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櫃聽出來了,三郎君年輕氣盛,倒也理解。


    “杏林堂像是混不吝,說不進去,榮和堂則自持大店,也不缺東西,所以兩家都不成。”唉。


    岑越見王掌櫃滿麵愁容,當即安慰說:“府縣裏老字號買賣十幾二十年不變,招牌打下來了,藥材供應人家是老合作了,犯不著為了咱們兩車貨跟老合作商傷了情麵。”


    “再說藥材地都是差不多來自桃花鎮,咱家的貨,王掌櫃憑良心說,同人家兩家藥鋪的藥材比,能上乘幾分?”


    聞言,王掌櫃是更苦澀了,搖搖頭說:“咱們的不如榮和堂,不過跟著杏林堂倒是不相上下。”


    岑越:……那拿什麽打。


    這不是安慰了,這就是紮心了。王掌櫃又歎氣。岑越:……


    “價太低了,咱們跑一趟不劃算,肯定是不能跟杏林堂交易的,人家知道榮和堂瞧不上咱們的貨,是捏著咱們的,跟那邊再談,都賺不了多少。”


    最後能有個不賠本吧。杏林堂壓得狠。


    岑越當沒看到王掌櫃苦大仇深的臉,繼續說:“明天去找許家藥鋪,問問那邊,價錢你也別報太高了,有的小賺就成——”


    “對了藥材別全賣完,這幾味留著我有用。”


    “還有府縣裏,零散賣藥材不會被抓吧?還是要交稅?”


    王掌櫃麵對一係列問題,還愣了下,隻想說,三郎君怎麽知道許家藥鋪的,他剛才沒說這個啊。


    看來三郎君今日也不是光玩了,也打聽過的。


    作者有話要說:


    齊少扉日記10:越越今天跟那個大夫笑,哼,阿扉酸酸的【不開心 ̄へ ̄


    岑越:你差點成和尚了你知道嗎!!!我的好大鵝啊!


    第35章 當街做辣椒油


    “大家辛苦一天了,泡了腳早早睡吧。”岑越吩咐完,讓各自散了。


    不知不覺間,三郎君成了主事人。


    夜裏,岑越和阿扉躺在床上,見阿扉睡熟了,這才起身作勢如廁往外走,床上人沒動靜,阿扉睡覺一向很熟的。岑越走到了門邊,人影就不見了。


    他進空間了。


    那一畝黑土地,原先種的瓜果蔬菜,四季能種的,不管季節往地裏一丟,都能長出來,還長勢喜人,成熟也比尋常地裏快一些——


    但絕對沒有今天種,明天發芽,後天結果。也就比尋常農作物成熟快個一半,像是草莓四個月左右,這裏就兩個月成熟。


    空間除了他這個主人,是送不進活物的。


    最初得這個空間是岑越上高二的時候,他那時候躁動不愛學習,是學校裏出了名的‘混混’,但你要說他幹了什麽惡霸事情,那還真冤枉。


    他唯幾次打架都是路見不平一聲吼,幫被搶勒索的初中生出手,還抓過小偷,那小偷看他是個娃娃臉,就跟他幹架。岑越那時候打架不要命的,俗話說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就那次見了血,岑越胳膊小臂被劃拉了一道口子,然後小偷跑了,他也沒報警——未成年進派出所還得他大伯來領人,岑越不想麻煩人,胡亂裹了裹偷摸迴去了。


    他堂姐發現給他上了藥。


    當天晚上岑越就有點發燒,迷迷糊糊的,到了一個地方——就是這個空間裏,那時候光禿禿的沒什麽,就一畝地、一泉水緩緩流過形成的小河流湖泊。


    岑越走不出去,四周都是濃霧,進了霧又迴到了原點,泉水口處。他那時候覺得這個夢好無聊,最後坐在地裏挖土玩了一夜。


    醒來就在醫院了,大伯娘正罵堂姐,說這麽大的事,都傷成什麽樣了,你替他瞞著,迴頭燒傻了,怎麽向你小叔小嬸交代……


    他發了一晚上高燒,被堂弟發現,大伯大伯娘連夜打車送他到縣城裏醫院的。堂姐堂弟為他也挨了罵。


    也就是那次,岑越‘長大’了,度過了青春期的躁動和迷茫。


    後來燒退了,傷口縫了針,岑越白著一張臉——流血過多,跟大伯大伯娘認錯,說是他不讓堂姐說的,不關堂姐的事。大伯也沒多說,隻讓他好好學習,別無所事事到處打架了。


    大伯娘給他連著燒了一個月的紅棗銀耳、燒鴨血豆腐粉絲,凡是能補血的都給他做上了。


    堂姐說他是坐月子。


    這一個月裏,每次睡著了,就會出現空間了,連著一個月同樣的夢,岑越覺得奇怪——最初是意識能進空間,後來覺得不對勁,開始刨地,但刨了地也沒種子,就把空間裏的東西試著往外‘拿’。


    泉水和土。


    第二天,堂弟說他尿床了,床上都是尿。


    十七歲的岑越:……


    幸好當時隻抓了一把土。


    起初是意識進入和意識拿空間裏的東西,後來十八歲成年了,岑越可以肉身進入空間裏,能把外界的東西帶到空間了,那時候他高考沒考好。


    二本線掛車尾,三本線超出好多,上三本太貴劃不來,二本都是不怎麽好的專業,要麽就是複讀一年,岑越想了下,跟大伯大伯娘說不讀書了,他要迴家做農家樂。


    大伯大伯娘為此起過爭執,大伯娘說大妞每月生活費一千,緊巴巴的,到了明年老二也要進大學,又是千八百的生活費,還要供岑越……不是她黑心刻薄小叔的娃,可家裏就這情況,你一個月能賺三千多,我兩千多,還要攢錢交學費,你又說什麽都不用你弟的賠償金……


    家裏供三個大學生真的吃力,堂姐比他大一歲跟他一個年級,高考分數超一本線三十多分,堂弟比他小一歲,高二年級,學習成績也不錯,明年高考考上了又是一大筆學費支出。


    岑越聽見了,其實從來沒因這個事覺得大伯家虧待他,他本來也沒心思複讀念下去,一腦子全是空間,他想在琢磨琢磨空間……


    就跟大伯大伯娘說清了。


    後來他開農家樂小飯館,大伯就把爹媽的賠償金給了他。


    ……


    話說迴來,以前空間光禿禿的什麽都沒有,經過岑越努力琢磨幾年,地裏長得蔬菜,田頭還多了間活動屋——這是他賺了錢,買了材料自己做的。


    那時候刷小視頻,天天推薦野外徒手蓋個屋。他就學上了。


    岑越會點木工活,全都是農家樂還有這個空間培養起來的。此刻進去,按了開關,燈就亮了,下一秒,岑越趕緊給關上。


    他下意識開燈順手的事,忘了現在不是現代了,電要省著用。


    其實屋子不黑,窗戶開的大,一間三十平米左右的小木屋,裏頭劃分三個區域,有張小床,會客小沙發,另一側靠邊是書架、種子架,後頭還有個棚子做的倉庫,裏頭全是收上來的果蔬。


    空間裏結出來的果蔬,壞的時間很慢很慢,能放一年半載。外麵拿進來的食物就不行,雖然也壞的慢,但十天就不行了。


    岑越在小儲藏架子上,這裏都是放的種子,找出了人參種子,拿著小鏟子拎到田裏開始種起來。


    為了保險起見,人參還是用好一些的。岑越刨完坑,將種子挨個種下,澆上了泉水,洗了手放了工具,跑到後倉庫拉了根麻繩,明天抽空把臘肉做上!


    直接掛這裏。


    忙活完,岑越出來時,床上大崽還在睡覺,他爬上床,大崽就摸過來抱著他了,岑越拍了拍阿扉,沒一會都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岑越讓牛師傅套上貨車,去買肉還有一些別的,本來是不帶阿扉的,但齊少扉在陌生地方特別依賴岑越,岑越一走就坐立難安,整個人有點惶惶害怕,岑越一見心軟,就給帶上了。


    王掌櫃則帶人去找許家藥鋪談生意。


    兩人是分頭行動,王掌櫃雖不懂昨晚三郎君問的話,但還是一一解答了,府縣裏擺個攤子賣東西分兩種,一種是附近村裏農家挑著擔子、推著木車賣村裏的貨,像是木柴、雞蛋、鵝蛋、菜這些。


    這個不收稅錢,進城門時已經打點過了。


    城門守衛的兵卒子看東西多少,象征的收了幾文。


    第二種就是擺了桌椅,有固定位置的攤子,這個收的錢多點,按月收的……


    反正沒稅。


    其實這個時候隻要不是開鋪子做買賣,像一些小零碎的交易界限都比較模糊,人家還是掛了農籍的,隻要正規開店交易,才要改商戶,收貨物稅。


    王掌櫃聽出三郎君是想零散著賣,雖是心裏覺得不好,這藥材又不是菜,家裏沒病的人家,老百姓忌諱著買藥迴家,這不是咒家裏人得病嗎。


    但如今這不是沒什麽辦法了,隻能都試試看。


    幸好租的小院,要是住客棧花費要高了。


    岑越看出王掌櫃對零賣藥材不抱什麽希望,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一個外來的兩車藥材貨物,府縣老百姓看病吃藥市場已經穩定了,他們的貨不算頂好,這還是擱在府縣能有賣出去機會。


    要是放桃花鎮、柳葉鎮,那賺錢的機會更渺茫了。


    越是小地方,做買賣市場定了後,就很難撕開大的突破口,老百姓的收入穩定少,是屬小病抗一抗,寧願吃肉吃蛋‘補一補’都不願意看病吃藥,到了大病實在是要看的程度,生死聽天由命了。


    這樣的大病能有幾戶人家?


    還是賣吃的好,民以食為天,天天都得吃飯。岑越買了魚、買了辣椒、買了肉,連著必備的工具都買了。到了院子已經快晌午了,來院子做飯的嬸子又是一鍋雜糧米飯,炒著一大鍋燉菜。


    岑越是餓了,但看著就沒胃口,燉菜也可以做的很香的,跟菜係沒關係,就這嬸子做飯手藝不行。


    店裏夥計跑了一早上,卸貨的,擺整齊了,早餓的饑腸轆轆,也不在意好不好吃,雜糧米飯能填飽肚子就成了。


    “越越累,阿扉可以吃飯。”齊少扉說。


    岑越心裏感動汪汪,好大鵝,“也沒幹什麽活,我單炒個燉菜,一會開飯。”


    “那阿扉給越越幫忙。”齊少扉巴巴跟上,不想越越太累了。


    “成啊。”


    灶屋裏菜都有,覓覓菜、土豆、圓白菜,就是沒紅薯粉沒酸菜,不然來個酸菜燉粉條。


    大嬸見主人家進灶屋,一邊局促,一邊說:“郎君是不是缺啥?我給你拿,這菜我都洗幹淨了,都熟了,是不是味道不成差點啥?鹹淡我嚐過都好著嘞。”


    “沒事你吃你的飯,我炒個菜。”岑越開始卷袖子。


    大嬸是管飯的,他們灶頭吃什麽大嬸在灶屋吃。


    岑越不管旁邊的嬸子,先把菜洗洗切了,五花肉切肥的多,還有剁了兩根排骨。鐵鍋裏菜都盛出去了,洗幹淨,擦幹,阿扉給他燒柴火,很認真的說:“阿扉會燒鍋,阿扉學過。”


    “你跟小菊學的嗎?”


    齊少扉點點頭。岑越就說:“那聽我口令,再添根柴火。”


    兩人做個飯跟玩似得,旁邊大嬸最後是抱著碗出去吃的。岑越先把肥的五花肉下鍋,鍋裏沒放油,五花肉煸炒一會油就出來了,肉也成為略略焦黃的,先把肉片盛出來,用這個油下排骨。


    排骨很新鮮,用水泡過,沒時間焯水了。


    刺啦一聲響,大火排骨沾過油,表麵泛起了金黃色,等差不多了就倒料,添了一勺靈泉水,開始燉著,燒開轉小火繼續燜一會,倒入土豆塊,繼續……


    “好香啊。”


    “郎君再給三少爺做飯。”


    “我知道,就是咋這麽香。”


    “是好香。”


    外頭吃飯的夥計都吃完了,明明肚子飽著不餓,可這會還是饞,他們燉菜裏也放了肉,還是肥的,油汪汪燉的,不過吃起來總是覺得膩味犯惡心,太肥了。


    “三少爺真真幸福,娶了個郎君這麽好手藝的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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