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街上,兩個人提著書包走過。


    “出去見一趟網友被打成這樣,大笨蛋。”中森青子看著黑羽快鬥那張還未完全消腫的臉,說著說著又笑出了聲。


    “真是囉嗦。”黑羽快鬥繃著一張撲克臉在心裏把穀原愛罵了幾百遍。


    還不都是那個女鬼,用點溫柔的方法多好,害得我幾天沒去上學。


    “我這明明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他不滿的糾正,然後隻聽見了中森青子的笑聲。


    ……


    子彈射穿靶子打中十環。


    明明隻是一貫的練習,風見裕也卻是看向降穀零總感覺自己的上司這兩天心情又差了些。


    “風見,看靶子,你的子彈都偏向左了。”


    風見裕也一個激靈連忙拿起槍再次嚐試瞄準。


    等再次打中十環,轉頭,身旁的降穀零早已經離開。


    房間裏,一把槍已經被他拆解完畢。


    擦拭著配件,將所有東西檢查完畢,降穀零又將槍複原。


    “哢”


    子彈上膛,波本瞳一閃而逝,槍口指向了桌上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張少女模糊的人影。


    良久,他歎了口氣,無力的又靠在床邊。


    閉眼,金發垂下,他揉了揉自己的頭發。


    他不該把情緒帶進生活,可穀原愛的殘暴讓他一次又一次想要親手處決了她。


    長籲了一口氣,他的眼眸再次平靜。


    手機裏彈出諸伏景光的消息,他看著,眼眸裏劃過一抹慶幸,又被很快壓下。


    眸色微轉,他撥通了電話。


    “hiro,有空嗎?”


    “怎麽了,zero?”電話那頭的話出現的下一秒,諸伏景光靠在一處牆壁,他的視線將四周的狀況全部入眼。


    “如果有天公安摧毀組織,你會怎麽做?”


    諸伏景光看了眼澤田弘樹房間的方向,雖然遲疑了一瞬,還是轉過了視線。


    “hiro,你的選擇是什麽?”降穀零確認著諸伏景光的想法。


    自從穀原愛救過諸伏景光後,後者一直在界限中模糊,而且會習慣性帶著愧疚。


    降穀零想到此眸色暗了暗。


    “zero,放心,我是公安的人,我支持你的選擇。”


    諸伏景光說著也是聲音啞了一瞬。


    一個嘴上隻說著秘密,不知為何救了自己卻又不斷殺戮的人和一個小時候拯救過他的幼馴染。


    每個人都可以做好這個決定。


    隻是當這個決定說出口的一霎,他卻感覺喉嚨裏似乎有什麽在哽咽著自己。


    “hiro,你想讓我做什麽?”


    ……


    “弘樹不見了?”穀原愛一愣,聲音有些驚訝。


    “嗯,我現在已經在找了,不過還是沒有找到線索。”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疲憊。


    “你找了哪些地方了?我現在馬上過來。”穀原愛焦急開口。


    “我在往弘樹通常會去的地方找,就目前離著最遠的那幾處還沒有去過。”


    “嗯。”連忙掛斷電話,穀原愛眼眸瞬間平靜。


    看著拽住自己衣角的澤田弘樹,穀原愛揉著他的小腦袋。


    “姐姐,你要去嗎?”澤田弘樹看著穀原愛,眼眸中的光還未散去。


    穀原愛歎口氣,眸色也是冷了一瞬。


    她不在乎自己會如何,不過,她從不想這些事牽扯別人。


    因為自始至終都清楚諸伏景光不可能站向她的位置,所以很多事她也並未向這人透露。


    而澤田弘樹雖小,卻太過聰明,反而成為了知道她事情最多的人。


    “姐姐!”


    眼看著澤田弘樹那抹光即將消失,穀原愛牽住澤田弘樹的手。


    “對啊,我得帶你迴家。”


    澤田弘樹看著穀原愛。


    “姐姐,我不想迴去。”


    穀原愛看著他,“你想去哪裏?”


    “留在這裏。”


    穀原愛搖搖頭,看著倔強的澤田弘樹還是沉默了一瞬將他安置在沙發上。


    “姐姐給你做飯,等會兒我們一起迴去。”


    澤田弘樹低下頭,他清楚,穀原愛不會讓他接觸那些事。


    人已經走進了廚房。澤田弘樹看著那一麵牆的酒櫃,裏麵的琴酒和阿佩羅的數量最多,幾乎持平。


    整個家裏似乎隻有那邊的酒櫃有著色彩,澤田弘樹看著四周,這是他第一次來到這裏。


    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隻感覺這個房子安靜的嚇人。


    廚房傳來聲響,似乎是鍋鏟和鍋麵的敲擊聲。


    澤田弘樹走下沙發,一間間看過去,布置都是一樣,沒有多餘的東西,簡單的家具,沉灰的角落,每一次踏步,都仿佛感覺到窒息。


    直到到了臥室,房間裏多出了一個粉色的兔子布偶,它似乎是除了酒櫃外,最鮮麗的顏色。


    再次乖巧坐迴了沙發上,穀原愛也是端著炒飯進來。


    “過來吃飯了。”


    “好的,姐姐。”


    靜靜看著澤田弘樹吃著蛋炒飯,表情沒有一絲異樣。


    穀原愛也是放鬆了些許,還好,她唯一手藝沒丟。


    【宿主,等會兒怎麽辦?】


    係統怎麽想也想不出等會兒把澤田弘樹送迴去後碰上那兩人會發生什麽。


    更何況這次那個金毛黑皮很可能還帶著公安的人。


    `你希望我怎麽做?`穀原愛還是那張平淡的表情,並沒有被這件事影響。


    係統沉默片刻。


    【我希望宿主做出的行動,宿主不會按照我希望的這樣做】


    穀原愛打了個哈欠,`是啊,我又不會那樣做。`


    【宿主,我覺得……】


    【不值】


    它已經忘記自己勸過穀原愛多少次,隻不過穀原愛一次次都選擇相反的方向。


    `小白,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一切,付出了,就會有迴報的。`


    `更何況我也沒有付出什麽。`


    ……


    “zero……”諸伏景光坐在沙發上沉默的抬頭看著走進屋的降穀零,“弘樹不見了。”


    降穀零咬牙,一拳砸在了沙發上,留下一個凹陷。


    這次讓諸伏景光去引那個人,已經耗費了他很多精力,降穀零也不可能再讓諸伏景光再去冒險。


    “任務失敗了。”


    他說到此也是廢了力氣。


    穀原愛的信息在組織裏都是加密了不知道多少層的。


    哪怕是在組織裏臥底了那麽久,自己也沒有穀原愛半點行蹤。


    而任務的失敗,後果太大了。


    他要因為這一次的失敗,付出代價。


    一個瘋子的報複。


    “走……”降穀零艱難的開口,門口卻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穀原愛一手提著一大堆東西另一隻手牽著澤田弘樹走進了屋。


    人還在玄關,就可以聽見穀原愛打了聲音。


    “我迴來了。”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都有一時的呆愣,沒想到那人還會迴來。


    諸伏景光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人,他按住了降穀零的手,降穀零看著他,將手從槍上拿開。


    穀原愛對他們的動作沒有什麽反應,而是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了地上。


    她看著兩人,笑了笑。


    “不歡迎嗎?”


    “穀原,你為什麽……”諸伏景光看著那依舊笑著的少女,唿吸一窒。


    穀原愛指向了地上的東西。


    “咯,我在商店街看別人抽中的暖桌,正好現在搬過來。”


    將牽著澤田弘樹的手鬆開,穀原愛看向那一直沒有說話的降穀零,指了指一旁的房間。


    “聊聊?”


    降穀零看了一眼,走向了那個房間。


    穀原愛也是隨後跟上。


    待兩人走進屋,澤田弘樹看向諸伏景光。


    “景光哥哥,好久不見。”


    諸伏景光低頭,澤田弘樹那表現在穀原愛麵前的那份乖巧不見。


    他也算是清楚,為什麽澤田弘樹叫他,從來是“景光哥哥”,而穀原愛是“姐姐”了。


    “對不起,不過我必須這樣做。”諸伏景光思索了很久才開口。


    澤田弘樹沉默的攥緊了拳頭又是鬆開。


    他的姐姐說過,讓他保護這些向著光明的人。


    另一邊,房間裏。


    穀原愛將門鎖上。


    這裏是諸伏景光的臥室,而那一旁掛著的,還有一把吉他。


    降穀零看向自來熟坐在床邊的穀原愛微微皺眉了一瞬。


    “你想聊什麽?”


    穀原愛輕點了兩下臉頰,笑容浮現。


    “聊聊你這次失敗的代價吧。”


    穀原愛扳著指頭開始數著。


    “比如這裏會暴露,諸伏景光會因你而死,我會連根拔起你身後的人,不僅僅是你那個小下屬風見,還有你所有接觸過的人。”


    穀原愛笑著。


    “我都會一一送他們去陪你。”


    降穀零的指尖泛白,穀原愛看著他,這一世因為蝴蝶效應,降穀零並不是孤身一人,注重的東西發生了偏化。


    更何況自己做的事,就仿佛是赤井秀一plus,那種降穀零本來對赤井秀一的仇恨加到了自己身上,有點小刺激。


    “波本,心浮氣躁乃是大忌歐。”


    降穀零一愣,因為鬆田陣平也曾對他說過這句話,在曾經還在警校的那段時間裏。


    清楚需要讓他的思維調過去,彌補那幾年自己用人頭嚇公安引起的空缺,穀原愛又是笑了笑。


    “我說的有哪裏不對嗎?”


    這是伊達航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穀原愛表情依舊,很多東西隻需要一個引子,她並不需要做的太多,畢竟降穀零本身就是個很優秀的人。


    不然也不會剛入警校時就以全科目a的成績作為總代表入校。


    降穀零很快冷靜了下來,穀原愛說的話隻能當做巧合,但也是看出來,穀原愛在提點他,雖然不知道原因。


    降穀零突然感覺有些累了,也是坐在了床邊。


    “雪樹,你到底藏了什麽秘密?”


    “秘密就是秘密,哪兒有說出來的道理,”說著,穀原愛側過頭看著他,“呐,波本,什麽時候你能打過我了,我就答應你放過雪莉,怎麽樣?”


    降穀零眼眸微轉,臉上又是出現笑容。


    “你這算是打一棍子給個甜棗嗎?”


    “也可以這樣認為。”穀原愛並不否認,不過那捂嘴笑的模樣表明了降穀零這輩子都打不過她。


    降穀零緩了口氣準備起身。


    這一次也是讓他清楚自己應該調整好自己情緒了,身在組織,倒退了可能就是萬劫不複。


    穀原愛也是起身,順帶理了理坐出褶皺的床單。


    “對了波本,你那偵探社還招人嗎?”


    降穀零聽到這話也是笑了,“看來你還沒有打消這個念頭。”


    穀原愛搖了搖手指,“畢竟多一個身份,多拿一份工資嘛。”


    降穀零的腦袋快速轉動。


    將穀原愛綁上,危險太多,然而好處自然也是有的。


    而在組織臥底的人,哪個不是在刀尖上起舞?


    “那就來吧。”


    穀原愛聽到這話也是心情不錯了些。


    門剛打開,澤田弘樹就撲到了穀原愛懷裏,拉著穀原愛到了剛收拾好的暖桌旁。


    諸伏景光已經去了廚房。


    坐在暖桌上,穀原愛靜靜感受著那微弱的溫度,臉上浮現一抹幸福。


    “小波本,你要走了嗎?”她看向了正準備走向玄關的降穀零。


    降穀零沒有避諱的開口,“是啊,埋伏了你一整天,處理一下後續。”


    穀原愛看了眼在廚房的身影,“我還以為你會找人一起埋伏我呢。”


    “怎麽會,我說過我會親手殺了你。”降穀零的笑容下,是一股自信。


    澤田弘樹眼眸垂了一瞬,出奇的安靜。


    “不留下來吃個飯?”


    “不了,等會兒吃也是一樣。”


    降穀零擺了擺手沒準備再留下去,雖然決定控製情緒,但看見穀原愛還是忍不住想開兩槍。


    “那可惜了,”穀原愛看著那依舊向著門外走的人,裝作不經意的歎氣,“正想跟你們講講以前琴酒……”


    腳步停住,降穀零自覺坐進了暖桌。


    廚房那邊所有的食材也準備完畢,諸伏景光拿著電磁爐端著鍋也是走了出來。


    剛一出廚房的門,就看見了三人正和諧的坐著。


    穀原愛在用手指圈著一縷頭發在轉,降穀零靜靜等著手指敲著暖桌的桌麵,澤田弘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一時間有了曾經孤零?零的既視感。


    遲疑了很久,腳步才再次邁出。


    隨著食材一點點被下入鍋中,四個人正好坐在四麵圍著壽喜鍋每個人把握著自己的小心思。


    暖桌下,澤田弘樹的腳碰了碰穀原愛的腿。


    【宿主】


    穀原愛側臉看向澤田弘樹,手中被他塞了一個巴掌大的方臉小人。


    “姐姐,這個給你,諾亞方舟說這個很可愛。”


    穀原愛看著手裏的方臉小人。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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