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降穀零的表情中浮現一抹期待,然而還沒靠近窗邊確認,那個人影再次出現。


    這次沒有了提前預知,穀原愛直接翻身將玻璃踹碎滾到了房間裏。


    “哈嘍,小波本想我了沒~”


    懷中的三明治被拿了出來,穀原愛用餘光檢查了一下確認沒有沾上玻璃後放在降穀零的桌前。


    “啪!”電腦的屏幕被關上,降穀零看向穀原愛的眼眸中流露出來厭惡。


    “你來做什麽!”


    “怕我們組織裏聰明能幹的小波本太勉強自己了,所以來送飯了唄~”


    穀原愛本來想往前走兩步,卻是低頭看見了自己小腿上插著的一塊玻璃。


    `我就說怎麽這麽痛。`


    【宿主我給你唿唿~】


    `別了不痛了。`


    穀原愛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腦袋,然後又摸到了發絲間的碎玻璃渣。


    `我&$\\*¥!#`


    `能不能不要這麽倒黴好不好!`


    “小波本,我還有事,先走了,記得吃歐。”


    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麽的穀原愛沒了想再說的心情,然而剛走幾步,那支槍又指向了她。


    穀原愛伸手將槍口移開。


    “是想讓我在這裏陪你嗎?”


    “不用,滾。”


    “好嘞。”


    穀原愛離開了。


    降穀零看著桌上那份三明治眉頭皺起。


    原本整潔的房間也留下了一地的碎玻璃,而那玻璃間摻雜著幾處血滴。


    降穀零拿著掃把將房間裏的碎玻璃清理幹淨全部倒進了垃圾袋裏。


    視線落在了那桌上的三明治,降穀零皺眉拿起本想丟掉,瞳孔卻在注意到三明治上的蛋黃醬時一縮。


    “hiro?”


    ……


    “hiro,為什麽你的三明治裏麵要加蛋黃醬啊?”


    降穀零湊到諸伏景光身邊學習。


    “明明很多人都是加沙拉醬來著。”


    “這樣口感更豐富,裏麵再加入一些味增中和味道。”


    諸伏景光一點點的教學,然後將做好的三明治遞給他。


    “好了,zero,來嚐嚐吧。”


    “啊,真的很好吃。”降穀零在嚐到這個三明治的第一口眼睛就震驚到睜大了許多。


    那天,他也是學會了這種三明治的做法。


    ……


    遲疑的看著手中的三明治。


    降穀零的眼眸中出現了很多情緒又是被理智壓下。


    走到垃圾桶前,手中的三明治卻遲遲沒有丟進去。


    降穀零思考了很久,還是將三明治每一個部分都撕下一點,打電話讓風見裕也帶去檢測。


    當晚,檢測結果出來,這隻是一個很普通的三明治。


    降穀零看著電話裏傳來的短信,遲疑著咬了一口,神情愣住。


    他有過不切實際的期待,隻是一切落定還是足以擊垮他的神經。


    身子隨著低笑聲微微顫抖,一時間,房間裏隻剩下壓抑的笑。


    ……


    “嘶。”


    穀原愛坐在沙發上給自己上藥。


    這次傷的還挺深,應該是滾進去的時候玻璃順勢直接紮了進去。


    “唉,果真我還是怕疼啊。”


    穀原愛一點點將那些被紮入肉裏的碎玻璃挑了出來。


    她一直很怕疼,不然也不會每當在自己理智快要消失時用傷害自己來找迴。


    “不過也好,有些時候痛也是一種提醒。”


    終於將傷口包紮好,累了幾天的穀原愛也是困意開始上頭。


    一步步走向臥室。


    經曆了幾乎沒有睡眠的幾天,又是在忙活了一整天還一迴家拚命洗頭的穀原愛困倒在了地上。


    沒了腦袋裏不斷響起的警報,穀原愛閉著眼睛,唿吸漸漸平穩。


    濕漉漉的頭發淩亂的散開。


    隻是沒有人可以來幫她吹幹了。


    ……


    “弘樹,多出來走走是對身體有好處的。”


    穀原愛牽著澤田弘樹的手散步在公園。


    “嗯,姐姐說的對。”澤田弘樹乖巧點頭,對穀原愛的話他從來沒有過反駁都是記在了心裏。


    走到一處長椅上,穀原愛牽著弘樹坐下,一旁的諸伏景光也是走去一旁買水。


    “弘樹,對不起。”


    穀原愛沒來頭的冒出一句。


    澤田弘樹抬頭看向穀原愛卻又是低下。


    “沒事,你對我已經很好了。”


    穀原愛看著他懂事的模樣也是沒有再開口。


    她不清楚澤田弘樹父親死亡的時間,隻是等從工藤優作口中聽到時才察覺對方已經被殺了。


    他也一直知道,隻是不會說出來。


    在他的眼裏,穀原愛已經算是他如今最親的親人。


    “最近的飲料機裏沒剩什麽了,你們看看喜不喜歡。”


    穀原愛接過諸伏景光遞來的一罐飲料,看了一眼。


    “草莓牛奶?”


    穀原愛眨了眨眼。


    “不喜歡嗎?我這裏還有。”諸伏景光將穀原愛手中的飲料拿走又放了一個。


    “番茄汁??”


    穀原愛一愣,還是嚐了一口。


    好吧,嚐不出來。


    其實她還挺好奇的。


    眨了眨眼,穀原愛扯了扯一旁諸伏景光的袖子。


    諸伏景光疑惑的看過來,就見穀原愛深吸了一口氣。


    “蘇格蘭,你說如果你現在見到波本了,你會是什麽心情?”


    諸伏景光垂眸。


    “應該是激動吧,我也好久沒見他了。”


    穀原愛的嘴角勾起。


    “你現在可以激動了。”


    “你說什麽?”諸伏景光一滯。


    穀原愛指向了不遠處戴著鴨舌帽跟蹤的降穀零。


    “咯,那個就是。”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覺得他那頭金發隻要戴個鴨舌帽就能壓下的。


    諸伏景光順著穀原愛指向的房間看去,也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當即就是心髒一滯。


    穀原愛看著被指到也沒有離開反而正大光明站著的降穀零,又看了看一旁的諸伏景光。


    “我猜波本應該沒認出你,不然他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諸伏景光頓了一下看向降穀零的眼眸微彎。


    他此刻戴著穀原愛之前給他的人皮麵具,就連衣服也是澤田弘樹在他情緒低落時幫他選的,降穀零從遠處看認不出也很正常。


    “你不去嗎?”


    穀原愛拍了拍諸伏景光的肩膀。


    諸伏景光看著帶著笑意的穀原愛也是一時不知做出什麽表情。


    “去吧,景光哥哥。”澤田弘樹也是學著穀原愛的樣子拍了拍諸伏景光的背。


    “那我去了。”諸伏景光無奈笑著,也是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穀原愛低頭看著坐在他身邊的澤田弘樹。


    `小白你說弘樹是不是在學我?`


    【是的宿主你沒有看錯】


    穀原愛抿唇,她可不覺得自己身上能有什麽值得人學的。


    伸手摸了摸澤田弘樹的腦袋。


    “姐姐?”


    穀原愛笑笑。


    “弘樹長大後,一定要做一個正直的人好不好?”


    “好。”澤田弘樹點頭。


    “那我們拉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姐姐,這是什麽意思?”澤田弘樹聽著穀原愛的話有些一頭霧水。


    穀原愛這時才想起,這句話在日本並沒有被流傳,正想解釋,就見澤田弘樹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她。


    `完了,意思我說不出來。`


    “這是一種咒語,隻要念出這種咒語,不管發生什麽,誓言都不會改變。”


    穀原愛揉了揉他的腦袋。


    “嗯嗯,我記住了。”


    不遠處。


    在諸伏景光走來的那一刻降穀零就有了想走的想法。


    然而跟蹤了穀原愛好些天,他始終沒有找出穀原愛會去救人的可能。


    反而越往下查,穀原愛身上沾染的血就越多。


    那資料裏穀原愛百分百的任務完成率一度讓他心驚。


    很多她的行動都被刻意抹去,哪怕他進入組織到現在也無法查到,就連穀原愛的住址也是無法找到的機密。


    他甚至懷疑除了朗姆口中那位先生以外穀原愛的資料在組織裏都是機密。


    而且他還隱約發現了一個隸屬於穀原愛的組織,隻是他始終沒有找到這個組織的相關活動。


    向他走來的是一個長相沒有半點出奇的男人,降穀零在腦袋裏不斷搜尋著這個人在組織的資料可是沒有半點線索。


    直到那個男人走到他跟前。


    “想死?”


    “zero。”


    兩道聲音同時出現,兩人又都是同時一愣。


    諸伏景光迴頭看了一眼正在和澤田弘樹拉勾的穀原愛。


    他好像從未問過降穀零和她相處時候的方式。


    “你……”降穀零眼眸中的冰冷有一瞬間的破碎,他看著眼前的人,明明是從未見過的臉,卻是發出來他死去幼馴染的聲音。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zero。”諸伏景光的手放在降穀零肩膀上,降穀零的神誌還未從諸伏景光的聲音中迴神。


    等真的意識到的時候,他捏住了諸伏景光的臉,可是再怎麽捏,也是真實皮膚的手感。


    眼眸中再次劃過暗芒,諸伏景光表情無奈。


    “這真的是人皮麵具,不過有很多東西解釋起來很麻煩。”


    “今晚到我家吃飯吧,到時候我再跟你解釋,現在在這裏不方便說。”


    降穀零本來已經暗下去的眼眸微顫。


    他不該信。


    身為一個臥底。


    他應當對周圍的一切產生懷疑。


    他的身後還有著國家。


    隻是最後,他還是跟著諸伏景光走了。


    為了那可笑的幻想。


    他的手始終停留在一側別著的手槍上。


    他看著那被他視為夢魘的穀原愛,卻沒有再拿出了槍。


    見天色也不早了,穀原愛牽著澤田弘樹走迴了家。


    身後是一直把視線放在三人中的降穀零和笑得溫柔的諸伏景光。


    迴到家,穀原愛和澤田弘樹迴了房間,房間裏傳出了電動遊戲的聲音。


    降穀零死死盯著眼前那人的臉,依舊是那樣平平無奇。


    手上端著一杯咖啡諸伏景光將咖啡放在了降穀零跟前。


    “記得你以前最愛喝這家的咖啡,我之前買了他們的咖啡豆嚐試了一下。”


    諸伏景光看著降穀零未有動作的模樣也是無奈笑著。


    人皮麵具被取下,那張臉出現的一刻降穀零的表情如同穀原愛說的那樣,格外精彩。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zero。”諸伏景光笑著,就見降穀零的腦袋靠在了他的肩上。


    “hiro……”降穀零的聲音低沉帶著顫音。


    本來在記憶中死去的人再次出現竟是在這種情況。


    降穀零深吸了一口氣又是仔細確認了一遍諸伏景光的身份才終於放鬆了下來。


    “我想知道,這件事情的原因。”


    降穀零看著諸伏景光雖是有著質問,臉上卻罕見的多出了笑容。


    他很少在穀原愛存在的地方笑過,自那件事發生之後。


    “嗯,我會告訴你我知道的全部。”諸伏景光溫柔的笑著。


    ……


    “弘樹,喜歡外麵那個人嗎?”穀原愛一手操控著遊戲角色,視線看著屏幕裏那開出的神級武器就是疑惑。


    `奇了怪了,難道我的運氣都點遊戲裏了?`


    【宿主別開寶箱了,運氣快用完了】


    “姐姐為什麽會問我這個問題?”在一旁靜靜看著的弘樹也是抬頭。


    穀原愛的眼眸移開看向一處。


    “諾亞方舟的發展到哪裏了?”


    “進化的速度已經很快了,用不了多久就能控製所有網絡……”澤田弘樹低著頭還在迴答穀原愛的問題,卻是感覺頭上突然一重,側頭便看見穀原愛揉著他的腦袋。


    “答應我,別用它幫我做那些事,你還小,不應該看見這些。”


    “姐姐…”澤田弘樹抿唇,“我答應你。”


    “姐姐其實是想讓我幫那個人是嗎?他和姐姐不同嗎?”


    澤田弘樹一直很聰明,穀原愛笑笑,沒有否認。


    “他應該站在光明的未來,等一切事結束,讓諾亞方舟把那些事抹去吧。”


    “那姐姐呢?”澤田弘樹拽著穀原愛的衣袖眼眸中閃過一抹擔憂。


    “不用擔心我,”揉著他的腦袋,“我可是你的姐姐呢,我會解決這件事的。”


    “我怎麽會騙你呢。”


    穀原愛嘴角勾起,笑得很甜。


    她的笑容將澤田弘樹的擔憂藏下。


    “好了,別想那麽多,應該要吃飯了,走吧。”穀原愛看了一眼時間牽著澤田弘樹走出房間。


    剛一打開門,就看見降穀零一臉怒意看著諸伏景光,手指向澤田弘樹房間的方向。


    而穀原愛下意識側身擋在了澤田弘樹的身前。


    “hiro,她就是一個瘋子!請清醒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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