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竭盡心力的取悅他,吟唱一曲又一曲,慶幸自己有副好嗓子,歌聲能博得他歡心。


    「殿下,能容芸兒再靠近一些些嗎?接下來的曲調輕柔,太遠您聽不清楚。」她嬌羞要求。


    「上前把。」他闔目頷首。


    她心花怒放。「 是。」


    帶著興奮忐忑的心情,她小心的往前移了幾步,但仍不敢貿然靠他太近,就怕之前的悲劇再發生。


    她在離他三步距離處停下,繼續唱歌。


    她一雙眼含情脈脈的盯著他,隻要他一張眼就能瞧見她的情意,可任她唱得多麽深情婉約,他始終緊閉雙眼,似在聽曲,又似沉睡。


    「唐八八郡主到!」殿外有人高喊。


    他聞聲睜目,蕭芸見狀不禁咬牙,因為他的視線直接掠過她投向殿門口的人,他眼底根本沒她!


    唐七七繃著臉走進來,她是被強迫過來的,臉色怎可能會好?這家夥當真越來越不可理喻,霸道到令人抓狂。


    「殿下,您找我過來有何事吩咐?」她忍氣的朝他行禮,起身時瞧見了蕭芸的怒容,她曉得自己的出現又壞蕭芸的好事了,可她也不想,隻好請蕭芸見諒了。


    「過來!」他命令她。


    「喔。」她往前走,直接到他跟前,不像蕭芸那般小心翼翼並且得在一定距離前停下,這份隨性與自在讓蕭芸嫉妒得捏緊衣裙。


    「太子有事可以說了。」唐七七沒好氣的說。


    「本宮沒事就不能找你過來嗎?」他冷問她。


    這是在整她不成?「您」


    「羅唆,聽曲吧。」他手一伸,竟將她拉到身旁坐下。


    她大驚失色的要起身,這可是太子寶座,旁人坐不得。


    然而她一動,他便壓下她的身子,她再掙紮,他索性將她扯進自己懷裏,她更驚駭了。「殿下!」她怒喊。


    她這吼聲似乎反倒教他歡喜。「本宮要你聽曲,誰讓你抗命的?蕭芸,續唱!」蕭芸簡直怒火中燒,直想將被抱在榆偃懷中的唐七七大卸八塊。


    而唐七七也留意到蕭芸的怒意非常。「殿下,請放開我,我乖乖坐一旁聽曲就是了。」她僵硬的說,不想再更刺激蕭芸了。


    輸偃瞧她一眼,這才鬆手,讓她一旁落坐。


    蕭芸忍怒開始咬牙唱曲了,隻是她唱得賣力,唐七七卻一字也聽不進去。


    那日在寒室榆偃竟強吻她,三個月前的那一次他還能克製得住不繼續,可那日無論她怎麽掙紮,他都悍然不放手,纏卷住她的舌,霸道的吸吮,硬是吻得她喘不過氣來。嚇得她躲著他數日,誰知,今日他又做出這些事……難道他寂寞到瘋了,將唐八八當成唐七七了?


    她惴惴不安,若真是這樣,該如何是好?


    「蕭芸,你會跳舞嗎?」在蕭芸唱畢一曲後,榆偃懶懶的問起。


    「會,芸兒會,隻不過這會腿傷未瘡,恐怕沒辦法為殿下獻藝。」她是相府小姐,自得學習各式才藝,這跳舞隻是其中一項,她隻恨此刻不能展現所長,奪得太子殿下的目光。


    「能歌善舞,你可真難得。唐八八,那你呢?會唱歌跳舞嗎?」他忽然問向身旁的人。


    唐七七板著臉孔。「不會!」


    「不會啊,那你會什麽呢?」


    「我會舞刀弄槍,會打獵、抓野雞,還會爬樹蕩秋千。」她氣惱的張嘴就說。


    「咦?這些都是令姐的專長,你也會?」他狀似訝然。


    她像被雷打中,張了嘴半天說不出話來了。


    「你自幼離家在外,姐妹不在一塊生活,難得還興趣一致。」他冷冷地諷笑。她使力咬痛自己的唇,怪自己嘴巴衝動。


    「咱們是雙生……興趣本來就相似……」


    「好吧,這也說得通。既然你會的沒一件能在這表演,本宮也不勉強你獻藝了。」他說著,瞧向蕭芸忽又道:「本宮瞧你與唐八八感情不錯,改日不妨指導指導她,起碼學點琴棋書畫,將來才好主持東宮。」「什麽?」唐七七聞言驚嚇得站起來。


    「殿下這話是什麽意思?」蕭芸也神情丕變。


    他瞧著吃驚的兩人,露出一抹讓人發毛的森冷微笑。「本宮想唐八八做太子妃,可她品德才藝不足,因此想讓你訓練她一下,免得母後對她不滿意,這意思你明白了嗎?」他對蕭芸說。


    聞言,蕭芸麵容慘白,唐七七怒不可遏,握起拳頭想宰人了。「誰說我要當太子妃的?!」他睨她一眼。「當太子妃之事有需要你同意嗎?本宮想選誰就選誰。」他神情跋扈,一副「誰能奈我何」的樣子。


    「您!」


    「八兒,你怎能欺騙我?你說不奢想殿下的,可為什麽卻背著我勾引殿下?!」蕭芸妒意橫生,忍耐不住的當場將這事怪罪到她頭上。


    「我沒有勾引殿下,是他對我——」唐七七本來急箸向蕭芸解釋,驀然見到榆偃熱切灼亮的眼神,聲音戛然而止。


    「本宮對你如何?你說出來啊!」他竟催促她說。


    「您……您……」這會她如何說得出他對她做的那些事。


    「說啊,怎不說?就說本宮夜裏都去找你,說本宮強吻你,說本宮將你當成唐七七的替身,對你癡迷糾纏到險些想奪了你的清白。」她愕然張大了嘴巴,他……他真是那個沉默寡言的太子榆偃嗎?!


    他……可惡!她怒氣攻心之下,立刻恢複本性,將那本就捏緊的拳頭一拳打了出去,結果他竟也不閃,這一拳正中他的肩頭。


    而她這一拳打下去,卻馬上就後悔了,因為四周已鴉雀無聲,氣氛冷到結冰。


    殿上所有伺候的宮人、樂師,包括蕭芸在內全都傻住。


    誰敢打太子?這可是要砍頭的!


    薑滿傻了半晌後才衝上前去,指著她。「你……你竟敢打……來人,上殿拿人!」他迴神大喝。想他這輩子隻見過一個人敢對殿下動手,那人便是唐七七,但那時她並不知殿下是太子,勉強可稱不知者無罪,可以不計較,但眼前的這唐八八在眾目睽睽下居然敢對殿下揮拳,這形同謀逆,是死罪!


    唐七七青了臉,這才知害怕,望向榆偃,本以為會見到他的怒容,但他卻突然仰頭大笑「果然是雙生的沒錯,這衝動性子分明與七兒如出一轍,宛若她複生……唐八八,你若承認自己是唐七七,本宮念在舊情,可以饒過你,不過你若不是她,那便是罪該萬死!」她一驚,按住了重重評跳的胸口,為何他硬要將唐八八變成唐七七?


    侍衛衝上殿來,手中的劍指向她,就等榆偃一聲令下動手押人。


    「如何,告訴本宮你是誰?!」他一臉期待的問。她心慌意亂,胸口起伏劇烈。


    「不說嗎?」他逼視她,氣勢一陣一陣壓迫人心?


    她蒼白著臉搖頭。


    他一頓,變得滿臉厲色。「來人,拿下她!」


    殿前侍衛立即將劍架在她頸子上,他又道:「本宮再問你一次,你是誰?」她心揪得難受,他定是想她想瘋了,才會想將八兒當成她。她為他心痛,但她不能承認自己是唐七七,因為這太憤世激俗,而且萬一後她又失,那他的痛將更勝現在。


    「我不是唐七七,我是唐八八,您若要拿我,我無話可說。」「你再說一次!」他的聲音幾乎是由齒縫裏迸出來的。


    「要我說一百遍也行,我說不是就不是。!她一副休想顛倒是非的模樣。


    他沉怒不已。「將她拉下去!」


    一旁的蕭芸見榆偃真要問罪於唐七七,大喜,自己嫉妒這女人已久,假意與她結交,也隻是想尋機除掉她,上迴在狩獵場沒能成功陷她入獄,早扼腕不已,正愁下一步不知該怎麽敗’沒想到這次竟是殿下自己要她死。


    而她若一死,自己就徹底除去了一個情敵,這怎能不教人高興?


    侍衛立刻要將唐七七帶走,榆偃見她都被逼到這上頭了,竟還嘴硬否認,氣得磨牙,難道真要讓他殺了她不成?她以為他不敢嗎?!他臉上出現一股陰冷的殺氣。


    「且慢,殿下,容臣說幾句話,八兒郡主動手固然有罪,但念及其姐的分上,能否原諒一迴?」受邀前來,卻始終無語的蕭裔竟突然開口替唐七七求情。


    蕭芸吃驚,自己兄長吃錯藥了嗎?她巴不得殿下快將唐八八拉下去斬了,哥哥竟讓殿下放過她?!


    「哥哥,你怎麽幹涉起殿下的決定呢?這可是忤逆。」蕭芸扯了他的衣袖說。


    蕭裔瞧她一眼,讓她稍安勿躁,可蕭芸哪能忍得住,有唐八八這女人在,她哪有機會接近太子,成為太子妃?


    蕭裔臉一沉,抽迴自己的衣袖,暫不再理她,讓她怒氣衝天。


    他繼續朝榆偃道:「臣說句公道話,女子的名節大過天,但殿下方才卻說出令任何女子都會羞忿之語,八兒郡主隻是情急之下才有此動作,您又何必與她計較?這反而有失了君主氣度。」輸偃銳目射向他,訝異蕭裔竟為了七兒敢衝撞他,連「有失君主氣度」的話也說出口,這蕭裔就不怕觸怒他嗎?


    他心中起了一抹醋意了。


    唐七七也極為吃驚蕭裔會幫她,這人居心叵測,既然害過她,為什麽又要幫八兒?她對這人的心思真是越來越不解了。


    輸偃冷瞧了蕭裔一眼,這一眼頗多深意,但蕭裔隻是垂目靜立,適可而止,未再言語。


    輸偃這才目光森冷的看向唐七七。「蕭相忠臣良言,說的話有幾分道理,本宮免去你的罪,你們放了她。」他讓侍衛移開架在她頸上的刀,展現「君主氣度」,不殺她了。


    唐七七被侍衛放了,不禁鬆了一口氣,抬首時卻見到蕭芸怨恨的目光,不禁輕歎,經過今日,蕭芸是很難再假裝喜歡她了。


    「相爺請留步!」片刻後唐七七追出東宮將蕭裔攔住。


    蕭裔聽見她的聲音,立刻迴頭。「八兒郡主有事?」他笑容可掬。


    她已知他為人心機深沉,哪可能教他親切的態度迷惑,當下略微垂首的道:「我是來謝謝相爺仗義搭救的。」「本官怎好平白承郡主這個情,其實就算本官不開口,殿下也不會殺你的。」他笑笑告訴她。


    「何以見得?」方才榆偃明明就對自己動怒了,怎可能沒有存殺她之意?他笑容更深「你本是極聰明的女人,怎奈當局者迷。你瞧不出來嗎?殿下是故意激怒你的,這樣才好逼你承認自己就是唐七七,而本官幫你,不過是想讓殿下欠本官人情,給他一個不殺你的台階下。」這話令她瞬間變臉。


    「相爺也認為我是唐七七?」他笑容高深莫測。


    「本官不知,不如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她瞪著他,榆偃都未能發現她是唐七七,她不相信這人會發現。


    「相爺真是愛說笑了,殿下是因為走不出對姐姐的情傷,才會思緒錯亂,而相爺你頭腦清明,又未受刺激,應該不會犯傻吧?」她冷笑問他。


    他嘴角揚起若有似無的笑。


    「本官沒其他意思,就單純為了殿下著想,希望你真是她複生,那殿下便無須再傷懷度日了。」他瞅著她說,那眼神像是知道什麽,又像是什麽都不知道,讓人猜不透。


    「聽說你和姐姐也是熟識的?」她內心不安,仍故作鎮定的問他。


    「是認識,但要說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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