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當天,萊安將別墅的防護係統開到最高等級後,才單獨離開了這裏,打算潛入會場看看情況。


    謝辭知道他的能力,並沒有太過擔心,隻是讓他隨身攜帶了一個防屏蔽抗幹擾的信號發射器,便於隨時聯絡。


    會場位於第一軍區的辦公大樓內,一路需要穿過數層安防係統。


    萊安偽裝成了參會人員,順著人流往軍區內走。


    厚重的軍靴踩在地麵,隻發出了非常輕微的落地聲。


    前兩層安防萊安靠敏捷的身手和身上穿著的特殊防護服順利通過,但要想進入辦公大樓,不僅需要經過門口的生物查驗,還要有參會人員才能持有的特殊編號,一旦被係統發現異常,大樓內部的激射槍會瞬間穿透來人的心髒。


    所以萊安沒從正門走,而是抬手躍上了二樓。


    他身輕如燕,軍靴輕踩在牆壁的縫隙處,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響。


    這棟辦公大樓的對麵安裝了一台探測儀,裏麵用了生物掃描的手段。


    萊安身上的防護服雖然能夠屏蔽自身的生物信號,卻沒有辦法隱身,所以他先迴頭確認了一下探測儀的位置,才伸出手順著第三排的瓷磚從頭往後摸去。


    在摸到一塊紋路特殊的瓷磚後,萊安帶著手套的指尖一頓,利落地將那塊瓷磚拆了下來,然後迅速扭身鑽了進去。


    等那塊瓷磚再一次被人嚴絲合縫地裝迴去時,探測儀剛好掃過來,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地往另一邊掃去。


    萊安迴眸看了一眼,才轉頭打量自己所在的位置。


    這是一間被打掃的很幹淨的雜物間,門上的鎖連著樓內的報警係統,並不適合暴力突破。


    ——所以隻能從頭頂的通風管道走了。


    天花板上,金發雌蟲貓著腰,繃著腿,悄無聲息地在密閉的管道中爬動。


    裹在手上的手套被蹭上了些許灰塵,又很快在自動清潔的功能中重新恢複幹淨的模樣。


    管道內沒有光透進來,萊安的視野內一片黑暗,其他的感官就變得更加敏銳了。


    他能清晰地聽到樓上樓下的交談聲,有蟲落座時椅子的晃動聲,甚至酒液搖晃的輕微水聲。


    離開那片雌蟲的聚集區,萊安的耳邊漸漸安靜下來,他伺機尋找下去的機會,卻在路過某一間屋子時,聞到了一股格外刺鼻的濃香。


    那股甜膩至極的味道縈繞在鼻翼間,熏得他身形都輕晃了一下。


    下麵有雌蟲還在小聲說著話,萊安閉了閉眼,迅速把意識凝聚迴來,仔細地聽著。


    “這批合成花的味道怎麽這麽大,待會兒擺出去不會被元帥罵迴來?”


    “擺散開一點味道會小很多的,放心吧,這個場合沒人會揪著你的花過不去的。”


    後者說話的聲音略有些耳熟,萊安側眸迴憶了一會兒,才想起他也是第七軍區的一隻軍雌,隻是之前兩人負責的任務沒什麽需要交接的地方,也就隻在例會上見過幾麵。


    因為是塔伯的手下,萊安便留意了一下這間屋子,打算找機會出去聯係西奧多查一下這批花。


    距離會議開始還有一點時間的時候,他終於找到了來接應他的那隻軍雌,很快從通風管道裏輕躍而下。


    對方將手裏的設備交給他,萊安迅速在隔間換好衣服調整好虛擬麵部模擬器的參數,然後邁步走入了會場。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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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說是會議, 其實看起來更像是一場觥籌交錯的宴會。


    會場被布置地奢華而有格調,各色的餐品點心擺放在餐盤上等待挑選,馥鬱的花香在會場四周肆意彌漫。


    萊安順著香味的源頭看過去, 就見他之前在某個房間注意到的花束已經被妥善地擺放到了合適的位置上, 隔幾步有一束,整整齊齊。


    他從托盤端起了一杯酒, 神態自然地靠近了花束,然後借著立柱的遮擋迅速低頭打量這捧花。


    ——花型漂亮, 顏色淡雅,除了過於濃鬱的花香外沒發現什麽可疑之處。


    這時, 有認識他模擬出來的這張麵孔的軍雌上前攀談,萊安和他寒暄了幾句, 順勢一同加入了其他小團體的交談中。


    隱蟲已經被肆意傳播到了各處,他不確定來參加會議的有多少蟲已經被控製,也就不便將凱爾森研製出來的檢測儀器帶過來。


    反正隻要對方開始動手, 誰被控製一目了然。


    會議的前期幾個軍區的代表人輪流上台發言,他們說得都是些套話,沒什麽實際的含義。


    萊安趁著這段時間去了一趟衛生間, 借著辦公大樓內部的通訊頻道聯係到了西奧多。


    【他們還得多久把東西運過來?】


    加西亞和凱爾森這段時間每天披星戴月、廢寢忘食地做實驗, 才堪堪在塔伯行動之前研製出了能夠在一定範圍內壓製隱蟲活性的輻射器,隻是會議通知的時間很急, 布置會場的時候輻射器來不及組裝好,隻能由其他成員找機會運過來。


    而萊安的任務則是要在塔伯發難之際盡量拖慢他們的節奏, 等待輻射器的到來。


    西奧多大概是去聯係其他人詢問了, 過了一會兒才迴道:


    【還需要半個多星時。】


    這個時間倒是和萊安估計的所差無幾, 他得到答案, 正準備離開衛生間返迴會場, 卻突然想起了會場上的那些花束。


    萊安:【會場的布置也是第一軍區負責的嗎?】


    西奧多有些不明所以:【我記得是第五軍區,怎麽,有問題?】


    萊安垂眸,提醒道:【那些花的味道太濃了。】


    西奧多頓時了然,但他們現在也做不了什麽,隻能道:【等加西亞他們來了再弄點迴去研究研究,你注意安全,有問題隨時聯係。】


    等到萊安再次返迴會場的時候,上台致辭的已經輪到了第六軍區的代表。


    他坐迴角落的位置,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周圍的軍雌們。


    有些感官敏銳的軍雌似乎也感覺花香味道過濃,或捂著鼻子或扶著額頭,遠遠地避開了花束的位置。


    但大部分軍雌都在會場緊張而嚴肅的氛圍內正襟危坐著,沒有察覺到絲毫的異樣。


    台上第六軍區的代表人致辭已經接近尾聲,萊安見狀,從後門悄悄退場下了樓。


    七個軍區中,隻有塔伯這名元帥是親自上台發表講話的,下麵的軍雌們反應熱烈,鼓掌聲都大了不少。


    塔伯上台後,掌心朝下壓了壓,待會場重新安靜下來,他剛要開口,眼前卻陡然陷入了一片昏暗。


    ——辦公大樓內的電源被切斷了。


    台下的雌蟲們不明所以地發出了疑問,台上的塔伯閑適的笑意僵在了嘴角。


    毫無疑問,這就是那個一直在研究隱蟲的組織做出的小動作。


    塔伯麵若冰霜地在原地站了幾秒,還是按照自己的計劃開了口,隻是省去了原定講稿中的許多內容。


    “帝國一路發展至今,科技發達,領土廣闊,是宇宙中難以撼動的一大霸主。”


    “我們雌蟲為了今天這一步付出了良多,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多少軍雌埋骨戰場,用自己的血肉一步步將帝國的聲名推廣到現在的地位。”


    “帝國能擁有現在的財富和資源,雌蟲的作用在99%以上,而我們得到的,又是什麽?”


    聽到這裏,台下的不少軍雌已經意識到了什麽,紛紛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塔伯沒管這些,繼續自己的演講。


    他訴說雌蟲的苦難、生活的不易、律法的不公,他痛斥雄蟲的暴戾、貪婪和無恥……


    塔伯提到的許多案例是確確實實在現實中發生過的,加上煽動性的語氣和未來生活的美好藍圖,實實在在地引動了不少雌蟲的心髒。


    但他們理智尚存,並沒有完全被塔伯的話衝昏頭腦,而是開始舉手提問一些更加切實的、具體的措施和觀點。


    眼看場麵就要被塔伯掌控,不少其他軍區的領導開始反駁、怒斥,他們倒不是非得維護那些雄蟲的利益,隻是一旦塔伯所說的那些成真,又哪裏還有他們的立足之地?


    整個會場鬧哄哄的,幾波人各有各的說法理念,都在試圖用更大的聲音來壓倒對方。


    於是沒有人發現,原本在位置上正襟危坐著的許多雌蟲瞳孔開始收縮,脊背逐漸繃緊,臉上露出了猙獰而嗜血的獸性。


    他們的意識無知無覺地在濃鬱的花香中沉醉,任由躁動的隱蟲在精神海內肆虐。


    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掀起這一場風波的塔伯已經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台上。


    他隱藏在昏暗的陰影中,嘴角勾起一絲輕柔而涼薄的笑意,無聲地啟唇吐出了一個字:殺。


    幾乎是在這個字眼剛吐出的瞬間,場內驟然響起一道驚叫聲,鬧哄哄的會場肅然一靜,無數雙眼睛看向聲音的來源,然後被那雙懾人的、如野獸一般的眼眸釘在了原地。


    但在場的畢竟都是訓練有素的軍雌,他們很快反應過來,無言地相互配合著去抓捕那隻疑似精神力暴|亂的軍雌。


    有資格參加會議的軍雌基本都在b級以上,隻有很少的一部分是c級,那隻暴|亂的軍雌剛好是一隻b級,戰力不算太強,幾下就被幾隻軍雌控製住了。


    他們非常輕鬆地壓著那隻雌蟲轉過身,卻陡然間對上了無數道直勾勾地盯視過來的視線——一排排的雌蟲正麵無表情地端坐在位置上,各色的眼瞳內充斥著如出一轍的漠然和野性。


    冷汗在瞬間浸濕了幾隻軍雌的軍裝,他們下意識繃緊了肌肉,擺出了防禦的架勢。


    這仿佛是一個開戰的信號,幾乎是一瞬間內,座椅上的雌蟲們紛紛一躍而起,朝周圍意識尚且清醒著的雌蟲們攻擊了過去。


    塔伯的目的並不是殺死在場的所有雌蟲,而是讓那些目前沒有被隱蟲控製的雌蟲也都乖乖聽話,所以他沒有把那些高殺傷性的武器偷渡進來,而是任由在場的雌蟲們赤手空拳地大混戰。


    他仰著頭安靜地靠在牆邊,等待著屬於自己的勝利。


    失去了光源的辦公樓給雙方的追捕獵殺帶來了不少的困難,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會場內的血腥味還是漸漸濃厚起來。


    塔伯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這一幕,嘴角輕柔的笑意就如在家中品茗一般輕鬆而閑適,但就在他放鬆了神經的那一秒,一道漆黑的身影從上而下飛速朝他衝了過來。


    萊安向來擅長抓住戰機。


    他從上麵一躍而下,以一種絕對壓倒性的力量把塔伯按到了地上,然後一把卸下了他的雙臂將他的雙手反剪在背後。


    塔伯的後腰被身後這隻雌蟲的膝蓋死死地抵著,嘴裏輕輕地嘶了一聲,卻是不動聲色地壓住了口袋裏的控製器。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將控製器按下,身後的那隻雌蟲就已經利落地從他的口袋裏將那個控製器摸走了。


    塔伯的眉眼頓時一冷,臉上經曆過時光洗禮的細紋此刻就像是一條條扭曲的蛇一般,將那張柔和的臉染上了懾人的陰鷙和森冷。


    他五指抓著地麵,一對鋒利的翅翼驟然從後背的肩胛骨中掙脫出來,猶如刀劍一般割向身後的雌蟲。


    萊安從沒有見過塔伯的翅翼,此時猝不及防地見到了那對猶如被鈍器劃傷過的翅翼,瞳孔驟然緊縮了一瞬,才飛速往後掠了兩步。


    塔伯將自己的手臂接好,然後緩緩起身,轉頭盯著他:“拿來。”


    他似乎不太在意自己殘缺的翅翼被別人看到,在脫困後也沒把它們收迴去。


    萊安手裏捏著那個控製器,眼睛盯著他,啞聲喊:“元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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