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就在周曉波在考場裏迴想昨天與董成海他們在左岸咖啡廳的談話時,董成海正坐在辦公室裏,通過司馬元英的手機與北極鳥微信聊天。


    早在昨天董成海結束了與周曉波的交談正打算往迴走時,他就接收到了小林的來電,告知他技術科已經將司馬元英的手機修好,他和歐陽芸溪就匆忙迴到警局。


    當董成海和歐陽芸溪一進濱海新區分局辦公大樓二樓刑事偵查大隊的辦公區域時,小林就像他們走去,一邊走還一邊搖晃著手上拿著的手機。


    小林手上拿著的正是司馬元英的手機。


    “不是說已經破解了司馬元英的開機密碼了嗎?”董成海拿過小林手中的手機,自然地按了下home鍵喚醒了司馬元英的手機,卻發現仍需要輸入密碼才能進入手機係統。


    “開機密碼6個0。”小林很隨意地說道。


    “6個0?”董成海狐疑地問,卻還是連續按了6個0,終於進入了司馬元英的手機係統。


    “人家技術科的同時說了,不是破解,而是繞開司馬元英手機的開機密碼,重置了密碼。據說因為ios係統的安全係數較高,強製破解司馬元英的手機要麽造成手機數據清空要麽就是手機被鎖死,對我們來說都沒意義。而蘋果公司官方提供的開機密碼修改途徑又需要司馬元英個人的蘋果id和密碼,我們也沒有。最後技術科的同事請教了在手機係統開發行業裏的大學同學,他同學說可以通過第三方程序強製繞過蘋果係統的防火牆,通過暫時中斷蘋果係統修改密碼的防護機製,實現對開機密碼的修改。據說英國警方216年4月就曾靠著這一技術破解了一位間諜的蘋果手機,通過手機上的證據將該間諜抓捕歸案。”小林滔滔不絕地介紹著。


    “看來不會點高科技以後還真可能破不了案了。”董成海自嘲道。“行了,手機交給我了。你們先去忙吧。”


    董成海關掉司馬元英手機的屏幕,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對了,現在時間還早,芸溪你和小林再去趟司馬元英的宿舍,問一下司馬元英的舍友清不清楚司馬元英在藍月亮小區的具體地址。”董成海走了兩步突然停下來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然後轉過頭對著歐陽芸溪和小林說。


    “好的。”歐陽芸溪和小林一同迴道,彼此對視了一樣,一起往門口走去。


    董成海邊走邊隨意翻看著司馬元英的手機,不得不說這是他見過的最幹淨的手機。手機桌麵上也就兩個頁,除了係統軟件和諸如qq、微信、音樂等幾個常用軟件外基本沒有什麽其他app。


    董成海打開司馬元英手機裏的通訊錄,董成海的目的很單一,他就像找到北極鳥的聯係方式。不過他發現通訊錄列表裏也就孤零零的二三十個號碼,董成海將通訊錄從上拉到下,在一堆的人名裏並沒有發現北極鳥。可以確定司馬元英在聯係人上並沒有給他們額外的備注。除了之前調查司馬元英人際關係時曾牽涉到的父母和學校老師外,其他還有十幾個名字完全陌生。總不能一個一個地打過去,再一個一個地解釋吧?


    董成海無奈之下隻能迴道首頁,打開微信。一進入微信的聊天列表他就發現聊天列表的前幾個就有北極鳥。他迫不及待地打開了司馬元英與北極鳥的對話窗口,瀏覽了一下司馬元英和北極鳥近期的聊天記錄。


    司馬元英:動詞之愛的闡述客觀現實,但沒有深度,從傳統文化出發卻不及內在。文化是一種自覺,自覺會形成民族人性的底子,在傳統自覺下中國人會談愛,但沒有溫情,不是不需要而是因為沒有所以不會需要。名詞之愛來源過於浮誇,卻不影響其闡釋。生命的充實和完美過於敷衍,也與名詞之愛相悖,隻有生命存有缺陷的人格才會產生名詞之愛——比如親情中的母愛。至於愛情,名詞之愛之所以稀缺則是因為他不得善果而人往往要求善果,可是要善果本身就背離了名詞之愛的內涵。我更願意將愛情區分為現實之愛和靈魂之愛。二者都會上癮,前者表現為渴望永有的追求,後者表現為不得永有的渴望,前者永有的對象是愛,後者永有的對象是人,或者說她的魂靈。


    北極鳥:傳統文化有比愛更深的親與仁,愛隻在表層。上癮的東西都有問題,當靈魂的愛作為對象去愛時就會產生痛苦。當靈魂之愛是動詞時也意味著占有,隻是占有的方式不同。仍然是一個私,得不到時也有痛苦。


    司馬元英:若傳統文化的可取性不去論,親與仁的基礎點隻能是愛,可以是大愛也可以是小愛。或許是動詞也或許是敏感詞。上癮的東西確實存在問題,但事物存在或者發展的推動力恰是問題,沒有問題的東西近乎完美,關鍵在於上癮的詞性或是對象。靈魂的愛無所謂愛與不愛,講究對我是內心的自我富足,隻因有那麽一個人。她可以在身邊也可以不在,但知道她存在在這個世界。


    北極鳥:親與仁的基點是道,生生之道。一切皆根於生生,親生我,故親為大,人與我同根,故仁之,物為我用,故愛之。無親無仁,才有愛之不確定性。自我內心的富足正是我所說的名詞之愛,而不是動詞。


    司馬元英:生生之道,以時間軸觀之時為因果,所謂因果,一前一後,似是必然,其實本來;以相觀之,即是如來,皆是自然。親生我,若一生多,此生非造非產,無非演化,如此,何來大小?仁之故,不在同根,因之究其本源,萬物同根,何故對物不仁且其愛為用?愛之不確定性,在其念不斷不靜,有出其念而生其愛者,無親仁而生其愛者。出其念,本來如是;因親仁,則為外迫,不在本心。是否視為名詞,無礙觀瞻,稱唿而已。


    北極鳥:因果是對形而下之有限時空而言,生生之道則為形而上之無限時空,即你所言之時間軸不是道,而是器。親生你,物不生你,故有大小遠近,此為人倫所由生,非念之斷靜問題。凡理論,皆當本之於自我生命之現實存在,否則論之無益。


    司馬元英:綜上,西哲跟東哲難以對話。西哲以物質探求本質,東哲以綱常修飾世界。


    ……


    這是董成海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別人“論道”,還是文字記錄的形式。雖然他並不確信理解了司馬元英和北極鳥談論的究竟是什麽,但還是饒有興致地看完了。隻是並沒有發現什麽與案件可能存在關聯的線索,不過他至少能夠確認北極鳥跟司馬元英關係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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