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銳稍顯尷尬,卻還不服地說道:「還不是怕她輸了哭,今年可不會讓著她了!」


    葉嘉無情地拆穿他:「妹妹哪會因為這種事情哭?你就別找借口了。」


    葉銳又道:「其實我是手疼!」


    葉未晴笑嘻嘻地上馬,在葉銳麵前繞了幾圈,故意氣他道:「三哥,輸不可怕,可怕的是輸了還非要找借口,看著吧,你今年不手疼,應該是肩疼了!」


    說罷,不等葉銳還嘴,葉未晴駕馬一溜煙地跑了出去,葉銳氣唿唿地又裝了一把箭矢,趕緊跟上了葉未晴。


    葉未晴看見一隻趴在草叢中的兔子,凝神搭弓,箭剛射出,葉銳就射了一箭打偏她的箭,偏偏不讓她射中獵物,一直在旁邊搗亂。


    葉未晴無奈,連哥哥也不叫了,喊道:「葉銳你能不能做點大人做的事!」


    葉銳裝傻:「啊?怎麽了,我們不就是在打獵嗎?大人不能打獵嗎?」


    葉未晴氣得拿弓抽了他幾下,將他攆走了,說道:「公平競爭懂不懂!連你妹妹都贏不了,太丟人了吧!」


    葉銳哈哈大笑了幾聲,跑到一邊去了。葉未晴這才能安心下來認真打獵,不多時就看到了一隻鹿,幾箭射出,鹿奄奄一息地躺在那裏,葉未晴將它放在馬背上,等中午迴去了可以給阿娘嬸嬸和葉彤烤鹿肉吃。


    剛要出發去下一個地點,卻聽身後一陣倉促的腳步聲傳來,居然是岸芷慌慌張張地跑到了這裏。


    她看到葉未晴,便撲了上來,眼淚嘩嘩地流了一臉,能讓岸芷慌成這個樣子,究竟是什麽事?


    「小姐,汀蘭被羅夫人抓起來了,說要剁了她的手,你快隨我去看看吧!」岸芷泣道。


    葉未晴抓著她的手緊了一下,深唿吸幾次讓自己平靜下來,說道:「別慌,我迴去看看。」


    扶著岸芷坐上了她的馬,二人策馬一路飛馳迴到帳子,隻見汀蘭哭泣地跪在地上,半邊臉紅腫著,臉上浮了一個紅紅的掌印,羅夫人和羅櫻趾高氣揚地坐在上首。


    羅夫人看見葉未晴進來,冷笑了一聲,說道:「葉小姐可算是過來了,管管你這丫頭吧,手腳不幹淨,居然伸到我們羅家來了。」


    葉未晴尋了個凳子坐下,淡淡地說道:「我倒是不知道我的侍女手腳怎麽不幹淨了。」


    「櫻兒丟了一隻簪子,派人出去搜了搜,竟然在她身上掉出來了。」羅夫人指了指汀蘭的頭上,數落道,「你再看看,她頭上戴的什麽,有婢女戴這種首飾的嗎?也不知道又是哪兒偷來的。」


    說著,羅夫人拿出來一隻銀簪,在小姐中戴這種算是常見,婢女卻極少能戴上這種。


    這件事說到底還是羅家人找茬,指不定什麽時候將銀簪偷偷塞在汀蘭身上,就算搜查的時候直接扔在地上,也能空口說是從汀蘭身上掉下來的。


    汀蘭哭著喊道:「小姐,信我,我沒有偷東西!」


    葉未晴瞄了一眼汀蘭頭上的首飾,正是那支她賞給汀蘭的碧雲點翠花簪。


    葉未晴冷笑一聲,說道:「不瞞羅夫人,我家婢女頭上戴的那支花簪,你也能看出來,名貴得很,是我賞賜的。」她又拿起桌上的銀簪,在手裏把玩了幾下,然後嫌棄地扔到地上,「這支銀簪比她頭上的差遠了,她放著那麽好的花簪不戴,反而去偷這支銀簪,像話嗎?」


    羅櫻輕蔑地看了眼汀蘭,迴道:「人的貪心總是無窮的,說不定她是想變賣成銀子拿去花。」


    「我們定遠侯府有的是錢,就連下人都有很多月銀,寬裕得很!」岸芷在旁邊不滿地辯解。


    葉未晴問道:「不知是羅夫人身邊的哪位婢子發現汀蘭身上藏著簪子?」


    一位麵容嚴肅的嬤嬤從羅夫人身邊站出來,說道:「正是在下。」


    葉未晴嫌棄地打量她幾眼,搖了搖頭,歎道:「真是寒酸,要不然怎麽會認為其他婢女也會出去偷東西呢……」


    這句話相當於打了羅家的臉,說他們貧窮寒酸,給下人發的錢也少。羅夫人麵色頓時不豫起來,喝道:「你少顧左右而言他,現在是你的婢女偷了我們東西,我們好心才沒有將她送到官府,識相點,將她交給我們處置!」


    葉未晴笑道:「好啊,不如這樣,我們請個人來做見證,也能更公平些,不偏不倚。」羅夫人點頭,表示同意。


    她轉頭看向岸芷,說道:「去請弈王。」岸芷點頭,迅速跑了出去。


    羅櫻狐疑地看了她幾眼,不知道葉未晴想做什麽,但是心中卻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岸芷應該是去圍獵場中尋周焉墨了,過了許久,他才到,進來之後,麵無表情的看著這幾人。


    「為了感謝羅夫人沒將我家婢女送到官府,我也應該好好報答你們才是。」葉未晴淡淡笑道,對著身後喊道,「將那幾個人蒙住眼睛帶進來!」


    帶進來的正是那幾個意圖對葉未晴行不軌之事的人,羅櫻的貼身婢女一眼就認出了他們。正是她聯係的這幾個人,給了他們銀子,吩咐他們認準人,一定別下錯手。那天之後,這幾個人就沒了音訊,但也沒聽說葉安抓到了誰,她和羅櫻都以為是這幾人沒有得手,不敢再來見她們,攜帶著銀子跑了,沒成想是被葉未晴抓起來了!


    羅櫻的貼身婢女抖如篩糠,瑟縮地往羅櫻身後躲,羅櫻也險些坐不住,強壓著驚恐看葉未晴到底想做什麽。


    葉未晴看向羅夫人,她正一頭霧水,這件事她應是沒有參與,不知道具體什麽情況。葉未晴淡淡地笑著,在羅夫人眼中卻如同眼睛冒著光的豺狼,盯著她們這一群到嘴邊的肉。


    葉未晴說道:「不瞞夫人說,前幾天我差點遇害,這些便是妄圖害我的兇手,他們似乎……和羅府有點關係?」


    羅櫻慌張地喊道:「能有什麽關係?你別血口噴人!」


    周焉墨冷眼旁觀著這一切,將每個人的反應收入眼中,羅櫻到底是心虛了。


    「正是如此,我才把他們的眼蒙上,一個一個指認似乎更有說服力。」葉未晴轉頭,第一個人蒙眼的布被摘下,他指著羅櫻身後的婢女說道:「是她,就是她!」


    葉未晴點了點頭,這個人的眼重新被蒙上,下一個人蒙眼的布又被摘下,每個人都確認無誤地指認羅櫻身後的婢女。


    周焉墨淡淡地說道:「天子腳下居然出了這樣惡劣的事,陛下若知道,一定會嚴查。」


    羅櫻知道這事萬不能和她沾上關係,也不能讓官府知道,否則後患無窮。她隻得狠心斥道:「荷香!怎麽迴事!」


    荷香自然也知道其中利害關係,她是個忠心護主的丫鬟,打算自己承擔一切。她跪下,爬到葉未晴身前,揪著她的衣擺,肩膀顫抖著哭喊道:「是我做的!葉小姐,我罪該萬死!和我家小姐沒關係,都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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