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張雍傑的威脅,上官雲盾很顯然並不當一迴事,隻是淡淡說道:“楊師姐武功天下第一,會有什麽意外?你要見她幹什麽?”


    張雍傑冷笑一聲,心想這簡直不可理喻。正在此時,清河聽見這邊談話,踏步而出,說道:“你這人說話好沒道理,姑娘我看不起。”


    清河不等上官雲盾迴話,便搶先說道:“這天下人都知道,千島的張少俠和血飲穀的楊穀主早已結拜成姐弟,他二人姐弟情深,想要見麵,難道還要報請你批準不成?”


    張雍傑聽來此話甚有道理,當下說道:“對啊,咱們姐弟要見麵,與你何幹?你是不是找事?”


    上官雲盾無法反駁,但也並不讓出道路,將手中金月槍挽了個槍花,橫放在胸前,做防守狀態。


    清河又道:“這八拜之交,豈容兒戲?若是楊穀主不再認張少俠這個義弟,那也得發函通告天下,就像血飲逐出楊興那樣,好讓天下人都知曉。”


    張雍傑道:“對啊?請問大姐是否發出了這樣的通告?”


    上官雲盾無法迴答,因為楊杉確實沒有發出這樣的通告。


    清河這時候轉身向張雍傑說道:“張少俠,楊穀主並未發出這樣的通告,這人強行阻攔你姐弟二人相見,你不必與他客氣。”


    張雍傑冷笑一聲,說道:“我本來就沒有打算跟他客氣。”


    接著,張雍傑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上官雲盾,你給我聽好了,你要是再敢攔我,那就是找死,我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張雍傑這話說的很清楚,如果這上官雲盾強行要打一架,那這一架就絕對不是切磋武藝,絕對不會點到為止。


    上官雲盾雖然很少離開血飲穀,但也從旁人處聽得張雍傑這人脾氣古怪,向來是說道做到,他既然這樣說,那這場較量,那就必有一傷,甚至一死。


    上官雲盾自覺武藝絕對不如張雍傑,這如果真要打一架,那多半還是自己吃虧。所以,上官雲盾一時開始躊躇起來,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張雍傑怒道:“怎麽,怕死?怕死你還不滾開?在這裏擺什麽姿勢?你穿的人模狗樣的,想幹啥?”


    上官雲盾向來自命不凡,哪裏經受的住張雍傑這樣訓斥?雖然知道輸麵甚大,但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持槍攻擊上去。


    張雍傑不想與之糾纏,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長槍槍杆,運起排山倒海的千島電勁,源源不斷的向上官雲盾傳遞過去。


    張雍傑當年在長安,便可將杜千林這樣的大漢電暈,現在他又吸收了服部千斤的內力,力道更甚從前。


    上官雲盾出身血飲,雖然也能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但根本無法抵擋住張雍傑的這番攻勢,千島電勁的粘性,甚至讓他無法甩脫槍杆。


    而張雍傑也是說道做到,說不留情,那就絕對不會留半點情分。若不以雷霆手段,鎮住這些人,那這血飲穀不知道還有多人要借故為難自己。所以張雍傑的這股千島電勁力道極強。


    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上官雲盾的內力防線摧毀,上官雲盾的臉已經開始便的扭曲,額頭上的大汗,如雨水般的往下滴落。


    隻要再過片刻的功夫,這上官雲盾不但會毀容,而且必然肌肉萎縮,不死也要殘廢。


    而在旁邊觀戰的七名血飲穀低級弟子,見到此等情況,當即嚇的傻了,有人連忙大聲喝道:“張少俠手下留情,切勿傷了上官師弟。”


    張雍傑不予理會,繼續施展內力,必須一戰將這群人打服不可。


    又有人道:“張少俠與敝派楊師妹結尾異性姐弟,看在這層關係的份上,這便撤掌吧。”


    張雍傑仍然不聽勸告,大聲喝道:“方才你們要是念在這層關係,豈能有此刻之禍?”


    緊跟著張雍傑再度運起第二波掌力,強行往上官雲盾身上拍打而去,緊接著一掌將上官雲盾打飛。


    場上眾人見此情況,都以為上官雲盾此刻必死無疑,卻沒有想到他倒地之後,連忙又站了起來,但再也不敢造次了,隻是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原來張雍傑那第二波掌力,並不是要將上官雲盾致死,而是以另一股千島電勁打入上官雲盾的身體,以中和掉之前的那股千島電勁。


    張雍傑確實考慮到自己和楊杉結拜姐弟的關係,因此最後關頭手下留情,放了這上官雲盾一馬。


    張雍傑繼續恐嚇道:“方才你本來絕無活路,不過那一刹那,我想起了大姐楊杉的聲音,所以姑且留你一命。你若再來阻攔,即便是大姐楊杉站在此地,我也必將送你上西天,不信你可以試一試。”


    上官雲盾方才遭到張雍傑如閃電般的電擊,仿佛在鬼門關裏走了一圈,麵對那種場麵,自己一身武藝,竟然毫無用武之地,毫無反抗之力,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而經此一戰,上官雲盾的血性之氣,也消失的無影無蹤,當下站在原地,顯得甚為拘謹。用張雍傑的話說,這叫打過之後,說話便好聽多了。


    就在這時候,上官小飛從一線天山頂飄然而下,朗聲說道:“張兄弟,別來無恙。”


    終於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了,張雍傑收住情緒,當即向上官小飛拱手行禮。


    上官小飛從袖中拿出一番玉牌,向其它血飲穀弟子展示,方才說道:“穀主口令,令爾等不可為難張雍傑。”


    上官小飛轉達了楊杉的命令後,方才說道:“各位師兄,師弟,你們也當真是玩的可以,楊師姐都從來沒有說什麽,你們反而在這裏為難張兄弟,這豈不是自找苦吃?”


    張雍傑聽見上官小飛的話語,中間一句‘楊師姐都從來沒有說過什麽’,心知這司徒瑾老哥必然是做了什麽壞事,所以導致這些血飲穀的兄弟遷怒於自己。


    張雍傑當下說道:“有話可以好好說,要論打架,我張雍傑從來不虛場合。”


    上官小飛當下拍著張雍傑的肩膀,笑道:“好了,好了,張兄弟,都是一場誤會,切勿放在心上,咱們這便一同進穀。”


    張雍傑迴過頭來,向李耿打了一個響指,說道:“你們且留在這裏,我去去就來。”


    那李耿見狀,當下笑道:“好的,張大哥,隻是你這一去,可別像上次在渝州,一去好幾年哈。”


    李耿這話本來隻是一句戲言,因為在他們的印象當中,這張雍傑一般說他去去就來,往往都是很久很久都不來。


    但李耿這話,讓很多人都反應過來,這張雍傑此番進入這神秘莫測的血飲穀,是否還能活著出來?想這些血飲弟子稀奇古怪,他們是否會在穀中設下埋伏?


    李耿當即喝道:“張大哥,你不能進去。”


    張直,司徒雄武,葉靈等不少人都紛紛要求張雍傑不要踏入穀中。


    張雍傑當然知道他們的意思,張雍傑本來生性多疑,但自己和楊杉義結姐弟,而不是兄妹。張雍傑再狂,也沒有狂到要求姐姐出來見自己這個弟弟。


    張雍傑看了兩眼上官小飛,想起自己和上官小飛曾經在秦嶺深處的鴛鴦洞,共同經曆死亡時刻,可謂是患難之交。


    如果連他都不能相信,那這個世界上,自己還能信誰呢?想到這裏,張雍傑當下說道:“李耿,你想挨板子了?做好自己的事情。”


    李耿當即說道:“大哥,防人之心不可無,咱們從武昌趕來,自帶錢糧和人馬,相助血飲守山,可他們是怎麽對待咱們的?”


    張直也跟著道:“是啊,咱們自帶設備搞發展,趕到血飲穀,水都沒有喝一口,就先打一架,這簡直太打腦殼了。”


    張雍傑打斷他們的話語,說道:“這三年不見,你們怎麽盡跟著我唱反調?我去拜見自己的義姐,即便是龍潭虎穴,又有何懼?”


    李耿張直二人見張雍傑執意前往,當下也爭執不過,隻好不再言語,當下心中打定主意,隻要張雍傑在穀內發生任何意外,那將立即率然強行攻山。


    上官小飛見到如此局麵,輕輕搖頭,當即對那些血飲穀的弟子說道:“各位師兄師弟,看到了吧,這些誤會和間隙,都是由你們胡鬧所產生的,看你們之後如何在楊師姐麵前交代。”


    清河見此情況,當即說道:“張少俠,我跟你一起進去。”她這番主意,一來是防止張雍傑在穀內有什麽意外,而來自己也想去拜見一下這傳說當中的天下第一高手,湘西魔女楊杉,到底是怎生一副模樣。


    上官小飛並不反對,當下三人一起從一線天進入血飲穀中。穀內又是另外一番景象,鳥語花香,像是一個隱居的世外桃源。


    穀內的空間足夠巨大,剛出一線天,便見一方廣闊的校場,校場前方一條清澈的小河流淌,小河的源頭是一方潭水。


    山穀中間,有十幾座高聳入雲的山,隻是在山的腰部和頂端有綠植。這些山和之前在大峽穀見到的山一樣,就像一塊‘山石’,但又不是一塊石頭。


    因為它們雖然成方形直立,但山頂上空間也足夠大,甚至能夠修一座小房子。這種山,整個大明的土地上,可能也隻有張家界大峽穀才能看到。


    張雍傑心中有兩件事,這第一件事就是立馬見到大姐楊杉,看看她是否出現什麽意外。第二件事便是了解司徒瑾到底做過那些事情,導致這血飲穀的武學秘籍遭到泄露。


    兩件事一比較,張雍傑覺得這第一件事更為重要,當下對上官小飛說道:“上官大哥,這大姐此刻身在何處,請立即帶我去見她。”


    上官小飛道:“楊師姐此刻正在閉關,可能不太方便接見張兄弟。”


    張雍傑當下心中更加著急,一來他聽到最多的話,便是大姐楊杉正在閉關,閉關閉關,這都閉關好幾年了,怎麽還在閉關?


    難不成這大姐天下第一的名頭,真的是被趙千裏吹捧出來的?名不副實?所以才日夜閉關專研武功?


    就算大姐楊杉此刻正在閉關,那自己無論如何也要見她一麵,確保她現在沒有任何意外。


    張雍傑皺眉道:“既然大姐一直在閉關,那上官兄弟方才又如何接到大姐的手令?”


    張雍傑這話,無疑表明他現在內心已經開始起伏,至少不是百分百的相信上官小飛了。


    上官小飛當下歎氣道:“這手令是方才飯點的刹那功夫,從楊師姐那裏領取的。如果張兄弟非要見一麵,也無不可,但是隻能遠遠觀看,切勿近身打擾。”


    上官小飛說完,當即突然運起‘軟鐵化鋼指’的指法,一道勁力射向清河,點住了清河的睡穴,將清河平放在身邊的涼亭處。


    張雍傑見狀,微微皺眉,心中猜測這上官小飛到底在幹什麽?但他仍然不相信血飲穀要對自己不利,至少不相信上官小飛會對自己不利,所以張雍傑靜觀其變,沒有出言阻止。


    張雍傑的判斷是對的,上官小飛確然沒有對張雍傑不利的意思。


    隻見上官小飛說道:“楊師姐現在正處於突破‘混元龍神功’第七層的關鍵時刻,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打擾到她的清修。所以這種絕密信息,是不能讓這位小姑娘聽見的。”


    張雍傑想起如果那司徒瑾進了這血飲穀,當真做了什麽壞事,上官小飛如此行為,也可以理解。


    上官小飛將手一指,指向身邊的小河,說道:“你沿著這條小河往上走,走的尾端有一處桃花潭,那裏就是楊師姐的閉關之處。”


    上官小飛又再次提醒道:“但你切記,你千萬別近身,隻能遠遠觀望。”


    張雍傑連忙點頭道:“好,好,我知道了。”


    張雍傑沿著河畔,施展‘幻影兩千’的輕功身法,便來到了桃花潭,張雍傑聽從上官小飛的囑咐,隻是躲在一處山石的後麵,向桃花潭中望去。


    將近三年未見,大姐還是原來的模樣,絲毫沒有變的蒼老。一套紅色漢裝,一柄血飲劍,靜靜的站在一處桃花樹下。


    張雍傑頗感疑問,這大姐站在那裏幹什麽?她此刻是否在運功?張雍傑本打算上前相認,但想起上官小飛的交代,又隻好靜靜的停留在原地,觀察情況。


    張雍傑仔細觀察,突然發現兩團水霧,正在大姐楊杉的身邊環繞。這兩團水霧甚為透明,若不仔細觀察,很難察覺到這兩團水霧的存在。


    張雍傑見此情況,心知大姐楊杉此刻確然在閉關修煉武功,慶幸自己沒有冒失上前去打擾。


    那兩團水霧越來越濃,接著又越來越稀,就像變戲法一樣,在楊杉身邊圍繞。


    少時,楊杉抽出手中長劍,露出血飲劍那可怕的,通體泛紅的劍身,盤旋身姿向空中飛去。


    緊接著楊杉輕輕踩在潭水之上,竟然並不落水。張雍傑感到大奇,正所謂高超的輕功,也隻不過是水上漂而已,大姐竟然都不漂動步伐,竟然能直接踩在水麵之上?


    這簡直讓人匪夷所思,這要多麽強勁的內力,才能辦到啊?不,這就算是內力再強,也決然不可能辦到,因為沒有道理啊。


    但是楊杉此刻確實站在潭水之上,又見她衝天而起,緊接著倒轉身體,長劍直插潭水,跟著劍帶飛旋,急速攪動著潭水。


    潭水經過她這一陣撥弄,當即形成一道旋渦,形成數道圓形的波浪,不段的向四周岸邊拍打而去,而中間的潭水瞬間降低了一些高度,使整個潭水形成了一種碗狀。


    待四周的波浪返迴之時,楊杉跟著一掌拍向潭水中間,又形成一股圓形的波浪,與先前的迴浪衝擊而去,兩股波浪交匯之時,拍打之音頗為清脆悅耳,甚至泛起了一定高度的波浪。


    楊杉當即飛迴方才的桃花樹下,見此情況,微微搖頭,跟著又閉目開始新一輪的運功。如此反複兩三次,仍然是微微搖頭。


    張雍傑尋思,大姐這一首功夫,試問天下已經無人能夠辦到,她怎麽還是搖頭?她到底要達到怎麽樣一個地步,才會滿意?


    轉眼間,晚飯的時間到了。待有血飲穀仆人給楊杉送飯前去,張雍傑趁著這個空檔,連忙奔進,前去拜見姐姐。


    張雍傑揮手道:“姐姐,我來看你了。”


    楊杉這時才瞧見張雍傑的身影,放下手中長劍,上前幾步迎接張雍傑的到來。


    張雍傑喜道:“姐姐,咱們姐弟三年未見,你還是這樣的年輕,風采不減當年。”


    楊杉微微一笑,握著張雍傑的手,輕輕拍打著,微微笑道:“三年不見,傑弟卻蒼老了許多。”


    楊杉命人加了一副碗筷,邀請張雍傑入座就餐。這說實話,張雍傑一路勞累,確實肚中饑餓,當下也不客氣,抱著碗筷,一陣進食。


    楊杉微微笑道:“不著急,慢慢吃。”跟著看了一眼身邊的仆人,示意加菜。


    楊杉問道:“前年聽說你被人廢去了武功,後來又被倭寇俘虜,我派人去尋找,也沒有找到,這兩年你過的可好?”


    張雍傑笑道:“有勞姐姐掛念,我有武功天下第一的姐姐,想來區區挫折,也難不倒弟弟。”


    楊杉微微一笑,跟著說道:“弟妹一同來了嗎?”


    楊杉當然也知道張雍傑成親了,是以有此一問。


    張雍傑見大姐楊杉如此關心自己,心中感動,說道:“那年我們在寧山被倭寇俘虜,便失散了,後來聽說妍兒安全到達了南海,待此間事情一結束,我便去找她。”


    楊杉微微搖頭,說道:“你應該先去找弟妹,她一個女孩家,想來很不容易。”


    張雍傑歎息一聲,說道:“是啊,這兩年想來妍兒也吃了不少苦,希望我們能夠早一點見麵吧。”


    說道這裏,張雍傑小心翼翼的問道:“姐姐,這司徒瑾到底犯了什麽事情?”


    張雍傑心想這事與自己有關,因此問的十分小聲,十分謹慎。


    楊杉娥眉稍鄒,放下碗筷,與張雍傑四目相對。張雍傑被楊杉這番對視,有些心虛,隻能靜靜的座在原地,場上氛圍一時之間便的尷尬起來。


    畢竟楊杉此刻這副表情,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威嚴,而這股威嚴,就連張雍傑都感到有些可怕。


    楊杉看著張雍傑此刻的表情,就像是一個犯錯的弟弟,顯得有些拘謹,她突然覺得有趣,所以就突然笑了一下。


    楊杉這一笑,弄得張雍傑很是尷尬,隻好跟著尷尬一笑,也不知道這大姐楊杉此刻心中,到底是在想些什麽。


    楊杉淡淡說道:“我本來已經發誓,誰要在我麵前提起這個名字,我必將他除去。”


    楊杉這樣一說,張雍傑更加擔憂了,看來這司徒瑾老哥肯定是幹了什麽非常嚴重的事情,才惹得大姐這麽生氣。


    張雍傑又偷偷的瞄了一眼大姐楊杉的表情,心想這大姐說‘本來’二字,本來就代表她不會真的對自己動手。


    楊杉道:“看來這世界上唯一讓我下不去手的,也隻有你傑弟了。算了,這條誓言作廢,這司徒瑾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傳言武功天下第一,號稱湘西魔女的血飲穀穀主楊杉,居然將自己的誓言作廢,也算是一個奇跡了。


    張雍傑尷尬笑道:“姐姐,這司徒瑾現在哪裏?他要是做了什麽惹您不高興的事情,我現在就去收拾他,替您出氣。”


    楊杉微微一笑,並不借口,說道:“這少林派的幾個禿驢,莫名其妙的跑到我血飲穀召開什麽英雄大會,你從萬裏之外趕來相助,傑弟,有勞你這份心思了。”


    張雍傑連忙道:“我與姐姐有八拜之交,血飲穀有事,我怎麽可以不來?再說了,此次我聽說白龍會趙千裏也要來血飲穀丟人現眼,我正好找他報仇。”


    張雍傑雖然知道趙千裏武功驚人,而且此刻依然化解身體最後一處大穴,功夫必然比當年更高,絕對是一個難纏的對手,甚至是此次英雄大會最大的一個敵人。


    但張雍傑故意說趙千裏此番來血飲穀是丟人現眼,是為了給自己加油打氣。


    張雍傑想起這趙千裏曾經說過,這血飲楊杉天下第一的威名,是他吹捧出來的,當下問道:“姐姐,不知你可曾認識這趙千裏?”


    楊杉說道:“這兩年才聽說過,但從來沒有見過。你替司徒瑾臂膀設置的那兩道製約,內力強勁,天下罕有。這趙千裏能廢去你的武功,想來武功必然不低。”


    張雍傑見楊杉這樣說,當即更進一步問道:“不知大姐可曾聽說這‘嘉靖英雄榜’的事情?”


    楊杉點頭道:“聽說過,你不就是這‘嘉靖英雄榜’的榜首少年嗎?”


    張雍傑連忙搖頭,說道:“不是,我是說十年前,不對,是十二年前的‘嘉靖英雄榜’,大姐可曾聽說過。”


    楊杉迴憶了起來,十二年前她才二十歲,那時候師父肖瑤穀主仙逝,自己接任血飲的那一年。


    楊杉搖頭道:“沒有聽說過,這十二年前也有‘嘉靖英雄榜’?”


    張雍傑跟著道:“對,那一屆的‘嘉靖英雄榜’的榜首,正是大姐楊杉你呢。”


    楊杉笑道:“哦?竟然能有這種事情?怎麽沒有人告訴我呢?”


    張雍傑心中尋思,這趙千裏當年發布的‘嘉靖英雄榜’,將大姐楊杉列為第一位,怎麽大姐楊杉自己不知道這事情?


    張雍傑稍微一思考,便明白了其中的關鍵,想來是那趙千裏為了給自己臉上貼金,故意將大姐楊杉排在第一位,以此來恐嚇其他那些不明真相的群眾。


    畢竟這血飲穀的楊杉都能被我趙千裏收買,爾等區區,也不掂量一下自己重量,怎麽敢反抗我趙千裏?還不乖乖聽命行事?


    這種事情,俗稱‘蹭名氣’,江湖險惡,這事是常有的事情,隨便拉一兩個名人,假裝說是自己陣營的,去嚇唬一下那些愚昧的江湖莽漢,以達到自己威逼利誘,利用這些江湖莽漢,來實現自己人生巔峰的目的。


    而那真正的名人,也許都不知道有這樣一迴事,這就是趙千裏的手段。


    當然,蹭名氣也要有講究,這榜單上的人也不能全部有假,也必須找兩個真正被收買的高手,才能達到魚目混珠,以假亂真的地步。


    張雍傑尋思,方才大姐楊杉運功之時,展示的高超武藝,自問自己絕對辦不到,這趙千裏顯然又在給自己散發煙霧彈,大姐楊杉,絕不可能是浪得虛名。


    如果大姐楊杉是浪得虛名,趙千裏隨便派兩個小弟,就可以將大姐楊杉拉下神壇,又何須他自己閉關十幾個月之久,強行突破自己最後一處穴道,然後親自前來挑戰大姐呢?


    想到這裏,張雍傑大有安全感,大姐楊杉的高超武藝,自己親眼見過多次,又豈能是浪得虛名。


    張雍傑說道:“十二年前那‘嘉靖英雄榜’,正是趙千裏搞的把戲,這次這人也要來血飲穀,到時候我一定不能繞過這人。”


    楊杉聽罷此言,從手臂上取出一枚純綠色的手鐲,交於張雍傑,示意他戴上,然後說道:“本打算此次閉穀,不予那些江湖人士糾纏。現在既然你來了,咱們便開關迎敵。”


    楊杉這話無疑表明,此次英雄大會,血飲穀將轉守為功,好讓那些江湖閑漢知道,這血飲穀不是那麽好來的,既然來了,就要做好不能活著離開的心理準備。


    楊杉又道:“此‘龍鳳玉環’乃我血飲穀最高信物,從此刻開始所有血飲弟子均將聽從你的安排,由你負責全局,我給你掠陣。”


    楊杉將指揮大權讓給張雍傑,是有意讓張雍傑趁著此次英雄大會,在天下人麵前再一次大大露臉,展現他的絕世神功與英雄氣概。


    張雍傑細細打量了一下‘龍鳳玉環’,但見玉環表明甚為光滑,根本沒有雕刻龍鳳,怎麽會取一個這樣的名字,定眼細看,才發現玉環內部,確然影藏了龍鳳飛舞的圖案。


    張雍傑心想大姐楊杉再怎麽厲害,也是個女人,由她出去與那些江湖閑漢交涉,確然不雅,這正是這個結拜義弟該挺身而出的時候,當下也不謙讓,直接將‘龍鳳玉環’戴到右手手腕,以示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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