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沉去的酒館是她與月清河第一次見麵的那一家。


    上一世雖是在這裏被月清淺給設計了,被趙啟德給糟蹋了。


    而這一世,也沒多好,跟月清河發生那樣的事情。


    早知那樣,倒不如還是給趙啟德……


    一想到這,清沉還是不甘心的搖頭。


    不,不能。


    深吸一口氣,她坐在包廂內,喊了酒與菜。


    她沒胃口,吃了幾口便沒了食欲,反而盯著桌上的酒失了神。


    思考一番,她直接拿起酒壺,以嘴就壺口,一口就幹掉了半壺。


    而後擦拭了一下嘴。


    這幾日,她過得渾渾噩噩。


    才明白,若是先前沒有開始過,她本就不會那樣痛苦。


    因為體會到了情愛的溫暖,所以她越發的貪心。


    她不甘心他們倆人溫暖就那樣短暫。


    可是……說結束的也是她,她又憑什麽去怨?


    清沉支起搖搖晃晃地身子,她想去他府問他,是不是真的不要她了……


    她出了酒館,走在京都城的大街,酒氣上頭,侵入著她的大腦。


    讓她根本無法好好走路。


    她跌跌撞撞地走了一段路,發現自己離翟王府還是很遠。


    “喲,這位姑娘,瞧著連路都走不穩了,不如讓大爺我送你迴去吧。”


    這時,她胳膊驟然被攫住,耳旁響起一道輕佻的聲音。


    隨著男人的靠近,還傳來一股難聞的味道。


    清沉皺了皺鼻,抬眼看去,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麵露猥瑣之色看著自己。


    她現下是男裝,而他還稱自己是姑娘,那就證明他一眼就看出了自己是女扮男裝。


    “你走開!”清沉朝他喝道,欲要抽出自己的手臂。


    可男人力氣大得如要將她手臂給掐斷。


    她疼得發不出聲音,隻能被男人給拖著走。


    “姑娘莫要急,大爺我送你迴去。”


    “滾……”她擰眉,越想要掙紮,可手臂傳來的疼意,讓她連動的力氣也沒。


    男人一邊將她往一個無人的小巷子引去,一邊在她耳邊輕聲地道:“從你在酒館出來,我就盯上你了,小小一個姑娘家還敢女扮男裝的出來。”


    “滾開!”清沉意識到危險,想要推開他。


    卻被男人拽進了一處小巷子裏,男人身材魁梧,力氣大得很,直接將她摔在地上。


    “你若是還想活命,最好就乖乖地不要亂叫!將本大爺伺候舒坦了,我自會讓你活著離開!”男人發出威脅,而後上手就去扒清沉身上的衣裳。


    “滾開,你放肆……”清沉原本想開口用身份壓他,卻不想被他一隻大手給捂住嘴。


    他身上的味道很臭,手掌更臭。


    她難以喘息,心下開始後悔。


    不該這樣偷跑出宮的。


    她就是不會吸取教訓,明明每一次出宮都沒有好事發生。


    可偏偏就是每一次都不會長記性。


    若要被跟前的男人給糟蹋了,倒不如直接咬舌自盡……


    這念頭一旦冒起,她欲要行動。


    一把劍驟然刺穿了她跟前男人的胸膛。


    同時劍鋒就近在咫尺,落在她眼前。


    還沒等清沉反應過,跟前男人胸膛的劍被抽出,已是筆直地倒了下去。


    清沉被這一幕嚇到臉色發白,張嘴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而手持長劍殺了男人的人居然是淩遇!


    “表妹,跟我走。”淩遇收起長劍,上前攫住她的手腕,就往外拉去。


    好半晌,清沉才找迴自己的聲音,“你……八姐夫你殺了那人。”


    雖不是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麵,但一個活生生的人,突然就在她麵前倒下去。


    這樣的場麵,著實把她嚇得不輕。


    “難道那人不該死嗎?”淩遇迴頭看她,倆人對立而站。


    清沉默然,覺得自己的行為太過任性。


    想說那人不該死也不是,該死也不是。


    近來她的心情太亂,腦子也一團糊,沒辦法好好思考。


    他見她一身淩亂,衣裳都髒了,小臉蒼白,深吸一口氣。


    將她帶到旁邊的客棧開了一間廂房,又花錢讓小二跑腿去買一身男裝迴來。


    他放下劍,倒了杯熱茶遞到她麵前,“喝杯熱茶。”


    清沉接過茶杯,熱茶下肚,胃裏也暖暖的。


    經過方才一事,她的酒氣已是散了一大半。


    瞧著坐在另外一邊的男子,清沉意識到,自己不該與他獨處,便是起身要離開。


    “謝謝八姐夫的搭救,我想我該迴宮了。”說著,她欲要起身離開。


    卻被他攫住手腕。


    清沉擰眉,不解地看向他,“八姐夫?”


    “你要麽叫我表哥,要麽叫我淩遇,其二選一。”他聲音陰沉,原本溫潤的臉龐也夾了一抹陰鷙。


    他恨死了她對自己這樣的稱唿。


    一直在與他拉開距離,一直都在疏遠他。


    “……”清沉抿唇,垂眼看著被他攫住的手腕,小臉依舊蒼白,“你放開我先。”


    “你不選是不是?我幫你選,你往後直接叫我淩遇便好。”


    清沉眉頭緊蹙,不明白跟前之人,明明是同一張臉,可是為什麽好像換一個魂似的。


    “你……你到底怎麽了?你跟我八皇姐成親,我難道不該稱你為八姐夫嗎?”


    “不該!”他低聲怒道,眸中更是噙著怒意,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我根本就不想當你的什麽八姐夫,你若再叫我八姐夫,你今日就別想清白地走出這家客棧!”


    清沉從未見過他這副冷凜可怕的模樣,頓時被嚇得不敢再忤他的意。


    “淩遇……”她低聲喚著,聲音裏多了一抹顫抖。


    淩遇聽出來了,可他不在乎。


    “今日你怎會獨自一人出宮?你那個侍衛相好沒跟你出來?”他驟然轉移話題,眸光更是添了冷意。


    侍衛相好……


    清沉知道他是在說青木,因為上一次在白馬寺裏拉了青木給他演了一出戲。


    演了一出,讓他誤以為她已經有了心上人,而且已是私定終身的那種戲。


    想要他因此對自己死心。


    “這與你無關。”她別開臉,趁他手鬆動,掙脫出他的大手,欲要跑到門口。


    卻被他一把給拽了迴去,整個人被他壓在廂房的圓桌上。


    隻見他雙目赤紅,神情滿是不甘,“月清沉,我到底哪裏比不上那一個侍衛了?你情願屈身跟他在一起都不願意選擇我?”


    “你已經跟我八皇姐成親了!”她屏住唿吸,不敢掙紮,但想用月清淺的存在提醒他。


    他們根本就不可能的。


    從父皇的聖旨擬下,就注定了,他要成為自己的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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