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言無不知思考了片刻,看著二人,緩緩的說道:“你們且聽好嘍。有一次,我們兄弟三人去喝酒,一壇酒是三十錢,我們兄弟便每人拿出了十錢,湊起來買了一壇酒,可是那天酒館老板心情不錯,便把每壇酒降了價,隻賣二十五錢,於是就吩咐小二拿五錢退給我們,誰知那小二見財起了私心,偷偷的藏了兩錢,退給我們一人一錢,如此一來,我們兄弟三人每人就相當於花了九錢,三九二十七,再加上小二拿走的兩錢,隻有二十九錢,可是我們明明給了三十錢,為何會突然變成了二十九錢,剩下的那一錢,去了哪裏?”


    程伯獻聽罷,嘴裏念叨著:“一九為九,二九十八,三九二七。二七加二為二九。沒錯啊。誒,好神奇啊。”


    “胖子,一定是有哪裏不對,再好好想想。”羽兒一邊思考,一邊說道。


    言無不知看了二人一眼,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沒有理會二人,繼續看他的《周易》。


    不一會兒,隻見羽兒開始拿著一根樹枝,開始在地上劃拉起來,畫了一會兒,又搖了搖頭。


    當知無不言提著一籃子飯過來的時候,程伯獻好奇的問道:“老哥,怎麽剛吃過早飯沒一會兒,你就來送午飯了。”


    知無不言聽罷,說道:“什麽沒一會兒,這都午末了。”


    “什麽?午末了?”羽兒沒想到思考的那麽投入,竟然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是啊,要不就算了吧,你們未必能答出來老二的問題,你們還是跟我出去吧。”知無不言說著,把籃子放到言無不知的桌子上,又走到二人麵前,背對著言無不知,從袖子裏取出兩個饅頭,遞到了二人麵前,跟二人使了個眼色。


    程伯獻正要伸手接饅頭,忽然被羽兒擋了下來,隻聽她說道:“胖子,既然言無不知前輩的規矩是答不出來不能吃飯,那我們就不吃。”


    程伯獻聽罷,點了點頭,把手收了迴來。


    “沒事的,吃吧,咱們是什麽關係,這個麵子老二還是會給我的。”知無不言說道。


    羽兒聽罷,搖了搖頭,說道:“前輩,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隻是既然來找言無不知前輩,那我們就要按照他的規矩辦。”


    知無不言見狀,隻好把饅頭揣迴了袖子裏,走開了。


    知無不言走開後,羽兒發現言無不知正看著他們,眼睛裏帶著一絲讚許的神情。


    “年輕人,有誌氣,不過答不上來也不要勉強,不然最後苦的還是自己。”言無不知笑著說道。


    羽兒聽罷,站起身來,笑著說道:“前輩,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想我已經參透了你的難題。”


    言無不知聽罷,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用難以置信的眼光打量著羽兒,說道:“你說你已經參透了?”


    “不錯。”羽兒自信的點了點頭說道。


    “好,那就請你說來聽聽吧。”


    隻見羽兒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其實,這道難題,還是一道混淆視聽的題目,要解此題,我們隻需要分成兩步便可。”


    “哦?那兩步?”言無不知和程伯獻的眼神,都直直的盯著羽兒。


    羽兒聽罷,一邊緩緩的踱步,一邊說道:“這個難題呀,第一步就是要確定花了多少錢,三個人每人花了九錢,總共二十七錢,這二十七錢呢,有二十五錢,是酒錢,有兩錢是小二哥偷偷拿了的錢,也就是說,二十七錢裏,已經包括了小二哥拿的錢,所以用二十七錢加兩錢,那就等於加了兩次小二哥拿的錢,自然不應該算進去。”


    “可是如果不加,那豈不是更少了嗎?”言無不知問道。


    羽兒聽罷,笑了笑說道:“這就要算第二步了,就是沒有花的錢,也就是你們兄弟三人一人一錢,總共三錢,花了的二十七錢加沒花的三錢,正好是三十錢。”


    程伯獻聽罷,眼睛瞪的跟雞蛋一樣,豎著大拇指,一臉崇拜的稱讚道:“羽兒,厲害呀!”


    羽兒沒有理會程伯獻,而是看著言無不知說道:“前輩,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言無不知聽罷,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不錯,方才小夥子答出我的問題時,我就覺得他智超常人,現在看你,好像還要更勝一籌,想當年,我花了整整三天才弄清楚這個問題,沒想到你不到三個時辰,便參透了,真是後生可畏啊。”


    隻見羽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前輩過獎了,現在就請前輩出最後一道題吧!”


    言無不知聽罷,思考了片刻說道:“你們聽清楚了。說,我站在一個地方,向東走了四步,向南走了四步,向西走了,最後又向北走了四步,那麽請問我現在在哪裏?”


    程伯獻聽罷,立刻說道:“前輩,想要告訴我們如何解毒你就直說嘛,這道題不是白給嘛,前輩你可真夠意思。”


    “那麽就請迴答我。”言無不知笑著說道。


    “你當然是迴到原地了。”程伯獻不假思考的說道。


    言無不知聽罷,搖了搖頭,說道:“不對,不對。”


    “怎麽就不對了,這個問題小孩子都知道。”程伯獻不服氣的說著,幹脆在地上走了一圈,接著說道:“怎麽不對,我這不是又迴來了嗎?”


    隻見言無不知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對,不對。”


    程伯獻聽罷,右手插著腰,不服氣的說道:“那你說說怎麽就不對了,我看你就是想耍賴!”


    言無不知隻是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羽兒見狀,看著程伯獻說道:“胖子,既然是從前輩被嘴裏問出來的問題,那就一定沒有那麽簡單,一定是有我們忽略的地方,你不要激動,靜下來來好好想。”


    程伯獻聽罷,也不好說什麽,一屁股坐在地上,臉上還是帶著不服氣的表情。


    羽兒踱來踱去,走了一會兒,忽然抬頭望向言無不知,開口說道:“前輩,這人每一步走的長短,都不能完全相同,因此不可能完全迴到原地,總會有些偏差。”


    言無不知聽罷,搖了搖頭,說道:“不,每一步走的長短,都是一樣的。”


    “喂,我看你就是不知道誰能解追魄散的毒,所以故意刁難我們,用來掩蓋你不知道的事實,也不至於讓你丟了麵子,對不對?”程伯獻看著言無不知,滿臉不悅的說道。


    言無不知聽罷,臉上也出現了不悅的表情,說道:“我說知道便是知道,你若不信,那多說也無益,請便吧。”


    “哼,走就走,我就不信除了你,就沒人知道了。”程伯獻說罷,轉身怒氣衝衝的離開了。


    羽兒見狀,連忙衝著言無不知說道:“前輩不要見怪,他也是救人心切,並不是有意冒犯的,我這就把他喊迴來,讓他給您道歉。”羽兒說著,步履匆匆的朝著程伯獻追了上去。


    羽兒快步跑到程伯獻身邊,一把將他拉住,說道:“胖子,你就不能淡定一點兒嗎?難道你不想救朗哥哥了嗎?”


    “我當然想救嶽兄了,可是你也看到了,那老頭兒問的是什麽問題,明明我們都答出來了,可他偏偏又說不對,他這不是有意的是什麽?”程伯獻一臉不爽的說道。


    “可能還有什麽其他的答案,或許我們暫時還沒想到而已。”羽兒說道。


    “什麽其他答案,我看就是他不知道怎麽解追魄散的毒,所以不管我們說什麽,他都會說不對。”程伯獻依舊不服氣。


    羽兒聽罷,搖了搖頭,說道:“既然他能夠在江湖上有如此名氣,就說明他所言不虛,不然,他的招牌早就被人砸了。”


    “可是這麽簡單的問題,還能有什麽答案呢,看他那一臉得意的表情,我就不爽。”


    “胖子,你再要鬧小情緒,我就生氣了,以後再也不理你了,你說,你跟不跟我迴去?”羽兒看著程伯獻問道。


    “行行,迴去就迴去。”程伯獻說著,伸出一腳,狠狠地踹在麵前的一棵樹上,直接把樹踢掉了一層皮。


    然而,當二人轉過頭的時候,卻發現小屋子不見了。


    “奇怪,人呢?”程伯獻驚訝的問道。


    隻見羽兒也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思考了片刻,說道:“早些時候,知無不言說這裏是按五行八卦排布的,看來此言不虛,我們應該是掉陣裏了。”


    “那怎麽辦啊?”程伯獻一時覺得有點兒無計可施。


    羽兒聽罷,歎了口氣說道:“還能怎麽辦,當然是找一找陣眼,看能不能破陣咯。”


    二人朝著原來木屋的地方走去,可是走了很遠,卻連個屋子的影子都沒有,更不要說言無不知了。


    “走的都累了,怎麽連個人影兒都沒有,真是見鬼了。”程伯獻說著,把右手放在一個樹幹上,想要稍微休息一下。


    “這還不是因為你,那麽衝動,怎麽樣?現在知道了人家的實力了嗎?”羽兒說著,倒也沒真的怪程伯獻。


    程伯獻聽罷,有點尷尬的低下頭說道:“你還別說,這老頭兒還真有點兒東西。”


    忽然,程伯獻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對的地方,隻見他盯著手撐的那棵樹,看的有點發呆。


    羽兒見狀,好奇的問道:“胖子,怎麽了?”


    “羽兒,不對,你還記得那會兒我在樹上踢了一腳嗎?”程伯獻忽然問道。


    “記得呀,怎麽了?”羽兒不明白程伯獻為什麽這樣問。


    隻見程伯獻站直了身子,指了指那棵樹,說道:“你看。”


    羽兒說著程伯獻指的地方望過去,發現那棵樹上點了一塊兒皮。


    “你的意思是我們又迴到了原來的地方?”羽兒有點兒不敢相信。


    程伯獻聽罷,點了點頭說道:“錯不了,這是我踢的,我知道。”


    “可是,我們是一直往前走的啊。”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樹是按照特殊的方位栽種的,這樣一來,就會給我們一種錯覺,我們以為是一直往前走,其實我們早就偏離了原來的路線,就像之前人們說的雁不歸樹林一樣,很多人在這樣的樹林裏走的都快累死了,結果還是在原地打轉。”程伯獻一臉嚴肅的說道。


    “那怎麽辦啊?”羽兒隱隱有了一絲擔憂。


    “大雁都飛不出去,我們能怎麽辦,隻好繼續往前走了,看看瞎貓能不能碰上死耗子,讓我們僥幸找到陣眼。”


    “可是天馬上就要黑了。”


    “那就隻能祈禱不要讓我們碰見野獸了。”程伯獻說著,又朝前走去,每走一截,還在樹上做個記號。


    羽兒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兩個人還像無頭蒼蠅一樣,在樹林裏打轉。此時,侵蝕著他們的不僅僅是恐懼,還有那一陣一陣的饑餓。


    “嗷~”忽然傳來的叫聲把羽兒嚇了一跳,隻見羽兒連忙躲到程伯獻的身後,小聲的問道:“那是什麽聲音。”


    “好像是狼叫。”程伯獻迴答道。


    “什麽?狼?怎麽辦啊?胖子,我好害怕。”羽兒不自覺的抓住了程伯獻的受傷的胳膊,把程伯獻疼的叫了出來。


    “羽兒,你輕點兒,不然沒被狼吃了,倒被你捏死了。”程伯獻皺的眉頭說道。


    羽兒聽罷,連忙放下程伯獻受傷的胳膊,轉而抓住了他另一條胳膊,說道:“我害怕。”


    “雖然我受了傷,但是要料理一隻狼,恐怕還是可以的吧,別害怕,我保護你。”程伯獻寬慰著說道。


    “嗷~,嗷~,嗷~”程伯獻的話剛落音,隻聽見那種叫聲此起彼伏的傳了過來。


    “胖,胖子,好像不是一隻,聽,聽聲音好像有好多。”羽兒的聲音開始有些顫抖。


    “別怕,淡定一點,或許它們不會發現我們。”程伯獻好像是說給羽兒,又好像是說給自己。


    然而,狼叫的聲音卻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而且是從四麵八方傳了過來。


    “胖,胖子,那,那一個個綠綠的東西是什麽?”羽兒忽然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個個綠色的小亮點。


    “那是狼的眼睛。”程伯獻說著,看了一圈,發現小亮點越來越近,而且已經包圍了他們。


    不多時,他們已經可以看到狼的身體了,隻見這群狼身軀高大,體型健碩,站在黑夜裏,顯得威風凜凜。


    “胖,胖子,怎麽辦?它們好像發現我們了。”羽兒從小在南方長大,雖然在關外住過一段時間,但是並沒有見過狼,隻是在書上讀到過,此時見到如此兇猛的東西,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別怕,別動。會沒事的。”程伯獻小聲的安慰道。


    狼群在距離二人大約一丈的地方停了下來,用發著綠光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二人。


    忽然,隻見一隻狼從隊伍裏走了出來,向前走了幾步,衝著二人發出了一聲長嘯。


    羽兒緊緊的抓住了程伯獻的胳膊。


    隻見那匹狼凝視了二人片刻,猛的朝著羽兒衝了上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武唐俠義風雲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遠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遠安並收藏武唐俠義風雲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