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忙探出門口看了眼,馬車隊伍都走遠了,不由誒呦一聲,今個給看走眼了,不過麵上不露神色,要是店裏夥計瞧出來了,他還怎麽管教人?


    剛才那筆買賣也不算虧,沒掙多少就是了。


    今天晌午時,岑越和他家大崽就有了簡易版的野餐,粗布單子鋪在草地上,吃了野菜餅雞蛋喝了水還有果子吃——出桃花鎮門的時候買了了些。


    到了下午,單子鋪在了車廂裏,雖然還是擠巴巴的,但比昨日好多了,小被子或是墊在pp下,或是蓋在身上,反正好用!


    岑越拍了拍被子,美滋滋說:“今天真是享福了,美好的一天。”


    “好!”齊少扉也高興,“昨天抱著越越睡好,今天也好。”


    意思昨天也享福,今天也享福。


    “和越越在一起就是享福!”齊少扉挨著越越要貼在一起。


    岑越:“……”要不是他家大崽真是個孩子,他真的覺得齊少扉在說土味情話了。


    兩日後,一個傍晚,在城門關閉的前一盞茶功夫,車隊終於到達豐禾府縣了!


    牛二說:“幸好幸好趕上了,不然得在外頭過一夜才能進城。”


    岑越和齊少扉都在看府縣長什麽模樣,主要是岑越好奇,這裏更大一些,光看城門就能看出來區別,跟電視劇裏演的差不多,街道也更寬廣,都是土路,不過人來人往踩,都夯實了。


    “三少爺三郎君,是住客棧,還是租個院子?”王掌櫃來問主意。


    岑越問王掌櫃怎麽想。


    “客棧的話,有熱水供應,吃食什麽的也方便,不過人多費錢,按天天算。租小院的話,省錢是省錢些,但買賣貨時說話就不方便,還得找館子……”王掌櫃說。


    岑越問:“王掌櫃可有直接賣藥材的鋪子?還是有關係?”


    “之前同老太爺來過,那也是十年前的事了,那些打點人情早沒了,還不知道人家記不記的住平安藥堂。”王掌櫃說。


    岑越聽這意思,齊家曾經想幹到府縣,可惜铩羽而歸,便說那租個院子,“這些藥材說多不多,但沒門路,一時半會還得找,租院子方便些,不著急。”


    王掌櫃也是在客棧和租院子裏猶豫,各有各的方便和好,如今聽三郎君定主意,想到來時老爺交代的話,能賣就賣,賣不出去便作罷。


    想必是想讓他聽三郎君安排,瞧瞧三郎君是不是做買賣的人。


    租住院子王掌櫃也有門路——曾經租過。府縣是十年如一日,沒什麽變化,王掌櫃帶著路,很快找到了曾和老太爺租過的地兒,挨家挨戶敲門問有沒有空閑院子租賃。


    還真有,還是那個老院子。


    王掌櫃後來和主人家寫契書時,還略略感慨了一番,“沒成想,又給迴來了。”


    短租是半個月結一次,家具也是老家具,不過該有的都有。


    時下小農經濟為主,人員變動遷徙不大,又不是像現代今年拆了明年蓋,幾年下來格局大變動,現在人很少租院子的,一條街上賣什麽的,十年如一日不帶變動的。


    底下人大概收拾擦洗,米麵做飯這些,店裏夥計都會,但做的難吃,隻能勉強果腹。岑越就說請個人,專門做飯洗衣,交給王掌櫃去辦了。


    “明日安排吧,早早歇著,都累了一天了。”岑越交代完也累了,各自散。


    迴到屋裏,齊少扉表功說床鋪好了,越越快睡覺。


    “!”岑越誇讚,“我們阿扉真厲害,好勤快啊。”


    齊少扉:“越越累了。”


    “是累了,明日還有的忙,不過也不急,先去逛街看看藥材鋪子,還有吃食什麽的。”岑越想著來都來了,薅齊家羊毛公費出行,先玩!


    於是和大崽早早睡,養精蓄銳,明日逛街!


    王掌櫃還沒睡,迴想這一路過來三郎君的表現,是個不麻煩的人,尋常小事也不插手多說多問,人也隨和,做生意嘛最重要的就是隨和了。


    看看剛出來時,兩間鋪子幾個夥計都客客氣氣拘束著,不過是吃了個野菜餅,之後夥計們對三郎君就是滿口稱讚,態度也親近些。


    這樣的手段——王掌櫃想了下,沒覺得三郎君是故意使手段拉近乎,人家把餅交給他,由著他安排,就是因為人家沒把這個當手段,才自然。


    大奶奶之前為了塞她弟弟進藥鋪,是想籠絡他,那手段才讓人瞧不下去眼,王掌櫃一想大奶奶姐弟倆所作所為,更覺得三郎君是個好苗子了,難怪老爺生了把齊家交給三郎君打點的心思……


    然後第二天。


    岑越齊少扉穿戴整齊,跟王掌櫃說:“大家各幹各的,出去閑逛也好,在院子休息也罷,反正別吃酒賭錢鬧事就成,我和阿扉去逛逛街。”


    昨晚才誇過三郎君的王掌櫃:……


    “好、好。”王掌櫃應了聲,見三少爺三郎君出門,忙又問:“那這藥材的事?”


    “不著急,藥材也不會放壞,趕了一路太累了,先放鬆放鬆!”岑越說完,就帶著阿扉出門了。


    王掌櫃:……


    豐禾府縣大且熱鬧,是真的繁華——比起青牛鎮來說。街道上走的多了許多穿長衫、長袍的人,普通百姓的短打補丁也少了,精神麵貌不錯,都很有活力。


    從這裏可見老百姓日子過的確實可以——以岑越曆史課本學到的封建社會百姓黑暗日子來對比。


    這裏雖說是五國,但好像平和時期,沒打仗,民風也開一些。其實岑越剛穿來時就覺得這裏還不錯,因為小岑越嫁了兩次,雖說都沒拜堂成親,但要是一些守舊黑暗的時候,管你拜沒拜堂,交換了帖子那就是人家家的人,克夫?


    直接讓你守活寡,最後再得一塊貞節牌坊。


    但岑村以及周邊沒有這樣,也沒幹出這事,雖說還是編排一些口舌。


    “餓不餓?先幹飯,看看有什麽早點吃。”岑越說。


    齊少扉一到人多又是陌生的街上就害怕,他還沒喊越越,手心一暖,越越牽著他的手,抓的可緊可牢了。


    “別撒手哦,要牽好了,留點神。”岑越交代,人多了別拐子拐走了他們家阿扉!


    齊少扉開心一笑,乖乖說好,“阿扉跟著越越走。”


    “不撒手的。”


    岑越說乖,“這麽乖的阿扉,給你買好吃的。”


    “好哦~”


    大崽語氣都在飄。


    第34章 皇家八卦聽一聽


    “甜甜的桂花藕粉咯~”


    “剛出鍋的金絲棗泥餅~”


    “福旺魚粉,再來一碗~”


    街上吆喝聲不斷,路邊攤子還有小餛飩、炸油條,岑越拉著齊少扉一路過去,買了好幾樣甜糯糯的早餐,像是那個糯米桂花球,桂花是用糖漬過的,一口咬下去,軟糯帶著桂花的清甜。


    這時候的糖不是現代精白糖,顏色略略發黃,吃起來口感有種甘蔗的甜味——反正岑越對時下的街邊賣的甜點還是很喜歡的。


    甜而不膩。


    “越越吃。”


    岑越又咬了一口,含糊不清說好吃,你吃吧。齊少扉高興的把剩下的啊嗚全塞到嘴巴裏,還有一顆,再給越越吃。


    “你都吃我剩下的了。”岑越讓大崽自己吃。買來第一份,全讓他先咬一口了。


    齊少扉搖搖頭,眼睛亮晶晶的撒嬌精說越越吃嘛,越越說好吃了。


    岑越拿大崽沒辦法,隻是吃的時候,感覺甜滋滋的更香了。


    豐禾府縣的早吃街和鋪子花樣就比青牛鎮豐富了,又是多賣甜食一些,從青牛鎮一路往南,到了柳葉鎮時,田地裏已經有水稻田和旱田了。


    吃食上也發生了變化,豐禾屬於南北皆宜。


    聽牛師傅說,再下去走個十來天就到安平郡,那邊都種水稻,玉米不咋種,多吃米飯,還有很多魚啊蝦的,再往東走就是盛京的方向。


    那就是從青牛鎮到盛京差不多走一個月的路程。


    “魚粉魚粉,小相公小夫郎要不要來一份嚐嚐?”店裏夥計在外頭招唿客人,遇到了麵生的就熱情問一問。


    岑越剛就聽到叫賣聲了,便進去,問夥計,“都是什麽口的?甜的鹹的?”剛一路過來,都吃的甜的了,想換換口味。


    “我們鋪子有兩種口,一種酸菜的,一種是清湯的。”


    岑越:“沒辣的嗎?”


    “酸菜就是辣的,客官要是想要多點辣,我記下了。”


    岑越帶阿扉找了位置坐,要了兩碗魚粉,一碗清湯一碗酸辣,他看旁的桌上還有餅,問這個多少錢,也要。


    “客官,餅是送的,一碗送半張,您要兩碗直接給您一張,要不要切了?”


    “切吧。”


    “得嘞。”


    鋪子裏人不算很多,還有食客帶了碗、盆來買,買了就走,估摸是附近住的老百姓。


    沒一會上了飯,餅是黃澄澄的,巴掌大,一分為二,特別薄,不是酥脆口感,是軟騰騰的餅,顏色是發黃多些,應該摻了玉米麵,聞起來淡淡的玉米麵清香。


    而岑越以為的魚粉和現在這兒的是兩種,這裏的魚粉是米粉加魚熬得湯底,上頭澆頭是炸魚丁,不知道是什麽魚,黃黃焦焦的,上頭燙的青菜,還有酸菜絲,有辣椒段。


    撲鼻的香味。岑越嚐了口魚,炸的酥酥脆脆,也沒多見有刺——可能刺被炸的脆,嚐不出來,而辣椒就是點綴著幾顆辣椒段,還有潑了油的辣椒粉。


    岑越嚐了口辣椒,味道還不錯,能嚐出來,油是炸了蔥段的蔥油,潑的辣椒麵,但還是少些香味,要是放點香葉、八角、桂皮等等,那就更香了。


    簡直是拌什麽都香。


    “你清湯的怎麽樣?”岑越問阿扉。


    齊少扉把碗移過去,讓越越嚐他的,然後眼巴巴看越越。岑越:……


    “我的辣,你小心點,別嗆到了。”


    “知道了越越!”齊少扉可開心了,用勺子舀了勺越越的湯喝了起來,“好吃!”


    要是梅香在,非得說三少爺這是郎君吃什麽都香。


    岑越嚐了口大崽的,清湯更能嚐出湯底的好壞,腥味少幾乎沒有,湯底淡淡的白色,不算特別白,有蔥香,還有一股豆腐的香味。


    “夥計,你們店裏還賣什麽?有豆腐嗎?”岑越問。


    “客官你怎麽知道?我們這兒還有豆腐糟餅,不過這個不是送的。”


    “來一份。”


    岑越就知道他猜對了,熬湯底的時候放了老豆腐的。豆腐糟餅小小一塊,一盤子就三份,不過價錢也不貴,三文錢。


    跟象棋差不多大小,略厚一些,表麵略略油焦黃,應該是油煎的但油不多,沾個麵就差不多,一口唱下去是粗麵混著老豆腐混著魚肉味。


    “阿扉嚐嚐。”岑越給大崽夾了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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