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與母後在禦花園就說了幾句話,的確是有提到她九皇妹的母親,但兒臣隻是好奇為何她母親生前為何沒有進宮而已,誰知道九皇妹瘋了一樣衝出來就打了兒臣一耳光,母後斥責了她幾句,她就將母後推進荷花池。見父皇您來了,汙蔑兒臣與母後出言詆毀她母親……”


    清沉知道月清淺能演,說起違心之話來,麵不紅耳不赤的。


    隻是她沒想到,冉皇後的演技更加好。


    隻見聽到月清淺的話後,便接話道:“皇上,是臣妾不好,不該在清淺麵前提起清沉的母親。被清沉聽到,引起她反感了。臣妾現下也沒事了,皇上也不要讓清沉跪著了,她前些日子不是遇到刺客受了驚嚇嗎?身子弱,皇上讓她起來吧……”


    真不愧能爬上皇後這位置,這演技比那唱曲的花旦還厲害。


    清沉是沒眼看了,瞥開眼不去看冉皇後。


    可恰好微微側目就對上一雙冷如冰泉的眸子。


    她的心微微顫動了一下。


    他……


    是不是也討厭自己了,自己推了他母後進荷花池。


    是不是也覺得自己太過無理取鬧?


    覺得自己太過分了?


    可是,月清河你可知,你母後設計我,詆毀我母親?


    “母後,她都推您進荷花池了,您還幫她說話?”月清淺不滿的低聲喊道。


    冉皇後輕聲道:“你別說了。”


    而後朝殿中跪著的人兒道:“清沉,你起身吧。”


    清沉不需要她的惺惺作態,冷睨了她一眼,沒有起身也沒有說話。


    月君旭再也看不下去,手拍桌案道:“清沉,你母後在與你說話,你現下是什麽態度?你先前學的禮儀都學到哪裏去了?”


    “父皇,清沉說了,她不是我母後,我母親在我七歲的時候就已經死了!父皇,您說您愛我母親,可是我母親到死,都沒能見上您一麵,就連死後都要被他人詆毀,說她是心虛,說我不是您的女兒!說她是與他人生下我,所以您才不接她進宮!!”


    她跪在殿中,滿目通紅,軟糯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悲愴,句句控訴著月君旭。


    其中的話語更是如利刃般,直插在他心頭上。


    月君旭整個人怔愣住,聽著她這些話,似乎一開始就是月清淺挑釁她的?


    月清淺心生慌亂,立即跳出來道:“父皇,兒臣沒有說過那樣的話,明明就是月清沉自己推母後進荷花池,現下害怕了,知道自己闖禍了,才扯出這話來汙蔑兒臣的。”


    以月清淺的性子會說出那樣的話也不出為奇,但是身旁之人就……


    月君旭的目光看向身旁的冉皇後。


    隻見她神情悲傷,“皇上,淩妹妹生前倔強,不肯進宮,這一點臣妾是知道的。臣妾怎會將這等事情拿出來說呢,這事關皇室子嗣問題。臣妾難道會如此沒分寸嗎?”


    “你不會失了分寸,難保小八不會。”月君旭冷冷地看向月清淺。


    “父皇,兒臣沒有!”月清淺急忙否認道:“父皇那麽偏心九皇妹,兒臣怎麽可能懷疑九皇妹不是您的骨肉呢?”


    這話越說越小聲,因為她瞧見殿上之人臉色越發陰沉。


    “好了。”月君旭揉了揉眉心,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清沉見狀,心如被什麽給攫住。


    她又讓父皇頭疼了。


    她垂下眼簾,心生疲倦。


    她也已經不想再與她們爭辯什麽了。


    惹得父皇頭疼又心煩。


    “老五。”月君旭驟然開口點了月清河的名,“你怎麽看?”


    月清河聞言,上前拱手道:“迴父皇,母後再不是,九皇妹也著實不該伸手推她。”


    清沉垂著眼,聽到他清冷的聲音裏充斥著責備自己的意思。


    心間酸楚翻湧,教她眼眶裏頓時盈滿了淚水。


    她吸著鼻子,不讓淚水滑落。


    月清河這話,月君旭是聽出來是何意思。


    他不忍懲罰殿中之人,但是這一次,她的確是錯了。


    “九公主月清沉以下犯上,衝撞皇後,就罰……罰你禁足明月殿一個月,抄《孟子》一百遍。”


    這樣的懲罰,對她來說,已經是最輕的了。


    清沉垂著臉,“謝父皇。”


    而後便帶著月季迴明月殿。


    冉皇後雙手緊握著,麵上繼續維持著平靜。


    原來,她這一次被推進荷花池裏,換來的隻是月清沉被禁足一個月而已。


    月清河看著那一抹嬌小的身軀緩步踏出明議殿,眉頭微蹙,眸底掠過一抹擔憂。


    ……


    也不知道是月君旭生氣了,還是忙於朝堂之事。


    在清沉被禁足好幾日裏,月君旭都不曾來過明月殿與她一同用膳。


    清沉驀然覺得自己好像被拋棄了一樣。


    她跟月清河分開了,父皇也不要自己了……


    她幾日都躲在明月殿裏不曾出過寢殿一步,就連胃口也不好。


    月季與相思瞧著很是擔心她的身子。


    便是偷偷地明月殿的牆角下麵挖了一個洞。


    倆人跟獻寶一樣跑到她麵前輕聲道:“公主,您要不要出去走走?”


    清沉本來趴在窗台看著外頭的天色,聽月季這麽一說,便是睨了她一眼,“父皇都把我禁足在明月殿,我還能去哪裏走走?”


    “奴婢和相思在後院的牆角挖了一個洞,那洞通向外頭,不會被把守的侍衛發現。”


    清沉聞言,直起了腰杆。


    這個可行。


    不過她原本就還在禁足當中,絕對不能穿成這樣光明正大地在宮裏晃。


    思及此,清沉換上一身男裝,外頭套上太監服,從明月殿後院的洞給鑽了出去。


    叮囑著月季和相思倆人好好地留在明月殿。


    她去去就迴來。


    月季怎麽感覺有種坑了自己的感覺。


    那洞感覺就不應該挖呀!


    ……


    清沉出了明月殿之後,直接到冷宮的狗洞鑽了出去。


    與其還在宮裏,還不如直接出宮。


    雖然出了宮,她也沒什麽人可以找。


    可莫名的,她還是來到了翟王府門口。


    看著那敞開的王府大門。


    清沉心中滿是糾結,找他有何用?


    明明都已經說好了,以後大家還是當迴兄妹。


    而且那一日在殿上,他也說了,她不該推他母後。


    他心裏也肯定很討厭自己吧?


    自己那樣傷了他的母後……


    思及此,清沉轉身離開了王府,轉而去了京都城的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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