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一隻蝴蝶。”


    “因為我一直追逐光嗎?”


    “因為你美麗而易碎。”


    絢麗的蝴蝶終究會死在寒冷的冬。


    少女聽此,隻是笑了笑。


    “奇怪的比喻。”


    ……


    公安最近的動靜奇跡般的減少了,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安全屋裏。


    穀原愛看著眼前朗姆丟下的照片。


    照片中的一群公安裏,降穀零的身影是那麽的明顯。


    朗姆在此刻笑了笑,像是終於抓住了什麽把柄。


    本以為穀原愛還會再辯解兩句,隻是這一次,她伸手將照片收下。


    “我會去把這件事解決的。”


    她將照片放入了包裏。


    臉上的,是在過去成為了無數人痛苦迴憶中的笑容。


    “畢竟是我自己的人,還是交給我來解決吧。”


    眼前的朗姆笑嗬嗬的拍了拍手,並未反對。


    在組織的這場內亂裏,也就隻有像穀原愛這種兩邊都不參與站隊的人,往往是死的最慘的一方。


    ……


    郊區別墅。


    許久未來的她站定在門前,輕咳了兩聲。


    正欲抬手敲門,眼前的門卻是在自己的動作前打開。


    隻不過這一次出乎意料外的,是門口還站著諸伏景光。


    “姐姐。”


    澤田弘樹的身高比起穀原愛差不了多少了。


    但出乎意外的,他依舊如同最初一樣,會第一眼看見自己。


    “嗯,弘樹。”穀原愛笑著點頭,連帶著,她朝著諸伏景光的方向微微一點。


    弘樹的手握住了她的衣袖。


    一晃眼看去,雖然動作不顯,卻似乎是在警惕著什麽方向。


    被他牽著走進了屋。


    穀原愛抬眸,也是看見了坐在客廳的降穀零。


    “喲,小波本,好久不見。”


    穀原愛打了聲招唿。


    此刻的降穀零桌前還擺著一杯未散去熱氣的茶。


    看樣子並未到多久。


    降穀零看了眼穀原愛,略微挑眉,對她的到來有些意外。


    “姐姐,我們進去吧。”


    弘樹牽著穀原愛的手將她帶迴了此刻在這個屋裏最安全的地方。


    最近的他又製造出了幾款新的遊戲。


    在遊戲裏,他交到了不少朋友,哪怕那些朋友年齡和他並不相同。


    穀原愛還是坐在了那處墊子上,拿起了那已經熟練的手柄。


    屏幕裏的小人被操控著向前,在幾步遠的地方,她打開了一個寶箱。


    箱子裏的東西很多,像是專屬於她遊戲一樣。


    “弘樹。”


    擺弄著手柄,穀原愛出聲。


    她的聲音讓坐在旁邊的澤田弘樹下意識閉上了嘴,不讓自己一時沙啞的聲音展露。


    “你未來有什麽打算。”


    “姐姐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那你以後結婚了也會跟著姐姐?”


    “隻要姐姐想,我會永遠給你留一處可以迴來的地方。”


    嘴角微勾,穀原愛放下了手柄。


    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那說好了?”


    “嗯。”澤田弘樹點頭。


    聽出了穀原愛口中那會迴來的暗示,弘樹的眼眸中閃過了一抹欣喜。


    他伸手,“姐姐,我們來拉勾吧。”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兩根小拇指有節奏的搖晃著。


    手指微彎,似乎隻要這樣做,就可以將這個誓言牢牢鎖住。


    客廳裏。


    降穀零端起了那杯茶,抿了一口,又是放下。


    “你真的可以嗎?”降穀零抬頭看著眼前的諸伏景光。


    然而被人注視的他卻是笑了笑,“嗯,我的身體還好,可以參與這一次的行動。”


    降穀零沉默了一瞬。


    “我問的不是這個。”


    諸伏景光笑了笑,並沒有再說。


    今天的菜很豐盛。


    係統在腦袋裏一直喳喳嗚嗚著。


    穀原愛在心裏戲稱這叫斷頭飯。


    玩笑的一句話讓係統的話被徹底堵住。


    難得和平的吃了個飯。


    穀原愛還想要再喝點酒湊個氣氛,可惜到了最後。


    手中的酒杯被諸伏景光一手拿走了。


    “女孩子還是要少喝點。”


    他是這樣說的。


    穀原愛當即表達了強烈的不滿。


    最後在澤田弘樹的勸說下還是放棄了喝酒。


    迴去路上,穀原愛坐在降穀零的車上打著哈欠。


    車子遠離了市區,駛向了另一個地方。


    過了很久,才是在一處空地上停下。


    穀原愛略微抬眸,看了眼那被月亮照到的人。


    “怎麽了?難道還要和我敘敘舊嗎?”


    她出聲調侃了一句。


    坐在駕駛座的金發身影睫毛垂下。


    手指輕叩著手中的方向盤。


    輕點的聲音不急不緩,讓人下意識感到了愜意。


    “我一直很好奇有關你的一些事情,雖然直到現在都沒有找到答案。”


    “好奇心可是會害死貓的。”穀原愛補充著他的話語。


    降穀零笑了笑,那張貓貓唇微微上挑,“或許吧,不過像我們這種人,有些時候死亡並不是最可怕的。”


    對於臥底而言,可怕的永遠不是死亡。


    到了那時,那或許是最奢侈的事。


    也是大多臥底共同的結局。


    多看了兩眼,穀原愛輕笑一聲,“不知道,不了解,不在意。”


    降穀零聳聳肩,看著穀原愛此刻的表情,心裏的那些猜測還是沒有說出來,隻是走下了車。


    “打一架嗎?風見總是和我提到你,覺得我能打敗你。”


    車門打開,穀原愛也是下了車。


    雙手環胸,她一副好整以暇的看著,“可以試試,不過正好。”


    “正好什麽?”


    “正好可以兌現一個我曾經說過的話了。”


    “哦?哪一句?”降穀零挑眉。


    穀原愛說過的話太多,大多是廢話,他往往都是不會去記的。


    輕笑一聲,穀原愛做出了一把手槍的手勢。


    她抬手,抵住了自己的腦袋。


    “如果你贏了,那麽我不會做出任何反抗,允許你對著這裏開槍。”


    穀原愛的話語頓了頓,微笑著。


    “同樣的,你輸了的話,我會這樣殺了你。”


    衣服口袋裏的照片拿出。


    穀原愛微微一笑,“恭喜你,你的老鼠身份還是被朗姆發現了。”


    笑容淺了幾分,降穀零卻是意外的鬆了口氣。


    很快,他攥緊了拳頭。


    “來吧。”


    拳拳到肉的聲音響起。


    這一次的周圍,意外的再沒有埋伏的人。


    在不知多少次將降穀零甩飛出去後,穀原愛揉了揉因為天道意誌的懲罰而發疼的肩。


    “你輸了。”


    降穀零沒有說話,也是一時間沒有從地上爬起。


    他躺在地上,麵臨的是一把對準自己的槍。


    明明心裏清楚,眼前的這個瘋子總是不好真的傷害自己,卻也還是看著眼前那黝黑的傷口發愣。


    或許是在成為臥底那一刻,早已幻想過這種場景。


    莫名的,心裏卻並不覺得害怕。


    “不開槍嗎?”


    持槍的人安靜了一瞬,“很想死?”


    “隻要你想,我不可能活。”


    穀原愛撇了撇嘴,蹲下身,手槍一轉槍托敲在了他的頭上。


    “算你有自知之明。”


    利益不同的人故事總是會在一方的離去後戛然而止。


    降穀零坐起身,看著那走向車子的人,無奈笑了笑。


    ……


    (好像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這個代號刻進了記憶裏)


    剛入組織的他看著眼前那一具具麵目全非的屍體。


    (或者瘋子這個稱唿更適合這個人)


    他看著麵前這個連帶著將自己的命也置身事外的人。


    緩緩吐出了幾個字。


    “瘋子。”


    [沒有自知之明的瘋子]


    在沙發上的人懶洋洋的打著哈欠,在看見他時眨了眨眼。


    “小波本,今天別做任務了唄,幫我去買盒盒飯,錢算在伏特加頭上,他如果問就說琴酒花的。”


    [隨心所欲的瘋子]


    “啊?都這個時間了?”


    還在蹲點的人唰的起身,全然忘記了此刻還在做的任務。


    “我要去吃飯了,我覺得我再不吃飯可能會餓死。”


    隨意丟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便是打破了之前的計劃。


    [唯獨不會將槍口指向他們的瘋子]


    ……


    ……


    ……


    [無法理解的瘋子]


    “小波本,別死。”


    錯綜複雜的迷宮裏。


    渾身是塵土的人緩慢的朝著自己靠近。


    長時間缺氧的環境讓他沒有力氣再去睜眼。


    但哪怕如此,他也是感受到有人將自己背起。


    “你不會死的。”


    將自己背起的人這麽說著。


    帶著一種莫名的安心。


    那人一步步的將他背出那個地方。


    在自己意識徹底消失時,那個瘋子說出了最後一句。


    “不要再睡了,小波本。”


    “我其實,很害怕有人睡著呢。”


    ……


    看著穀原愛坐上了車。


    降穀零也是支撐著身子準備走去。


    似乎是為了報複帶自己來到這個荒郊野嶺的地方。


    下一秒,那提前上車的人將他的車開走。


    跑了個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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