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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嘉不知道為什麽隻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麽抽空了力氣一般,無力的趴在木桌上,頭枕著雙臂,歪著頭,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安撫自己狂亂的內心以及那些幾乎快要將她腦袋賽爆的問號。


    原來,他們竟然還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夫妻呢……


    為什麽呢……


    清嘉陷入了讓前所未有的慌亂之中,多可可笑,他們已經成婚五年有餘,卻隻是名不副實而已。


    這一刻,她疑惑,無措,失落,惶恐。


    ……


    陳巘下朝迴府的時候,管家便十分盡職盡責的告知清嘉已經從宮裏歸來的消息。


    “……夫人迴來之後再書房待會了一會兒又去了庫房,一直到現在都還沒出來。”


    陳巘淡淡的點頭,倒是瞧不出喜怒,但是無端的就讓人感覺到他這幾日眉目間的陰鬱消散了幾分。


    眾人心中鬆了一口氣,果然還是夫人在的時候,將軍看起來更加平易近人些。


    無怪眾人如此心驚膽戰,陳巘多年征戰,一身殺伐之氣頗重,縱然不言不語,隻是站在那裏也讓人有種迫人的壓力。這些下人都是將軍府建好之後皇帝賞賜的,多半以前都在宮中任職,哪裏伺候過這樣的主子,一想到眼前之人乃是殺人無數的沙場閻王,心中就十分畏懼,做事情更是小心翼翼。


    但相處久了,下人也就知道了他的一些性子,明白這其實是個沉靜寡言的主兒,隻是唯獨在麵對自己夫人的的時候分外溫柔,兩人平日裏倒是並不甜膩,倒是跟尋常夫妻無異,但就是這樣奇怪,他身上那濃烈的戾氣,隻要遇到將軍夫人就能輕易化解,亦或是有意的收斂壓製。


    所有人都知道,將軍大人雖然既沉默又肅靜,但卻對自己的發妻既溫柔又包容,在府中但凡夫人的決議,他都會應下,可見其寵愛之心,溢於言表。


    不想這幾日夫人不在府中,留下將軍一人,將軍的臉色那是一天比一天差,雖然平常時候陳巘對待下人也算寬和,並不苛責,但帶兵多年的威嚴怎能讓人不膽寒。


    好在如今夫人終於迴來了,這樣一來一切又可以恢複尋常了。


    大家都暗自稱幸,這府裏的怨氣總算可以消散些了,天知道他們這些做下人的是多麽膽戰心驚,那演武場的木樁都已經都已經被將軍一劍劈開好多個了!


    陳巘麵上並無喜色,甚至心中還冷笑一聲,嗬,虧你還知道家在哪兒!恐怕再過幾****就連他姓甚名誰都不記得了吧!


    本來心情就不好,最近幾****甚至連開口都很少,雖然說是那樣說,但腳步還是不有自主的向庫房所在的方向走去。


    這小女人一迴來就鑽進庫房做什麽,還真把自己當做老鼠不成?


    陳巘走到庫房門口,正要推門而入卻發現門從內而外鎖上了,這讓他不由挑眉,做什麽需要這樣神神秘秘。


    本欲敲門,但卻不知為何起了好奇心,不知道這小女人正在裏麵做什麽,他突然進去狠狠嚇她一跳才好,誰讓她拋夫離家這麽久,皇宮就那樣好嗎?樂不思蜀是吧?


    一想到這裏,難得的陳巘竟也起了捉弄之心,運起內力貼在庫房大門的正中間的縫隙上,輕輕一掌便將裏麵的精鋼所製的門栓震斷。


    再一推門便再無阻礙,陳巘輕易的便進了這庫房重地。


    陳巘對此地自然是不陌生的,這裏所有的一切幾乎都是按照他的吩咐改建的。在原有的基礎上擴建了幾乎整整一倍,所以很是寬敞,裏麵除了皇帝賞賜的各種金銀珠寶之外,還有許多神兵利器,數月之前,魏章約見他歸還了他當初霸占的陳巘外產,其中就包括幾多利刃名器。


    陳家以前乃是華都根深蒂固的豪門世家,族中能人輩出,文武兼備,從鼎鼎大名的辟元,再到劍嘯九州的玄霄,皆是排名於陳家兵器譜之上。


    所以,庫房裏的珍寶真是包羅萬象,至於皇帝賞賜的那些隻是擱在箱子裏隨意的放在地上,陳巘甚至沒有打開箱子看上一看**。


    陳家數百年來的基業沉澱,哪裏是這些區區的內務府出品可以比擬,若是富可敵國也是說得。


    不過,陳巘成長於世家,從小錦衣玉食慣了,對金錢的觀念甚是淡薄,雖然之後落魄但畢竟時日較短,對於這類身外之物,他不甚在意。唯獨隻有清嘉,他惜之如寶,愛之如命,其餘種種如浮雲過身,不沾分寸。


    所以,自從清嘉迴來,他就將府中的所有一切都交由清嘉保管,這庫房鑰匙一直是在他手中的,管家隻是掌管府內其餘諸事,這庫房的大門他都未曾有進過。


    陳巘悄無聲息的入內,正好看到清嘉坐在地上,驚奇的看著手裏的一件件寶貝,麵前的珠翠美玉更是散落一地。


    她瞧得入神,拿起這個又看看那個,哪一個都難舍難棄,愛不釋手,簡直要挑花眼了好麽!


    陳巘輕聲靠近,一點動靜也無,潛至她伸手,一把抱住她,驚得清嘉尖叫一聲,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


    “啪嗒——”


    清嘉手中的明珠掉落到了地上,嚇得她慌忙掙開他,蹲下地上四處尋找卻被陳巘一把拉住。


    清嘉驚魂未定,錘他:“哎呀,你又在做什麽妖,東西若是摔壞了可怎麽好!賣了你也賠不起!”


    她一邊怪他,一邊左右四顧的尋找,可那顆珠子卻像是人參果一般入地就不見了。


    陳巘握住她的小拳頭,輕輕啃了一口,指尖勁風一掃,庫房裏的幾盞蠟燭瞬間熄滅,屋子裏登時沒了光亮。


    這時清嘉才注意到距離他們腳邊不遠處有一點微微的熒光甚是柔和,在這黑暗中極為明顯,細細一瞧,可不就是剛才失手掉落的珠子麽。


    清嘉這下顧不得罵他了,趕緊拾起來,此時陳巘已經再度將房中蠟燭點燃,清嘉趕緊看了看卻發現珠子的表麵上已經有幾道細細的裂紋。


    這下可是捅了馬蜂窩了,清嘉生氣極了,心疼得話都說不出來,隻是指著他:“你……你……”


    這指尖顫抖,話也說不明白,可見是氣的狠了。


    陳巘不想因為一個玩笑讓她氣壞了身子,趕緊各種安撫,末了便道:“不過尋常玩意罷了,不值當什麽的,我記得這樣的珠子還有幾顆,以後待我找出來給你玩好麽。”他摸了摸她的頭:“至於這個你就放在房中,有寧心安神之效,能治夜不安寐之症。”


    清嘉還是心疼,小心的將東西放好,轉身就出去了也不想理他。


    陳巘摸了摸鼻子,跟在她身後,不想著這才剛迴房片刻,管家就送來了拜帖,說是陸府送來的,陸儀親筆,請他們去府上一聚。


    清嘉瞬間心慌意亂起來,陳巘卻握住她的手,沉聲道:“別怕,一切有我。”


    清嘉聽了卻是笑了,望著他,表情倔強:“我怕什麽,左右不是我對不起他們罷。”


    她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既鎮定又冷靜,但目光中的怯怯卻讓人心疼,不可否認,雖說陸府從未明麵上虧待過她,但她卻一點不喜歡那裏的。


    陸儀的無視,陸夫人的冷漠,陸清宇當初華彩之下自己的自卑,一切都像是噩夢一般,讓她窒息。


    再加上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她還能和他們好好相處嗎?


    清嘉早已不奢望自己能夠擁有疼愛自己的父母,貼心的姐妹,可即使這樣她還是一點都沒有怨恨。


    她隻要陳巘就好了,一點都不貪心啊,隻要他就好了啊。


    為什麽即使已經是自己僅有的東西,他們也想著要剝奪呢。


    她已經隻有他了啊!


    不敢想象沒有他的生活,這些年自己一路風塵,多少次死裏逃生,多少次生死之間,讓她堅持下來的無非就是有朝一日兩人能夠就此廝守。


    是不是榮華富貴不重要,是不是位極人臣不重要,是不是崢嶸顯赫不重要。


    隻要你在我身邊,哪怕就在那寂靜無名的小山村了此一生,那我也甘願。


    陳巘見她臉色蒼白,趕緊扶住她的肩,順勢摟進懷中,不斷安撫:“嘉嘉,不要多想,他們你若是不喜,以後少接觸就好了……”


    清嘉這才發現自己情緒差點失控,這個時候也心裏防線也脆弱的很,不由迴抱住了陳巘,語氣既迷惑又傷心:“我不懂,縱然嫡庶尊卑有別,可都是自己帶孩子呢,怎麽這心都偏到咯吱窩去了……”


    這話說的也不對,若是偏心前提也該是有你在心,這一刻,不容清嘉不承認,不說陸夫人,甚至是她的親生父親也從未將自己放在心上過。


    一絲一毫都沒有。


    陳巘聽了也是心酸,正欲安慰卻見清嘉眼神堅定道:“我以後若有了孩子,定然不會這樣偏頗對待,寒了人的心腸!”


    陳巘撐不住笑了,心也柔軟了幾分,附和道:“好好好,我的嘉嘉處事最公正了,定然不會做出這樣厚此薄彼的事情來!”


    清嘉聽著他隨口的相應,差一點就要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即使如此,那為什麽……


    終歸是沒臉問這樣的問題,清嘉隻能暫時按下,不急,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兩人在房中靜靜的待了片刻,清嘉就把陳巘趕了出去,隨後叫來丫鬟給自己梳妝。


    清嘉容色極好,縱然不施粉黛也別有一番清麗風韻,讓人看了如沐春風,再也移不開眼去。此刻她有心裝扮,隻需娥眉輕掃,朱唇微點就已經明豔非常,丫鬟見了也十分歡喜,打開首飾匣,麵對裏麵各種名貴首飾無從下手:“夫人……”


    清嘉本想用一支金鳳含珠的步搖挽發,不想心念一動,便打開了另一個厚重華貴的紫檀鏤花點翠長匣,裏麵靜靜的躺著一隻精致的白玉鳳釵,正是陳母當初送給她的那一隻。


    ……


    臨行之前,清嘉又去庫房挑了些禮物,這才跟陳巘一起前往僅有一街之隔的陸府。


    說起來,這還是她出嫁後第一次由丈夫陪著一起迴娘家呢。


    不過數百米之距,兩人並沒有駕車,隻是牽著手不緊不慢的在街上走著,身後緊跟著捧著禮物的小廝和丫鬟,這樣遠遠看去他們兩人倒是像極了一對閑來無事,在街上漫步的愛侶。


    兩人容貌都極為出色,街上行人所見無不駐足注目,恍惚間,清嘉仿佛迴到了五年前她初嫁給陳巘,兩人也是這樣在宜縣的街頭漫步的情景。


    清嘉不由想,人生若是能終止於那一天,想來也是求之不得的圓滿。


    隻是迴憶太美,時間太短,不須臾兩人便已經到了陸府門前。


    大概是陸儀吩咐過了,這次是管家親自在門口迎接,清嘉是陸府的二小姐,縱然是庶出那身份也擺在那裏,陳巘便是陸府的姑爺。


    再說,陳巘如今身份不同,乃是當朝戰功卓著,位高權重的大將軍,再不是當年那個落魄世家的年輕公子,禮數自然要更加慎重。


    畢竟,陸儀可是禮部尚書呢。


    “恭迎二小姐,姑爺迴府,老爺已經在客堂等著了,請隨我來罷。”


    管家在前麵為二人引路,若是換了尋常人家,出嫁的女兒隨丈夫一起迴來合該是件值得慶祝的喜事,但輪到今日,清嘉的心情卻遠沒有那般雀躍,想必陸儀和陸夫人也是如此吧。


    一想到待會兒又不得不應付陸夫人,清嘉心情鬱鬱,這哪裏是什麽迴娘家這根本就是一場鴻門宴,說不準會出些什麽不盡人意的事情。


    這樣想著人就已經到了客堂前,陳巘拉住清嘉的手,微微用力握了一下,縱然不言不語也能感受到他的安撫之意。


    清嘉本來煩亂的心緒無端的平靜下來,兩人相視而笑。


    這一幕落在陸夫人眼中真是刺眼之極!


    陳巘帶著清嘉給嶽父嶽母請安,清嘉的表麵禮數也做得十分到位,任誰也跳不出一絲錯來。


    這端四人才剛坐定,清嘉就注意到陸夫人看向自己的眼神竟不是當初的輕蔑和淡漠而是充滿了怨毒之色。


    清嘉心猛然一跳,但卻並不怯場,直直的迴視過去,陸夫人見狀眼神更是犀利,什麽時候,當初那個在自己麵前唯唯諾諾的野丫頭如今竟也敢這般無畏無懼的跟自己對視了!?


    果然是自己小瞧了她嗎?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織,縱然無聲無息卻也兵不血刃。


    清嘉想的是,如今她早已嫁入了陳家,如今也執掌一府,正所謂出嫁從夫。雖說陸夫人是名義上的嫡母,但彼此相看兩厭,如今她竟是還想將自己寡居的女兒嫁給自己的丈夫,若是她的計謀得逞,那莫說這陸府縱然陳家也再無自己立足之地,其用心不可謂不歹毒。


    簡直是絲毫的未將自己放在眼裏,這讓清嘉怎能咽下這口氣。


    真將她當做包子,任人拿捏了不成!?


    陸夫人對她則是滿心的怨恨,前幾日陸儀迴來說是婚約作罷,清宇便氣急攻心病倒了,如今也是躺在床上下不來。見到自己女兒這短短幾日便憔悴成那個樣子,陸夫人怎能不恨。


    怎麽,以為陳巘當上了大將軍自己就一朝騰達,飛上枝頭了麽?


    賤人所生的孩子也一樣低賤,山雞再怎麽蹦躂也成不了鳳凰,不信,我們且慢慢相看,來日方長。


    陸清嘉,你今日施加在我女兒身上的痛苦,他日定當十倍奉還。(未完待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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