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難道是因為……討厭她?」她探問,想知道當初他騙她赴死的原因。


    「討厭?不,本官喜歡她。」她一愣。


    「你......不可能喜歡她的,若喜歡,你不會......」「不會怎麽樣?」他身子往前傾向她,近到都要碰到她的鼻尖。


    她趕緊退後一步,拉開那曖昧的距離。


    「你送令妹進宮不就希望她能當上太子妃?而姐姐是令妹的情敵,你不可能會喜歡她的。」她直言,自己左思右想過,也唯有這個理由令他設計害她,隻要她死了,蕭芸在皇後支持下就有機會成為太子妃。


    他聽了大笑。「這確實是個讓人無法喜歡她的理由,可你會錯意了,本官的喜歡不是一般的喜歡,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她愕然。


    「你……」他喜歡她?!


    「你看起來很吃驚,這也難怪,人人都知道唐七七是殿下喜歡的人,可卻沒人曉得,本官對她也有興趣。」對這情況,她真傻住了。


    「你是……開、開玩笑的吧?」她口吃的問。


    「你說呢?」他表情有幾分認真了。


    她手心冒起汗來。「要我說,你定是開玩笑的。」「怎麽說?」他皺緊了眉心,像是惱她不信他。


    因為,當初害死我的就是蕭裔你!她在心裏大吼。


    她見到八兒是在別處,他卻騙她去錯的地方赴死,這人若是真心喜歡她,怎會這麽做?


    她握緊汗濕的手。「我想姐姐是不能喜歡你的,她喜歡的是心思純正、正直無欺之人,而你……」他臉一沉,整張臉瞬間陰了下來。


    「本官確實不是好人,可也不是壞人。」她起眯眼。「好人壞人不是自己說了算,而是老天有眼會看。」她怒氣騰騰的看著他。


    他神色瞬間變了,片刻後開口道:


    「若八兒郡主沒其他事,本官還得去瞧瞧芸兒,殿下脫口要你做他的太子妃,想必傷了芸兒的心,而方才本官又幫你說話,她不明所以定會以為本官胳膊向外彎,這會得去解釋才行。」他朝她作揖後就要走。


    「相爺對姐姐的死,可曾……難過?」她忍無可忍的在他身後問,其實她想問的是,他可曾後悔過?


    他腳步一頓,緩緩迴過身來。「為什麽要?她真死了嗎?!」他話中有話。


    她眼瞳放大,他這話……難道已知她就是唐七七?!


    「原來你們都在這兒,這是聊了些什麽?」榆偃驀然由長廊的另一頭出現了。


    蕭裔一見略驚,神色一斂的向他行禮。


    「八兒郡主來向臣答謝相救之恩。」「除了此事之外,沒聊其他的嗎?」榆偃瞧向她,眼神染了一層醋意慍色。


    「我們隻是在說閑話,沒說什麽。」她與蕭裔的談話,不方便讓他知曉。


    「閑話?你們閑話的對象是本宮的七兒!」之前他們的對話他都聽見了,他扭頭再問蕭裔,「你也認為七兒複生了?」蕭裔臉色有些難看,因為沒想到自己的話會教他聽見。


    「那隻是揣測之語,臣並不真的這麽認為。」他小心答。


    「是嗎?本宮誤殺七兒,她臨死前告訴本宮,那日本來是要去見唐八八的,結果卻陰錯陽差的死在本宮手中……蕭裔,你想,當初,是誰告訴七兒到哪裏去見唐八八的?榆偃問起,口氣平靜得像是與他討論案情,隻想求真相水落石出。


    唐七七心一緊,也等著聽蕭裔怎麽說,他定不可能說實話的。


    「這個嘛……恕臣之前隱瞞,這事是臣說的。」蕭裔緩聲答。


    她立即錯愕,他竟承認了?!


    「是你?」榆偃瞧向他,那表情卻不見意外。


    「是臣沒錯,而這事,殿下不是早已經查出來了嗎?」蕭裔笑問,無一絲憂心驚恐。榆偃臉色益發陰沉。「本宮是查出來了,可你倒老實,連辯白也沒有就承認了,那不就將為何騙七兒前往赴死的理由一並說清楚了。」「殿下說錯了,臣沒有騙她,唐八八確實在那。」「八兒——不,我怎會在那?」她一驚,差點脫口而出泄漏自己的身分,當時八兒在場嗎?那茅屋極小,她進去時並沒有發現其他人。


    蕭裔嘴角含笑的看向她。「八兒郡主是在那,隻不過當時你就在那裏的床底下。」她大為錯愕,那日八兒在床底下?!


    「姐姐來見我,我……我為何會待在床底下不出來與她相認?」她心驚膽跳的問。


    「你為何在床底下,這應該問你自己,想那日七兒郡主被殺,你卻不肯出來相救,這是為什麽?」她不知如何答話,八兒親眼目睹了她的死?真是這樣嗎?


    「殿下,您不如問問八兒郡主,那日她躲起來是什麽意思?事後又不提這段,又是什麽道理?以及七兒郡主一死,她便撕下皇令來找您,這又是什麽企圖?」蕭裔這一連串的話分明是指她心有圖謀,成功的撇去了自己謀害唐七七的嫌疑。


    輸偃聞言垂目掩去思緒。他若不知眼前的人就是七兒,定會受蕭裔挑撥,疑她圖謀不軌,可她是七兒,便不會知道當日唐八八為何躲起來,事後當然也不可能會向他提這段,而七兒來找他是理所當然,隻是她不與他相認的這件事,令他非常惱怒。


    不過,他其實也清楚她為何不肯相認,她不想他介入她與蕭裔間的事,壞了君臣之誼,隻想暗中自己查清楚蕭裔為何害她。可這擺明不信任他,不將他當成她的男人,這才是最教他氣忿的,因而自得知她就是七兒後,他一刻也不想放她好過,時時想折磨她,折磨到她願意親口求饒,承認自己就是唐七七為止!


    唐七七極為不安,蕭裔的這番話分明是想挑起榆偃對她的疑心,萬一他真認為她有問題,這該如何是好?


    「你……確實大有問題,莫非,你想七兒死,好取而代之?」榆偃故意在蕭裔的麵前說,像是自己果然猜忌於她了。


    她立即搖頭。「不,我沒有這個意思……姐姐不是我害死的。」她急忙否認,哪裏想得到這蕭裔夠歹毒,撤清了這一切不說還反將她一軍。


    「七兒是本宮殺的,但你有沒有害她之心這就得查了。此刻沒有證據,本宮還不會拿你怎麽樣,可若讓本宮查出你真有害七兒之心,本宮立即將你碎屍萬段!」她驚得用力屏住氣息,什麽話也多說不得。


    榆偃極深沉的看了她一眼後,拂袖而去。


    蕭裔神情陰森,似在忖度什麽,瞧來,殿下真的還未發現……「相爺,你怎能誣陷我?!」榆偃走後,唐七七氣怒的瞪向蕭裔。


    這人實在奸險,他到底知道多少?又藏了多少東西在心裏?她實在很想一件件的挖出來,可惜她現在的身分是唐八八,若太咄咄逼人未必是好事,因此隻能繼續與他假意周旋「哼,這話嚴重了,本官隻是就事論事,你若真無辜,誰也誣陷不了你,不是嗎?」他涼涼的說。


    她氣炸。「 你!」


    「恕本官告退了,本官還得去見芸兒呢。」他轉身就走。


    她氣得直想將此人抓來開膛剖肚!


    突然一隻手由後搭上她的肩,她正怒著,馬上冒火的轉過身。


    「怎麽是你?」蕭裔才剛走,蕭芸應該有見到他離開,不追去是想對她說什麽嗎?


    蕭芸冷然瞪著她。「原來你留在東宮真是另有目的,你當真想做太子妃?」蕭芸恨聲她來了好一會了,殿下離去前他們h個的對話她都聽見了,這女人口口聲聲說會離開東宮,甚至還拒絕了殿下給的太子妃之位,然而這些根本都是惺惺作態!


    唐七七已經有理說不清了,對這位老愛用心眼的相府小姐,她實在沒耐性再應付了。這兩兄妹都是令人頭痛的人物,而她怎會同時惹到這兩人?


    「對不起,我今日累了,想早些迴去歇息,沒精神與你說這些了,你要怎麽想,隨你。」唐七七撥開她還壓在自己肩上的手,不願再羅唆,快步要離去了。


    「唐八八,你聽好,你若真無心跟我搶,就證明給我看,否則,以後咱們見麵就是敵人,那就別怪我讓在皇家狩獵場的事一再發生。」蕭芸沉聲威脅。


    唐七七聽了這話愕然迴頭。「你這女人實在是……好吧,你要我怎麽證明?」她抹抹臉,為免這女人一再糾纏,無奈的問。


    蕭芸深吸一口氣。「你聽好,讓我成為殿下的女人……」


    午後,外頭下著雪,天色幽暗,唐七七屏息的見榆偃像往常一樣不說一聲就到來,逕自坐下,在她這裏,他總安適得如同在自己的寢殿,少了那股戒心後,身上的孤獨氣息消失不他喝著桌上她喝了一半的茶,這是過去隻有她會做的事,可自與她相戀後,他也會幹一樣的事,隻不過,他一向隻喝唐七七喝過的,而這桌上的茶是唐八八的,他為何也……忽地,他皺眉了。「什麽味道?」他不悅的問。


    她心倏然擰起。「是……熏香。」


    「熏香?你從不燃這些玩意的,今日為何這麽做?」他瞧角落木幾上擱了一座平常不見的八寶盤龍造型熏香爐,挑起了眉問。


    「就……突然想聞聞這味道。之前流落在外時,那主人家就喜歡燃這種香,如今我不再是奴婢了,也想享受一下這感覺。」他炯炯有神的眼瞥了她憂懼戒慎的模樣,目光略有深意,卻沒說什麽,繼續喝他的茶,對這異香不再置評。


    過一會後,他頭略感昏眩,人漸漸的往桌麵上倒……這時,寢房的另一角走出了一個人,這人此刻的穿著打扮與她一模一樣。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蕭芸朝她道。


    唐七七盯著倒在桌上的他,內心天人交戰,沒有移動任何一分。


    蕭芸見狀惱怒的催道:「還不走?!」


    「我……」「事情都進行到這地步了,你想反悔?」蕭芸怒問。


    「他並不喜歡你,硬是這般做隻怕適得其反……」「住口!你以為他喜歡的就是你嗎?你不要忘了,你現在是唐八八,不是唐七七!」蕭芸說出這話,立時讓她大驚。「你知道我是……」蕭芸冷笑。


    「沒錯,你是唐七七,而知道你身份的不隻我,還有我哥哥,我們都曉得這件事。」蕭芸不想再隱瞞,索性說出來,如此才能讓她就範。


    唐七七變臉,蕭裔果然是知情者,為什麽?


    「哼,我已懶得再與你裝瘋賣傻了,這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隻問你,是真心為殿下著想嗎?」蕭芸問。


    「你什麽意思?」她沉下臉來了。


    「你若真心為他好,就該知道自己福薄,就算占了唐八八的身子,但是未來你的命運會如何沒有人能預料,你忍心將來見他再一次承受失去的痛苦嗎?」蕭芸問中唐七七最糾結之事,她最不願的就是見榆偃為她傷痛,她蒼白著臉孔,粗口無「你聽好,我與你不同,我能永遠陪在他身旁,伴他笑、伴他愁、伴他做他所有想做的事,而你若真心在乎他,就該成全我,因為,這也等於救贖了他,讓他不再孤獨寂寞下去。」蕭芸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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