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


    這裏的窗簾被全部拉上,隻透過幾縷微弱的光。


    書房的地麵上鋪滿了紙,上麵有著密密麻麻的字跡。


    沙沙作響的聲音沒有停過。


    聽上去讓人有些煩悶。


    穀原愛埋頭書寫著。


    每寫完一張,地上的廢紙也就多了一張。


    隻是那些紙上隻寫著三個字。


    也是她不斷重複著的一句話。


    “對不起。”


    【宿主,不要這樣】


    手中的筆霎時掉落。


    落筆的一刻讓穀原愛的精神一震,身體不停顫抖。


    她在椅子上捂住腦袋蜷縮在了一塊。


    “對不起,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


    她不敢去看那些字。


    明明像是在懺悔一般書寫。


    卻更像是對自己報複性的折磨。


    折磨到了最後,她的世界隻剩下自己。


    【宿主,鬆田來了】


    本隻是試圖拉迴穀原愛的話成了一根銀針。


    無聲無息的沒入心髒讓人窒息。


    “鬆……田?”


    穀原愛那雙灰眸多了一抹亮光,而在下一秒,那原本蒼白的嘴唇變得更加蒼白。


    潛意識裏,她不想讓那個人看見自己如今的這個樣子。


    太過狼狽了。


    她的手臂彎曲蒙住了自己的臉。


    本就單薄的身體如今隻成了一團。


    “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他們。”


    “對不起,是我害了他們。”


    “對不起,對不起。”


    “……”


    本就昏暗的房間此刻更加壓抑。


    碩大的書房裏隻能聽見穀原愛一人喃喃自語的聲音。


    【對不起,宿主,他不在】


    【我騙了你】


    穀原愛依舊自顧自的道歉著。


    對於係統的話並沒有反應。


    一直這樣沉浸在精神崩潰的世界一連持續了幾天,直到精疲力竭。


    她倒在地上昏睡過去。


    時間此刻沒了意義。


    不斷的掙紮也不會再有安寧。


    待穀原愛再次醒來是接到組織任務的時候。


    穀原愛看著短信上的任務,下意識記下。


    她的情緒穩定了很多,比起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


    至少現在看上去像極了正常人。


    穀原愛將書房全部收拾幹淨,像從未發生過一般走進浴室。


    熱氣升起,水流衝刷著身體。


    鏡子裏的她又瘦了。


    捧了一捧水打在自己臉上。


    穀原愛看著鏡子中有些憔悴的自己,垂眸。


    將自己收拾幹淨,穀原愛又迴到了往日待著溫柔狀態的模樣。


    走進廚房打開冰箱。


    拿出裏麵的水果開始進食。


    她需要食物維持著自己的身體。


    如果可以,她並不想這樣死去。


    這些年來她的情緒時常會有失常的時候。


    這樣的自我調節已是常態。


    【宿主,要不今天咱們出去玩吧,任務什麽的可以放一放】


    穀原愛搖搖頭笑了笑。


    “任務都接了怎麽能輕易放棄呢?”


    “看來小白你還是喜歡偷懶啊,這樣可不行。”


    【我不是】


    係統有些委屈,它的本意是關心,不過它也知道,宿主總是把一切看的比自己重要。


    哪怕是組織的任務也是如此。


    穀原愛哼著歌出門。


    此刻玄關已經沒有了日曆。


    在發覺世界的時間開始混亂後,穀原愛就將日曆一把火燒了,眼不見為淨。


    一打開門,就看見了靠在車前的琴酒。


    見穀原愛出門,琴酒也是一挑眉。


    常年的合作讓兩人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想幹什麽。


    `這人鐵定等會又想套我話問這些天幹了啥。`


    `真討厭。`


    穀原愛撇撇嘴上了車。


    琴酒掐滅煙也是坐上駕駛位。


    知道問了也不會認真迴答,琴酒這次直接選擇不問。


    上了車的穀原愛時刻用餘光注意著琴酒是否在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感覺琴酒的頭發白了很多。


    “呐,琴酒,我現在還有其他任務呢,壓榨同事可不好。”


    “叫你自然有用。”


    穀原愛歪頭,“我有用?”


    穀原愛沉思了一下,依舊沒想出來自己哪點有用。


    反而在組織的時間越長,她此刻越發覺得烏丸蓮耶已經對她的評價沒有錯。


    這張臉是她最大的特點,其他的。


    槍法,開車,推理,料理……


    都是有點但不多。


    就連最出色的戰鬥能力也隻能和京極真五五開。


    “我覺得伏特加的作用比我大點。”


    畢竟他都比我強。


    在開車上。


    “伏特加還在出差沒空。”


    “切,我就知道。”


    “對了,這次是什麽任務?”


    “從那群蠢貨中分一杯羹。”


    穀原愛思考了幾秒。


    “意大利的那幾個?我記著暗網裏麵有人想把那些金幣洗幹淨。”


    琴酒勾唇一笑。


    “看來你這腦子也會動。”


    “我就當你誇我了。”


    半小時後,車子停靠在了一家會所麵前。


    兩人下車。


    原本還有些不滿的穀原愛換上笑容和著琴酒一同走進了會所。


    “等等,請出示一下邀請函。”門口的服務小哥將兩人攔住。


    穀原愛的手指微點。


    (邀請函,拿出來)


    (沒有)


    (6)


    穀原愛看著琴酒給出的信息就是想翻白眼。


    假裝在包裏尋找了一番,穀原愛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


    “真是抱歉,不小心忘記了,看來這次我是沒有機會進去了。”


    穀原愛抬眸。


    優雅得體的笑容讓人懷疑不了穀原愛的真實情況。


    “沒事,小姐可以說一個名字我這方登記一下。”


    “宮野誌保,”穀原愛笑了笑,“那就麻煩你了。”


    一旁的琴酒看了眼說謊話臉不紅心不跳的穀原愛,沒有多說什麽。


    在服務員小哥查看著邀請函名單的時候,穀原愛將一張紙幣順手遞給了服務小哥。


    眨了眨眼。


    原本還要詢問的服務員小哥像是下了一股決心,一伸手將紙幣又送迴穀原愛手裏。


    “希望宮野小姐玩的愉快。”


    “謝謝。”


    拉著琴酒走進會所。


    穀原愛攤手。


    從紙幣下拿出了一張偽造的邀請函。


    簡單檢查了兩遍確認沒有問題後,穀原愛才將邀請函遞了過去。


    “咯,給你。”


    “以後差什麽記得先找朗姆,萬一哪天我沒用了呢。”


    琴酒接過,放進了風衣口袋裏。


    對穀原愛說的話隻留下兩個字。


    “嗬嗬。”


    會所裏此刻正進行著派對的狂歡。


    不少形形色色的人在這裏進行交易,結交權貴。


    這裏是有錢人的娛樂場所。


    穀原愛看著那一白一黑晃眼的光效就是揉了揉眼睛。


    她可不喜歡這種地方。


    也不知道他們組織為什麽總是喜歡找各種奇怪的地方進行交易。


    “你要不自己去,我想去趟衛生間。”


    到了衛生間,眼睛果然好受了許多。


    下意識拿出手機。


    接收到的消息中總是會有幾個人話比較多。


    尤其是阿佩羅。


    不斷下滑。


    穀原愛看著手機裏那個備注“黑皮金毛”的人精神狀態再次有了裂縫。


    她的瘋狂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更加變本加厲。


    在黑衣組織的人眼中,她行事沒有準則,她宛如一個瘋子。


    一個變態的瘋子。


    如果說臥底遇見琴酒對方是給一個痛快。


    遇見朗姆是審問臥底讓人身上沒有一塊好肉。


    那麽遇見穀原愛不管是什麽人都是沒有全屍。


    她會讓人在絕望中被折磨至死,可死的人卻會在心底升起幾分釋然。


    衛生間的隔間裏。


    穀原愛再次蜷縮成了一團。


    嘴中不斷喃喃著。


    “對不起,我控製不了自己。”


    她蜷縮著,身子不斷顫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狹窄的空間讓她有些喘不上氣。


    腦海中再次播放著降穀零當時黑化的模樣。


    她清楚,造成這樣情況的就是她自己。


    她的殘忍讓降穀零比之原本的時間線裏更加瘋狂。


    都是自己造成的。


    直到手機的短信聲響起。


    在係統的提示下,穀原愛的精神恍惚的瞬間,她看了一眼信息。


    #琴酒#


    21:15


    解決了,撤。


    穀原愛閉眼。


    再次睜眼時眼中有一抹癲狂。


    【宿主,迴去了】


    “知道了小白,不過我都來了,不送一個禮物多不好呀。”


    穀原愛的聲音夾雜著興奮。


    “況且……”


    穀原愛提著一處裙角。


    黑裙的一角不知什麽時候被劃破了道口子。


    穀原愛不滿的撅嘴,“你看看,是他們自己的地盤沒裝修好,我的衣服都破了。”


    【宿主想怎麽做?】


    “不是都說了嗎?送個小禮物呀,這個叫有來有往。”


    “種花家的人,講究的就是禮尚往來呢~”


    穀原愛從係統空間裏拿出了炸彈。


    笑的明媚。


    一邊哼著歌一邊裝著炸彈。


    心情看上去很是不錯。


    【宿主】


    “怎麽了小白?”


    【宿主這樣做,不是會給鬆田陣平他們帶來負擔嗎?】


    穀原愛的手僵住。


    鬆田陣平那爆炸物處理班的標誌在穀原愛的腦子裏一閃而逝。


    “歐,對啊…”


    穀原愛的眼神清明了些。


    癲狂的神色消散。


    “誒?我剛剛在做什麽?”


    穀原愛低頭看了一眼即將裝好就差固定的炸彈,突然感覺自己剛剛的記憶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皺著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該死,這些天我到底在想什麽。`


    穀原愛又看了一眼手機。


    #琴酒#


    21:30


    滾出來。


    穀原愛下意識“嘖”了一聲,敲了敲自己頭。


    那種腦袋脹痛的感覺依舊存在。


    心情煩躁的她隨意迴複了一個,“等會。”


    穀原愛靠在炸彈旁邊休息,順帶整理著自己最近的情況。


    這段時間見鬆田陣平的時間少了,她精神波動的狀態更加不穩定了。


    【宿主,要不我們明天去看看鬆田陣平吧?】


    “知道。”


    哪怕是為了自己,穀原愛也必須得答應這件事。


    “小白,有鎮定藥嗎?”


    “我先穩定一下自己。”


    【有的宿主】


    係統開始翻找著它的百寶箱。


    穀原愛看著憑空出現的藥品。


    倒出兩顆藥生硬的咽下。


    喉嚨有些幹澀。


    本想去洗手池灌兩口生水。


    穀原愛卻是感覺自己的精神穩定了下來。


    係統給的藥效果很好。


    隻不過穩定到太過平靜。


    穀原愛靠坐著看著一旁的炸彈。


    炸彈雖然並未完全安裝好,不過已經開啟了倒計時。


    `我是不是應該跑?`


    穀原愛的這個念頭剛升起又被壓下。


    `炸彈而已,我在意這個幹什麽。`


    一連幾分鍾過去,炸彈的倒計時已經過去了一半。


    穀原愛依舊平靜的坐著仿佛將生死置之度外。


    【宿主,我覺得可以我們跑吧】


    `嗯嗯,等會等會。`


    【可是宿主,炸彈倒計時已經到了最後三分鍾了】


    `嗯嗯,你說的有理。`


    【那個宿主,你該不會是不想跑吧?】


    `嗯嗯,你說的很對。`


    此時的係統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試探性開口。


    【宿主你感覺你現在怎麽樣?】


    `我也不知道。`


    穀原愛此刻的狀態就是在心裏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不太對勁,但又沒能力去思考什麽。


    精神舒適到隻想躺著睡覺。


    第六感在腦海中不斷發出警報。


    穀原愛此刻聽著隻感覺是在打節拍。


    係統心裏咯噔一下。


    完了,它好像又坑宿主了。


    穀原愛看著炸彈的倒計時,心裏就是升不起想要離開的心思。


    衛生間的門被人踹開。


    穀原愛抬眸平靜的那個黑帽白發的人。


    就連這個人為什麽會出現在女廁所都不想思考。


    炸彈最後還是被琴酒解決了。


    穀原愛也沒想到琴酒還有拆炸彈這一能力。


    被拽著走的時候還是平靜的。


    直到被人丟到副駕駛,穀原愛係好安全帶靜靜躺在座椅上。


    “你是想死嗎?蠢貨!”駕駛座上琴酒的聲音充斥著穀原愛的腦海。


    然而此刻的穀原愛心裏隻有一個想法。


    他到底吼的多大聲?這樣的她居然可以聽到模糊的幾個音節。


    不過這個念頭剛升起又消散。


    搖了搖頭,穀原愛垂眸緩緩開口。


    “可能是有些困了。”


    琴酒的眼神在穀原愛身上停留了片刻。


    如今死屍狀的穀原愛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雖然尋常時候隻感覺到了欠扁。


    不知為何琴酒從兜裏拿出了一顆按道理絕對不可能出現的糖,丟在了穀原愛的手裏。


    穀原愛垂眸,眼神平靜無波。


    她現在不想思考這些東西,但還是不知道這糖為何會出現。


    琴酒的聲音依舊冷淡。


    “吃了它,跟著我。”


    “我送你迴去。”


    手捧著那顆糖半天,沉默了半晌還是放進了嘴裏。


    穀原愛笑的牽強。


    “這是我吃過,最不甜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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