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清沉不懂。


    這明明就是殺頭的大罪,為何才判他流放?


    “聽說父皇昨日找你一起用過膳?”他這個問題問得很唐突。


    清沉點點頭,這個跟趙啟德案件的事情有什麽關係嗎?


    可她瞧著跟前男人的神色,還有睨著自己的眼神來看……


    “皇兄,你該不會覺得此事與我有關?”清沉難以置信地迎上他此時探究的眼神。


    月清河沉默。


    在濱爾城聽到趙啟德與她的事情之後。


    他知道,趙啟德說的月清淺對她下藥的那一夜。


    就是他們初次相遇的那一夜。


    他才明白,她那一夜是真的被下藥了。


    他不知她是怎麽逃出來的。


    他隻猜想著後果,若是她逃不出來。


    真的被趙啟德給……


    不,即便趙啟德不能人道,以那人如此之想往向上爬,定是讓別人以為他與月清沉就是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


    所以,她那時候的下場,便是隻有一個結果,就是嫁入趙家。


    李墨對於這事情評價,隻能說,他那個不省心的妹妹真的是下了一手好棋。


    隻是,如今趙啟德所犯之罪乃是殺頭大罪,如今隻被判流放。


    他想不通,到底是不是跟前的人兒不想他死還是有別的原因,所以才與父皇說了什麽。


    可瞧見她粉顏滿是無辜之色,他才知道,她沒有那樣的心思。


    若她真有那樣的手段,就不必處處讓月清淺為難與算計了。


    思及此,月清河隻覺得自己太過小人之心了。


    居然會覺得跟前的人兒會做出那樣心計深沉之事。


    “此事,為兄知與你無關,隻是隨口一問。”月清河斂神。


    清沉還在這事情糾結,而後一想,死倒是簡單。


    流放才是真的痛苦。


    如此一想,她便是釋懷了。可她擔心跟前的皇兄理解不了父皇的苦心,便解釋著。


    “趙啟德那人固然是死不足惜,可是死是容易。砍頭之刑,手起刀落,便是魂歸西天,什麽痛苦就沒了。但是活著就不一樣了,父皇將他流放到苦寒之地,讓他體驗一下有些連飽肚都成奢望的百姓所過的日子。讓他也體驗一下那樣的痛苦,不是更為合適嗎?”


    月清河還從未想過跟前的人兒對此事竟然是會有如此的見解。


    瞧著她此時的水眸在透過格子木窗戶灑進來的暖陽下顯得水潤瑩亮,粉嫩的臉蛋光潔如瓷,怎麽看怎麽討喜。


    他的心莫名的震顫了下,有股奇怪的滋味在心裏悄悄爬掠而過。


    月清河喉結滾動了一下,沒有應話。


    清沉自是不知他在想什麽,而是略帶小心翼翼地繼續問他:“難道皇兄……就是認為他應該被判砍頭之罪嗎?”


    月清河搖頭,“並非。其實你說得對,死何其簡單,手起刀落便是魂歸西天,活著而被流放千裏,嚐盡人間苦楚對他來說才是最大的懲罰。”


    得到跟前男人的認同,清沉心間升騰起一股雀躍,拿過一旁的弓箭又繼續練習起來。


    月清河站在一旁瞧著她認真練習的模樣。


    心間異樣的情愫越發的複雜。


    他以為一件事情不能得到完美的結果時,她又換不一樣的說法撫平他心裏的煩躁。


    她總能很好地將事情的另外一麵理解出當中的深意。


    思想總是那樣的與眾不同。


    ……


    年關將至,京都雖說一直在下雪,但除夕即至。


    每年到了這一日,宮裏都會舉行一個宮宴,邀請都是皇親國戚。


    而這一次,冉皇後想著邀請自家堂哥進宮,順帶將冉知念也帶進宮中。


    不過,近來她倒是聽到了一絲關於自己兒子的消息。


    所以在月清河給她請安時,冉皇後特意問了一句。


    “近來,聽說你與你九皇妹走得很近?”冉皇後抿了一口熱茶,不動聲色的問道。


    但眸子一直落在坐在一旁的兒子臉上,不想從他臉上錯過一絲細微的表情。


    她向來都不喜月清沉,不說她性格問題。


    就莫名的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隻覺得皇上太過寵愛她,她遲早有一日會成為自己成功最大的阻礙。


    所以她不得不提防著那丫頭。


    如今自己的兒子與她接觸得如此頻繁,的確有點麻煩。


    她不想在兒子麵前說一個公主的壞話,而引起自己兒子的反感。


    所以隻能看著他神情來打量他與那丫頭的兄妹之情到底有多深厚。


    而坐著的月清河聽到冉皇後的話後,幽黑的眸子沒有絲毫變化,微掀唇薄,聲音冷清而低沉,“母後認為,何為才算疏遠?”


    “?”冉皇後怔愣了一秒,隨即皺眉,“母後不是那個意思,母後隻是覺得那丫頭跟你妹妹的感情不太好,所以……”


    “母後,九皇妹一樣是兒臣的妹妹。”他起身,這話落得堅定,像是在告訴冉皇後,又好像在告訴自己一樣。


    見他要走,冉皇後心急地起身追上前,“清河,母後隻是想告訴你,清沉那丫頭的為人不是你表麵看的那樣單純,母後隻想你不要再與她走得太過近。誰知道她肚子都裝著什麽壞水,清河你要知道,母後是你的母親,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真心為你好的。但那丫頭並非你一人的妹妹,她親近你說不定就是有意圖的。”


    冉皇後苦口婆心地勸著。


    誰知跟前的兒子隻是冷睨了她一眼,唇角微勾,“母後不必擔心兒臣的私事。”


    私事?


    這怎麽算是私事了?


    她隻知道,月清沉那丫頭接近自己兒子肯定是有目的的。


    肯定是覺得他是自己的兒子,自己又居為後位。


    她定是覺得自己的兒子當上太子的可能性最大,所以才會主動接近自己兒子的。


    她想在這宮中尋求庇護,在皇上走後,她想讓這個庇護讓她往後在宮中能過得更好……


    帶著這般的目的,就接近了自己的兒子。


    冉皇後就擔心自己兒子從北境迴來,不了解月清沉的性格,會被她騙了。


    她還想再繼續說下去,跟前的男子卻是舉手,“母後別再說了。”


    “清河……”冉皇後眉頭深鎖。


    月清河神情淡然地看著她,不想她再過擔心,或會私下動月清沉,便解釋道:“是兒臣自己主動接近她,並非她接近兒臣。”


    “清河你這是何意思?”冉皇後不明,為何要主動去接近一個小小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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