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緊急搜查院內關於阿托品的用法,用量,以及庫存。接著,我們又緊急查看了注射劑之類的用具,卻和之前一樣,並沒有什麽發現。


    既然醫院裏的阿托品並不存在異常,那就隻能從病房監控入手了。精神醫療中心,除了洗手間以為,全方位監控,更是軍事化管理。任何人,除了護士外,想要進入病房,都要進行登記,包括醫生。


    調取的內容,是從王彩玲入院開始調查,一直到現在。如果用正常速度,半個月也不一定看的完,所以我們辦案,一般都是用四倍速來瀏覽。


    看到一半,陡然間,我嘴裏迸出了一句:“停!倒迴去!”我直勾勾的盯著屏幕,瞳孔微縮!因為剛剛屏幕上,有一道人影一閃而過,而那個人顯得十分可疑。


    監控倒迴去,隻見一個身著黑色風衣的男人,定格在畫麵中。那男人是從王彩玲病房出來的,當初由於王彩玲病情嚴重,院方給了個單獨病房。


    我看著畫麵上那男人,問負責登記的護士說:“這個人有沒有登記?”


    小護士連忙查看當天出入王彩玲病房的登記記錄,茫然的搖頭,給了一個讓我失望、又在我意料當中的答複:“沒有登記。”


    我似乎找到了這件案子的突破口了!看著男人,我再次把監控倒了迴去。結果發現:在各個門口,都沒有發現這男人出入的跡象。也就是說,這個男人,可能是醫院內部的人。當然也不排除,他是從監控錄製不到的地方,偷溜進來的。


    當即,我問道:“醫院有沒有地方可以不通過登記就可以進入病房?”


    院長沉思片刻後,終於坦白道:“有一個內部通道,都是指紋識別的。”院長的臉色很難看,尤其是當他說出指紋識別那句話的時候。


    我明白,這很有可能是醫院內部人員幹的!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那個人,還不是一般的內部人員。


    我點了點頭,接著又繼續查看內部通道的監控。


    然而,讓我意外的是:內部通道的監控係統,被黑客入侵,導致15號那天的監控,全部刪除。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讓我不由得懷疑,王九妹到底是什麽人,能夠讓黑客出動,還有王彩玲,和王九妹的死,絕對脫不了幹係!


    我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打工妹,竟然會和黑客扯上關係。


    我開始懷疑她的身份,但同時,又緊急聯係了許良,講事情說了一遍。很快,技術科就派人過來,協助調查。


    據說,最近幾天他們都要留在這裏,24小時破譯黑客的ip,以及嚐試恢複監控被刪除、實則是被覆蓋的內容。


    下午,陳放打來了電話,跟我說,本市允許售賣阿托品的醫院及藥店太多,排查起來十分麻煩,初步估計要一周的時間才能夠排查完畢。


    我跟他簡單說了一下這邊的情況,同時又問了問王彩玲屍檢的情況。陳放說,法醫那邊已經在進行進一步的檢驗,但具體的,還是要等報告出來。


    案情到了這一步,已經不是排查那麽簡單了!時間越發的緊張,一分一秒,都在和兇手賽跑。


    我有些急躁了,尤其是當我聽到王彩玲家屬在樓下聲嘶力竭呐喊殺人償命的時候。那種能夠明顯感到兇手流竄的感覺,一瞬間在我腦海中爆發。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開始思考下一步的決斷。


    我在腦子,又開始思索著,這幾天調查到的線索:王九妹和鄰居口中判若兩人,焚燒的紙條,恐嚇信息,神秘文件夾,以及那個破壞第一案發現場的顧問,還有阿托品,神秘的男人,陳誠的反常。


    這些線索,來的都太簡單了,幾乎沒有費什麽心思,就查到了!一直以來,我都被兇手牽著鼻子走,而這些線索,就像是等著讓我去查找一般。


    就當我一團亂麻的時候,法醫那邊出新的結果了:初步鑒定,王彩玲體內的阿托品,是重症病人一個月注射量的3倍。


    而毒素累積時間,在30-45天左右。


    也就是說,早在一個月到一個半月之前,王彩玲就已經注射阿托品了。


    王彩玲所說的“鬼”也有可能是自己的幻覺,而她的瘋癲,也存在很大的嫌疑是阿托品過量導致!


    究竟是誰給王彩玲注射的阿托品?真的是監控中出現的黑衣男人嗎?


    警察的直覺,讓我懷疑到了一個人,陳誠——這個曾在一個月前,和王九妹發生爭執的青年。


    事不宜遲,在沒有任何證據下,我再一次的來到了陳誠家附近。不過卻沒有直接拜訪,而是通過走訪,來獲得陳誠進一個月的動向。


    根據鄰居的描述,陳誠是個老實人,每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靠著父母接濟度日。


    眼見著調查不出來什麽,我便迴了警局。


    腦子裏一團亂麻,一切的鑒定結果都要時間。可那也等於給兇手時間抹殺一切線索。


    突然,我的腦海中,浮現了一條思路:破壞第一案發現場的李茂!案發前一天飲酒過度,導致其破壞案發現場。


    人在飲用酒精後,體表會保留酒精特有的氣味,也就是說,當時一起在案發現場的,也能夠知道。正常情況下,在於他人陪同的情況下,顧問若神誌不清,陪同者會提醒並且上報。


    我立刻給陳放打了電話,問了當天在場有哪些人。


    陳放說,當時就隻有李茂一個人。


    頓了一頓後,他又說,“許良那邊讓你去王九妹的案發現場,查看一下有沒有紙條焚燒的灰燼,如果有的話,沒準能夠恢複出些東西。”


    我點點頭,抓起外套,而後便朝著王九妹的死亡現場而去。


    案發現場和之前一樣,紋絲未動。


    和往常一樣,我找來了房東,要了王九妹房間的鑰匙,並且當著他的麵,拍照存檔,讓房東看著我搜查。


    書架,洗手池,衛生間,每一個角落,在確保不會破壞案發現場的同時進行搜索。就連陽台我都沒有放過,可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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