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淩收迴視線:“那隻是權宜之計,管好你的嘴。”


    “是。”玄七低下頭。


    鍾離辰則是赧然的跟上江玄淩步子,心裏想,隻要江玄淩還記得這件事就好,他可真不想嫁人,哪怕是做戲。


    用過飯,江玄淩明顯還有事物要交代玄七,鍾離辰很識趣,順手拿了一個饅頭就悠哉悠哉出去。有一說一,這姑妙寺的饅頭真香。


    ……


    ……


    “侯爺”玄七從鍾離辰身上收迴視線,“您說殿下會是他們一派的嗎?”


    江玄淩閉目靠著椅背,指尖摩挲著刀柄,玄七慢慢低下頭,侯爺心裏肯定有數的。


    姑妙寺不大,除去後院僧人住的禪房,剩下的鍾離辰不到半個小時就走完了,最後隻剩下那顆姻緣樹的院子沒有去。


    “我和江玄淩那婚事估摸著迴去就要解,來都來了,不如給自個求個好姻緣。”鍾離辰摸著下巴想。


    “施主。”


    “啊!”鍾離辰滿意的拿著紅繩就要往樹上扔,身後就傳來一道聲音,迴過頭是一位上了年紀的僧人,“師父,你有什麽事?”


    僧人笑眯眯的,瞧起來慈眉善目,他先道了一聲佛號,才道:“我觀公子命中紅鸞動,好事將近啊。”


    哇哦!小說情節竟然真的發生了,不過我都能穿越重生,這又算什麽?鍾離辰心裏樂滋滋地想,不過這僧人功夫還是不夠,我連半個姑娘都沒有接觸過。至於江玄淩雖然和他還捆著婚約,但他可是《權臣》的男主,《權臣》是什麽文?妥妥的無cp文。想到這,鍾離辰摸摸下巴,問道:“嗯嗯,那請問我什麽時候能遇到她?我也好做好準備,第一次見心上人可不能寒磣。”


    僧人好像無語了一瞬,微微頷首:“時機到了,公子自會見到。”


    這話一出,鍾離辰更加確信這僧人就是個騙子。規規矩矩的道了個謝就轉身,瞧著那樹的樹梢,掄圓了胳膊將紅繩往上拋去,“走你……哦謔!”


    紅繩上綁著一塊小木牌,鍾離辰算準了力度,可那木牌一點麵子也不給,帶著紅繩化作一道弧線,擦過樹梢徑直飛向遠方。


    “師父,這又怎麽說,,人呢?”鍾離辰迴過頭,原來站在身後的僧人已經不見,隻剩下滿樹紅繩隨風輕揚。


    夜幕,鍾離辰一身疲憊迴到廂房,隔壁江玄淩的房間還亮著燈。看了一眼鍾離辰就收迴視線,紅繩飛了之後他不甘心,朝著那個方向去找了一大圈,就連圍牆外他都去找了,結果啥都沒有,真是奇了怪了。


    這夜對於鍾離辰來說睡得極香,可對於潁水城那幾個心頭有鬼的人來說就是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我都說了,大不了那些東西就當做善事,你們偏偏不死心,這下好了。”說話的人是潁水城一家糧鋪的掌櫃。


    他一說完,另外一個糧商就不樂意呢:“蘇文,你當我們是你?幾千斤糧食沒了就沒了,我們可是幾萬斤的糧。”


    “是啊!我看我們找人的時候,你牽線不是牽得最積極的嗎?”


    這話噎得蘇文臉一陣青白,陰陽怪氣哼了一聲:“這會是我了?還不是你們知道我的表妹嫁到京城,平時蘇老弟長蘇老弟短,這會就來對付我了。”


    “哎呀,蘇老弟,我們隻是…”


    “可別!”蘇文抬手道:“我反正無所謂,得罪了戰西侯,他誰都不會放過。”


    “好了。”一直淡定如常的潁水商會會長睜開眼,“派去的人都死了,江玄淩把他們送迴來無非是警告,你們迴去把他要的東西準備好,就當破財消災。”


    “可萬一……”


    “若有萬一…”


    “會長不如說給本侯聽聽,若有萬一,如何?”這道聲音在屋內幾人的耳朵裏無異於是半夜惡鬼上門。


    “砰”兩扇大門被玄七一腳踹飛,伴隨著杯盞摔落的聲音,潁水商會會長的嘴唇猛地顫抖:“侯爺說笑了。”


    “你們覺得本侯是和你們說笑?”江玄淩一撩衣擺坐下,手中長刀置於膝前。


    “我們”視線在江玄淩的高壓下不敢亂動,每個人大汗淋漓,心中都無比懊惱,早知道事情是這樣,他們就不聽那邊來人的遊說,做個虧本買賣就當被大水衝了。


    “侯爺,我們是說…”蘇文擦擦汗,“萬一雲溪還缺,我們無條件送上。”


    這個奸人!搶了我的台詞。在場幾個商人心中大罵,不過此時表態也不晚,“侯爺,我願意捐五萬斤白麵。”


    “我願意捐五萬斤大米。”


    “我願意捐二十車石材。”一個個生怕落著了後,聽著玄七嘖嘖驚歎,不愧是主子。


    “捐?”江玄淩指尖在刀柄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滑動,“本侯知你們做生意不容易,還是打算同那日說好一樣的價格。”


    幾人心神一動,但誰都不敢開口,這時,潁水商會會長開口:“侯爺說笑了,雲溪和我們潁水同氣連枝,都是兄弟,怎麽提錢呢。”


    “噢,這麽說來,你們願意全部無償捐贈,幫助雲溪重建嗎?”


    什麽?他們隻是說後麵的捐,前麵定好的沒打算免費啊,他們還想撈一筆。可江玄淩在那裏虎視眈眈,幾人笑著比哭還難看:“正是如此。”


    第21章


    “他們當真這麽說?”翌日,玄七來姑妙寺接鍾離辰,聽到他這麽說,鍾離辰簡直是開眼,潁水的商人都如此拳拳為民嗎。


    玄七便將那晚發生的事同鍾離辰說了,聽後鍾離辰感慨萬千,有時候壞名聲也不全是壞事。不過,鍾離辰想起昨日自己睡得昏天黑地的樣子,結果這頭江玄淩通宵加班:“你們怎麽沒叫我,你們也太辛苦了。”


    “都是應該的,早日解決雲溪困境才是正道。”玄七道。


    鍾離辰讚同的點點頭,突然,腦海中一個激靈,江玄淩他們會不會以為自己是個奸細?不是,自己就是個奸細,還是個四麵。思及此,鍾離辰痛苦的捂住臉,他這奸細當的可真是失敗。


    等到鍾離辰抵達潁水城門口時,城門口已經排起長龍,從周圍指指點點的百姓口中得知,這些都是潁水各大商鋪捐給雲溪重建的物資。有他們領頭,底下的小商鋪乃至老百姓紛紛慷慨解囊,意為雲溪盡一份力。


    “侯爺。”有玄七開路,鍾離辰很快見到城樓上的江玄淩。


    見到鍾離辰來,江玄淩迴過頭:“殿下來得正好,這裏有事要交給殿下做。”


    “侯爺請說。”


    “城中百姓好意我們心領了,但東西萬萬不能收。”


    鍾離辰懂了,老百姓如此行為雖說是心係同胞,可皇帝並不樂見於此。畢竟皇帝不願意掏錢,可老百姓願意,這不顯得皇帝幹得不地道嗎?


    “侯爺放心,我這就去。”


    很快外頭就傳來鍾離辰的聲音,開頭還有人不願意離開,但在鍾離辰的勸說下,人群慢慢散開。


    “沒想到七殿下這張嘴還挺能說的。”玄七感歎道。


    江玄淩隻道:“收拾一下,迴雲溪。”


    “是。”


    雲溪自洪水退去後又零零星星下了幾場雨,不過這雨在眾人眼裏親切了許多,因為可以借助雨勢將洪水帶來的淤泥衝走。


    “也不知侯爺他們何時迴來,城中百姓的夥食已經改成一天一頓。”臨時挑起雲溪事物的師爺道。


    “不知道啊,不過我相信侯爺。”


    “嗯。”江玄淩的惡名無人不知,那時他們還道這樣的惡人來了雲溪會管自己的死活?沒想到相處過後竟是如此心懷百姓的人。


    “大人,大人。”一個小兵從外麵跑進來,因為跑得太快,還不小心被門檻絆倒。


    “怎麽了?喘口氣滿滿說。”


    “糧倉,糧倉。”


    師爺像是想到了什麽,立即就跑了出去。


    到糧倉的時候,門口已經圍了好些士兵,“讓讓,讓開。”


    師爺走近一愣,昨日還空曠的糧倉今日竟滿了。突然師爺想到去江玄淩走時的交代,剛才還愁眉苦臉的臉就笑了起來:“議論什麽?傳令下去,今晚上給大家吃飽飯。”


    “是!”


    三日後,潁水送的第一批物資送到,因為黃河堤壩一日不修好,黃河水患一日不能解決,故而這一批大多都是修築堤壩要用的材料。


    鍾離辰跟著這些物資一道,先前他還有些擔心,不先送糧,雲溪的百姓有沒有吃,沒想到事情與想象中的要好。


    “你們說那糧是橫空出現的。”鍾離辰問道。


    大柱點點頭:“知府人手不夠,師爺就讓我們去幫忙,我親眼看到的。頭天毛都沒有一根,結果第二天,好家夥!滿滿一糧倉的糧。”


    鍾離辰想到那日和江玄淩一唱一和的戲碼,這人算計的也太精準了吧!


    “殿下。”


    鍾離辰從思緒中被驚醒,看向叫他的人,道:“卓君?”


    “殿下,我可以信任你嗎?”


    ……


    ……


    蒙朝不愧是這方麵的天才,加上有江玄淩的放手,黃河洶湧而出的水肉眼可見的乖順下來。


    “殿下。”鍾離辰剛從堤壩下來就遇到急匆匆趕來的大柱。


    連著在堤壩上盯了數日,鍾離辰整個人都黑了一圈,看到大柱滿頭大汗的樣子,招唿著他到一邊樹下問道:“怎麽了?”


    “太守大人來了。”


    “什麽?”鍾離辰奇怪不意外,雲溪城雖地處江南,但它不過是潯陽郡下轄的一座城,先前鍾離辰奇怪這雲溪知府怎麽會那麽大的膽子,如今看來是上頭還有保護傘,“侯爺在嗎?”


    “就是侯爺讓我來請殿下迴去。”


    鍾離辰點點頭:“那就迴去看看。”


    洪水退去,雲溪一應事務也從城樓搬到了知府衙門。


    剛剛靠近花廳,裏麵就聽到一道陌生的聲音,鍾離辰猜想這人就應該是潯陽太守。不料還沒有等他走近,江玄淩就走了出來,跟在後麵的是一個中年男子,舉手投足間盡是儒雅。


    “這位就是七殿下?”潯陽太守道。


    鍾離辰頷首,自個雖然不受寵,但是在怎麽周身也是渡了一層皇子身份的金箔,坦然接受對方的禮:“太守大人挺忙的。”忙到雲溪被水淹沒都沒空露麵。


    沒想到鍾離辰一出口語氣就如此嗆人,江玄淩都訝異地看了他一眼。


    “殿下有所不知,前些日子照煙大旱,誰知道接著雲溪竟然發生黃河決堤的事,實在是分身乏術。”


    “那雲溪水患,知府瞞而不報大人一點都不知情?”鍾離辰握緊拳頭,古代雖沒有發達的通訊,可官府有專門馴養的鴿子,他才不信潯陽太守不會不知道。


    “殿下何出此言,照煙自去年就滴雨不下,老百姓許久沒有飽腹,想來是往來的信鴿被中途打下來飽腹,加上這雲溪知府膽大包天,請殿下,侯爺明鑒。”潯陽太守雙目含淚,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鍾離辰氣得發抖,待他還想說什麽的時候江玄淩抬手攔住他:“太守大人連日趕路,辛苦了,待大人休息過後在議雲溪後續事宜。”


    潯陽太守點點頭,朝二人拱拱手離開。


    “侯爺?”


    江玄淩背著手:“殿下太心急。”


    鍾離辰擰眉:“我隻是看不慣他裝相的樣子。”不過看江玄淩如此平靜,鍾離辰浮躁的心情也跟著平靜。算了,這些爭鬥他不擅長,就安靜的做個路人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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