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身上幾樣武器除了那把短刀,其他的顧庸全部放在了皮卡車上,他已經到達終點了,這些武器他不再需要了。?


    從兜裏掏出那張照片,顧庸撫摸著有項軍的地方,恍惚間那個帶著警惕眼神的男人似乎還站在自己的身邊,而顧庸也不是現在這幅樣子。?


    他變了很多,如今也明白項軍替他承擔了很多心理上的壓力,他隻需要活下去不用承擔這些。?


    但項軍離開以後,顧庸過得並不好,每到午夜時分顧庸便會在記憶中看到自己做過很多錯事,這些記憶一直如同夢魘一樣纏著他,讓他的心慢慢變得脆弱起來。?


    站在盤山公路上,顧庸暫時忘記了了一切,要是看到奶奶的話,他就可以把自己做過的看到的全部跟奶奶說出來,她會抱著自己安慰自己,讓顧庸那顆冰冷的心感到一絲溫暖。?


    快到家了!?


    顧庸加快了腳步,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似乎每踏出一步耳邊就像有輕鬆的音樂環繞在耳邊,令顧庸忘記旅途的心酸與疲乏。?


    最後一步!?


    顧庸看到盤山村,他終於到了這裏,真的真的很不容易,他開始放鬆身體朝著那個方向狂奔起來,就像小時候做過的一樣,狂奔在田野上急著趕迴家吃飯。?


    盤山村很小最多隻有十多戶人家,顧庸奶奶的房子就像村子的外圍,顧庸看到熟悉的大門,他停了下來喘了口氣,到了目的地後他的心情反而十分緊張,停在門口猶豫幾分鍾還是敲了敲門。?


    沒有人開門!?


    顧庸心中忽然緊張起來,已經努力了那麽久終於到了終點,難道上天還打算給自己開一個殘忍的玩笑嗎??


    “不,不會的,一定是還沒起床!”?


    顧庸安慰著自己,他又敲了敲門,可門內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


    “拜托,開門好嗎?”顧庸靠在門邊坐了下來,他頹廢看著大門,渾身上下的力氣在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一股難言的落寞。?


    這樣的結局,他也曾今為此做好了準備,但當真正見到的時候,他還是無法接受。?


    顧庸摸了摸褲兜,裏麵有半包煙,顧庸從裏麵小心翼翼拿出一根點上,這半包煙是項軍的遺物之一,顧庸隻抽了兩根,這迴是第三根了。?


    站起身來,顧庸還有一絲希望,他想看看門內的情況。?


    ……?


    顧庸家的門鎖是顧庸自己安上的,當初怕老人在家不安全,他換了一套特種鎖,這讓他除了翻牆之外一點辦法也沒有。?


    水泥牆有兩米高,在沒有東西接力的情況下,一個人是無法翻上去的,縱然顧庸身手了得也必須遵守物理定律。?


    圍著牆轉了一圈,顧庸也嚐試過爬他家土狗經常進的狗洞,盡管他身材消瘦,但骨架確實有那麽大,這個辦法也行不通,顧庸隻好又走到大門前,想用石頭砸開門鎖。?


    撿起地上一塊黑色的山石,顧庸嚐試著砸了幾下門鎖,但鎖的質量太好了,照這個進度砸下去,沒個半小時根本砸不開。?


    ……?


    顧庸隻好揮汗如雨的砸著門鎖,正砸的起勁時,忽然門內有人說話了!?


    “是誰?”?


    聲音十分清脆,不是奶奶的聲音,顧庸整個人猛的一震,趕緊迴道“你是誰?你為什麽會在我家裏?”?


    “……你是顧勇嗎?”那個聲音頓了頓又問道。?


    顧庸趕緊點頭道“是我……我奶奶在家嗎?”?


    門內那個人沒有再說話,過了會門打了開來,一個穿著老年棉襖的小姑娘正在仔細的打量著顧庸。?


    小姑娘看起來有十三歲左右的年紀,紮著的麻花辮子,衣服上雖然很髒但臉卻是嫩嫩的,看起來可愛極了。?


    “人在哪裏?”顧庸問道。


    小女孩歎了口氣,臉上露出和她這個年紀不符合的憂慮之色,過了許久她才緩緩說道“我叫唐兠……算了也許你根本不想聽,走吧我帶你去!”?


    唐兠說完轉身朝屋內走去,顧庸順手把門關上跟著唐兠的身後進了屋內。?


    屋裏,還是顧庸熟悉的環境,從大門口一進來顧庸就看到門口有一副黑漆棺材擺在那,其他的東西都沒有動過,最難得的是屋內到處都很幹淨,就連一點灰塵都看不到。?


    顧庸看著棺材,重重歎了口氣問道“我……來晚了嗎?”?


    唐兠坐在凳子上,聽到顧庸的問話她點了點頭說道“是,奶奶半個月前去世的,為了不給我添麻煩,她自己爬進棺材裏躺了下來。”?


    顧庸聞言身子就是一軟,他靠在牆壁上看著棺材久久不語,像是在沉思或者是在默哀“奶奶有留什麽東西給我嗎?”顧庸忽然問道。?


    唐兠點了點頭,從棉襖裏麵摸出一份文件遞給顧庸。?


    顧庸接過,打開文件袋看了起來:“小勇!我好想你!”?


    光是看到這個開頭,顧庸的心中就是說不出的酸楚,眼淚慢慢從眼眶落下,順著他的臉龐抵在文件袋上,顧庸繼續看下去:“如果我已經不在了,你也不要太傷心,人總要有離開的那一天,即使我不能親口和你說再見,你是個內向的孩子可千萬不要想不開,缺了我這把老骨頭對你來說或許更好。”?


    “那個小姑娘叫唐兠,最後的日子裏她一直陪著我,我們就像親人一樣,你就把留在身邊當做妹妹照顧。”?


    顧庸看到這段停了下來,迴頭看了唐兠一眼。?


    “該來的總會來,該走永遠留不住的,小勇,千萬不要做一個自己都討厭的人!”?


    顧庸靠在牆角靜靜把信看完,他沉默著一動也不動像一尊雕塑。?


    唐兠托著下巴看著顧庸,沒有去打攪他,她看了看表似乎已經到了中午,她站起身來出了屋子。?


    半個小時,屋子裏彌漫著一股韭菜的香味,唐兠端著一個小鍋走了進來,她拿出兩個碗來把飯盛好,放了一碗在顧庸麵前,然後端著屬於她的那一碗默默吃著。?


    顧庸的目光一直看著那封信一直沒有移開,就連麵前的食物也視而不見,唐兠吃完那碗後就一直看著顧庸,陪他一切發呆。?


    天色漸漸變暗,唐兠關上大門,將暖爐點上,昏暗的火光映照下,她繼續看著顧庸直到她睡著。?


    第二天,唐兠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發現有人給自己蓋了一件風衣,她朝顧庸看去,果然是顧庸給她披上的,唐兠趕緊把衣服拿了起來,悄悄走到他的背後為他披上衣服。?


    “謝謝!”唐兠說道。?


    顧庸卻對唐兠說的話沒任何的反應,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


    這個姿勢持續了三天,在這三天內顧庸既沒有吃飯也沒有喝水更沒有睡覺,唐兠一直看著他陪他一起度過這三天的時間。?


    直到第四天時,顧庸的狀態似乎已經撐到了極限,他的眼神渙散,渾身的皮膚竟然出現很多皺褶,似乎看起來比來之前老了二十多歲。?


    “吃一點吧!”唐兠在他麵前放下一碗麵條。?


    顧庸依舊沒去看她,唐兠坐在他的身邊說道“很痛苦吧!”?


    顧庸沉默著,唐兠接著說道“來這裏之前,我有一個世界上最有趣的爸爸,和一個世界上最溫柔的媽媽,還有一個世界上最疼我的外婆,這一切發生之後我全部都失去了。”?


    “想知道我是怎麽挺過來的嗎?”唐兠笑著說道。?


    “你是你,我是我,我們不一樣!”顧庸終於說出了這四天內第一句話。?


    “我知道,我知道,但親人難道不是一樣的親人嗎?”唐兠問道。?


    “我……”顧庸搖了搖頭似乎不想在接著說下去。?


    “奶奶一定不願意看到你這個樣子,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來,好好活下去。”唐兠鼓勵道。?


    “可是我什麽都沒有了,我不知道活著還能幹嘛,或者說活著對我來說是有什麽意義。”顧庸疑惑道,言語之間似乎把唐兠當成一個同齡人。?


    “就像這個!”唐兠指著門外一顆壞死的樹苗,但若仔細去看,那些枯萎的枝頭上還有很多新生的綠芽,唐兠感慨道“新生永遠伴隨著死亡。”?


    顧庸愣了愣問道“你今年多大?”?


    唐兠笑嘻嘻說道“我這個月月底剛好滿十四歲。”?


    “現在的小孩懂得可真多。”顧庸歪著腦袋想著。?


    唐兠看著他忽然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懂得太多了。”?


    “難道沒有人這樣覺得過嗎?”顧庸反問道。?


    “嗯……爸爸他也經常這麽說。”唐兠黯然道。?


    “把飯吃了吧,好好睡上一覺。”唐兠把麵條往他麵前推了推。?


    顧庸搖了搖頭“不了,還是讓我再靜一會。”?


    唐兠點了點頭,又和顧庸說了些別的什麽,顧庸這次是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看來又入定了。?


    唐兠又像昨天那樣看著他一直看到自己睡著。?


    醒來時,已經是早上十點多,他看見顧庸麵前的麵條變成了一碗空碗,她得意撅起小嘴,心中想著“果然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抵抗住本小姐的廚藝。”?


    “我要走了!”唐兠身後忽然有人說道。


    蘿莉登場,她很重要,以後的劇情就沒有那麽沉重了,我會讓劇情輕鬆起來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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