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見曹戒進來,慌忙站起。這一起身,似乎牽動了她身上的傷口,隻見她臉色一陣煞白,眉頭微微挑起。曹戒忙道:“姑娘不必客氣,坐下吧。”明珠早已扶住女子,將她按在床上,關切地道:“於姑娘,你傷勢嚴重,就不要多禮了。”說完,又對曹戒道:“曾祖父,於姑娘受了重傷,就讓她在府上休息一下吧。”曹戒沉吟一下,將明珠拉到一邊,低聲道:“這女子是何來曆,你可知道?”明珠吞吐了一下,道:“孩兒也沒有細問,隻知道她叫於燕,是和朋友進京辦事的,剛才被一群兵士追殺,我一時看不慣就把她救了迴來。”


    迴來的路上,明珠見其受傷,簡單地問了幾句。


    “兵士,誰的人?”


    “說是劉將軍的人。”


    “你是說劉蒙的人?”


    “是,曾祖父,怎麽了?難道你還怕他不成?”


    “誰說曾祖父怕他?好,你就讓於姑娘在這裏養傷吧,其他的事我來應付。”


    明珠朝於燕施了個眼色,意思是說:你聽到了吧,我曾祖父可是京城的大人物,他既然這樣說了,就沒人敢來抓你。其實,明珠並非倚仗權勢之人,相反,他非常反感一些公子哥仗勢欺人。不過,事有權宜,為了於燕,他也隻能用言語激一下了。


    於燕道:“多謝老人家留住,小女子感激不盡。”


    曹戒朝於燕點點頭:“於姑娘不必客氣,既然你和明珠這麽投緣,就在府上住下吧,缺什麽東西就和家人曹安說,對了,明珠,讓於姑娘住你的房間也不合適,你還是把她扶到客房去吧。”


    “是,孩兒遵命。”


    明珠趕緊攙起於燕,朝客房走去。剛才進府時,於燕並沒有細看,此時,借著兩廂的宮燈打量了一下,忍不住驚叫道:“曹公子,你家裏好闊,你曾祖父肯定是朝廷的大官吧?”


    明珠沒有迴答。因為,這並不是她的家。再說,她是公主身份,這種宅院也不是沒見識過。


    “怎麽,不是嗎?”於燕繼續問。


    “曾祖父現在基本屬於在家退養狀態,他不喜歡家裏人打著他的旗號到處招搖。”


    很快,兩人來到西廂客房。


    明珠道:“好了,客房到了,於姑娘,要不要我去請個郎中?”


    其實,明珠也不是不能治療。但她不想暴露太多。而且,也不想惹太多的事。


    於燕道:“不用了,我自帶著金創藥,麻煩公子取些水來。”


    明珠趕緊取了水來,又找了一塊幹淨的毛巾。於燕麵上一紅,微微別過頭,道:“公子去休息吧。”明珠忙道:“那怎麽行,姑娘還沒有上藥呢,我……”於燕低聲道:“小女子自己可以,公子……”


    明珠低頭看看於燕的左肋,一道:“那好吧,姑娘缺什麽就招唿一聲,我讓家人給你送些點心來。”說著,明珠有些不忍離別地走出客房。


    迴到自己的房間,明珠躺了下來,


    於燕就像一塊石頭,在明珠平靜的心底砸起了一團漣漪。而且,這團漣漪一圈圈地蕩個不停,讓明珠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明珠在想著,一個人如果能像於燕一樣快意江湖,也未尚不可。


    明珠枕著自己的胳膊,望著屋頂,迴想著邂逅於燕的一幕。


    原來午後,明珠見曾祖父沒有迴來,就大搖大擺地出了府。在曹府,除了曹戒,明珠誰都不怕,包括他的祖父曹騰和父親曹嵩。祖父已經去世,父親曹嵩敦厚溫和,而且身為大司農,為朝廷分憂奔波,常常數月不歸。


    明珠提著酒壇子隨意地走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龍虎灘附近。龍虎灘位於皇城南,洛河北,是遊人密集的地方,一路之上,賣水果的,賣餅的,應有盡有。


    突然,前麵嘈雜,似乎出了什麽事。明珠快走幾步,撥開人群一看,禁不住吃了一驚。原來這裏便是埋葬盜竊玉璽之人的廢墟前,隻見廢墟裏站了不少衛兵,那人的屍體已被扒出,司隸校尉劉蒙和衛尉陳球正在驗屍。屍體雖然才入土一日,由於氣溫已高,已經開始散發一股腐臭味。隻聽劉蒙道:“陳將軍,從傷口看,此人正是那個盜賊,隻是身上卻無皇宮失竊之物,不知是不是被他丟失了。”陳球圍著屍體轉了一圈,搖頭道:“以本將看,非也,那物什定是被此人臨死之前交於了他人。”


    “他人?怎麽會有他人?”


    “劉將軍細想一下,如果沒有他人,是誰將他掩埋的呢?難道這賊子算定了自己有此一劫?即使他能事先為自己挖好墳墓,也不能掩土成丘啊。”


    “陳將軍說的是,但是那人是誰?我們毫無線索又如何去查?”


    “劉將軍忘了昨日發現的血跡了?”


    “你是說……”


    “噓……”


    陳球用手掩住劉蒙的嘴巴,低聲道:“劉將軍,此事牽扯的人物非同一般,莫聲張。”劉蒙啊了一聲,忙把嘴巴緊緊地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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