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越和二苗倆姨娘說話,逗著稱心玩,一轉頭發現他家大崽是麵紅耳赤的乖乖坐著,一聞淡淡的酒氣。寇長峰有些愣住,說:“隻飲了三杯。”


    剛碰杯一次,之後岑越也沒留意。


    “越越,辣辣的。”齊少扉喃喃說。


    岑越:“……辣你還喝。”


    “高興,越越新年快樂。”齊少扉露出個傻笑來,挨著一圈人說新年快樂,最後還去門口對著大黑說。


    林姨娘程姨娘都笑了,一人說:“稱心看看哥哥,哥哥喝醉了。”一人說:“少扉喝多了,不如散了,讓他好好歇著。”


    輿犀……


    “阿扉不歇著,阿扉想和越越治病——唔唔唔。”


    岑越把大崽嘴捂著,湊過去磨牙說:“要治病的話,現在不要說話了好不好?”


    齊少扉乖乖點腦袋。岑越頭大,說:“我扶阿扉迴炕躺著。”


    年夜飯吃的是七七八八,差不多了。


    岑越出來時,發現二苗也臉紅紅的,挨著寇長峰胳膊,二苗一看他嘿嘿一笑,說:“三少爺喝這個,我想試試啥味,還真是挺辣的。”


    “……”


    倆姨娘噗嗤笑了出聲,稱心也睡著了。


    “迴吧迴吧,小年輕們鬧騰鬧騰。”


    岑越:“我打燈籠送你們迴去。”


    “不用,一路都是連廊,沒幾步雪地,再說我們兩個人呢,不礙事的。”林姨娘不讓郎君相送,這外頭冷,別喝了冷風了。


    程姨娘裹著稱心,林姨娘打著燈籠,一前一後說說笑笑還真不用岑越相送。岑越收迴目光,再看二苗,寇長峰已經把人抱在懷裏說:“我們也迴家了。”


    “……成吧,路上注意安全。”岑越說完,看了下寇長峰的個頭,還有門口站起來威風凜凜的大黑,哪個不長眼的撞上這一家,那才是倒黴催的。


    “我送你們。”


    薑二苗還有理智,搖頭擺手說不用,“我們穿小道迴,近!”


    那小道就是側門出去,那邊住著趙嬸和曹羅,由著曹羅關門,岑越也不用去送了。


    “成吧成吧,走吧。”岑越也懶得客氣折騰了,他好像聽見大崽喊他?


    於是第一年的年夜飯,在齊少扉喝醉下匆匆結束了。


    心意到就成,都高興樂嗬著。


    “越越新年快樂新年快樂……阿扉好開心哦~阿扉在飛咯~阿扉和越越一起飛飛~~~”


    岑越:……新年快樂啊大醉鬼!


    作者有話要說:


    齊少扉日記26:夢裏好熱啊,越越脫阿扉褲子,飛咯~


    第65章 孜然烤全羊


    桃花鄉,王村。


    大年三十下的雪,雪倒是不大,不過斷斷續續連著下了兩日,地上積了雪,越是寸尺厚,踩上去咯吱咯吱作響。


    王大壯娘早起就誒呦叫,閨女上前問娘是不是腿疼了?


    “天一寒娘的腿就疼,我去燒鍋熱水,迴來給娘拿熱巾帕托一托。”兒媳婦說。


    王大壯娘揉著膝蓋,是站都站不穩,扶著閨女胳膊坐下,長籲短歎的叫疼,“不中用了,以前年輕時落下的病根,你以後嫁了人坐月子可要坐好。”


    她就是坐月子的時候,趕著冬日,天寒地凍,她婆母刻薄刁難她,生了大壯三天就下地,是屋前屋後的忙活,那時候也是這雪天,比這雪還厚,跌了一跤起不來,愣是在雪裏坐了半晌,後來腿就麻了。


    一到天冷時,腿針紮似得疼,麻的癢的。


    如今年紀大了,更是不得了,要不是家裏燒了炕,一晚上別想睡了。


    “娘,我扶你上炕坐一坐。”閨女說。


    王大壯娘誒了聲,“鄒大夫開的藥油,你拿來,給我揉一揉。”


    “好,娘。”


    閨女去找藥油。


    “真是年紀大了,以前還能忍一忍,現在真是受不了寒,要不是鄒大夫來齊家了,齊家郎君心善,想了個義診的法子,這能跑哪裏去看,大過年的,去鎮上總不能你哥背著我去。”王大壯娘念叨。


    很快兒媳端了熱水來,閨女也找到了藥油,兩人幫著娘脫了褲子,閨女呀了聲,她娘膝蓋咋這麽腫,鼓鼓的像是有啥一樣。


    “娘,您這腿疼,要喊人的,我們早早來給你弄。”兒媳也說,扛到了這會,多受罪啊。


    王大壯娘說:“夜裏睡著就疼,我想著你們都歇下了就算了,不驚動你們了,早起一樣的道理。”


    “娘我給你熱帕子先托一托,小妹再揉藥油。”兒媳道。


    “好好,你倆快來吧。”


    熱帕子托了,王大壯娘忍著疼,揉藥油時更疼,可也沒法子,藥油揉過之後,過了會,腿能走能活動了,也疼,不過沒早上那般動彈不得。


    “還是鄒大夫藥管用,看病的錢也沒收,不用我們跑一趟鎮上。”王大壯娘感激,一邊把腿塞到了被窩裏,舒服了許多說:“你們去忙活吧,我歇一歇就好。”


    到了晌午時,飯做好了,閨女說給娘端到炕上吃。王大壯娘嫌飯菜灑到炕上,多埋汰難看,就說不用。她坐了一早上,想去上個廁所,下了炕能走路,沒之前那麽疼,就慢慢穿了衣裳往後頭茅廁去。


    結果就這麽一遭,壞了。


    還是閨女和兒媳,半天了沒見娘迴來,就是大號也太久了,就說去瞧瞧,倆人一過去,娘栽倒在菜地雪裏,聲都沒了。


    “你快去喊你哥來。”兒媳跟妹子說。


    閨女喊哥哥,咱娘摔倒了。


    王大壯聽了音就跑出來,到了後頭,一把背著老娘進屋坐炕上。


    王大壯娘此時嘴都是青的,聲也小,她剛摔倒後眼前一黑,叫人都沒聲,一早上到現在啥都沒吃,蹲坑蹲了半天,身子弱真是喊不出聲來。


    “娘啊,娘。”閨女急的哭。


    王大壯:“去看大夫,看大夫,娘您可千萬別有事啊。”


    說起王大壯家裏,這大壯娘也是一肚子苦水熬出來的婆婆,早前王家沒分家,婆母刻薄這個兒媳,後來分家了,日子眼瞅著好起來,有田有地有房,兒子女兒孝順,孫子聽話,過了十來年好日子,男人走到前頭去了,王大壯娘腿也一天天不成了。


    好在孩子們都孝順。


    王大壯娘是嫁進門後吃苦受罪,是什麽苦累都一人往肚子裏咽的一個人,不想給孩子們拖後腿,起初難受了就忍就扛,扛不住了也是自己想辦法。


    去鎮上看病多麻煩費事。


    家裏也沒牛車。


    還不是鄒大夫開了義診,王大壯娘疼的受不住,兒媳閨女都勸她去瞧瞧,不花錢。大壯娘才心動,過去試了試,隻買了一瓶藥油。


    那是疼的時候用,不疼了就舍不得用。


    就說這會,王大壯說去鎮上看病,大壯娘本來昏昏沉沉的,愣是醒了幾分說不用。


    閨女急的跺腳,說:“娘,這都啥時候了。”


    “娘,咱們去鎮上看看吧,我去借車,借不下車背您去。”王大壯也喊說。


    兒媳收拾衣裳給娘套厚一些,才想起來說:“今個大年初二,鎮上藥鋪肯定關著門的。”


    鎮上藥堂藥鋪那是年三十就關門,一直到十五開門。這麽多年來,就是這個規矩,大夫都迴去過年了。


    “這可咋辦啊。”


    “齊家呢?鄒大夫還在沒在?”閨女緊著想起來問。


    “我聽說,鄒大夫也迴去過年了,鄒大夫還在府縣。”


    “這可咋辦。”


    一家人著急的團團轉,半晌聽不見娘說話聲,一看人都暈了過去,這下都急了,去鎮上就是趕牛車,雪天不好走那也得兩三個時辰,他娘這情況,肯定不成的。


    “不如去齊家碰一碰,問一問,沒準鄒大夫留了啥在呢。”


    鄒大夫開年還來,走的時候說了。


    去齊家近啊,也不用牛車,王大壯背著娘,讓妹子鎖了門,大家都去,雪地裏一串急匆匆的腳印……


    齊家大門是關著的,兩個護院迴家了,牛師傅也沒在,曹羅和他娘在側門院子住著,二苗寇長峰再過來都是走側門,因此為了門戶緊一些,大門就關著。


    也沒什麽人來上門給他家拜年的。


    王大壯一家是敲了好久好久,還是程姨娘抱著稱心在外頭玩聽見了,讓蕊紅去開門,問一問是誰。


    “再去跟郎君說一聲。”林姨娘跟綠團說。


    等蕊紅開了門,王大壯是背著娘都哭了,王妹子更是噗通一下跪著求救命,蕊紅忙扶起人說:“我就是家裏的丫頭,使不得。”


    “你們先進來。”蕊紅不敢做主,讓人進內宅,先讓人進了轎廳等一等,轎廳避著風雪,她去傳話。


    還沒走到二道門,就看郎君和三少爺來了。


    蕊紅見了禮,三言兩語說明了情況,“王村的人,王大壯娘暈了過去,還說是有腿傷。”


    “鄒大夫沒在——”岑越和阿扉到了轎廳,這一家子大雪天的都急的滿頭汗,不由說:“你背著你娘,進裏院來。”


    “蕊紅去給會客院廳裏點了爐子。”


    蕊紅忙走在前頭先去燒炭火。


    王大壯背著娘走到了二道門,他是第一次來齊家,如今顧不得齊家宅子風光,急急忙忙跟著齊家郎君三少爺後頭,從迴廊進了一個大院子,又是迴廊進了廳。


    “你先把你娘放下,是怎麽了?”岑越問。


    王家人是急著都說,岑越讓一人說,這才聽明白緣故,他看了下老太太,穿著厚棉衣,看不到腿傷如何,不過是不是蹲久了,沒吃飯低血糖才昏過去的?


    “你們知道的,鄒大夫沒在。”岑越發現他一說這個,王家人就急,是那種絕望的急。


    王大壯說:“鎮上藥鋪藥堂關門了,這會去也來不及,鎮門要關的。”


    可見處處是絕路,就隻想著碰一碰運氣了。


    岑越沒法子,話說前頭,“梅香,先燒一壺紅糖薑片湯,裏頭放些參須,你們慢慢給老太太先喂一喂,先讓人醒來,腿傷這事慢慢說成嗎?”


    “成成。”王大壯忙說,就差給齊家郎君磕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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