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伯獻“噗通”一下跳到水裏,倒讓羽兒和那漁夫有點猝不及防。


    隻見那漁夫看著潭水說道:“下潭水去撈山雞,這人恐怕不是傻子吧?”


    羽兒聽罷,倒是有些不高興了,反駁道:“喂,你這老伯講不講道理,明明是你讓他下去給你撈山雞的。”


    “我讓他下去他就要下去嗎?那我讓他把自己的頭割下來,他會不會把自己的頭割下來呢?”那漁夫沒有抬頭,略帶不屑的說道。


    羽兒沒有再理會他,而是焦急的看著潭裏。


    程伯獻跳下去後,一頭便紮進了潭裏,不知道搞什麽鬼。


    忽然,程伯獻的頭從潭水裏鑽了出來,他晃了晃頭上的水滴,開心的說道:“找到了,找到了。”


    “找到什麽了?”羽兒一臉不解的問道。


    “當然是山雞了。”程伯獻說著,舉起手裏的山雞給羽兒看。


    羽兒聽罷,連忙把舞仙繩碰到程伯獻麵前,說道:“趕快上來吧,小心你的傷口化膿。”


    程伯獻一把抓住舞仙繩,稍微一用力,從潭裏跳到了羽兒的身邊。


    “原來這山雞,就吊在這老伯的魚鉤兒上,看來他是想考驗我們。”程伯獻看著那漁夫說道。


    那漁夫聽罷,摘下帽子,打量著麵前的兩個人。


    讓羽兒吃驚的是,麵前的老伯,竟然就是之前他們問路的那個樵夫。


    程伯獻雖然也有點兒驚訝,但比羽兒要好多了。


    那老伯看著程伯獻,笑著說道:“想不到這世上還真有這樣的傻子,相信潭水裏會有山雞,老夫在這裏碰見多少人了,他們聽了我的話,都覺得我是個神經病,不理會我就走了,今天能碰到你這樣的傻子,真是難得啊,難得!”


    程伯獻聽罷,笑著行了個禮,說道:“知無不言老伯過獎了。”


    這迴倒是輪著那老伯吃驚了,隻見他瞪大眼睛看著程伯獻,一臉好奇的問道:“小子,你認得我?”


    程伯獻聽罷,依舊笑著說道:“那會兒不認得,現在認得了。”


    “哦?此話怎講?”老伯又問道。


    “通過我跟你的對話,我發現你這個人吧,雖然說的話乍一聽很離譜,但是其中不乏一定的道理,聽說知言三兄弟裏麵,不知不言從來都是一言不發,言無不知說話很少而且一般不會輕易跟別人開口,隻有知無不言會把知道的痛快的都說出來,我就假設你是知無不言,那麽你說潭水裏有山雞,那便有山雞了,我隻需要跳下去看一下,如果真的有山雞,那麽你就一定是知無不言了。”程伯獻迴答道。


    那老伯聽罷,不由得伸出大拇指,笑著說道:“好小子,果然有兩把刷子,沒錯,我就是知無不言。”


    羽兒聽罷,臉上不禁浮現出欣喜之色,隻見她快步走上前來,行了個禮,說道:“老伯,剛才多有冒犯,請勿見怪!”


    “行了,不要跟我來虛的,有什麽事就直說吧。”老伯看了一眼羽兒說道。


    “老伯,是這樣的,我一個朋友中了閻王殿的追魄散,我們想知道有沒有解藥。”羽兒看著老伯說道。


    隻見老伯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不知道,無可奉告。”


    “那請問有沒有人知道?”羽兒又問道。


    “如果有人知道,那他一定是老二了,老二知道的比我多萬倍。”


    羽兒聽罷,連忙問道:“那請問言無不知前輩在哪裏?”


    知無不言沒有迴答她,隻是歎了口氣說道:“哎,釣了這麽久的山雞,肚子還真餓了,誒,要是有頓美味就好了。”


    程伯獻一看這架勢,今天沒頓好吃的,他肯定不會說了,於是便問道:“不知前輩想要吃什麽。”


    “釣了一天,也就釣了這麽一隻山雞,那隻能吃山雞咯。”知無不言有點兒無奈的說道。


    程伯獻聽罷,不再理會老頭兒,而是看著羽兒笑著說道:“羽兒,說到吃雞,我忽然想起來了,鈴兒姑娘做的叫花雞,嘖嘖嘖,想想我的口水都就出來了。”


    羽兒看著程伯獻的樣子,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笑著說道:“不錯,不錯,就那叫花雞的味道,恐怕皇宮裏的禦廚也做不出來,此生能吃上一次,那簡直就不算白活。”


    “可不是呢,想想那蘇嫩可口的雞肉,真是吃上一迴,嘴裏的香味兒還得迴味三個月。”程伯獻說著,嘴巴還吧唧吧唧了幾下。


    隻見羽兒抹了抹嘴,說道:“死胖子,你可別說了,你說的我口水都流出來了,鈴兒姐姐又不在,你說這些幹什麽?”


    程伯獻聽罷,笑了笑說道:“告訴你個秘密吧,你知道我喜歡做菜吧?其實我私底下已經拜了鈴兒姑娘為師,她已經把叫花雞的做法交給我了,雖然我做的沒她好,但也算是學到了七八分了吧。”


    “是嗎?真的嗎?那過幾天你一定要做給我吃。”羽兒一臉期待的說道。


    “好說好說,你看一說道吃雞,怎麽想了那麽遠,算了,還是想想給老伯弄什麽好吃的吧,要是實在不行,我們就去山下的飯館裏給老伯買幾個好菜吧。”程伯獻說著,還瞟了知無不言一眼,見他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們。


    羽兒聽罷,走到老伯麵前,說道:“老伯,你想吃什麽?我們這就下山給你買去。”


    知無不言聽罷,一臉不爽的說道:“去山下一來迴少說也得兩個時辰,你們這兩個小娃是想餓死我吧?”


    羽兒聽罷,連忙說道:“老伯,你千萬不要這麽說,我們這不是想讓老伯您吃點兒好的嘛。”


    隻見知無不言擺了擺手,說道:“什麽好不好的,你們剛才說的那個什麽叫花雞的,真的有那麽好吃嗎?”


    羽兒聽罷,猶豫了片刻,說道:“好吃是好吃,隻不過這叫花雞是鈴兒姐姐的獨門食譜,沒有他的允許,我們也不敢給別人做啊。”


    “可不是呢?鈴兒姑娘教我的時候也是這樣說的,而且我現在還沒出師呢。”程伯獻說著,臉上還帶著為難的表情。


    “哼,你們要是不做,就別想知道老二在哪裏。”知無不言說著,顯得很不高興。


    羽兒見狀,連忙說道:“老伯,是不是我們給你做了,你就會帶我們去找言無不知老前輩。”


    知無不言聽罷,思考了片刻說道:“那就要看你們做的能不能讓我滿意了,如果真有你們說的那麽好吃,那我就帶你們去,如果你們做的不好吃,我就把你們扔到潭裏喂魚。”


    羽兒聽吧,看著程伯獻,用商量的語氣說道:“胖子,要不然就破一次例,給老伯做一次吧!”


    隻見程伯獻猶豫了片刻,然後像是做了個很大的決定,說道:“哎,好吧,就做一次吧,以後鈴兒師父要是罵我,你可得給我說好話。”


    羽兒聽罷,連忙說道:“好的,好的,我一定給你多說幾句好話,再說了,知無不言老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鈴兒姐姐知道你是給老前輩做,應該也不會生氣。”


    隻見程伯獻點了點頭,說道:“好吧,可是也沒雞啊。”


    “哎,你是不是傻啊,你手裏拿的那不是雞嗎?”知無不言不耐煩的順著,還把程伯獻提著雞的右手舉到了他的麵前。


    程伯獻一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憨憨的笑著說道:“你看看我,真的是騎驢找驢,抓雞找雞。見笑了,見笑了。可是,光有雞也不夠啊,還得要荷葉,沒荷葉也做不成啊。”


    知無不言聽罷,指了指遠處的潭麵,笑著說道:“那不是嗎?”


    “可是那麽遠,也摘不下來呀。”程伯獻搖了搖頭說道。


    隻見知無不言忽然大聲的喊道:“老三,出來。”


    話音剛落,隻見寫著“萬悉潭”三個字的大石頭後麵,忽然飛出來一個老頭,這老頭跟知無不言長得很像,隻不過看起來要比他年輕個十來歲,大概不到五十歲的樣子。


    知無不言看著那人,說道:“老三,去把潭中間的荷葉摘下來。”


    那人聽罷,沒有說話,隻見他縱身一躍,身體貼著潭麵,徑直的飛到了潭中間的荷葉上,然後手在荷葉上一撩,身體一個迴轉,又飛了過來,落在了知無不言的身邊,手裏還拿著五六片荷葉。


    程伯獻不由的打量了一番那人,這一來迴少說也有十幾丈,可是這人的身上,竟然一點兒水都沒沾,這種輕功,實在是高深莫測。


    那人把荷葉給了知無不言,知知無不言又拿到程伯獻的麵前,說道:“怎麽樣?夠了嗎?現在可以做了嗎?”


    程伯獻看吧,點了點頭,對著羽兒說道:“羽兒,把荷葉拿上。”說罷,又轉過頭對著知無不言說道:“現在你去把雞殺了,把內髒清理掉。”


    “什麽?是你給我做飯,你還要我動手嗎?”知無不言瞪著眼睛說道。


    “你不看我受傷了嗎,我左臂都廢了,你覺得我現在能殺的了雞嗎?”程伯獻看了看受傷的左臂說道。


    知無不言聽罷,把目光轉向羽兒說道:“那就讓這女娃殺。”


    隻見程伯獻搖了搖頭,說道:“知無不言,你還算不算男人,你讓一個小姑娘殺生,你不覺得有點兒殘忍嗎?”


    知無不言聽罷,臉竟然紅了起來,一把拿過程伯獻手裏的雞說道:“好,你等著,我這就去殺。”


    “胖子,你這樣會不會有點兒太狠了?”羽兒小聲的說道。


    程伯獻聽罷,搖了搖頭,說道:“羽兒,論起計謀來,你比我強,若是說起對人性的了解,我覺得我要比你強一點兒,知無不言這人,看樣子就知道閱人無數,此時,你不把他壓住,他就會把你壓住,你也看見剛才那人的功夫了,他若是占了強勢想耍賴,我們也沒辦法,隻能先把氣勢找迴來,讓他服服帖帖的。”


    不多時,知無不言把拔了毛並且去除了內髒的雞交到程伯獻麵前,不開心的說道:“殺好了,去做吧。”


    程伯獻結果雞,笑著說道:“不錯不錯,殺的還挺幹淨。現在在地上挖個坑。”


    “什麽?還是我挖?”知無不言又瞪著眼睛說道。


    程伯獻點了點頭,說道:“要不然呢?我受傷了,你不會想讓我去挖吧?”


    “讓那女娃挖,這次不殺生了,挖坑她總行吧?”


    隻見程伯獻又搖了搖頭說道:“她一個姑娘家家的,手無縛雞之力,你等她挖好坑,恐怕要到明天了,難不成你不想吃了?還是你根本就不餓?”


    知無不言聽罷,沒好氣的蹲在地上,挖起了坑。


    不多時,坑也挖好了,知無不言站起來,一臉不爽的說道:“說吧,還想讓我做什麽?”


    程伯獻看著知無不言的樣子,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小子,你笑什麽?是不是想找打?”


    程伯獻聽罷,連忙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不是,前輩不要誤會,我隻是對你挖的坑表示滿意,這坑不大不小,剛剛好,一會兒一定可以做出美味的叫花雞。好了,你那兄弟跑的快,讓他去拿點兒調料,你去和點兒泥。”


    “小子,要是一會兒做出來不好吃,我一定要扒了你的皮。”知無不言說著,在兄弟耳邊嘀咕了幾句,那兄弟便飛走了,而他也和起了泥。


    不多時,一切都準備好了,程伯獻讓羽兒把調料塗在雞上,用荷葉把雞包住,然後又在上麵裹了一層泥巴,接著把裹著泥巴的雞放進了挖好的坑,用土把坑埋住,最後在上麵生了一堆火。


    “喂,小子,你怎麽把雞埋了?你要不要再給它立刻墓碑?”知無不言看著程伯獻,一臉不解的問道。


    程伯獻聽罷,歎了口氣說道:“都說這知言三兄弟無所不知,今天算是被我破了吧,這叫花雞的做法,你們偏偏不知道。”


    隻見知無不言不服的說道:“我們知道的都是江湖上的大事,這種小事不能算。”


    程伯獻聽罷,笑著說道:“好好,不算不算,不過如果你想快點兒吃到這人間美味叫花雞,那就不要在這裏質疑我,快點兒去撿些柴火過來。”


    隻見知無不言狠狠地斜了程伯獻一眼,無奈的站起身來,去撿柴火了。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程伯獻看著羽兒說道:“好了,現在叫花雞可以出爐了。”


    羽兒聽罷,把地上的火撥到一旁,挖出坑裏的雞,磕掉上麵的幹泥,然後扒開了裹在上麵的荷葉。


    頓時,一股無法抗拒的香味撲麵而來。


    程伯獻看見知無不言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羽兒手裏的雞,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笑著說道:“羽兒,給兩位前輩一人一個雞腿吧!”


    羽兒聽罷,扯下了兩個雞腿,分給了兩個人。


    隻見知無不言輕輕的嚐了一口後,便狼吞虎咽的啃了起來,一眨眼的功夫,那隻雞腿就隻剩下骨頭了。


    知無不言把骨頭扔到一旁,眼睛又直勾勾的盯著羽兒手裏的雞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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