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河使喚景旭陽使喚的非常的順手,基本上大部分時候需要做什麽就直接叫景旭陽就可以,景旭陽表現優秀也熟悉舒河,基本上安排什麽可以做的非常好,除了常規訓練之外景旭陽開始正式的適應給舒河做觀測手的事務,甚至可能基本上會是綁定的,不過這也確實是最好的選擇,兩個人足夠的默契相性也足夠的契合,幾乎不需要磨合期,除了景旭陽實戰經驗不足之外沒什麽問題。


    雖然很多人都期待看到兩個人到底是怎麽互動的,但實際上在外人麵前兩個人還挺公事公辦的,看不出來私交上到底是怎麽樣的,不過變化還是有的,舒河整個人的氣場都看起來柔和了很多,臉色每天看起來都是春光滿麵的,私服也明顯比以前講究多了,看起來都感覺靚麗了不少,當然了無論如何舒河那邊他們沒膽子湊上去問,而景旭陽這邊心態調整好了之後那可是打的一手好太極,問不出來一點兒。


    不知不覺的相處了一個月下來景旭陽和基地的人都已經熟絡起來了,也和那些被舒河搞煩了的狗狗們熟悉了。


    “明天你們有一天的假期,報備了之後明天七點起來就可以出基地了,記得最晚晚上九點之前歸位。”


    “解散。”


    舒河訓完話之後就去實驗室了,雖然舒河現在帶新人不用出任務了,但他該做的實驗還是一個不能少的,實驗室給過來的專業文件他還是要過目的,有時候也要去實驗室不能來訓練而別人代班,而像是這種例行的假期則一般是和舒河沒什麽關係的,舒河這種時間不是在宿舍裏麵休息就是在實驗室裏麵醉生夢死,當然了以前有時候也會因為出任務正好撞一起了而不休假。


    終於迎來了第一個可以出基地的假期不管是新人還是老人都非常的高興,今天氣氛明顯活絡多了,聚在餐廳一邊吃飯一邊討論著去哪玩。


    “一起出去喝酒怎麽樣?”


    “這麽多人怎麽一起出去啊?不可能開那幾個車出去吧?”


    “到時候約幾個車啊,人是活的。”


    “確實能叫車過來,到時候多少人去啊?”


    “我去我去,到時候不醉不歸啊!”


    “還不醉不歸,晚上九點就得迴來,你想被記處分啊。”


    “老景,你去不去?”


    “看吧,我得問下我家屬。”


    “咦,家屬~”


    “氣管炎啊你!”


    “你一個alpha硬氣一點兒。”


    “你們酸什麽啊,人家可是有家屬的人~”


    “就是,也沒見你們誰當著隊長的麵硬氣起來。”


    這個時候舒河正好過來了,看到他們正聚一起鬧哄哄的就走過來說:“討論什麽呢?”


    “隊長!”


    “隊長好!”


    在場的這幫人隻有景旭陽不怕舒河,一個個都趕緊縮起來了,就跟個鵪鶉似的都不說話了,都是被舒河訓過的都有陰影。


    景旭陽看著舒河笑著說:“明天不是放假嘛,商量著到時候去哪玩,你呢,去不去?”


    眾人都眼觀鼻鼻觀心的看著舒河的反應,老油條們都知道舒河對這種事情可是沒什麽興趣的,他們約了無數次也是拒絕,還有些煩。


    沒想到舒河居然是平靜的說:“要不要我幫忙預約包場,以前去過的地方有幾個還不錯。”


    景旭陽聽到之後也說:“啊,確實,如果是去amuse或者drink的話不提前預約也進不去,不過這兩個時間有點兒緊。”


    (amuse,drink兩家高檔酒吧,消費相當高,常客基本上都是富家子弟)


    有個膽大的終於出聲說:“如果人多的話,不如去cake,有白天的場。”


    “去九聲也可以,還能唱歌。”


    話匣子打開之後就熱鬧起來了,七嘴八舌的報了好幾個可以玩的地方,但沒人覺得舒河可能會去。


    景旭陽拉著舒河的手說:“一起去唄,放鬆一下。”


    反正已經是休息時間其實舒河也沒有那麽的強勢了,搖搖頭說:“我不覺得有壓力,怎麽了,這段時間很辛苦嗎?”


    景旭陽笑笑說:“還好啦,難得有機會一起去玩會兒唄。”


    情侶一起說話的時候最好不要打擾,不然的話是會被兩個人一起煩的。


    舒河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是真的認真思考了幾秒鍾這個問題,如果是以前別人邀請的話舒河肯定是直接拒絕的,在舒河看來那完全是在浪費時間,但畢竟是景旭陽邀請,他還是要想想的,不過這麽一想舒河確實是很久沒怎麽喝過酒了,也很久沒有好好的玩會兒了,雖然說他怎麽也玩不開,但這麽一說他確實是需要放鬆一下了,雖然說其實有景旭陽在他已經可以很好的放鬆了就是了。


    舒河思考完之後說:“嗯,確實出去喝點兒好了,是有段時間沒喝過了,喝點兒白酒好了,威士忌或者白蘭地也行。”


    “隊長你喝過酒?”


    “喝過,上次喝酒我記得差不多喝了兩斤白酒,四十二度的。”


    “哇,隊長海量啊。”


    “還好,隻是覺得調酒味道差點兒意思而已。”


    對於舒河酒量好這個事情君子卿是稍微有點兒認知的,畢竟君子卿也不止一次讓舒河幫忙擋酒了,是真的喝不過,但別人就不知道了。


    “先走了,你們繼續吃,明天我訂車。”


    “好。”


    “隊長明天見。”


    舒河說完就直接離開了,第二天十幾個人一起聚了一個地方,舒河不愛熱鬧,但也一起喝酒了,喝的是白酒,很烈,但隻喝了一杯,舒河在這的話這些人放不開玩不開,他也一樣不喜歡這地方,所以給了個麵子喝了口酒就走了,他不會綁著景旭陽和他一樣,畢竟景旭陽也才多大年紀,少年氣海重的很,愛玩愛熱鬧想放鬆些也正常,隻要不鬧出來什麽事情就行了,所以說了幾句話也就一個人走了。


    舒河一個人出來吹吹風然後找個安靜的小書店待著,這裏有可以免費看的區域,隻不過這樣的書店現在大多賣的都是些教輔書了,還有成堆的所謂文創,剛才的就下肚對他來說根本就沒什麽反應,他是個不合人群的人,評價他不像個人的話他這些年也沒少聽,對他的年齡有疑問的當然也一樣不少,他都懶得去爭叫,他知道自己要什麽,也知道自己具體的想法,也就不想浪費時間了。


    算算時間現在已經是大夏天了,今年的夏天來的比往年晚些,所以這個時候了也才入夏沒多久,天還沒那麽的熱,即使是這樣舒河也還是穿著長袖長褲,不可否認他喜歡這樣的包裹感,就是感覺今天的天氣有些悶,比那幾天要悶的多的多,舒河抬頭看了看玻璃窗外麵,因為這家店裏沒有專門坐著看書的地方舒河隻能站著看書,看著窗外舒河才發現天陰了,就一會兒雨就這麽嘩嘩的下起來了。


    下雨的時候不一定會涼,還可能會很悶,以及感覺黏糊糊的,因為雨下的很著急所以路上沒帶傘的人很多,不少都選擇就近找地方先躲一躲再說,也有不少人躲在這家小書店裏避雨了,書店不大,小小的一個,因為躲雨的人帶進來的雨水在空氣裏蒸發變得更加的悶,而且人多少就開始喧鬧了,也不是人聲鼎沸的那種吵鬧,而是那種僅僅隻有一人一聲唿吸聲加起來自然形成的一種名為聲音的環境。


    雨就這麽下了一個多小時,還沒有要停下的趨勢反而是越下越大了,不著急的人就開始在書店裏看看手機看看書打發時間,甚至可能還有閑情逸致賞賞雨,著急的就開始打車也好叫家人也好到這裏把自己接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打算,忙著自己的事情,但人就因為這場雨聚在這裏明顯沒有要減少的意思,舒河覺得有些煩了,但不明顯,繼續安靜的在角落看著手裏那本其實乏善可陳但別無他選的書。


    這樣的環境其實舒河是不太能靜下心來的,當然主要的原因是他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出於習慣隻要下雨了他就難免會擔心君衛疆的身體情況怎麽樣了,雖然看著還硬朗,但畢竟年事已高還有諸多舊傷,這場雨來的很著急而且看著一時半會也停不了,雖然不一定有什麽直接關係,但舒河的心裏還是覺得有些擔心,不過沒什麽消息舒河也就沒有多想,繼續安靜的看書。


    舒河的手機突然響了,聲響不大也不是什麽標新立異的鈴聲,根本就不會打擾到其他人,但舒河看到備注就趕緊接了。


    “喂,是我。”


    “今天放假出來,我現在在cake隔壁街的書店。”


    “我馬上過去,具體的到了再說。”


    河:臨時有事,不確定幾點迴去。


    sun:好


    sun:注意安全


    很快接舒河的車就來了,坐上車舒河給景旭陽發了條消息,看著車窗戶上的雨舒河什麽都沒說,甚至可以說他比所有人都預想的要平靜。


    “小河!你來了。”


    舒河第一次看到君子卿這樣的無助,但一切也能理解,舒河也沒有廢話,隻點了一下頭之後就開始做進手術室的準備,實在話他掛電話的那刻他就沒什麽信心能讓君衛疆活下來,君衛疆的情況他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所以他才沒什麽信心,年齡或者說人體自然的衰老可以稱之為是人類會遇到的最強大的疾病,或者不直接致命,但比任何疾病都要長久而難纏,也會讓一切問題變得更加的嚴重。


    手術最終持續了整整四個小時,然後手術室的燈關了,沒多久手術室的門就打開了,在手術室外等著的人都翹首以盼,等一個好消息。


    “抱歉。”


    最終僅僅隻用了兩個字就宣告了所有的答案,其實他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無論做了多少準備,當這一切真的到來的那一刻,他們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麽的脆弱,麵對這一切舒河什麽都沒說,這不是他第一次麵對這種事情了,所以表現的平靜的多,默默地做著他現在該做的事情,除了必要的工作內容之外他什麽都沒有說,那是他現在能做的也是目前僅能做到的所有的事情。


    君子卿沒有哭,隻是沉默的在那裏坐了一會兒,也沒有叫他,溫姿柔壓著情緒哄著懷裏感覺到不對勁的君越冰,也沒人嫌吵。


    所有人這個時候都沒有哭,隻是非常的沉默,沉默的讓人覺得似乎聲音這個東西現在不存在了似的。


    君子卿收拾了下情緒跟著舒河一起處理接下來該做的事情,醫院這邊舒河幫忙開具死亡證明和暫時的遺體保存,君子卿要聯係軍部那邊處理其他的事情,溫姿柔照顧著自己現在還有些不明所以的小孫女,而因為沒有第一時間得到通知而姍姍來遲的戰百戈看著自己的老朋友隻是默默的看了一會兒,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在那裏如同蠟像一樣站了一會兒,吵了一輩子,現在難得安靜的坐坐了。


    所有人都沒有停下來,都在做自己現在應該做的事情,這件事很大,但也很小,不會有人因此就停下,但也不會沒有人關注。


    等到舒河處理完所有的事情終於喘口氣的時候才發現雨居然現在還沒有停,天已經完全黑了。


    這件事情按照規定是暫時是需要保密的,所以景旭陽問這件事情的時候舒河也什麽都沒說,隻說暫時需要保密,聽到這景旭陽業績沒有再多少什麽,君子卿要忙的事情很多暫時都沒有時間迴來,所以基地的事情暫時舒河管,實際上這本來就該是舒河的職責來著,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員基地的一切如常,時間就在各種事情的擠壓之下匆匆忙忙的都過去了,就像是那天的四個小時一樣。


    四個小時與四十天哪怕是四十年其實都沒什麽太大的差別。


    一個月之後又下了一場很大的雨。


    製定的計劃總是理想的,但人生從來都不是計劃的,也不是合乎理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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