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少扉親了親越越唇,“心疼我可以,我和臭崽可不一樣的。”


    “知道了,你先下來,撐著不難受啊?這兩日我也沒休息好,好困,我要睡了。”岑越麵不改色說道。


    齊少扉本來想‘一展齊少扉本色’,結果聽到越越沒休息好,當即是不鬧了,從上頭撤了胳膊翻到了床側,“你快好好休息吧。”


    岑越便笑的甜甜的,湊過去親阿扉的唇。


    “其實我睡好了。”


    齊少扉:……來不及說什麽想什麽,和越越親了許久。


    ……


    考完後,成績是七日左右放,成績單就貼在貢院門口。在此期間,來盛都趕考的舉人們大多數是不迴家的——除非家就在盛都,都是等成績放了,確認了好壞,或是離京,或是收拾收拾等著參加殿試。


    這七天,也沒哪位舉人心大的喝酒參加宴會,鬥詩說文,就是書都看不下去,大部分舉人都在客棧大堂裏,看似閑聊說話,實則心不在焉。


    齊少扉沒有,他這幾日在家也不看書,要麽陪越越做飯,或是抱著圓月和越越出去逛街吃牛肉粉,越越說這家牛肉粉現如今可好吃了。


    一家三口去嗦粉,牛肉粉老板見了岑郎君便客氣笑盈盈招唿,都不收錢的。岑越要給,老板便說:“我可是沒臉收的,你給我支了招,現如今生意好的,都說好吃了,我該給你錢還差不多。”


    “給錢就不用了。”岑越也不收錢。


    老板笑嗬嗬說:“那我也不收錢,岑郎君和齊舉人就別給了,自家的幾碗粉不值幾個錢的。”


    齊少扉聽了對話大概就猜出來了,他家越越真是心善熱情。後來岑越給阿扉簡單說了原委,“……店鋪老板人也挺好的,我向他打聽楊淙的嶽父,他以為我想上門疏通送禮,還勸誡了我不要幹這等事。”


    老板人挺好的,所以岑越便多嘴說了牛肉粉缺點驚豔感,不然哪能隨隨便便見人家鋪子吃食一般,就給提點一二,聽了還好,也有惱羞成怒覺得你是找茬砸店的。


    所以人都是有來有往,你先伸出善心好意來,我便迴報迴去。


    “都考完了,門口人怎麽還是這般多。”岑越隨口聊了句。


    夥計聽了便笑著解釋:“這考完等成績的幾日,每每都如此,舉人老爺們可能待在這兒,安心一些吧。”


    不像岑郎君和齊舉人是來吃粉的。


    貢院門口舉人多,有時候便會三三兩兩坐在一起吃東西聊聊天,說一說卷子——就跟那考完找學霸對答案一樣,大家不知道誰是學霸,不過逮著了說一說考題,問你寫什麽、怎麽答,彼此一說,有的唉唿,有的有些自信,顯然是覺得自己答的很好。


    自然也有人找到齊少扉,是寒暄完,互相介紹了對方。岑越抱著圓月客氣笑笑。先前對方一看他抱孩子,阿扉拖家帶口到京裏考試,都聊幾句便離開,這會到沒有,可能顧不上,迫切‘對答案’中。


    齊少扉對外說起文章來,有些陌生——就挺正經的,是高冷中,帶著幾分溫文爾雅,屬於不搭訕時看到覺得不好親近,但鼓起勇氣搭訕交代,說話聊天很有禮貌。


    直到這一日,三三兩兩成群抱拳過來攀談。


    “齊兄之前說的,令我茅塞頓開,我的老鄉也想認識認識齊兄。”


    那位老鄉抱拳拱手作揖,齊少扉本來也是如此,等聽到那人抱歉之後捂著嘴咳嗽聲,頓時臉色變了。


    岑越:?


    “成兄在貢院時,可是在黃字區?”


    “對對,齊兄怎麽知道的?”


    岑越這會大概猜出來了,這位不會就是那個‘尿兄’吧?等一對號間,齊少扉便冷笑了,還真是這位,之後態度高高冷冷,還借口要給孩子換尿布,當即就離開了。


    圓月背著鍋,一無所知,還挺高興的。


    “他身體不舒服,一直咳嗽便也罷,是個人總有不舒坦的,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齊少扉在車上時跟越越說,“可他咳完了就喝水,喝水又嗆到,便繼續咳嗽,又喝水,喝了便尿……”


    夜裏齊少扉想睡一會,隔壁又咳起來了。


    “我那時候聽的,心裏癢癢——”


    “?”岑越問號,你癢什麽啊大崽。


    齊少扉委屈,“我好歹也是個大夫,他在我隔壁咳得肺都快要出來了,我在旁邊也急,就想給他號個脈瞧瞧病情。”


    第一日第一晚的時候,齊少扉還是‘醫者仁心’。


    之後兩日便是折磨,那一個咬了幾口餅就是那兩日所有的進食了。齊少扉說起來都難受,“他帶了紅薯進來,烤了吃,吃了就放屁,因為幹又喝水,喝了便尿……”


    在這種情況下,仁心齊大夫被折磨的仁心也無了。


    “可能他也覺得臭,拿著紙往我這邊扇,還嘔了……”


    岑越:!


    “這就過分了!”


    齊少扉忙讓越越消消氣,不說了不說了,提起來就犯惡心,“要是萬一不中,沒有下次了,我不考了。”


    岑越聽阿扉的話——萬一不中,那就是九千九百的中。


    “隨你。”


    他對阿扉科舉做不做官這事,一直沒什麽太大想法,畢竟在現代時,他也沒什麽大抱負,就喜歡田園生活,開個小館子做做菜,有時候掙錢多了忙了,還嫌煩——


    那年在空間種草莓收草莓賣草莓,掙得是多,但他確實累的夠嗆,第二年時,客戶開車來,岑越就裝傻,說今年不種了,太累人。


    客人就說你這老板真是,有錢都不會賺。


    岑越心想,我的老命都快搭進去了,錢夠花了就成,他也不想去城裏買房,就守著父母留下來的院子,也沒想著成家——那時候沒心動過,也沒喜歡的人,存了十來萬就成了。


    現代時他是小市民——小村漢,穿過來了,也不可能成了大人物的。


    “說起這位舉人,既然都到盛都了,等成績出來,我試著寫一寫拜帖,遞到盛都各位太醫府中,看看能不能問一問梨頭的病情。”齊少扉道。


    那位‘尿兄’就罷了。齊少扉觀此人,那便是吃的雜且緊張鬧的。


    “那打聽打聽,看看盛都太醫住在哪裏。”岑越想,也不知道牛肉粉鋪子老板知不知道。


    成績出來,若是進士,遞了拜帖,太醫要是不當差得了閑,或許還有見的可能,要是這會,可能懸一些。


    時日匆匆,轉眼就到了放榜那日。


    時下考卷那是封彌譽錄,就是考卷姓名籍貫那欄被糊著紙,這就算了,還有謄抄的專門再抄一遍,為保公平,謹防有人買通考官,或是考官以字跡認出是誰。


    再加上成了考官後,一直到成績出來放榜那日,考官們才能從貢院迴家,此內都在貢院作息生活,防止跟外界傳遞消息之類。


    岑越聽完這個後,也安心了,“副考官認不出來你,怕是楊淙就是知道你上京參加恩科,他也沒法子傳消息。”


    “先前是我大驚小怪了。”


    “越越也是替我周思齊全的。”


    放榜那日,家中車夫都沒外出幹活了,都候著。眾人起了個大早,靜悄悄的,劉媽媽是麵色有幾分期待,又有幾分害怕,還有幾分焦急,見郎君三少爺起來了,便讓小菊青絲進屋送熱水伺候。


    她在旁邊提醒,“郎君今日放榜。”


    “知道,昨日說過了。”岑越點頭,看劉媽媽如此神色,便說:“既是都考完了,成績已定,再者我信阿扉的。”


    齊少扉在旁拿巾帕擦臉,含糊不清說:“越越你別信我。”


    劉媽媽一聽,嚇得麵色如土,難不成三少爺考的不好嗎?


    岑越拿胳膊懟阿扉,這麽說話,劉媽媽那神色跟過山車似得,好好說,不許嚇唬人。齊少扉扒拉下巾帕,想了下,認真跟劉媽媽說:“案首應該是拿不到了。”


    “這次考試,隔壁太影響我了。”


    “不過進士應該是可以的。”


    劉媽媽聽完,是鬆了口大氣,“進士便好,進士便好。”


    今個起得早,圓月還睡著,早飯桌上就夫夫倆,岑越一看還備著油條——先前阿扉考試之前,岑越玩笑跟阿扉說起他‘家鄉’考前必吃炸油條和雞蛋,因為是一百分,滿分意思。


    劉媽媽在旁聽著,說吃油膩的不好,改在考前兩日做了油條。


    今日放榜,早飯桌上就是一筐油條和雞蛋。


    “三少爺吃啊。”劉媽媽殷切說。


    岑越在旁笑,給阿扉兩顆蛋一根油條,自己也夾了一根油條,現炸的很脆,油香油香的,要是配著胡辣湯吃就好了,這會就不挑了。


    “好吧,吃了。”齊少扉覺得他‘滿分’不了的。


    吃過早飯,家中有人看圓月,這會貢院肯定擠,但大家夥都急切,岑越也坐不住,幹脆和阿扉坐車去貢院等放榜。


    到了巳時,大概早上十點多,貢院大門打開。


    考生陪讀家屬,紛紛湧上前去。齊少扉護著越越站在後頭,先不急,牛肉粉鋪子倒是安靜許多,倆人便過去了,點了兩碗粉,老板看的稀奇,這二位不急啊,在這兒吃起粉來。


    敲鑼幾聲,喊迴避。前頭那邊堵得人群都紛紛避讓開,有護衛開路,後頭小官是捧著名單,張貼到案牌上。


    長長的,約有一米多。沒一會後頭有護衛又搬出案牌來立著,又是一張名單,兩塊案牌拚在一起。


    今年考恩科的考生多些,有四百七十多人。


    等張貼完了,護衛守著,這會其他人能上前瞧了。隻聽人群中高聲問:有無xx郡xx府縣xxx人士,xx年姓名——


    “你自己看。”


    “別擠別擠——”


    “我家少爺中了!少爺中了!”有喜極而泣的聲。


    自然也有落榜哭嚎的,那是捶胸頓足,“老天爺啊你開開眼,這已經是學生考的第二十年了,對不起父母啊……”


    百態盡顯。


    岑越吃不下粉了,望著那邊哭喊的老者,神色有些複雜,“若圓月以後不是讀書的料,那就做旁的吧。”也不一定要考科舉,考了二十年,次次落選,都快逼瘋了。


    那邊哭嚎的舉人瘋瘋癲癲,一會哭一會笑,背過氣撅了。


    岑越齊少扉見了,忙不吃了,先去看人如何了。齊少扉蹲在地上扶著老舉人,隱約聽到有人喊他名字。


    “……案首……齊少扉……”


    第118章 放榜之後拜會


    瘋癲撅過去的舉人觀麵貌,岑越以為七十多歲,齊少扉救醒後,還神誌不清,喃喃說話,哭哭笑笑,一會說他對不起父母,一會又說他中了、中了,考上了舉人。


    這是想到以前中舉的場景。


    齊少扉一手輕輕抬著對方的頭,在脖頸後的穴道按了兩下,慢慢的又給順了下來,那舉人瘋癲囈語狀態平複下來,隻是眼角含淚,怕是想沉浸其中醒不過來一般。


    “多謝這位兄台了,他是我老鄉。”圍觀之一的舉人歎了口氣,一把攬著地上人,喊:“黃兄,你醒醒神,這次落榜了,下次再來便好。”


    那位黃兄哭的猶如稚子,“不來了,不來了……”


    “我已經花甲之齡,罷了,迴鄉踏踏實實教書,以慰雙親在天之靈,迴吧迴吧。”


    “我扶你。”老鄉扶著黃兄,不住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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