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鎮城門往大廟子村方向去的牛車上,薑二苗還迴味肉餅的香味,是想起啥一拍腦袋,說:“誒呀我都想好了給岑夫郎磕個頭的。”結果忘了。


    “上次就是,每次見了岑夫郎總是忘了說啥,岑夫郎給我吃的讓我擦藥油,不該要的,但我就不知道咋說……”


    別說薑二苗,就是薑老太這把歲數了,今個見了貴人,也成啞巴不會說啥話,隻能說:“那就是大戶人家郎君的氣勢,說一不二,跟村裏的小年輕夫郎可不一樣。”


    “岑夫郎年輕倒是懂娃娃吃飯,還知道油膩了不好多喂,是不是也有了小娃娃?”


    薑二苗迴想了下,搖頭說沒看見。薑老太順勢就說:“還年輕,以後就有了。”就不說這個話了。


    豆豆是迷糊睡著,還饞晌午吃的肉餅,不住舔舌頭。


    薑老太沒看見,隻想著早早迴家,還村長牛車,誰也沒想到因為後來豆豆說肉餅香,想吃肉餅,薑家是最後鬧到了分家地步。


    作者有話要說:


    齊少扉日記7:越越誇阿扉開心果,阿扉是越越的果子~


    第31章 薑家分家了


    牛車還沒到薑家門,薑家在家的媳婦兒們就出來了,大房薑母和薑大嫂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幹活,聽到老四家娃娃喊說阿奶迴來了,能放下手裏活的都出來接了。


    薑大嫂同薑母更是跑出家門去迎。


    村裏人就看熱鬧出來說話,薑母自打村口就從牛車上下來,一路是閑聊應付迴來的,這會看到幾個兒媳站在外頭,不由瞪了眼,“屋裏活幹完了就跑出來,有啥好看的。”


    “娘,活都幹完了。”薑母說了聲。


    薑老太又瞪,“我說話還頂嘴了?往迴走。”起哄都跑出來,村裏全看薑家熱鬧了,這給娃娃看病也不是啥好事情。


    薑母挨了瞪,忙乖順往屋走,其他媳婦兒就不敢出來。薑大嫂想問豆豆咋樣了,對上阿奶不敢多問,就慢慢走在旁邊,一雙眼是盯著車板上的豆豆看。


    怎麽也瞧不夠似得。


    “大壯你去還牛車。”到了家門口薑老太吩咐。


    薑大壯應了聲,豆豆如今沒啥事,他心裏大石頭落地也輕鬆了,拉著牛車往裏走。


    薑大嫂抱著豆豆,薑老太說了聲都往屋走,又瞪了眼扒著她家牆瞧熱鬧的,讓二苗關門,“眼珠子放我家算了,這麽愛看……”是嘟嘟囔囔了一路進堂屋。


    薑三媳婦送了熱水過去,說娘辛苦了喝口水歇歇。薑四媳婦兒慢了一步,就問娘吃了沒,灶屋剛做好飯,兩個媳婦兒殷勤會說話,薑老太再挑的人,對這倆兒媳也罵的少些。


    “喝口水緩緩就成了,一會男人們迴來了在吃飯。”薑老太接了粗瓷碗喝了口水,燙的,頓時瞪老三媳婦兒,最後算了,碗放桌上晾一晾。


    薑老三媳婦兒一笑,說:“怕娘渴了送來急了,忘了水還是湯的,娘你慢點喝。”


    “豆豆病咋樣了?郎中咋說?可別是騙子。”薑老四媳婦兒問。


    薑老太嫌煩,讓倆個出去,別杵在她跟前嗡嗡的。三四媳婦兒就隻能先出去,出了堂屋大門,互相看了眼,老三媳婦兒先歎了口氣,不過沒說話。


    老四媳婦兒心裏撇嘴,不過到底是沒忍住,說:“看娘那樣子,應該是給豆豆買參了。”這事自打早上起就憋了一天氣。


    就四兩銀子啊。


    一個小娃娃吃那麽貴的。


    老三媳婦兒也窩氣,嘴上說:“哪能咋樣,總不能讓大哥家孫子死了吧,沒法子的事,算了算了。”心裏卻抓心撓肺的難受。


    老大家給大壯娶媳婦兒花的多,到了豆豆這兒又是四兩,憑啥啊,全都用了公家的錢。


    “你說這四兩,娘會不會再給咱們分一分?”老三媳婦兒最終還是問出來了,四兩銀子啊,憑啥老大家獨有。


    四媳婦兒心眼子動,說:“這、這咱倆說可不成,得問問五弟妹她咋看。”要說一道說。


    “那沒戲,你又不是不知道,五弟媳婦兒是個鋸了嘴的葫蘆,跟老大家鑽的近,問也是,那給娃娃看病沒法子,晌午吃飯時又不是沒說起來……”


    這倒是。


    四媳婦兒看三嫂。三媳婦兒顯然不想出這個頭,就他們倆家,老四媳婦兒倒好,把她湊上去了,到時候娘罵的是她。


    她才不幹。


    “難不成就真讓老大家占了便宜了,你說說還真是得的富貴病,吃什麽參……”


    沒人接嘴說話。


    傍晚男人陸陸續續到


    吃飯在院子,薑老太才說:“今個給豆豆抓了藥,鋪子裏大夫人好,沒收診費,說昨個兒交過了,參四兩,還有些旁的花了二十一文錢。”


    “豆豆沒啥大事了,都安了心。”


    薑老頭點點頭,說了個吃飯。


    意思這事就這麽結束了。


    院子裏大家夥吃飯的喂飯的,誰都沒在開口,可心裏到底是憋悶,覺得虧了,還是虧大發,有人就笑嗬嗬說:“四兩銀子的參也不知道是啥滋味,真是貴啊。”


    大房一家覺得理虧,是悶頭不說話。薑二苗自今天後,迴頭反省了下自己,覺得村裏人說話也不全是為了他們大房,說大房可憐啥的,也是有挑撥的。


    “老四家的這麽想嚐滋味,那好啊,啥時候你得了要死的病,我也給你買。”薑老太說道。


    薑老太對家裏小娃娃們罵歸罵,但話都是避開不吉利晦氣的字眼,像是死啊病的,多是罵笨、蠢、傻,幹活沒個伶俐勁兒,但對兒子兒媳就沒這等避諱了。


    啥都罵!


    “娘,我媳婦兒不是這意思。”老四拉著媳婦兒意思別說了。


    薑老太:“她啥意思我聽不懂,還讓你給我教?咋滴你還想爬你娘頭上了。”


    老四兩口子挨了一頓罵,老老實實吃飯不說話了。


    這一日就同往常一樣,吃完飯收拾碗筷早早迴屋歇著。不過還早,各房屋裏都在說話。


    大房一


    薑大嫂抱著兒子摸兒子小臉蛋,豆豆連著兩天折騰去鎮上,雖說都是有人背有人抱,可孩子還小又病了,到底是精力不濟,瞧著蔫蔫的,不過臉不燒了。


    “沒事了就好。”薑大嫂親了親豆豆額頭高興的。


    豆豆乖生生說:“娘,餅餅好吃,什麽時候再吃餅餅。”


    “你現在吃不了硬的,等好一些娘給你做餅子。”薑大嫂說。不過心裏納悶,豆豆咋愛吃餅了?


    薑大壯噗嗤一笑,說:“還嘴饞著,豆豆想吃的哪裏是咱屋的餅,是肉餅。”


    “咋,你奶還給豆豆買肉餅了?”薑母稀奇。


    薑二苗解釋:“不是,我們給豆豆看完病,奶說不好欠岑夫郎人情,豆豆能救迴來因為岑夫郎買了我的苗苗,我們就拎著點心去道謝,岑夫郎人好留我們歇了歇喝口水,還給我們張羅了飯。”


    “人家是大戶人家,藥堂就是齊家開的,肉餅可香了,我還是第一次吃這麽好吃的肉餅。”薑大壯現在想起來也懷念,白天吃的時候也不好說。


    三花聽了饞的緊,就差流口水了,去抱著二哥大腿,問二哥啥肉餅,什麽味。薑二苗摸摸妹子的頭發,說:“等哥哥下次賺了錢,給三花買肉包子吃。”


    餅是齊家的,可能以後吃不到了。


    這次賺錢那是因為要給豆豆看病,等下次野果子長出新一茬,他再去賣,也不多要,就兩個肉包子就成了,給三花買包子吃。


    三花一下子就不問餅了,她沒吃過,光聽肉饞,想著肉包子和肉餅一樣,那多香啊,咬一口都油汪汪的,可期盼了。


    “這次給豆豆看病你賣果子賣苗苗就算了,下次不許了,就是賣出去了錢也得你阿奶,得交公了。”薑父說話。


    薑母也說:“是了,不能再存私了,這次給豆豆看病花了這麽多錢,以後要好好幹活,包子就別想了。”


    三花一聽,一下子眼眶含淚,但到底是知道事了,沒鬧著要。她不想二哥挨罵,不吃就不吃了。


    薑二苗不知道說啥,他覺得爹娘說的沒錯,家裏他家花了這麽多,確實是不好再賣苗子存私錢,可三花沒吃肉餅,他覺得虧欠妹妹。


    夜裏洗漱後,各迴各屋。


    二苗和三花睡一個炕,一個一頭,黑夜裏靜悄悄的,三花說:“二哥,肉餅啥滋味啊,大哥都說香。”


    楀——渓——


    薑大壯同薑父一樣,都是老實巴交不善言辭的人,平時吃啥都一樣,西裏咕嚕往嘴裏扒拉,能填飽肚子就成,沒啥好壞的。可這次薑大壯誇了肉餅,豆豆都惦記著,三花就饞了。


    薑二苗想著白天吃的餅,是口水泛濫,但他想了下,還是說:“其實一般般也不是很好吃,就是餓了,才覺得香。”


    “……二哥我聽見你咽口水聲了,你是不是不想告訴我,怕我饞又吃不上。”


    薑二苗:咋這麽機靈的。


    “開藥堂大戶人家的餅肯定好吃,啥滋味呢。”三花也咽口水。


    薑二苗給妹子描述,“是白麵揉的餅,外頭酥脆掉渣渣,還是用油煎的,一口下去,油汪汪的也不是特別膩,裏頭裹著肉,還有蔥花,吃起來麻麻的。”


    他說著咽口水,也聽到三花咽口水。


    “二哥,你說這輩子我能吃到這肉餅嗎?”三花是嘩啦啦流口水,用油煎的油滋滋的肉餅啊。


    她家炒菜都舍不得放油呢。


    “要是嫁人了,能吃這樣的肉餅那太好了了。”


    薑二苗也不知道,隻是聽妹妹語氣羨慕,還想著嫁人才能吃,他沒來由的心酸,又生出一絲絲的氣勢來,說:“不嫁人也能吃上,以後二哥給你做,想辦法。”


    “哥,我也不是很饞。”三花知道家裏不許二哥再賣野果子了,就是賣了也不能存私錢,她不想因為一口吃的害二哥被罵,不吃了。


    這家裏,二哥對她最好了。


    薑二苗現在沒一文錢,錢都給豆豆瞧病了,隻能哄妹子睡吧,心裏卻想,再等等,等啥時候他們小家把四兩銀子還完了,再給三花做肉餅。


    咋那麽好吃呢,也不知道咋做的。


    三、四房屋裏都嘀咕埋怨起來。


    “你說說四兩的參,娘還真是買的下去。”三媳婦兒先抱怨了句,見男人不吭氣,就說:“你別說我說話難聽,前頭大房大壯娶媳婦兒聘禮加席麵就有四兩,這會又給他兒子花了四兩,你老老實實地裏刨糧食,全給老大家花了。”


    老三嫌煩,說:“別說了,花了就花了,咱兒子過兩年也要娶媳婦兒,不也是這個數嗎。”


    “那不一樣。”老三媳婦兒咚的翻身坐起來,“現在說現在的,咱兒子還沒娶,銀錢還沒花,那以後的事說不來,就光說現在。”


    “那你說那你說咋。”老三被念的受不了了。


    老三媳婦兒說:“你說,老大家用了四兩,娘不然給各其他各家都四兩銀子……”


    “你這話說的,還沒分家就開始分銀子,我看你是想挨罵了。”老三可不敢說,卷了被子蓋住耳朵,悶頭睡覺。


    老三媳婦兒頓時惱火,捶了男人好幾下,“我這麽想怎麽了,為的誰?難不成為的我自己,還不是為了咱們這個小家,二苗一個娃娃攢私錢都能不吭不聲攢個幾百文——”


    “啥幾百文,咋到你嘴裏就成幾百文了,你咋不說幾兩銀子呢。”老三翻個身,又說:“存私錢這事,你又不是沒幹。”


    老三媳婦兒頓時低聲罵了,說:“我存私錢為了誰,難不成你兒子閨女想吃塊糖都要挨他奶一頓罵嗎。”又把話說迴去,“老大家也不是沒可能,萬一他家還有私錢就是為了騙公給他孫子看病。”


    “又胡咧咧了,大哥啥樣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還幾兩銀子,說四兩就四兩,別老扯這個扯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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