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小菊以前吃過野果子,如今吃這個,都驚的說不出話來,有種忘了以前嚐的啥味了,小菊呆呆的說:“梅香姐,先前那果子我咋記得好酸,酸了之後才是甜的,這咋都是甜的了。”


    “我也記得,裹著糖,做成糖葫蘆好吃些。”梅香望著手裏草莓,“這個還大,是又大又紅的。”


    眾人吃著草莓,都喊好吃,喊甜。


    岑越心想,這是現代他找的奶油大草莓種子,還經過空間田地又優化了些,是有草莓的甜,還有草莓味的酸,中和的最好了,他很喜歡吃這個的。


    吃過草莓歇一會,大家繼續摘。


    一直到晌午,眾人才捶腰往迴走。


    岑越喊二苗別迴去了,“你和寇長峰到我家吃飯,隨便對付一口。”


    薑二苗不和小越哥客氣,是一道迴去,嘴上說:“摘了一早上,之前葉子藏著,我光看田頭也沒數,但感覺好多好多啊。”


    “是不少。”岑越笑說。


    這草莓種子,之前在空間裏,一畝田能收七八千斤草莓,屬於高產,破損也小幾乎沒有,那一年來他店裏吃飯的客人都給送一小份嚐嚐味,後來吃過的都要買,城裏人開車來玩,一買就是二十斤起步,反正車裏放得下,說送人的,給家裏人嚐嚐。


    還有客人說:“你家的草莓比我從進口超市買的還甜,還不一樣,那進口貨看著大,吃起來也甜,但我媽說沒以前的草莓味,光甜了,跟吃糖水一樣。”


    “以前那草莓個頭不高小小的,可草莓味濃,你家草莓可會長了,是兩頭都占了。”


    那一年,岑越光靠草莓就賺了不少——但他也累啊,空間地裏長得好,是一茬又一茬,一到晚上他進空間是幹半宿,他一人又要摘又要裝貨搬運,累的夠嗆。


    後來忙活了半個多月,黑眼圈濃重,大伯娘私下擔憂的問他,是不是賺了錢,幹了壞事,讓他不要亂來,把錢都留著存著以後娶媳婦,在城裏買房。


    岑越囧囧有神,他隻是幹地裏活太辛苦了。


    卻不能給大伯娘說實話,隻能含糊過去說知道了。


    如今想,不知道大伯娘是誤會他哪樣,反正後來幾年,村裏也沒媒婆上門給他說親。


    說到斤兩,岑越估摸他們一畝田,現在能有個五六千斤是沒問題的。


    ……


    迴去時,轎廳裏都是貨,薑二苗嚇了一大跳,結結巴巴說:“這、這都是咱們早上摘的?咋這麽多。”


    “還行,下午再一摘,二苗你和長峰下午多休息,別累著了,明日你倆跑貨,去青牛鎮上。”岑越看貨確實是不少,還想著明日一摘,他也得送貨。


    “到時候你們把貨卸在小院裏先賣,後日一早我給你們送過去。”


    薑二苗想了下說:“不然我倆後半夜就走,一大早鎮門開了,就能賣,別耽誤草莓曬了太陽蔫吧了。”


    岑越遲疑會不會不安全。


    寇長峰說:“可以。”


    “那你們下午就別摘了,吃過飯,睡一覺。”岑越跟二苗寇長峰說。


    做買賣就是這樣辛苦,地裏忙活、路上奔波、起早貪黑。


    薑二苗沒掙,點了點頭。岑越開始捋貨。


    轎廳裏陰涼,他們宅子是新蓋的,夏日裏住著也涼快。吃過飯,各自不多話,歇了一歇,兩點多時,繼續摘,到了傍晚六七點,太陽下去,天還亮著,終於是幹完了六畝田第一批。


    草莓能長個三茬子,他們現在摘的早,隻撿大的熟的來,略次一些的,還能在地裏留一留不著急摘,慢慢來。


    晌午時岑越吃過飯就去估了一下斤數,他們車子不夠用,當時就讓曹羅去柳葉鎮租車去了,租兩輛。


    時下租車都是自家的買賣,騾車、牛車,連著車夫一道的,拉貨拉人,車夫得跟著,不然不放心,就是壓了銀錢,也怕主人家不愛惜騾子,傷了、累了騾子。


    曹羅當天是騎著馬去的,早去早迴,天黑時,車夫也到了,他給郎君迴了話,一邊安頓倆車夫和騾子都歇一歇,後半夜要出發的。


    這第一批貨就比岑越想的多,有個三千兩百多斤,岑越擔心青牛鎮市場消化不了這麽多,第一次買賣謹慎一些,開個好頭,別砸到手裏,讓二苗難辦——


    三千多斤呢。


    臨時決定分兩隊,二苗寇長峰去青牛鎮,帶一半。曹羅去柳葉鎮帶上另一半出貨。


    “……曹羅,這次出貨,你帶今日租車的兩位師傅,去柳葉鎮賣,成嗎?”岑越問一下,曹羅現在辦事可以的,不行他就上。


    曹羅愣了下,而後激動,說郎君我可以的。


    “成,迴頭我跟二苗說一下,去柳葉鎮近——”


    “郎君,我也後半夜走。”


    岑越點了點頭,“你吃過飯睡一會,夜裏送貨走夜路馬虎不得。”讓曹羅去歇著。


    曹羅便下去了。


    傍晚吃飯時,岑越就跟二苗說了,分頭兩個鎮,先去摸摸底兒,地上的草莓貨太多了,他得想辦法運到府縣去,先最早一批三個鎮都賣一賣,之後捋車隊人手,連著寒瓜草莓一道送府縣。


    薑二苗不敢托大,都聽小越哥的。


    時下騾車馬車,能載重一千多,但路是土路,為了不顛簸走快點,載重七八百斤最合適了。


    該休息的休息,人是,騾子馬也是。


    岑越淺淺眯了個覺,心裏一直記掛著事,幾乎是沒怎麽睡踏實,後半夜不到,便起來了,他一起,發現大崽也沒睡熟,是眼裏帶著幾分睡意的清醒。


    倆人穿衣出來。


    曹羅從側院過來的,打著火把,兩個車夫也套好了馬車,就在外頭候著,薑二苗、寇長峰今日是宿在齊家,幾人沒多餘話,不必寒暄客氣,直奔前門。


    人都齊著,到了轎廳,各司其職。


    裝貨上車。


    租車的車夫聽說一輛車裝七八百斤就成時,是心裏鬆了氣,這家老板真是實誠人,不像以前,租了車裝貨,那是恨不得壓瓷實,騾子跑一趟,是累的不成,他瞧著也可憐,可有啥辦法。


    掙得就是辛苦錢。


    曹羅拿著棉被,給裝好的貨上蓋著——郎君吩咐的,說蓋了棉被,草莓不會凍著,也不會曬的蔫吧爛了。


    “小越哥,我們走了。”薑二苗第一次押這麽多貨,他挑梁子去送、去賣,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但小越哥信他,他就幹,就接著。


    岑越見二苗一臉認真,拍了拍二苗肩膀,說:“還是我最早說的,你們安全第一位,貨次之。”又一笑,“我覺得,咱們的貨沒問題,肯定能賣的好。”


    最差也不會賠的。


    岑越是跟二苗說,也是跟曹羅說,心裏有個底,別太緊張了。


    一畝田草莓估算有個六千斤多,一斤賣十文錢——他們品相好,不能太便宜了,秤給足,不缺斤少兩,連著試吃。要是送府縣,那就十五文到二十文一斤,畢竟路上遠有折損。


    大致算下來,一畝田能賺六十兩銀子,他們六畝的草莓,這就是三百六十兩——刨去成本,成本就是人手、租車。


    地是循環用的,人是自家的人。


    自然了,要是賺了銀錢,岑越得給家裏丫頭們、工人發錢,這個是肯定的。


    草莓是獨一份,市場沒有這個的。


    托了阿扉舉人身份,田裏農作物不收糧稅,做買賣自然也不收貨稅了。


    岑越送二苗一行人,夜色中,車馬聲越來越遠,隻有火把一點點的光。


    “越越。”


    “迴吧,我覺得沒問題的。”岑越給自己鼓勁。


    齊少扉認真說:“草莓那麽好吃,肯定賣的好。”


    淯昔錚立.


    岑越對定價沒什麽,雖說貴了些,但草莓值得,不能再便宜了,而且鎮上有錢人不少的。曹羅去柳葉鎮,夜裏早早走,鎮門開了,柳葉鎮有蘇秀才在,此人熱情,與他們家結了幾分交情,不說旁的讓人家出屋子院子什麽的,就是幫忙引薦一下,租個小院就成了。


    兩個市場,三千多斤應該是可以的。


    岑越覺得是穩一些的。


    之後要把豐禾府縣下市場都包了,再遠一些,那就是北雁郡。


    想到未來,或許有艱難,但岑越是熱血沸騰很是期待。


    二苗帶了兩輛車,他家長峰趕了一輛,後頭是牛師傅。


    大黑在前頭跑著開路,跑一會又折返迴來,繞到後頭。牛師傅牽著馬繩,一看大黑來,這黑夜裏閃著倆綠眼睛,真是跟狼似得,別說有這麽個獵犬跟著,走夜路也安心了些。


    他們去青牛鎮路遠些,夜路漫長。


    曹羅去柳葉鎮時日短,因為倆個租車師傅是生人,岑越本是讓護院跟著一道,但半夜出發時,趙嬸也起來跟著了,說:“郎君,我家曹羅心是靈的,可他嘴皮子笨,第一次賣貨,我怕他張不開口,不然這次我跟著一道去?”


    岑越看曹羅。


    “娘,我會學著好好賣貨的。”


    “誒呀我知道你聰明會學,但這第一次,我老是心裏惶惶……”


    趙嬸最後還是跟著了。


    兩隊車輛,背道而馳,離著桃花鄉齊宅越來越遠。


    寇長峰讓二苗上車歇會,二苗搖頭,一想搖頭天黑,長峰看不見,又說:“我不累,睡了一下午,夜裏又睡了半宿,這會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其實我滿腦子都是買賣,這麽多貨,咋賣,可不能便宜,要不賣它個十二三文,到時候還要還價,再給便宜一二文……”


    薑二苗一路絮絮叨叨說了許多。


    寇長峰就聽著,二苗說什麽都好,都點頭。那一點點火把的光亮,照了一路,後來走累了,就上車坐一會,到了天亮時,他們就到青牛鎮上了。


    “你們這是啥呀?還蓋著被子呀。”


    進鎮挑著菜的菜農好奇看薑二苗這一隊伍車。


    鎮子門前人多,都是附近村裏人,挑貨的、賣貨的,或是進去買貨的,都是草鞋布衣,薑二苗卻沒瞧不上人,他就是村裏出來的,見人好奇詢問,是解開了被子一角,露出紅彤彤綠蒂的大草莓。


    “我們桃花鄉齊家果田的,收成下來,賣果子。”薑二苗有些口幹,都怪他先前和長峰說了一路話,可此時頭腦清晰,口齒也利索,見大家夥都好奇,笑笑說:“這是草莓。”


    “草沒?啥草沒?”


    薑二苗學過字,特意學了寒瓜、草莓二字,此時就笑說:“可不是羊吃了草,草就沒了的意思,草莓果子,甜甜酸酸的。”


    “人家都說酸酸甜甜,你這兒怎麽顛倒過來了。”


    薑二苗笑著跟老農搭話,“叔叔誒,不是我說大話,我家的草莓那是比糖還甜。”


    說來說去,終於有人問價了。


    “多錢啊?”


    “十三文一斤。”薑二苗報數。


    眾人聽得倒吸一口氣,“這咋都跟肉一般了,是什麽果子就這麽個價,吃肉嘞?”


    “小夫郎你這價要的高呀,這麽多貨,怕是要虧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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