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冉草走得有些急了,方才似乎是迷了心智,才會那般去擁住他,不過是一聲“師傅”,竟惹的她如此,這還是堂堂萬樹從中過,半點不沾葉的她麽?


    她對他的感情似乎被莫須有的意識牢牢把控著。


    清兒小步跟上前去,小眼神之中盡是透著著八卦的味道:“小姐,奴婢方才看見上官殿下哭了!”


    他?哭了?想必不是在夢境之中見她,有些激動吧。


    趙冉草怕瞥了一眼身側的人兒,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額,道:“你這丫頭,怎麽?想八卦本小姐?”


    “奴婢不敢,小姐,咱還是快些迴冉院,不然蘭掌櫃可是要等急了。”


    “嗯。”


    ......


    她們剛迴冉院,便見著院子中堆著幾個大木箱。


    幾個身穿粗布的仆人站立一旁,他們前麵站著一襲白衣男子,由於麵朝著仆人,因此背對著趙冉草。


    趙冉草看著這公子的身段,為何她覺得如此眼熟。


    “蘭掌櫃,我們小姐來了。”


    清兒扯了嗓子,白衣公子緩緩轉過身。


    竟是川兒?他怎麽變成蘭掌櫃了。


    “見過二小姐。”白衣男子上前行禮,未在怡翠院,他身上未擦香粉,看上去整個人少了些媚色,多了幾分儒雅。


    原本鬆鬆垮垮的白袍披身,如今也像是個正經公子。


    嘖嘖嘖...川兒可以..可以...


    染川被趙冉草打量的眼神盯得發毛,不知道這姑奶奶在想些什麽呢?


    “川...”


    清兒見來人,微微一驚,這川公子怎麽來了,還是頂著蘭掌櫃的身份。


    染川打開手中的折扇,搖了搖,望著趙冉草意味深長地笑道:“二小姐還是快些試衣吧,若是不合適,本掌櫃還要讓繡娘們今早修改趕製。”隨後又頓了頓,加了一句:“那可都是銀子啊。”


    又是銀子?


    她堂堂將軍府小姐,暫且不提府外的那些賭坊,酒肆,妓院,怎麽說也不可能是個缺銀子的主。


    為何一個個都將她視為視銀子為命的人了,她平時也沒少虧待他們吧。


    趙冉草瞥了染川一眼,未有言語,帶著清兒直接進了屋,院內仆人們在染川的示意之下,低著頭,抬起靠前的一隻木箱進了趙冉草的屋子。


    染川收到了趙冉草的眼神,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話,小姐雖然一向大方,但是....


    反正左右小姐印證了市井間流傳著的一句老話:越是大方的人,摳門起來便越是厲害。


    仆人們退出去之時,有意關上了屋門,有條不紊地在拱門處守了嚴實。


    一個腦袋在樹叢之間探視著院內,這蘭掌櫃怎麽進屋去了,這二小姐若是要試衣,這蘭掌櫃不管如何都應該是在屋外守著才是,這...這成何體統。


    她得趕忙迴了薇院,稟告三小姐去,趙映薇一早知道以這表妹柳嵐的性子,今日定是會去鎖月閣拜訪,她早就讓冬兒在通荷池盯著,在柳嵐出了鎖月閣之後,冬兒未一同離去,這才巧了發現二小姐在府內私會蘭家布坊的掌櫃。


    那兩人在屋裏定在行苟且之事,不然這蘭掌櫃帶的人,為何來這院道口守的嚴實。


    冬兒扯著步子,一路跑迴了薇院。


    趙映薇一襲淡藍色水香裙著身,翠玉的耳鏈子鉤在她嬌滴的耳垂上,今日似乎院裏會來些生客,她便也抹上了胭脂。


    平日裏,她是不喜這些胭脂香粉的,她生得雖不美,但勝在小巧玲瓏。


    她在書案前緩緩落下了幾筆,眼下這萬壽圖馬上便要畫完了,幾分喜意浮於麵色,父親見此物,定會心喜的吧,去年她有幸陪父親進宮參加南王陛下的壽辰,猶記得見父親盯著萬壽圖好久長時間。


    “三小姐,三小姐。”冬兒喘著氣兒跑了進來。“二小姐,她屋子進男人了。”


    沒什麽大驚小怪的,她那二姐素來喜歡勾搭,府外不成,自然是勾搭府裏的。


    等等!此前她不是讓冬兒跟著柳嵐去鎖月閣,這男人不會是上官殿下吧。


    趙映薇攥著手中的筆有些緊了:“你可知那男子是何人?”


    “是蘭家布坊的蘭掌櫃,今日來送是來衣衫的。”


    她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冬兒繼續道:“奴婢見那蘭掌櫃鬼鬼祟祟地進了屋,還讓隨行搬衣物的仆人守在院門口。”


    聽此,趙映薇嘴角微翹,這副姿態神情,哪裏是怯懦的三小姐,還有這狠厲的眼神,分明是毒婦才有。


    冬兒低著頭,三小姐向來毒辣,她跟了小姐好幾年,初見時,也以為是後院柔弱的主兒,處的久了,便知道這柔弱也好、膽怯也好,都是人前裝給旁人看的。


    她身上幾乎每日都會添些傷,三小姐一直視二小姐為眼中釘、肉中刺。如今得知這二小姐與蘭掌櫃的事,想必定會做些什麽。這樣的話,她便能少討些打了。


    ......


    冉院,屋裏兩人站立於案桌旁,一人端坐於靠椅。


    “為何此時來見本小姐,可是發生了什麽。”


    倘若沒有什麽要緊的事話,他定是不會來尋她的。趙冉草微微有些憂心,但願不是怡翠院出了什麽事。


    “嗯。”染川神色嚴肅,不似方才嬉皮著臉,正經道:“小姐,景家小姐景霜昨日去了怡翠院,似乎看上染鶴了。”


    “景家...可是景氏族的景家。”趙冉草的心有幾分不自覺的抽動。


    這全陸洲就這麽一個姓景的氏族,自然就是那景氏族的景家,不是那位景家大小姐還能有誰呢?


    “暗報上的景家小姐景霜不像是會流連煙花之地的女子,何況她如今已梁國使臣的身份隨景大公子一同前來,沒準是要向南國聯姻的,此番舉措令人不解。”


    “照川兒你的意思是,她興許是發現了怡翠院的事。”


    趙冉草沉了沉聲,景霜剛來南國不久,這怡翠院行事也算隱秘,常年在怡翠院旁賣豬肉的梅大錢都不知怡翠樓的底細,她又是如何能探得的。


    她揉揉了太陽穴,這京都的事不知從何時起起開始變得有些複雜了。


    先是六王爺,後是病秧子,再來一個景家小姐,也不知照這樣下去她的老底能否保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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