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就像是一個個死亡之錘,敲打著死神的大門。飛黎和李夢穎已經將整個密室查看了不下十遍,可仍然沒有發現任何可以出去的線索。那個頭頂的密碼鎖,就那樣安靜的待在那裏,似乎是在嘲笑又似乎是在期待。


    牆壁上的水珠不停的滑落,密室中的溫度也越來越低。李夢穎將雙手放在嘴邊,哈著熱氣。


    “怎麽辦?飛黎,我感覺好冷,這天氣一會兒怕是要結冰,這裏就會變成一個冰窖。”


    飛黎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李夢穎的肩上,“調整好唿吸,保存體力,我們一定能出去。”


    “我不要,你本來穿的也不多。”李夢穎將大衣又脫下來,還給飛黎。“咱們都要出去,你要是凍暈了,我可抬不動你。”


    “好了,別爭了,我不怕冷。你別忘了,我冬天一件襯衣就過冬了,這點冷還是能忍受的。不像你怕冷。”大衣又再次迴到了李夢穎的身上,這一次她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其實,那天晚上我就想把大衣給你,沒想到成欒先我一步呀。”


    飛黎有點吃醋的開起了玩笑,兩雙眼睛第一次凝神相望,彼此間的凝望,此時就能說明一切,對方心中所想都透過眼神表露了出來。


    “那你當時怎麽不給我?”李夢穎臉頰火辣,她在等待飛黎的一個答案。


    “我……”飛黎靦腆內向的性格又顯現了出來,到嘴邊的話又不好意思說出來,隻是呆呆地看著李夢穎。似乎就在此刻,他們所在的地方並不是什麽可怕的密室,而是兩人內心深處訴說的角落。


    “變了,變了……”飛黎忽然變得嚴肅起來,兩眼一直瞪著李夢穎的身後,不由自主的說著讓人琢磨不透的話。


    “什麽變了?”


    “牆,你身後的牆是一個維熱納爾密碼圖。”


    李夢穎扭身查看,果然,剛剛經過水的浸泡,原本光滑無字的牆壁,此刻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表格,表格中寫滿了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


    “這是什麽意思?”


    “維熱納爾密碼,是一個非常經典的密碼。它是由26個英文字母經過不同的排列而成。包括了26行字母表,每一行都由前一行向左偏移一位得到。具體使用哪一行字母表進行編譯是基於密鑰進行的,在過程中會不斷地變換。例如:假設密鑰為abcdef,明文為crypto,那麽通過這個表格就能得出密文為csasxt。我想那個鎖上的密碼應該就隱藏在這個表中,隻要知道密匙和明文,就能破譯密碼。”


    “那密匙和明文會在哪裏呢?”


    “也許在死神那裏。”


    “死神?”


    “從羅馬數字8到7我們看到了維熱納爾密碼,也許在以後的死亡中,會能得到答案。”


    生死就在一瞬間。


    陰森、恐怖,籠罩在密室的上空。


    屍體已經被鄒文運走,隻留下了一個滿是疑點的案發現場。白鑫閉目思考,所有的細節在他的腦中飛速劃過,布滿血跡的案發現場究竟意圖掩蓋什麽?死者先被燙傷後被砍頭,兇手的目的何在?熟人半夜來訪,自帶兇器,明知危險死者為什麽坦然麵對?二人之間又交談了什麽?白鑫看向忙碌的韓震,踮起腳尖向韓震走去。


    “有什麽發現?”


    “白隊,案發現場和十年前的極為相似,隻是此次更讓我覺得可怕!”


    “叮鈴,叮鈴……”小李猶豫地按下了602的門鈴。門出乎意料的門開了。


    “請進!”一個消瘦的老人將小李讓了進屋,“請把門帶一下,雖然天熱,但是我怕冷。”老人步履蹣跚,從櫃子裏拿出了一個茶杯,給小李倒了杯熱水。“現在的人啊都忙於工作,眼裏隻有利益,沒有人情味了。真希望能迴到以前,住了幾十年的鄰居,那感情是什麽都比不了的,可惜了那樣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你是警察?”


    “是。”老人的從容鎮定讓小李感覺到門鈴按對了。


    “其實我和對門也不熟,隻是很偶爾地在樓道裏見過,那人天天早出晚歸,基本上碰不到麵,聽別人說他是個教授。哎,忙,都忙……”老人慢慢坐到了沙發上視線正好和小李平視。


    “那昨天晚上您可曾聽到有什麽異常?”


    “異常到沒有什麽,隻不過昨天晚上應該前後有三個人來找過他。”


    血液就像脫離了母體的孤兒,一旦從身體中流逝便失去了原有的活力,沒有了母體的保護,孤兒隻能垂死於萬物之間,被空氣腐蝕,被流水衝刷,最後分散成為一個個小小的顆粒,漸漸失去了本色,永久地凝固在他最後停留的地方,由紅慢慢變黑。


    “白隊,你看!”韓震帶著白鑫來到衛生間首先看到的是極為醒目的一缸淡紅色的血水,韓震沒有對血水產生興趣,而是先打開了牆上的櫃子,一首血詩便出現在了白鑫的麵前。


    “自古皆有沒,何人得靈長?


    不死複不老,萬歲如平常。


    赤泉給我飲,員丘足我糧。


    方與三辰遊,壽考豈渠央!”


    “這是陶淵明的詩,詩的內容就是講述作者看《山海經》的心得,全詩總共十三首,這是其中的第八首,從詩的內容上來看,很明顯他們又迴來了!”韓震看著一臉嚴肅的白鑫,見白鑫並未開口又繼續說道,“根據現場的情況可以判斷,客廳就是案發的第一現場,兇手在客廳將死者殺害之後,提著死者的頭顱來到了衛生間。他先將頭顱放於臉盆之中,自己則從容地洗了個熱水澡,後用洗澡的水又洗去了頭顱上的血跡,並仔細打掃了自己留在現場的痕跡後,帶著頭顱離開了現場。”


    沉著、冷靜、職業殺手。


    這是白鑫給兇手的評價。


    二人已經被現場得出的線索強烈地衝擊著大腦,初步的勘驗已經讓白鑫感到了莫名的緊張和興奮,沉寂十年的他們又再次迴歸,這是否表示十年前的遺案能有告破的機會,還是說將會有更多的人會被兇手剝奪生命。十年前的真相到底是什麽?白鑫默默地下定決心,這一次一定要親手將兇手捉拿歸案。


    “白隊,”東方琳歸來打斷了白鑫的思路,“我發現了一段可疑的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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