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躺進醫院的李炘南借著蕙姨出去的當口,將炎龍鎧甲的召喚器和火晶石遞給了東杉。


    “你這是什麽意思?”


    東杉劍眉擰緊,眼中全是不讚同的著惱。


    李炘南垂著眼睫,“我想......這份責任,也時候交給對的人了。”


    他會順從小尋的意願,再也不會糾纏她。


    至於拯救世界的重任,現在失去鬥誌的他已經無力承擔。


    他唯一能做,隻有完成父母的遺誌,去拿到全國鋼琴大賽的冠軍。


    其餘一切,都已經失去意義了。


    “......炘南,你真的想好了嗎?”


    東杉沒有再勸,他是親曆者,知道小尋的那句話和入骨一劍對眼前人來說有多錐心刻骨。


    如果不是往日的記憶支撐著他,恐怕東杉現在也跟病床上的李炘南一樣,會失去前行的動力。


    他沉默地接過召喚器和火晶石。


    “我會交給美真暫時保管,如果......你想通了的話,就來重新取迴它吧。”


    對上李炘南隱隱期盼的目光,他雖然忍不住歎息,但還是開口,“放心,如果找到小尋,我會告訴你她的近況。”


    他看了一眼對方指節上戴得端正的指環,就知道李炘南雖然有這樣放棄的念頭,其實心中依舊埋著一團火。


    隻是......


    東杉沒再停留,轉身離開。


    李炘南收斂目光,也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


    房間裏響起沉重到凝滯的歎息。


    erp研究室。


    以往或吵鬧或和諧的空間中是一片寂靜。


    “這些地區都出現了怪獸的蹤跡和未被完全消滅的屍體碎片,應該就是小尋......”


    “現在還無法通過動向確定她的住處。


    至於異能獸那邊,最近似乎也頗為活躍,光是新產生的病毒和汙染源就有高達13種,大家還需要早做準備。”


    美真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出最近的情況。


    坤中勉強笑了一下,“看來沒有我們,小尋還是很厲害的,一個人就能解決這麽多怪獸。”


    西釗唇角也勾起點悲涼的笑意,“也許從一開始就在拖累她的,是我們也說不定。”


    北淼臉色依舊陰沉,始終一言不發。


    東杉猶豫片刻,將炎龍鎧甲的召喚器和火晶石放在了桌麵上。


    “炘南目前暫時無法參戰,和影界的戰鬥,還要大家多費心了。”


    似乎是聽到了什麽關鍵詞,北淼終於扯出一個冷笑。


    “那家夥終於懂得放棄了,也好,世上有大把人可以召喚炎龍鎧甲,換一個人來好了。”


    即使聽了黑犀的一番話,他也始終過不去那天的事。


    他甚至連小尋最後一麵都沒能見上,就被告知了她無情的話語。


    麵對直麵過少女的李炘南和東杉兩人,他說不清是恨是怨。


    隻覺得強烈的感情拉扯著自己苟延殘喘的身體,幾乎要將整個人撕裂。


    知道他的想法,東杉沒有跟北淼計較什麽,隻是沉默地將召喚器和晶石推了過去。


    “美真,先交給你保管吧,怎麽規劃,你們來決斷就好,炘南......也許真的需要一段時間來接受這一切,就讓他休息休息也好。”


    不同於在座的四個人,李炘南是真真切切差點死在小尋的劍下。


    想到這裏,東杉忍不住抬手隔著衣物摸了摸傷口似乎還在癢痛的心口。


    雖然他自己也沒比李炘南好多少。


    近日來,他經常做夢,有時是幼年爺爺的話,有時是雨夜少女決絕的話語和無情的麵容。


    ......自以為是的......愛嗎?


    如果將這份愛徹底埋葬,那小尋,你是不是能迴來。


    ......


    炎龍鎧甲的召喚權是在一次意外情況發生後被北淼交給張健的。


    那是一次異能獸的突然襲擊。


    坤中跑去阻止異能獸釋放病毒,而惡水護法化身的冰兒給西釗和北淼打去了電話,支開了兩人。


    險些讓目前唯一靠譜的東杉被剩餘的幾個護法圍毆到當場斷氣。


    事後,惱怒又愧疚的北淼半是強迫著美真找到了這個同為鋼琴家的火影村召喚人。


    甚至就連對方的第一次出手也是他親手帶著的。


    想著少女也已經不在erp,那個李炘南嘴上說的好聽,連戒指都沒肯摘下來。


    這個頂多是用來頂一段時間的張健並沒有被北淼看在眼裏。


    於是這天。


    前去阻止魔四汙染水源的張健就這麽突兀地和去解決海中汙染導致融合的怪獸的季尋撞上了。


    她很快就提劍消滅了那頭怪獸。


    原本靠在海邊欄杆緩解已經近乎無力的身體的季尋冷眼看著那邊似乎不太熟練的炎龍鎧甲。


    奇怪,怎麽感覺裏麵的人隱隱有些熟悉。


    沒有指環的感應,她自然看出召喚鎧甲的人不是過分熟悉的李炘南,隻是這位新炎龍俠,也讓她有種曾接近過的親近感。


    “禪定印。”


    張健使出作弊器一般的能力,將即將被吐進海裏的汙染源定了下來。


    緊接著,烈焰的刀光劃過,魔四很快就被他封印。


    本想解除鎧甲的張健忽然感覺有什麽不對。


    他迴過頭,就看到一道絢麗的劍光。


    下一秒,身穿炎龍鎧甲的他就被誰踩在了地上。


    “怎麽?所向無敵的鎧甲勇士連這點小把戲都反應不過來嗎?”


    季尋揚手嘲諷。


    昳麗的容顏上笑容冰冷。


    張健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小尋......?”


    是已經三四個月不見人影的少女。


    自從雨夜一別之後,雖然他仍舊是四處打聽,但是再沒有遇上的機會。


    之後甚至聽之前畫展的策展人說,她已經從之前住的地方搬走,很久沒有再去過畫展之類的地方。


    他本來都已經近乎死心,卻沒想到彼此竟在這樣的情況下相遇。


    甚至......


    他看了看踩在自己胸前的穿著綁帶高跟鞋裸露著雪白腳踝和纖長小腿的少女 。


    藏在鎧甲裏的人默默咽了口口水,迴想起之前蜻蜓點水的一吻。


    那已是他夢裏的常客。


    伴隨著那個真實的畫麵,往往是加深的吻和纏綿的......春夢。


    這聲唿喚終於讓季尋想起點微弱的記憶。


    她用長劍挑了下炎龍鎧甲的麵甲。


    “原來是你,很巧的張健先生。”


    他不會真的是npc吧,還真是哪都能看到。


    ——這個人不愛她,這個人勉強可以接近。


    沒什麽力氣繼續維持居高臨下的姿勢,她幹脆俯下身坐在對方的腰間,劍刃繼續在對方防禦脆弱的脖頸比比劃劃。


    “小尋,真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麵,看來你也不一般啊。”


    張健沒在乎來自少女的致命威脅,隻是隱約覺得這個姿勢有點刺激。


    他甚至不想維持這個對方如果真的動手起碼能保命的隔著鎧甲的形態。


    但是——奇怪了,今天這炎龍鎧甲怎麽跟不聽話似的,這麽難解除。


    坐在他身上的季尋對張健的情況一無所知,隻是看著炎龍一會兒黑一會兒藍的目鏡,覺得好玩得很。


    經過了好一番折騰,張健才成功解除鎧甲。


    少女冰冷的體溫透過單薄的衣物傳過來,更冰冷的劍刃就懸在頸間。


    見他居然膽大到在光滅星離的威脅下解除鎧甲,季尋終於提起點興趣。


    將劍刃按在溫熱的白皙的皮膚上,欣賞著鮮血溢出的畫麵。


    那雙狹長的眼眸不自覺地流露出一點痛苦的神色。


    她抬手,用冰涼的指尖沾了點鮮紅的血跡,送進了嘴裏。


    是很久沒品嚐到的味道,是很久沒感受到的溫度。


    她挪開了劍刃,低下頭。


    張健呆呆地看著少女用纖細雪白的指尖抹上他的血液,粉嫩的舌尖舔上去,被鮮血染出嫣紅的顏色。


    實在是——蠱惑人心。


    這一瞬間,就算眼前人是什麽吃人的女妖。


    他也心甘情願的送死了。


    更別說,她很快就將臉埋了過來,冰涼的舌尖在微痛的傷痕處舔舐,帶來酥麻的快感。


    鋼琴家修長而漂亮的手掌忍不住抬起,覆蓋住少女線條優美的腰身。


    將那些甜腥的鮮血飲盡,季尋感受著對方的某種反應,將臉湊到對方的耳邊。


    已經半是迷離的張健聽到貼在他胸前的少女突然說了句什麽。


    冰冷的吐息從男人的耳尖燎到臉側。


    “張健先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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