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依舊皎潔,像是清冷的霜。


    呂布緊了緊衣領,突然沒來由的感到一股寒意。


    剛和於吉翻出郭泰家的圍牆,兩人在附近說了會兒話,正巧遇上數個黃巾將士從郭家大門魚貫而出。


    “欸,楊奉,你說這都叫啥事呀?這大晚上的還不讓人歇息,開會?開毛會!還不又是要咱去給他賣命。”一個將士壓低著聲音,向另一人罵罵咧咧道。


    才吐槽了幾句,他突然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哈,不過今晚真是樂死我了,人人喊我們黃巾賊,賊老大家裏居然還遭賊!”


    “噓,胡才你不要命啦。”楊奉趕緊迴頭看了一眼,確認郭泰家門口沒人跟出來,才鬆了口氣,謹慎說道:“現在還沒走遠,你說話還是小心點。”


    胡才卻是不管,無所謂道:“老子就這樣,粗人一個,郭老大要是想拿老子開刀,那老子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楊奉無奈地搖搖頭,“你還真別說,郭老大說不定正想拿人開刀呢。現在穀裏人口越來越多了,糧食都不夠吃了。離下次收成還有段時間,你看,這陣子讓咱出去打秋風的次數都變多了。”


    胡才煞有其事地點點頭,“今晚開會,也討論了幾個地方,你說郭老大這次會讓我們搶哪裏?”


    楊奉思考了會,“可能還是上郡吧,上迴搶了上郡幾個縣,油水不少,這迴可能接著搶剩下的幾個縣。”


    從郭泰家出來的將士或交頭接耳,或沉默不語,慢慢分散走開,各迴各家。


    胡才跟楊奉還在竊竊私語,呂布聽到他們提到搶上郡的事,頓時打了個激靈,本來都要走了,立馬改變主意,悄悄跟在兩人後麵。


    秀娘所在的米脂縣,正是在上郡。


    壓抑著內心的不安,呂布繼續默默聽著兩人的對話。


    “上郡那幾個縣,咱是搶了不少糧食。嘖嘖,說起來,那裏的娘們可真不賴,水靈靈的,長得真標致。要不是你攔著,老子不搶幾個迴來當二房三房?他娘的,老子手下那幫小兔崽子,當時個個眼睛放光,差點管不住。”胡才迴憶著說道,還有點意猶未盡。


    “你可別忘了,當初我們是為了填飽肚子才入的黃巾,說我們謀財,說我們害命,我們認,可那奸淫擄掠的勾當,我們不幹。你爹娘都是厚道人,要是泉下有知,還不知道怎麽說你。”楊奉苦口婆心說道。


    “他們要是說俺,俺就說是為了傳宗接代,為了給我們胡家開枝散葉,哈哈哈……”


    “去你娘的。”楊奉笑罵道。


    “哈哈哈,行啦,你讀書多,就你會講大道理。你呀,也就能攔得了俺,你攔得了郭老大嗎?最後還不是便宜了別人?結果也沒差。”


    呂布聽著心頭一緊。


    秀娘一介女流,若是落入黃巾亂賊手中,那後果不堪設想。


    正好走到一處偏僻角落,四下無人,呂布再也忍不住了。


    呂布仿佛憑空出現在兩人身後,伸出雙手,搭在他們肩上。


    兩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一股寒氣直衝天靈蓋,冷汗唰唰直流。


    後麵什麽時候有人的?


    呂布陰沉著臉,冷聲道:“別動,否則殺了你們。”


    殺意刺骨。


    兩人僵立當場,隻能不住點頭。


    眼角餘光可以察覺到背後的身影高大魁梧,聲音是不帶一絲感情的冷峻。


    “閣下是哪路好漢,無冤無仇的,有什麽要求可以直說。”楊奉強壓住心中的驚濤駭浪,微微顫聲問道。


    “我問什麽,你們答什麽。”呂布已經不想跟他們廢話。


    兩人繼續點頭。


    兩人心中很清楚,能讓二人都毫無察覺就近了身,這絕對是高手!


    “你們之前剛劫掠過上郡?”呂布問。


    兩人一同稱是。


    “可曾劫掠過米脂縣?”呂布又問,心頭開始有些害怕那個答案。


    兩人對視一眼,突然沉默了下來。


    “迴答我!”呂布不自覺雙手使勁,兩人肩上吃痛,各自悶哼一聲。


    “不知道。”


    “沒有。”


    兩人同時迴答,答案卻不一樣,神色一陣尷尬。


    呂布勃然大怒,沉聲道:“老實迴答,否則我先殺了你倆,再去問其他人。”


    呂布索性將手放開收迴,兩人趕緊轉過身來,後退幾步,滿臉戒備。


    他們很清楚,這人既然敢放手,那無疑是有底氣能輕易拿下他們倆,根本就沒把他們倆放在眼裏。


    月光照在眼前來路不明之人的臉上,清冷嚴峻,兩人隻覺得遍體生寒,逃也不是,打也不是。


    楊奉迅速考慮起如果大唿救命,如果轉身就逃,能否得救。隻是眼前之人威壓實在太強,自己戎馬多年,從未見過如此氣勢強勁之輩,隻怕適得其反,誤了性命。


    楊奉正準備解釋兩句,誰料胡才已經豁出去了,直接大叫著衝向呂布,誓要決一死戰。


    呂布麵無表情,手臂徑直探出,劃出一道殘影,一把握住胡才的脖子,將堂堂八尺壯漢仿佛拎小雞一般,提了起來。


    胡才雙腳離地,雙手使勁去掰開呂布的手臂,可惜分毫未動,隻剩雙腿不斷掙紮亂蹬。


    見胡才憋得滿臉通紅,青筋暴起,楊奉再也顧不上其他,也跟著衝了上來。


    呂布轉過頭,冷眼直視,目光銳利如箭,楊奉心中如同被澆了盆冷水,汗毛乍起,心神搖晃。


    “說,或者死。”呂布冷冷道。


    “我說,我說,你先把他放下,求求你,先把他放下。”楊奉哀求道。


    呂布這才鬆手,將人放下。


    胡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再也不敢心存僥幸。


    “事情是這樣的,這幾日我等劫掠上郡,並未遇到大規模的抵抗,所獲頗豐,於是兵分三路往三個方向各自劫掠。”


    “我跟胡才是一路,我等並未去米脂縣,但並不知曉其他兩路人馬的情況,而且如今確實尚有一路人馬未歸。”楊奉解釋道。


    見呂布一言不發,楊奉繼續說道:“閣下何不速去米脂縣,親眼一看便知。我倆全家上下都在白波穀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在下如有虛言,閣下隨時可以再來尋我倆。”


    雖然明知楊奉這話,可能隻是把自己支走的脫身之計,但呂布心中慌張,擔憂桃花溪的情況,一時也顧不上太多了。


    呂布丟下二人,轉身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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