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外，青綾盈盈走來，稟報道：“殿下，牟羽王子和阿依慕公主求見！”
秦暖聞言忍不住就笑了：那兩個小醉鬼睡醒了？
李猗之前的惱怒尷尬被秦暖用“時局分析”給強行轉移了，卻並不代表給抹掉了。
此際聽說這倆人來，她頓時臉色又有些不好看，尤其是秦暖又露出笑容的樣子……令人心塞塞！
秦暖一麵笑一麵問青綾道：“他們狀況如何？”
昨晚李猗醉的稀裏糊塗，可是李猗還能有精力鬧騰，那牟羽是醉的不省人事讓侍衛抬去睡的，阿依慕也是暈乎乎的被兩個侍女抬走的。
青綾笑著迴道：“阿依慕公主方才還在說，中原的酒很甜，卻沒想到這麽醉人！”
秦暖一側頭看見李猗的臉色不好看，立刻猜到了原因，於是又道：“昨晚，他們倆醉的比姑姑還厲害呢！”
意思是：姑姑您盡管放心，這倆小醉貓不知道您的醉態！
李猗的臉色，頓時就被她安慰的更難看了……
秦暖“嗬嗬”一笑，乖巧又無辜，眼見牟羽兄妹走來水榭外，於是很有禮貌地起身去迎接……
牟羽和阿依慕同秦暖見禮之後，走進水榭後便向李猗行禮問好。
李猗淺笑，從容端莊地起身迴禮，便吩咐侍女上茶。
牟羽此時見到的李猗身著黑色錦袍，鏤花金冠束發，麵容淨肅，沒有花鈿麵靨，沒有胭脂腮紅，同他進入大唐之後所見的華麗雍容的貴族女子們皆不同，忍不住有些驚異。
須知花鈿麵靨、胭脂唇脂這些，即便是他們迴紇的女子也是能有條件往臉上弄的，全都弄上，一樣都不放棄，隻能多不能少。
而阿依慕則一個箭步趴到了美人靠上，咧嘴望著寬闊的湖麵，讚歎道：“公主姑姑家裏也有這麽大的湖啊！中原好多河水，好多湖水！到處都有水！”
秦暖禮貌迴讚：“你們那邊草原蒼茫遼闊，也有許多水草豐美之地啊！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也是好風景！”
牟羽聞言，臉上的笑容又綻開了些，正要說話，阿依慕搶在了前頭道：“是的呀，縣主姐姐和公主姑姑也可以到我們草原上去玩！”
秦暖笑容微微一僵：自古以來，中原帝國的公主或者宗室女去草原隻有一個方式——和親！
誰特麽要去、玩、啊？
以什麽名義去！
李猗倒是淺笑道：“若有機會去阿依慕家做客，自然好啊！”
秦暖瞥瞅她一眼：你怕是想帶兵去“做客”吧？
阿依慕愈發開心起來，湊過去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恨不得現在就跟李猗約定個時間外加個生死不負的承諾……
牟羽看著阿依慕興奮地跟李猗嘰喳，倒也沒插言，隻是微笑著喝茶，跟秦暖閑閑聊了起來：“我們在從長安來洛陽的路上，聽人說起過公主殿下的功績，人言公主殿下箭術無雙，牟羽好生仰慕！”
秦暖點頭微笑：“姑姑自幼便勤學苦練，又兼天賦過人，自然是非常人所及！”
牟羽讚歎道：“我也是平生第一次見到公主以及縣主這樣的奇女子……”
秦暖心道：這讚歎好虛偽！
這家夥酒醒了，竟然不像個草原人了……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場麵話，阿依慕忽地撲過來抱住牟羽的胳膊興奮道：“二哥！公主姑姑把船送給我了！”
牟羽一愣：“什麽船？”
阿依慕比劃道：“就是昨天，我們坐著喝酒的那個大船啊！”
秦暖聞言有些訝異地看向李猗：這真是闊氣的土豪，一艘大畫舫說送就送了？
牟羽愕然，拔出被阿依慕抱著的胳膊，對李猗道：“公主殿下，這個禮物太貴重了！阿依慕隻是個小孩子，而且她又不在洛陽住，過段時間就要迴草原的！公主的好意，我們兄妹心領了，實在不敢枉費公主的盛情，還請公主殿下收迴！”
李猗不以為然地一笑：“隻是一艘船罷了，實在說不上多貴重！其實我大概過段時間也就迴揚州了！那船也是白白閑著。阿依慕若是喜歡，她又沒什麽事，又何妨在洛陽多玩一陣子？她現在正是好年紀，理當過得快活些，以後再大些就俗事纏身，恐怕就難有這樣好的少年時光了！”
這理由，還真是讓人無法再拒絕。
秦暖也幫腔道：“姑姑與阿依慕一見如故，這是長輩的一點心意，王子不必太客氣！”
牟羽隻得拉著阿依慕起身道謝。
阿依慕快活地湊到李猗身邊坐下，親昵地提議道：“公主姑姑，你看，今天天氣也很好，我們現在就去船上玩好不好？”
秦暖提醒道：“再過個半個多時辰就該吃午食了，要去也得下午了！”
李猗笑了起來：“這湖上也有小船，阿依慕若是喜歡，不妨下去玩一會兒！”
說著吩咐水榭邊的侍女去叫人劃條小船過來玩。
阿依慕笑靨燦爛，看著船娘劃著小船來到水榭旁，歡快地蹦起來，就邀秦暖一起去玩。
秦暖立刻找理由拒絕：我昨晚喝多了，這會兒頭還有點兒暈！
阿依慕便自己歡快地蹦出了水榭，跳上了小船。
牟羽也走出水榭，對著水榭外跟來的迴紇侍女吩咐了幾句，那侍女隨即立刻快步離開。
牟羽迴到水榭中坐下，望向水麵，阿依慕坐在小船上，找船娘要來了船槳學劃船，弄得小船原處直打轉……
水麵上滿滿都是她銀鈴一樣歡快的笑聲。
牟羽歎息：“公主對阿依慕太好了！”
李猗嘴角笑意加深：“我喜歡阿依慕這樣的小娘子！”
秦暖端起茶杯啜飲了一口，心道：姑姑其實你也跟衣縹大人一樣，就喜歡傻乎乎的小娘子，對吧？
這時候，又有侍女來稟報：金吾衛江將軍求見！
秦暖抬眉看了眼天上的太陽，這會兒還早吧？
衙門裏的官員，即便到了午餐休息時間，大家也是在衙門裏跟同僚一起吃工作餐，少有跑出去下館子和迴家的！不然會被罵不合群，甚至有可能被批生活作風不好什麽的！
這位將軍又翹班早退了！
活該名聲不好！
你以為你作為金吾衛可以打著“巡查”的名號出衙，別人就不知道你是跑出去玩了麽？
江飛一身淺緋色廣袖縐羅袍，頭上隻簪根白玉簪，瀟瀟灑灑地負手而至。
秦暖覺著這位江表舅大概確實是愛顯擺自己長得好，所以穿衣風格跨躍度極大！
這縐羅、這做出褪色感的淺淡緋色，膚白美女也隻敢拿來做衣裳的配色，等閑人不敢輕易駕馭的！
若換個人穿，這色調和縐巴的質感妥妥地就是——很土、很舊、很傻。
套他身上，倒顯出隨性，閑散，不羈……
這才幾天呀，秦暖已經見識了他的端莊風，冷俊風，田園風……
一天一個樣兒地顯！
嘖，好像已經記不起來上次見到江表舅時，他穿的是啥風格的衣裳了！
江飛走到近前，與水榭中的三人見了禮，閑閑地在水榭邊的美人靠上坐下，看著在小船上自個兒一個人玩得十分歡快的阿依慕，笑道：“可惜了，若是夏天，還可以玩摘荷花采蓮蓬！”
牟羽接口道：“荷花荷葉，我們那邊縱然是有水澤處，也是沒有的，我從前隻在畫上看到過。不過，煮熟的幹蓮子我們倒是吃過。”
秦暖聞言忍不住就笑了：那兩個小醉鬼睡醒了？
李猗之前的惱怒尷尬被秦暖用“時局分析”給強行轉移了，卻並不代表給抹掉了。
此際聽說這倆人來，她頓時臉色又有些不好看，尤其是秦暖又露出笑容的樣子……令人心塞塞！
秦暖一麵笑一麵問青綾道：“他們狀況如何？”
昨晚李猗醉的稀裏糊塗，可是李猗還能有精力鬧騰，那牟羽是醉的不省人事讓侍衛抬去睡的，阿依慕也是暈乎乎的被兩個侍女抬走的。
青綾笑著迴道：“阿依慕公主方才還在說，中原的酒很甜，卻沒想到這麽醉人！”
秦暖一側頭看見李猗的臉色不好看，立刻猜到了原因，於是又道：“昨晚，他們倆醉的比姑姑還厲害呢！”
意思是：姑姑您盡管放心，這倆小醉貓不知道您的醉態！
李猗的臉色，頓時就被她安慰的更難看了……
秦暖“嗬嗬”一笑，乖巧又無辜，眼見牟羽兄妹走來水榭外，於是很有禮貌地起身去迎接……
牟羽和阿依慕同秦暖見禮之後，走進水榭後便向李猗行禮問好。
李猗淺笑，從容端莊地起身迴禮，便吩咐侍女上茶。
牟羽此時見到的李猗身著黑色錦袍，鏤花金冠束發，麵容淨肅，沒有花鈿麵靨，沒有胭脂腮紅，同他進入大唐之後所見的華麗雍容的貴族女子們皆不同，忍不住有些驚異。
須知花鈿麵靨、胭脂唇脂這些，即便是他們迴紇的女子也是能有條件往臉上弄的，全都弄上，一樣都不放棄，隻能多不能少。
而阿依慕則一個箭步趴到了美人靠上，咧嘴望著寬闊的湖麵，讚歎道：“公主姑姑家裏也有這麽大的湖啊！中原好多河水，好多湖水！到處都有水！”
秦暖禮貌迴讚：“你們那邊草原蒼茫遼闊，也有許多水草豐美之地啊！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也是好風景！”
牟羽聞言，臉上的笑容又綻開了些，正要說話，阿依慕搶在了前頭道：“是的呀，縣主姐姐和公主姑姑也可以到我們草原上去玩！”
秦暖笑容微微一僵：自古以來，中原帝國的公主或者宗室女去草原隻有一個方式——和親！
誰特麽要去、玩、啊？
以什麽名義去！
李猗倒是淺笑道：“若有機會去阿依慕家做客，自然好啊！”
秦暖瞥瞅她一眼：你怕是想帶兵去“做客”吧？
阿依慕愈發開心起來，湊過去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恨不得現在就跟李猗約定個時間外加個生死不負的承諾……
牟羽看著阿依慕興奮地跟李猗嘰喳，倒也沒插言，隻是微笑著喝茶，跟秦暖閑閑聊了起來：“我們在從長安來洛陽的路上，聽人說起過公主殿下的功績，人言公主殿下箭術無雙，牟羽好生仰慕！”
秦暖點頭微笑：“姑姑自幼便勤學苦練，又兼天賦過人，自然是非常人所及！”
牟羽讚歎道：“我也是平生第一次見到公主以及縣主這樣的奇女子……”
秦暖心道：這讚歎好虛偽！
這家夥酒醒了，竟然不像個草原人了……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場麵話，阿依慕忽地撲過來抱住牟羽的胳膊興奮道：“二哥！公主姑姑把船送給我了！”
牟羽一愣：“什麽船？”
阿依慕比劃道：“就是昨天，我們坐著喝酒的那個大船啊！”
秦暖聞言有些訝異地看向李猗：這真是闊氣的土豪，一艘大畫舫說送就送了？
牟羽愕然，拔出被阿依慕抱著的胳膊，對李猗道：“公主殿下，這個禮物太貴重了！阿依慕隻是個小孩子，而且她又不在洛陽住，過段時間就要迴草原的！公主的好意，我們兄妹心領了，實在不敢枉費公主的盛情，還請公主殿下收迴！”
李猗不以為然地一笑：“隻是一艘船罷了，實在說不上多貴重！其實我大概過段時間也就迴揚州了！那船也是白白閑著。阿依慕若是喜歡，她又沒什麽事，又何妨在洛陽多玩一陣子？她現在正是好年紀，理當過得快活些，以後再大些就俗事纏身，恐怕就難有這樣好的少年時光了！”
這理由，還真是讓人無法再拒絕。
秦暖也幫腔道：“姑姑與阿依慕一見如故，這是長輩的一點心意，王子不必太客氣！”
牟羽隻得拉著阿依慕起身道謝。
阿依慕快活地湊到李猗身邊坐下，親昵地提議道：“公主姑姑，你看，今天天氣也很好，我們現在就去船上玩好不好？”
秦暖提醒道：“再過個半個多時辰就該吃午食了，要去也得下午了！”
李猗笑了起來：“這湖上也有小船，阿依慕若是喜歡，不妨下去玩一會兒！”
說著吩咐水榭邊的侍女去叫人劃條小船過來玩。
阿依慕笑靨燦爛，看著船娘劃著小船來到水榭旁，歡快地蹦起來，就邀秦暖一起去玩。
秦暖立刻找理由拒絕：我昨晚喝多了，這會兒頭還有點兒暈！
阿依慕便自己歡快地蹦出了水榭，跳上了小船。
牟羽也走出水榭，對著水榭外跟來的迴紇侍女吩咐了幾句，那侍女隨即立刻快步離開。
牟羽迴到水榭中坐下，望向水麵，阿依慕坐在小船上，找船娘要來了船槳學劃船，弄得小船原處直打轉……
水麵上滿滿都是她銀鈴一樣歡快的笑聲。
牟羽歎息：“公主對阿依慕太好了！”
李猗嘴角笑意加深：“我喜歡阿依慕這樣的小娘子！”
秦暖端起茶杯啜飲了一口，心道：姑姑其實你也跟衣縹大人一樣，就喜歡傻乎乎的小娘子，對吧？
這時候，又有侍女來稟報：金吾衛江將軍求見！
秦暖抬眉看了眼天上的太陽，這會兒還早吧？
衙門裏的官員，即便到了午餐休息時間，大家也是在衙門裏跟同僚一起吃工作餐，少有跑出去下館子和迴家的！不然會被罵不合群，甚至有可能被批生活作風不好什麽的！
這位將軍又翹班早退了！
活該名聲不好！
你以為你作為金吾衛可以打著“巡查”的名號出衙，別人就不知道你是跑出去玩了麽？
江飛一身淺緋色廣袖縐羅袍，頭上隻簪根白玉簪，瀟瀟灑灑地負手而至。
秦暖覺著這位江表舅大概確實是愛顯擺自己長得好，所以穿衣風格跨躍度極大！
這縐羅、這做出褪色感的淺淡緋色，膚白美女也隻敢拿來做衣裳的配色，等閑人不敢輕易駕馭的！
若換個人穿，這色調和縐巴的質感妥妥地就是——很土、很舊、很傻。
套他身上，倒顯出隨性，閑散，不羈……
這才幾天呀，秦暖已經見識了他的端莊風，冷俊風，田園風……
一天一個樣兒地顯！
嘖，好像已經記不起來上次見到江表舅時，他穿的是啥風格的衣裳了！
江飛走到近前，與水榭中的三人見了禮，閑閑地在水榭邊的美人靠上坐下，看著在小船上自個兒一個人玩得十分歡快的阿依慕，笑道：“可惜了，若是夏天，還可以玩摘荷花采蓮蓬！”
牟羽接口道：“荷花荷葉，我們那邊縱然是有水澤處，也是沒有的，我從前隻在畫上看到過。不過，煮熟的幹蓮子我們倒是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