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車劇烈顛簸著,覃喜緊抓護欄又是幾槍打了過去,卻無一人中彈,覃喜抬頭看去,那些騎著摩托的怪人已經把隊伍分散,剛才那幾槍都打空了。


    “操你媽!”覃喜爆了聲粗口,抬起槍繼續射擊。


    “呯呯呯”幾聲槍響過後,雖然還是沒有打中一人的腦袋,但有一槍例外,這發子彈射在一個騎著摩托怪人手肘上。


    子彈的衝擊力削去了他大半塊血肉,隻剩下短短一截連在胳膊上,摩托車載著那個揮舞鐵鏈的人猛的扭住騎著摩托車怪人的胳膊,硬生生將剩下那段手掌扯斷,怪人竟然哼都沒哼一聲,仿佛沒事人一樣照常騎著摩托。


    “這些怪物是什麽?還是不是人?”當這個念頭出現在覃喜腦海裏時,他感到了畏懼,他在顧庸觀念裏並不屬於一位合格的戰士,既沒有勇敢心也沒有強壯的身軀,所以這一刻覃喜竟然退縮了。


    這也不能怪他,畢竟他還隻是個十五六歲大的孩子,能走到這裏已經算是很不容易了。


    “要逃,自己要遠遠的逃開。”覃喜心中隻剩下這個念頭,從護欄上趴下了轉身時他才看到從貨車後擋風玻璃上,與他麵對麵的董猜虞正好奇的望著這裏。


    董猜虞那道明亮美眸像是一顆晶瑩剔透黑色寶石,覃喜不知道多少迴準備要放棄這段感情時,隻要注視一眼這雙美眸,他那種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得到她守護她的念頭便會強烈的無法壓製。


    就是這雙美眸讓覃喜冷靜下來認真考慮起現在的處境,逃跑的話,他又能逃到哪裏?不論在哪他總要麵對這些,現在他們還有五個人,如果隻剩下他和董猜虞,那麽他該應對呢?


    “媽的,死就死吧!”覃喜深吸一口氣,再迴過頭時,他的眼神透著一種堅定。


    重新爬上護欄,覃喜觀察起四周看是否能有被他利用的環境,可這裏可是一條荒無人煙的郊外公路,除了這條公路之外就是一望無際的平原,這樣的路況方便了他們,同樣也給予這些追擊者有利的條件。


    不過覃喜很快發現一條狹窄的公路,那是他們旁邊不遠處,修在一座小村莊連接這條大工路的一條羊腸小道,雖然有很多車輛堵在這條小路上,但他還是願意走這條路,因為狹窄的地形限製住了他們,也會限製那些騎著摩托的怪人,這樣有利的地形可以讓他們鬆散的追擊隊形集中起來,如果它們能密集到這種程度,那麽覃喜就有把握射殺他們,並且狹窄的地形還可以限製它們繼續揮舞那條減速用的大鐵鏈。


    打定主意後,覃喜毫不猶豫朝著身後車頭吼道“右拐,開進小鎮裏。”


    過了好大一會,車頭裏才傳來唐兠猶豫的聲音“可是,可是那裏有很多廢棄汽車擋住了道路,我們應該開不過去。”


    “那就撞上去,媽的……”覃喜話還沒說完就又是一句粗口爆出,原來唐兠開車技術真心不咋地,見了減速帶也不躲避,硬生生撞了上去,害得貨車又是一陣猛烈的顛簸,就連站在後車廂上的覃喜也差點被甩出去。


    不過好在他抓的夠緊,雖然沒被甩出去,但卻一頭撞在了鐵護欄上,滿腦袋的血順著他的臉頰就往下流,他捂著腦袋的那道傷口罵道“不要廢話了,按著我說的路走,如果有車子攔住路就一路撞過去。”


    身後沒有迴應,但他明顯感到車身似乎朝右偏去,他猛的想起一句從叔叔考駕照時留下的那本書裏的話,用勁全力喊道“拐小彎……”


    隻是這句話似乎說的晚了些,車身忽然被唐兠猛打方向,覃喜因為汽車的慣性一頭又撞向了左邊的欄杆,“完了!要翻車了!”覃喜腦袋裏最後出現了這個念頭,然後他們整個人不得已的貼在鐵護欄上,看著貨車整個來了個一百三十二度的大扭轉,然後在原地停留了零點幾秒鍾後猛的衝出猶如一道離弦快箭一樣飛了出去,硬生生衝入那在很久以前禁止貨車通過的小路。


    危機解除,覃喜從護欄上下來,接著跪在地上幹嘔起來,董猜虞替他擔心道“你沒事吧?”


    覃喜沒抬頭,隻是豎起大拇指道“替我給唐兠一個好評!”


    ……


    接下來的路就是一通亂撞,貨車不停的一輛接一輛撞在小車上,有麵包車還有小轎車,甚至還有幾輛農用三輪車,貨車的自重保證了不會因為這些撞擊而翻車,但劇烈的顛簸肯定是少不了的,覃喜是最直接的感受到這種顛簸的可怕,他抓住護欄拚盡全力穩住身體。


    他迫切需要一個有力的幫手,然而在這輛貨車上唯一能夠穩定並且一舉扭轉局勢的就是顧庸,除了他其他沒有任何人能勝任,於是他扯起嗓子大喊道“齊正梅,我快死了,顧庸好了沒有?”


    齊正梅馬上迴應道“再給我半個小時,顧庸似乎有醒來的反應,但他失血太多了,即使醒來用不了多久也會再次昏迷。”


    “半個小時不行!”覃喜看著後麵繼續追逐的怪人騎士,雖然被撞翻汽車影響了他們的速度,但摩托車特有的機動性還是比貨車快了不少,覃喜隻好又喊道“最多二十分鍾!”說完他猛的爬上護欄,接著雙腳用力猛的跳起來,穩穩落在第二個也是最後一個車廂。


    齊正梅輕輕揉動著顧庸的太陽穴,希望借此緩解顧庸的疲勞令他快速醒來,但顧庸就像一灘爛泥一樣,倒在駕駛座上,除了踩油門的腳一直用力固定著一個均勻的速度以外,他一動也不動像是隻有唿吸的植物人一樣。


    齊正梅再此之前處理了顧庸身上幾處較為嚴重的傷口,這些傷口的嚴重性讓齊正梅吃驚不已,最為恐怖的傷口是顧庸胸口上位於心髒正中央的彈傷,那裏有一顆子彈已經鑽透了心外膜,距離顧庸那顆劇烈跳動的心髒隻有幾毫米,齊正梅立刻采取了手術,但她隻能做到把子彈用鉗子從他心髒拔出來再給顧庸包紮好,聽上去十分簡單似乎就是伸伸手的事,但要實行這種手術的話,沒有幾十年的臨床醫學經驗是不可能完成的。


    也許是顧庸幸運至極,給他動這個手術的是常人意義上的天才齊正梅,她對醫學有些無與倫比的天賦,父親十幾年的行醫本事,被齊正梅一兩年便掌握了,所以她幾乎是沒怎麽費勁的就把這顆子彈拔出來然後將傷口包紮好,如果在以前用幾樣簡陋的工具便完成了這樣程度的手術,那絕對是第二天上頭條的事,但話說迴來在以前像這種手術,患者直接去醫院了也不會給你機會讓你練刀。


    顧庸身體很奇怪,齊正梅也想不出來一個大量失血的人是如何一直在劇烈運動下一直堅持到現在,直到那顆彈孔被拔出的瞬間,齊正梅隻看到一眼心外膜包裹著的心髒的模樣,她就愣住了,接下來湧出的血液擋住了她的視線,她不能確定剛才她看到心髒的模樣。


    那是一顆碩大的心髒,她根本看不到全貌,以前也跟隨過父親解剖過屍體,正常人的心髒最多隻有拳頭大小,正常的心髒的寬度隻占胸腔寬度百分之五十,但顧庸的心髒不一樣,但令齊正梅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顧庸是怎麽活到那麽大的,這樣先天性的缺陷會導致高血壓、充血性心力衰竭,心肌梗死等各種死因。


    如果顧庸和她見麵時是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樣子,她還可以歸結為現代醫學的發達延續了顧庸的生命,但顧庸出現在她麵前時是活蹦亂跳,一身力氣怎麽也用不完的模樣,這就很讓她疑惑了,甚至產生出一個想把顧庸解剖的想法,但現在的情況不允許她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況且這裏所有人也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帶著這些想法,她不停的做著喚醒顧庸並溫暖他身體的事,但顧庸就是不醒,這讓她毫無辦法,因為這樣程度的失血即使補充完畢血量,還是會因為心髒疲勞而昏迷,現在的辦法也隻有等顧庸自己醒來,可現在局麵又是如此緊迫。


    ……


    先說說覃喜那邊的情況,覃喜落在車廂裏時怪人騎士已經第二次追了上來,覃喜的槍對著護欄的空隙之間瞄準,護欄的空隙非常狹窄,一個顛簸可能子彈就會射進鐵皮之中,打不中人不說還有可能彈迴來反把覃喜打傷,但目前的情況不允許覃喜再去考慮那麽多,因為在狹窄的空隙間,他看到了揮舞的鐵鏈似乎要再次抓住貨車護欄。


    “呯呯呯”又是三聲槍響響起,這麽近的距離覃喜命中率大大提高,靠的最近的三個騎士倒地,兩個準確無誤打在了腦袋上,一個脖子被擊中,覃喜鬆了口氣,打算再開第四槍。


    就在此時,一條鐵鏈不知從哪裏飛了過來,繞過護欄一把抓在了覃喜的肩胛骨上,覃喜就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提了起來,感覺整個肩膀的肉和骨頭都要被撕裂開來。


    “啊,啊,啊”覃喜慘叫幾聲,左手在情急之下抓住了一根護欄,然後他用一隻腳卡在護欄縫隙裏,左手背過手去抓那根鐵鉤,但是那根鐵鉤幾乎勾進了他的骨頭縫隙中,除非另一頭的人先鬆開手,不然下場絕對是整個肩膀外加一條胳膊被整個撕裂開來。


    “我不想死!”覃喜幾乎絕望的吼叫著,他的肩胛骨要承受摩托車外加兩個人的重量,這樣下去他可能不死也殘廢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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