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日子快樂又幸福,她放縱自己,保留一絲底線。


    是的。


    她怕被打迴原形,怕給她燒餅的男人,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出現。


    梁爺每星期隻會來兩次,等待的時間太漫長了。


    明明知道這是一場溫柔的折磨,江長雪願意當美夢沉醉其中。


    她用生命,拽住這一絲溫暖。


    每當梁爺過來,她會親自準備吃的喝的,不假手於人。那間房被她按照自己的心意布置,溫馨又幹淨整潔。


    做這些事情,她會很快樂。


    這種快樂會促使她心情好上兩天。


    直到有一次,梁爺消失了。


    整整一個月沒有出現。


    她好似一塊冰,在被溫暖照射後,心甘情願逐漸融化。


    當她渾身濕漉漉,沒有辦法豎立堅固的外殼時,一個推手,將她殘忍推到深淵。


    冰和火,本來就不可以在一起。


    是她自作多情了。


    江長雪不怨他。


    在被打入深淵的地獄裏,她明白的第一個道理就是沒有無緣無故的幫助。


    沒有義務,世界就是那麽殘酷,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但她卻不會原諒他。


    沒有人可以體會到江長雪的心情。


    也不會去體會她的心情。


    她被打入原形了。


    燕姐起初猶豫不絕,隻是把她的待遇降低了檔次,吃穿用度很敷衍。


    直到半個月過去,梁爺還沒有出現,她的噩夢如期而至。


    江長雪被帶到二樓,這是一個更破的房間。唯一和三樓相同的是玻璃牆,四麵玻璃牆,照射她斑駁殘破的醜陋容顏。


    第一天,她躺在床上,慣性往東邊望過去。


    那扇狹小的窗戶沒了。


    連夜空也拋棄了她。


    好冷。


    快臘月了吧。


    江長雪穿著單薄陳舊的裙子,躺在陰暗潮濕的床上,冷的瑟瑟發抖,將身體蜷縮成一團。


    食不果腹,衣不裹足,這不是最糟糕的。


    她重迴到夜晚麵對三五個男人的生活。


    江長雪拚命的往上爬,想要爬出深淵。每次掙紮,換來跌入穀底的命運。


    死循環,掙不破。


    她想,她這樣蠢的人,隻能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樣,在肮髒腐臭的下水道裏過活吧。


    有一天夜晚,江長雪的房間沒有任何人打開門。


    淩晨一點,門被推開了。


    走進來的並不是陌生的男人,而是杜醫生。一襲聖潔的白大褂,穿在他身上,真在褻瀆。


    “賤人。”


    杜醫生猙獰囂張笑著,把身後的門給鎖住了。


    江長雪在這一夜明白一個道理,會叫的狗不會咬人。


    忌憚梁爺的威名,他在躊躇觀望。等到合適的時機,他竄出來,報了那天晚上的仇。


    他用一晚上的時間,教會自己什麽叫做玻璃紮在身體裏的感受。


    恍惚暈倒前,江長雪透過破碎的玻璃碎片,看到傷痕累累的身體。


    她笑了,那是解脫的笑。


    真好,就該把這具身體給毀了。


    她大概撐不住了。


    沒有人可以在看不到希望的世界裏,沒有尊嚴堅持下去。


    她很疼啊......


    江長雪痛覺神經敏感,所以母親總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嗬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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