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沉強迫自己看向箭靶,腦瓜子嗡嗡地響,身旁之人說什麽,她已經是聽不進了。


    隻是清晰地感受到他那熾熱的氣息,她驟然側過臉想叫住他。


    可恰好地嫣唇就貼在了他的臉龐上……


    她頓時整個人都僵硬住,身體也徹底地不受自己控製般,在原地不動了。


    月清河感受到臉龐上傳來柔軟的觸感,高大的身軀隨之一震,喉口抽緊,烏瞳也隨之縮小。


    清沉硬讓自己迴過神來,手也鬆開了箭。


    羽箭不偏不移地射中了箭靶,可她的臉被弓弦彈了一下,吃疼地往後退,直接撞在月清河的鼻子上。


    月清河吃疼的悶哼一聲,她立即轉身去看他,“抱歉,皇兄,你有沒有事?”


    月清河手捂鼻子,眉頭緊蹙。


    清沉怕自己傷著他,著急地想要去查看他的傷。


    瞧著他捂著鼻子,便曉得自己一定是撞傷他鼻子了。


    她小時候也試過撞到鼻子,真的很疼。


    疼得眼淚直掉。


    “皇兄……”見他捂著鼻子不語,清沉心急如焚地站在他麵前,手無舉措。


    月清河緩和了一下,抬眼便是瞧到她瀲灩的水眸裏緩緩地飄上了霧氣。


    他見狀,胸口一窒,攫住了她一雙僵在空中欲要碰自己又不敢碰的小手。


    “為兄沒事……”


    “可是……”清沉知道自己撞得有點重,他定是很疼的。


    鼻子不似身體的其他部位,稍微一撞,真的會疼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沒事,你平日裏練習,拉弓的手勢一定要像為兄方才教你的那樣。要不然真的會像你剛剛拉弓姿勢不對,就傷到臉了。”月清沉耐著性子繼續講,“方才若是再用力點,你的臉可會被毀了。”


    清沉心湖的漣漪越發的擴大。


    他明明被自己撞到鼻子都很疼了,可還是在關心自己拉弓手勢不對,怕自己會傷到臉……


    她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我知道了……”


    而後他與自己拉開了距離,指導著自己繼續練習。


    清沉聽著他的指導繼續練習了一個時辰,手關節處拉弓拉到發紅,她都沒吭聲。


    隻是一個時辰的效果,她很顯然是進步了許多。


    不管是站姿還是拉弓的手勢,與第一次示範的對比已經是好了許多。


    月清河站在一旁,看著她練習,頭一次還是覺得她其實是不蠢的。


    隻是少了一顆勤奮的心,隻要她多加努力,相信後麵騎射都是可以完成的。


    月清河的時間不多,每日隻夠陪著她練習一個時辰。


    但這一個時辰清沉來說已經是足夠多了。


    至少能讓她肩酸手酸,拉弓弦的手全紅了。


    但她還是忍著一聲不吭,每到夜晚沐浴之後,相思都會給她的手上藥。


    瞧著自家主子的手通紅,甚至都長繭了,相思很是心疼。


    “公主,咱就說,這個射箭就一定要學嗎?”相思其實很搞不懂自己主子的心。


    明明她對武術,對騎馬,對射箭根本就是不擅長。


    先前已經是學過了,對她這嬌弱的身子來講,真的受罪。


    可自家主子偏偏就……


    思及此,相思歎了一口氣。


    清沉看著自己已經是長繭的手,她深吸了一口氣,抬眼看向相思,“你不覺得我要是會武功了,會騎馬,會射箭了,就能更好的保護好自己了嗎?”


    有時候還能保護好月季和相思。


    “可是……”相思想著自家主子身體弱呀,這樣勉強去練習,真的很吃不消。


    清沉沒想那麽多,打斷相思的話道:“好了,別想那麽多了。人總有不擅長的事情,若是不擅長而不願意去學,那就永遠都學不會。你瞧我三皇姐她們不是全都能騎馬射箭嗎?而且三皇姐武功還挺高強的,她剛學的時候說不定比我還辛苦呢。”


    她覺得自己跟著月清河練習,已經很好了。


    至少他的指點是一步到位的。


    她姿勢不對,他會親自動手指導自己。


    而先前沈餘兮教導自己射箭的時候,根本就不敢碰自己。


    他隻是在旁邊,要麽叫自己的手抬高一些,要麽就是放一些,還有腳張開一些……


    而從來都不會上手讓自己應該擺怎樣的姿勢。


    這樣又如何能學會呢?


    相思聞言,便是沉默下來,不再多言。


    就這樣,清沉又是跟著月清沉練習了好一段時日。


    在她能夠射中箭靶時,她開心地欲要分享給自己的皇兄聽,卻瞧見他麵色不太對勁。


    “皇兄……你怎麽了?”方才來射殿時,就瞧見他神情有點不對。


    清沉放下弓箭,朝他走去。


    月清河睨了她一眼,莫名想起趙啟德先前的話……


    ——就在八公主成親那幾日吧,八公主突然讓她的侍女找上我,說可以為我與九公主牽線。我之前有次機會進宮,遠遠地見過九公主一麵……九公主長得可真是楚楚可憐,那小眼神,那皮膚……可叫我一直念念不忘。


    ——八公主這麽說,我不是得馬上應下來。可後麵到了八公主侍女所說的廂房,卻不見九公主的身影……那侍女還與我解釋說,她明明就是給九公主下了藥,就不知怎麽地,九公主的人不見了……錯失了那一次機會,我再也不想搭理八公主了……


    “你可認識趙啟德?”他驟然開口問她。


    清沉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而後想起,她的確是不應該認識趙啟德的。


    但是趙啟德倒賣災款一事被五皇兄所捉個正著,不管是宮裏還是整個京都城都傳得沸沸揚揚的。


    要說不認識的話,肯定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隻能點點頭,“嗯,聽過關於他倒賣災款一事。”


    月清河眸色微暗,不想錯過她臉上的任何細微表情,“僅此而已?”


    清沉不明所以,“不然呢?”


    “他被流放了。”月清河簡單的幾個字讓清沉皺眉。


    “這……倒賣災款可是大罪,父皇若是不誅趙家九族,已是寬厚處理。為何才判流放?”


    清沉不懂,她也是一直在關注著這件事情的結果。


    她以為,趙啟德定是必死無疑的。


    她也好省了力氣要怎麽研究去報複他,畢竟他自己自尋死路。


    可是為何才被判流放?


    “這是父皇的判決。”還是她曾去為趙啟德求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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