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被他關閉了,整個世界陷入黑暗之中,沒有一絲光亮,任由江長雪再怎麽驚恐吼叫都無濟於事。


    被簡清釋囚困在會所頂層,尚且有一片四方小天地的光亮照耀在身邊。


    可在實驗艙,她能麵對的隻有永久的黑暗和沉寂。


    全身被控製的感覺太糟糕了。


    倘若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幾天就會精神崩潰成為一個瘋子。


    這種預感不是假的。


    她在被操控鎖鏈鎖住的時候,憑借對心理學認知,還有一點催眠技術的加持,才沒能迷失自我。


    有了這兩種技能,也僅限於不迷失自我,自我修複收到創傷的精神。


    她在守住自我,暗自療傷。


    可同時,簡清釋在攻擊她的心房。


    那溫柔又令人窒息的無孔不入的手段,令她無時無刻不在遭受折磨。要想抽出精力擺脫簡清釋,完全沒有希望。


    她隻能妥協。


    妥協還是有好處的,至少簡清釋對她的掌控在一點點鬆泛。


    沒有硝煙的戰鬥拉鋸戰,她失敗的徹底,能不迷失自我已經是萬幸。


    可現在讓她嚐受一遍比簡清釋還要殘忍粗暴的折磨人手段,她隻能選擇自殺,又或者走向消弭死亡。


    “嗯。”


    電擊又來了。


    江長雪恍恍惚惚想著,她剛才想死了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困倦不堪,半闔眼瞼,準備睡覺逃避現實。


    可當她剛剛睡著,一股子熱燥席卷而來。


    那種想是被架在火上烤焦,卻又掙紮不掉的無力感,讓她忍不住想要輕生,想死。


    越是這樣,電擊來的越是猛烈。


    兩種折磨令她精神再度受到創傷,隻能呆滯瞪著一雙疲倦的眼睛,呆呆看著沒有鏡頭的黑暗。


    眼淚不知不覺流淌了下來,很快就被蒸發了。


    她很餓,很渴。


    胃裏被塞了管子,水不通過口舌,直接流進身體裏。


    長時間下來,她的嘴角起了幹皮,舌頭像是沙漠,幹枯饑渴。


    她迫切想要喝水,還想吃東西。


    胃裏有飽腹感,那是營養針作祟。


    不斷輸送營養也無法滿足她的渴求。


    想喝水,想吃東西。


    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迴蕩。


    睡吧,睡著了就不會餓了,也不會渴了。


    她依照這個聲音的指示,再次沉沉睡去。


    剛剛唿吸放平穩,一股刺骨的冷意在身體各處竄。


    冷的她睡意消失不見,冷的牙齒打顫,冷的她想蜷縮身體抱成一團。


    可是不行,她無法做到。


    她隻能瞪大眼,感受饑寒交迫,口幹舌燥,困倦不堪的折磨。


    江長雪無法睡覺,喝水,吃飯。


    哪怕有一絲絲的求死意思都會被捕捉,然後經曆絕望的電擊折磨。


    反反複複,黑暗從未驅逐,光明遲遲不見。


    梁燮切著三分熟的牛排,桌子上有新開封的羅曼康帝,空運過來的鮮花,一個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是實驗艙的監控視頻。


    一份牛排吃掉了四分之三,可見他心情很不錯。


    旁邊的女傭們噤若寒蟬,空氣仿佛凝滯了。


    晚餐進行完畢,梁燮扯掉餐巾,在女傭敬畏的目光下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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