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緊張的氣氛中一時隻出現了陣陣拳頭砸在肉上沉悶的聲音。


    穀原愛幾乎是報複性的單方麵毆打,把天道意誌強加在她身上的委屈一起發泄了出來。


    哪怕自己如今的情況每次劇烈活動下都會湧血,也是一邊咽血一邊揍。


    她就是要在這種別人看不清的環境裏報複,每一招都是在下死手的同時留了一分餘地。


    一開始浦思青蘭還能還兩招,到後來體力漸漸不支。


    眼前的人不僅招招擊打她的痛處,而且專往外人看不見的地方打。


    痛到快要叫出聲時她的舌頭被一個東西壓住,也不知從哪裏變出來的布塞進了她的嘴裏。


    她試圖逃走,也是被很快察覺,手腳全被卸了,隻能任人宰割。


    眼見著這人沒用的痛暈了過去,穀原愛順勢扇了兩巴掌,兩根手指撐著對方眼皮確認完是否有蘇醒的跡象後才不滿的起身。


    此刻發現那把槍沒有再瞄人的眾人也是小心翼翼的打開手電筒開始觀察。


    然而當柯南的手電筒照到穀原愛時才發現,穀原愛一隻手拉著已經昏迷的浦思青蘭的一隻手,比了個耶,帥氣開口。


    “咯,我抓到犯人了。”


    一小時後,穀原愛委屈的站在警視廳低著頭。


    目暮警官整個人氣得發毛,說得口幹舌燥,正想喝杯水,轉頭發現穀原愛在發呆,半點沒聽進去的樣子。


    “穀原警官!你這樣對犯人動用私刑是不符合……”


    穀原愛猛的一僵,連忙小雞啄米式的點頭。


    “啊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別說了,我腳都站麻了。`


    【宿主別難受了,對了宿主,剛剛故事我講到哪一集了】


    怕宿主被罵時找不到樂子的係統開始了講故事之旅。


    穀原愛想了想。


    `應該是講到河裏飄來一個桃子,桃子裏蹦出了一個格格巫的時候了。`


    “穀原警官!”眼見著穀原愛又開始走神,目暮警官也是平複了好幾口氣。


    這不是他手下的兵,要忍住。


    “啊?那個,我……”穀原愛的話頓住,嘴微張,唿吸禁止在了那裏。


    一隻手按住了她的腦袋,鬆田陣平將還沒來得及拿下的工具箱放在桌上。


    “目暮警部,這大下午的怎麽這麽生氣?”


    目暮警官看著鬆田陣平的到來有一絲意外。


    “鬆田警官怎麽來了。”


    “還不是因為……”看見穀原愛在這裏。


    剛要說的話猛的嗆咳住,鬆田陣平不自然的將聲音提高了些許,“哈?順路不可以?”


    剛剛吼完穀原愛,現在被鬆田陣平吼,目暮警官抹了抹自己不存在的虛汗。


    “哎呀陣平醬,你就是太激動了,目暮警部應該不會介意吧?”萩原研二也是從車上下來,走到穀原愛身邊學著鬆田那自然的動作,也是將一隻手放在了穀原愛的肩上。


    相比鬆田陣平那一直藏不住事的表情,萩原研二笑眯眯的,像隻狐狸一樣看著目暮十三。


    他們都是聽到了目暮警官吼人的那句聲音才走了過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小愛能有什麽錯呢?


    左有鬆田惡狠狠的死盯,右有萩原研二桃花眼的微眯。


    一時間穀原愛那張在發呆的表情順眼了很多。


    目暮警官假意咳了兩聲,本來就是想讓年輕人不要太氣盛被人抓住把柄的目暮警官也是不準備再揪著不放。


    畢竟說了那麽久了,穀原愛應該,或許,大概,聽進去了一點。


    “那這次就算了,下次認真工作。”


    目暮警官走了。


    穀原愛在係統瘋狂提醒下眨了眨眼,側頭看見鬆田陣平那張臉又是心髒開始猛跳。


    `啊啊啊啊,活的,活的,在我旁邊!(語無倫次)`


    瘋狂提醒自己該冷靜,又看了一眼身旁的萩原研二,這時才突然想起為啥這倆人在自己旁邊。


    “對了穀原,這個給你。”鬆田陣平把那張請帖拿到穀原愛眼前。


    穀原愛看著請帖,又下意識看了看他。


    垂眸著,她放在身側的手有一瞬間的顫抖。


    “拿著啊,笨蛋,這都不會。”眼見著穀原愛沒有伸手,鬆田陣平將請帖塞在了穀原愛手裏。


    不真切的拿著手中的請帖,穀原愛呆呆的望著。


    她感受不到。


    若是以前,或許那種請帖上留存的溫度。


    可如今,她什麽都感受不到。


    手微微握緊手中的請帖,她雙手捧著,淡笑著。


    “謝謝,我會去的。”


    “哈?謝這個幹什麽?”鬆田陣平擺了擺手,將放在穀原愛頭上的手收迴。


    穀原愛的發絲很軟,也不知道這家夥怎麽連有人摸自己腦袋都沒什麽反應。


    在心裏煩悶了一瞬,鬆田陣平麵上還是那般無所謂的姿態。


    “那我們就先走了。”


    萩原研二也是鬆開了手。


    “小愛,我們走了,到時候出席的那天我來接你。”


    “嗯,知道了。”她依舊淺淺笑著,看著兩人走遠。


    她低頭看著那張請帖,抿了抿唇,還是小心翼翼收好。


    `當做,是他送我的禮物吧。`


    一份,他終於在這個世界得到幸福的禮物。


    【宿主?】


    穀原愛深吸了一口氣,揉了揉微紅的眼睛。


    `我沒事,`她笑了笑,`今天晚上還有劇情呢,你不是一直勸我做嗎?,該做任務了。`


    【宿主,別勉強自己】


    穀原愛走出警視廳。


    “我沒有。”


    ……


    毛利偵探事務所。


    此時的屋外正在下雨。


    小蘭雙手撐在窗沿上看著窗外的雨滴一點點落下。


    “叔叔他睡著了,看來他很累啊。”柯南走來,可那往常會迴應他的小蘭卻沒有吱聲。


    “蘭內醬?你怎麽了?”


    他一步步走近,最後停在了離小蘭隻有幾步遠的距離。


    “柯南,你有時候,真的好像新一。”


    小蘭說著轉過身看向那麵前的身影,那雙眼眸裏含著淚花。


    “真的,和新一好像。”


    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一般一滴滴劃過臉頰,小蘭看著柯南那張臉,似乎看見了工藤新一。


    柯南的每一個舉動都在和自己喜歡的那個青梅竹馬重疊。


    容貌如此,性格也是同樣如此。


    往日不管在別人眼裏多麽堅強的她總是在麵對工藤新一的事上落淚。


    “你就是新一對吧?是嗎?迴答我。”


    她靜靜看著,等待著柯南的解釋。


    她已經確定了。


    她已經……找到……


    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


    工藤新一靠在門邊,衣服已經被外麵的雨打濕了大半。


    “新一……”


    小蘭的這句話一出口,本來摘下眼鏡準備自爆的柯南猛的迴頭,看見那站在門口的人打死都說不出話來。


    拿著眼鏡的手開始顫抖,柯南的大腦有一瞬的宕機。


    他如果是工藤新一,那我是誰?


    本來還在宕機的大腦突然連接上了主機。


    柯南想起了拜托穀原愛幫忙的事。


    眼睛盯著那站在門口的人影,柯南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


    小蘭也是細心的發現了工藤新一身上打濕的痕跡,說著要上樓取一塊毛巾。


    工藤新一看了眼小蘭的背影。


    眼裏的憐惜浮現。


    他想起了那個同樣不能告訴身份的人。


    正是因為處於同樣的處境,所以感同身受。


    工藤新一走向門口,身後的柯南追了過來。


    “等一下,怪盜基德。”柯南站停在了事務所的門口。


    “差點就被你騙了,沒想到你會偽裝成白鳥警官一起跟過去,”柯南的話音一轉,看向那不斷從手中變出鴿子的怪盜基德。


    “你和穀原愛是認識的吧?之前在市政府那一次也是你偽裝的?”


    “魔術的存在就在於秘密,秘密一旦被揭穿了,這個魔術也就不再神秘了。”


    怪盜基德再次從袖口處將鴿子一隻隻引出來。


    “一個怪盜和一個警官互相認識,如果被揭穿是不會有什麽好過的。”


    怪盜基德迴頭看著柯南點破小身板。


    “一個怪盜和一個偵探認識,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鴿子一隻隻被拿出,覆蓋了他整個人,三四十幾隻鴿子幫他把雨擋了大半。


    “在這裏給你一句忠告,這世上有些事情最好讓他永遠成謎比較好。”


    鴿子在這一刻飛舞,張開的翅膀遮住了別人的大半視野。


    跑下樓拿來一套幹淨毛巾的小蘭迴望四周,卻沒有發現那個人影。


    一切的相遇似乎是一場夢境,卻讓自己懷疑柯南的這個假設被再次打破。


    兩人站了一會兒,留下了一地的鴿子羽毛上了樓。


    穀原愛打著傘走到一處牆前,將傘遞過去了一些。


    “咯,小豆子,別淋了,再淋感冒了。”


    黑羽快鬥將遮擋自己身影的黑布折下,對於穀原愛戳穿了他這個魔術的表現並不高興。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穀原愛眨眼,一隻手指指著自己的眼睛。


    “當然是自己看見的。”


    黑羽快鬥對穀原愛這個迴答很不滿,如果被人輕易看見就能破解,那他的魔術水平說明還沒有到家。


    穀原愛倒是沒在意他想什麽,把傘一把塞在他的手裏。


    “快迴家吧,今晚謝謝了,改日一定補償。”


    黑羽快鬥看著穀原愛身上被淋濕的衣服。


    “你是打傘過來的對吧?怎麽淋成這個樣子?”


    “或許是我想淋會兒雨也說不定。”穀原愛笑了笑,黑羽快鬥無語了一瞬。


    他看了兩眼穀原愛的臉色,他其實有懷疑過穀原愛那天的身體是真的受了傷,然而如今麵色紅潤看上去好的不得了。


    穀原愛看著那公路上掉了一地的鴿子羽毛,此刻是認真開口。


    “你家的鴿子最近是掉毛期?”


    “怎麽可能。”黑羽快鬥看了一眼地上那幾十根羽毛,又是噎住了嘴


    “我走了。”黑羽快鬥不客氣的接過傘,撐著傘離開了。


    穀原愛從空間裏拿出了第二把傘,撐著傘迴家。


    ……


    “柯南你真是的,怎麽不攔著點新一。”


    小蘭叉著腰,怒氣不斷上湧。


    好不容易見一次竹馬結果也隻見了一麵就就走了,說有氣是肯定的。


    眼見著小蘭發怒的樣子,柯南也是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


    “可是新一剛剛說他還會再來啊。”


    小蘭看了眼柯南的表情,將一張本來要為工藤新一擦拭雨水的毛巾拋向空中。


    “好吧,等下次再見到他的時候……”


    手刀劈出,在空中的毛巾被斷成了兩節。


    “就這樣對付他。”小蘭叉著手,很明顯還在氣頭上。


    虧她還懷疑著柯南,懷疑了那麽久了,結果這家夥出現一趟又不見了。


    柯南嘴角一抽,完全不敢想象自己變迴工藤新一後會經曆什麽。


    ……


    穀原宅。


    穀原愛將淋濕的黑色風衣丟到一邊,裏麵的內衫也已經被雨水浸濕。


    浴室裏充滿著那所謂帶著溫暖的蒸汽。


    穀原愛望向頭頂的花灑。


    熱水從她的臉上滑過。


    她在這種有水從眼睛流下的狀態下感受。


    她想哭。


    可是她哭不出。


    一直以來的習慣讓她的身體記住了在這種情況下應當咬牙。


    她咬著牙,無力的靠坐在冰冷的瓷磚上。


    哪怕是再溫暖的熱水,也是無法讓瓷磚附帶溫度。


    也不知過了多久,穀原愛從地上坐起。


    花灑在被關上後又滴了幾滴水停止,穀原愛拿過一條毛巾胡亂的擦拭著臉。


    【宿主,你好像發燒了】


    係統看著坐在書桌上拿出日記的穀原愛,提醒道。


    穀原愛抿唇,“我知道了。”


    日記被翻看,這本日記有些舊了,隻是在係統空間的保存下依舊完好。


    翻看日記,那是她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的日記。


    第一篇裏,她密密麻麻寫著她需要做,還能記下的所有東西。


    她說,她會改變那人的結局。


    穀原愛看著這句話,她緩緩閉了閉眼。


    得到應有的幸福,也應該是他的結局。


    腦袋有些發昏,她的臉趴在那頁日記上。


    在大腦無意識期間,她甚至有了拋下一切隻想求那人多看自己一眼的想法,然而這種荒唐的想法還是被理智壓下。


    將手擦拭幹淨,手指翻轉,她的手上多出了那張請帖。


    “終於還是到了嗎?”


    穀原愛閉上眼,沉沉睡去。


    請帖落在了桌麵上被風吹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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