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玲瓏一句“朕是皇帝,九五至尊”說出口,顯然就是不願意講道理了。


    對此,林時也隻能保持沉默,畢竟,姬玲瓏家裏,是真的有皇位要繼承。


    並且這個皇位,還會隨著他的征戰,含金量變得越來越高。


    見林時沉默,姬玲瓏心裏不由有些忐忑。


    她也知道,她說出這句話,會在林時心裏留下什麽樣的印象。


    但比起皇位的傳承,一點點差印象,實在是微不足道。


    默然片刻,姬玲瓏長歎口氣:“林時,莫要覺得朕現實功利,你是世間一等一的聰明人,應該知曉朕身上背負的壓力,如今朕不過二十年歲,宗室之中便已經有宗老提議,要朕自宗室之中過繼假子至膝下培養教導......”


    “沒什麽功利現實的,真要論起來,我也不是什麽好人!”林時搖搖頭,打斷了姬玲瓏的訴苦,因為他不想聽。


    數千年的曆史已經很清楚的告訴了林時一個道理,帝王,沒有無辜者。


    帝王,也不需要別人的理解,不需要別人的安慰,帝王不是人,而是權力的具象化,帝王是沒有人的情感的,一般想要和帝王講情感的人,下場都不會太好。


    聽出林時言語之中的反感之意,姬玲瓏怔了怔神,也不再繼續說下去。


    她說這些,也不是要林時安慰她可憐她,就是單純的告訴林時,她需要什麽,僅此而已!


    隨著兩人一番交心的言語落下帷幕,廳內的氣氛也逐漸變得有些尷尬。


    兩人相視,全然不似正常男女那般,會有些許曖昧與羞怯的氣氛蔓延。


    有的,隻是相視無言。


    沉默半晌,姬玲瓏紅唇微張,似是有些難以啟齒:“林卿今夜......”


    聽出姬玲瓏的言外之意,林時不由得嘴角一抽。


    想想留在自己房間裏的兩個女人,再想想房間裏的小木床,大抵也是經不住兩個人劇烈運動的,林時瞬間做出決定。


    “陛下,臣失禮了!”


    姬玲瓏一愣,還沒搞清楚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一股失重感瞬間傳來。


    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便已經被林時打橫抱起。


    一刹那,姬玲瓏的臉色便紅得像是一顆熟透的蘋果。


    她有些難為情的壓低聲音:“林卿,今夜你還有新婚妻子......不然,等朕入主太安?”


    林時自動忽略了姬玲瓏的屁話,淡然道:“在哪睡不是睡,新婚妻子,與陛下又有何區別?”


    姬玲瓏神色黯然一瞬,心髒有一瞬間的刺痛,但很快,便又被理智填滿。


    現在,她比陸清和聆,更需要林時。


    林時將姬玲瓏一路打橫抱到二樓,一群宮人正要迎上來伺候,但瞥見姬玲瓏竟然是被林時抱上來的,又趕忙低下頭退到一邊不敢多看。


    “讓他們都退下吧,我不喜歡有人聽牆根兒!”


    看著二樓還有這麽多宮人,林時不由得皺了皺眉。


    “他們......他們都是閹人,不會打擾到我們......”姬玲瓏終究是女子,頭一次感受異性的氣息,臉上也不免浮現一抹羞怯,聲音更是低若蚊蠅。


    林時挑了挑眉,見姬玲瓏都不在意,也懶得繼續多說什麽。


    反正,就硬鑿唄!


    誰怕誰啊!


    懷抱姬玲瓏,林時粗暴的一腳踹開二樓裏間的門,將姬玲瓏重重地壓在身下。


    “燈......燈還沒滅!”


    姬玲瓏弱弱的聲音傳進林時耳朵,林時下意識低頭,隻見懷中佳人媚眼如絲,臉頰之上的緋紅之色已經蔓延到脖頸,好似塗了一層胭脂。


    “滅什麽燈,燈滅了我看什麽?”林時理所當然應了她一句。


    姬玲瓏一愣,還欲再勸,林時忽然低頭吻住了她。


    “嗚~”


    姬玲瓏渾身一僵,下意識的反手摟住林時充滿了男性荷爾蒙的軀體。


    林時也不講究,粗暴的掀開佳人裙擺,長驅直入,正式開啟刺帝之旅。


    突然遭遇襲擊,姬玲瓏哪怕身為帝王,但初經人事,也難免失去反抗之力,眼角一滴淚水滑落,如此楚楚可憐。


    “痛~你輕點~”


    “我盡量!”


    (以下省略一萬字!)


    門外伺候的內侍聽見門內傳來令人麵紅耳赤的聲音,很貼心的將兩名已經臉頰通紅的小宮女打發下樓,隨即從懷中掏出紙筆開始記錄。


    “元定二年二月十八,帝臨幸鎮東大將軍林時,天見可憐,陛下終於有了第一個男妃......”


    ......


    帝王行在的閣樓之上,燈亮了一整晚,令人牙酸的吱呀聲也響了一整晚。


    夜半,聆月與陸清兩人坐在門前,雙手抱著小腿,尖俏的下巴搭在兩腿之間,看看空明的月色,再看看遠處閣樓上的燭火,神色間都有些意興闌珊。


    聆月吐出心中鬱氣,輕聲道:“睡了吧,林時今夜大抵是不會迴來了!”


    陸清自遠處燈火通明的閣樓收迴目光,一雙眸子在燭火的映照下,好似天上的星辰。


    她歪過頭,一張俏臉上浮現罕見的俏皮之色:“聆月姐姐,夫君他......一直都......這麽...嗯...這麽勇嗎?”


    聆月一愣,迴想與林時相識至今,林時的種種作為,臉上不由浮現一抹笑意。


    “我勸你啊,要是對娘家還有點感情,最好送一封書信迴去,提醒一下娘家人,讓他們提防一下林時!”


    聆月沒有迴答陸清的問題,而是勸了陸清一句與她的問題八竿子打不著的話。


    “這是為何?”陸清有些不解,美眸中浮現疑惑之色,直到現在,她仍舊認為林時那句屠陸氏滿門,是一句不著邊際的玩笑話。


    聆月深吸口氣,反問她一句:“你知道林時在大梁嶄露頭角,第一個倒黴的是誰嗎?”


    “不知,還請聆月姐姐賜教!”陸清搖頭,她心裏對於林時的認知,一直停留在大兄對她所言的少年俊傑四個字上麵。


    而今日林時給她的印象,除了戰功赫赫的大將軍之外,便隻剩下冒失與失禮,或許還有一個勉強算是優點的耿直。


    至於林時的過往,大兄沒說,這些日子她在旁人口中聽見的,也是林時如何如何用兵如神能力出眾。


    看著陸清的茫然,聆月臉上忽然浮現一抹憐憫:“林時第一個弄死的,便是他的前嶽丈,我朝前戶部侍郎蕭至道。”


    “啊?”


    陸清瞪大眼睛,小嘴張成o型,滿是難以置信。


    “這......大兄隻與我說夫君曾是高門大戶的贅婿,可未曾說過他......他......弄死了前嶽丈啊!”


    陸清實在是很難接受這個事實,他本以為林時說要屠掉陸氏滿門隻是不滿陸氏非要與他聯姻說的氣話。


    敢情林時還有前科,他是真打算毀掉陸氏?


    這一刻,陸清是真的慌了,她到底嫁了個什麽殺神?


    “我陸氏,亦是千年世家,夫君他,他應該不至於......”陸清話說到一半,忽然說不下去了。


    她很想說,陸氏傳承千年,不懼怕任何敵人。


    可一想到林時的戰績,這句話說出來好像是沒什麽底氣。


    畢竟,幾十萬人都殺了,再殺陸氏滿門幾千口,無非就是為他多增添一點罵名。


    聆月憐憫地看了一眼陸清,也不再繼續嚇她,起身迴了房間準備睡覺。


    作為姬玲瓏的貼身婢女,她自小與姬玲瓏一塊兒長大,對於姬玲瓏的心思,她也能猜到幾分。


    她不想陛下和林時兩人之間有任何一個人,受到一丁點傷害,所以,眼下的結果,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至於陸清,也不過是個任人擺布的傀儡,孤身一人嫁到異國他鄉已經夠可憐了,她也對她生不出什麽敵意。


    聆月進門了,陸清坐在門口,愣愣的看著遠處的高塔,心中莫名生出些許苦澀之意。


    縱然她對林時沒什麽感情,林時對她似乎也談不上上心,可兩人畢竟是名義上的夫妻。


    夫妻相見第一天,林時便夜不歸宿,她的心裏難免還是有些失落。


    良久之後,她歎了口氣,起身默默迴屋。


    聆月已經上床躺下,見她進門,默默朝旁邊挪了一下,替她挪出來一個位置。


    ......


    翌日,天色蒙蒙亮,林時帶著一臉厭世的表情攙扶著腰走出閣樓,迴到居所之中。


    屋內,兩女已經起床,洗漱完畢換好了衣衫。


    看見林時這副厭世的模樣,兩女也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隻是平靜的朝他行禮,而後替他穿上了衣袍,披上了甲胄。


    大散關作為關城來說,麵積足夠大,但作為帝王行在來說,地方就很小。


    昨日若非天色太晚,姬玲瓏也不可能在大散關下榻。


    旭日東升時分,安置在關城之外的六萬禁軍集合完畢,林時麾下的兩萬輕騎也駛出了關城。


    姬玲瓏沒有露麵,更沒有召集大臣議事。


    唯有林時和聆月以及陸清知道,她是被內侍背下樓來,背進馬車的。


    顯然,昨夜的戰況,最終還是林時僥幸勝出,至少,他是自己走下樓的。


    大軍集結,林時帶著兩萬騎兵在前方開路,姬玲瓏的鑾駕居於正中,滿朝文武的車駕緊隨其後,最後麵,便是浩浩蕩蕩的六萬大軍。


    十萬餘人的隊伍,行駛在廣袤無垠的關中平原之上,頓時引得無數百姓側目。


    望著那六匹白馬所駕的龍車,龍車上飄揚的龍旗,百姓們清楚明白,他們要有新的皇了。


    當然,這不重要,因為不管他們的皇是何人,他們都需要種地,向高坐九天之上的皇繳納賦稅。


    他們隻希望,這位新來的皇,不會拿走他們碗裏的最後一粒糧食,抓走他們家裏的最後一個男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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