想接昨日的小鳥媳婦的夢,誰知今日死活不做夢了,此時睜開黑眼豆見眼前一道幽幽的光看著自己,嚇了一大跳,不等撲騰起來,黎綿一個肉墊將它按迴了窩裏,小聲嗷道:“是我!”


    小鳥雀這才停止撲棱,啾了一聲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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